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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便起身行礼,纷纷退下。
“唉,凌,我苦命的孩子!当年我抱着尚在襁褓中的凌,连夜逃出丞相府,跑过一处断崖时,却不慎摔倒,凌便从我手中摔落悬崖……”来莺儿缓缓走到曹操床前,长叹道,“我以为凌必定性命不保,谁料那时却有无数流星陨落,照亮了整个夜空,凌遂在一团白光中,消逝得无影无踪……”她低下头望着我,“我不明凌的生死,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万念俱灰下,便束发为姑,潜心研道,斩断尘世间的一切纠缠,永伴青灯。”
凌当下便明白了,就是那场流星雨,将她带到了二十一世纪,而19年后,又是一阵流星雨,令她穿越时空……
“莺儿,我还有一事不明,当年你为何执意要离开我?”曹操下榻来,一把拉住来莺儿。
“因为,我好恨你!”来莺儿厉声道,“你这一生到底有过多少女人,恐怕你自己都想不起来了吧?”她一把甩开曹操的手,“你建的那铜雀台,台内养着多少供你寻欢作乐的婢妾和歌妓啊!”
“莺儿,我心中最爱的女子,是你啊!”曹操再次紧紧抓住来莺儿。
“哈,哈,哈……你说,最爱……你妻妾成群,到头来竟说,你最爱的是我……可笑啊,可笑啊……”来莺儿神情有些扭曲,声调诡异,“你以为,凌真是你的女儿么?”
“你这是何意?凌她……”曹操惊诧不已,一旁的曹丕与凌也是大惊!
“还记得当年我为何要离开你么?”来莺儿冷冷的眼横扫过曹操,“那是因为我与你的侍卫王图私通,而后被你发现……”
“你的意思是,凌,是你与王图的孩子?!”曹操的眼中透出怒焰,“不可能!凌的容貌、气质、眸色都与我相似,她不可能是王图的女儿!”
来莺儿重声冷哼:“不可能?你忘了么?王图与你长相相似,他还常充当你的替身,且他是外族,眼眸也是褐色的……”她的声调忽又变得低缓,“若不是因为他与你长相相似,我也不会和他……”
凌听着,只觉眼前一黑,便往后倒去,曹丕连忙上前扶住她,将她小心地搂在怀里。
靠着曹丕的肩膀,凌痛苦地闭上双眼,心里已开始淌血,也正因为如此,她没发觉曹丕眼中一闪而逝的异芒。
凌,真的不是她的妹子,她和他并没有血缘关系……曹丕想着,搂着凌的手臂不由地越收越紧。
“我无法容忍自己的男人,有着如此多的女人,你明知道我是怎样的女子,却……”来莺儿凄楚地说着,忽又冷笑道,“想你子女众多,却惟独对根本不是你亲身骨肉的凌,疼爱有加,真是可笑啊!”
曹操脸色霎白,脚下一个踉跄,跌在榻上。
“父王!”曹丕惊呼一声。
曹操气喘不止地说道:“把,把他们都,都叫进来……”
曹洪、陈群、贾诩、司马懿以及大夫们立时从外进来,皆跪在地上。
“我平生最爱三子曹植,但子建为人虚华而不实,又嗜酒放纵,且他如今人在临淄,还未回到洛阳……”曹操无力地扫了众人一眼,又将目光转向曹丕,“只有长子曹丕,笃厚恭谨,思绪缜密,可继我业……”他回头扫了眼跪在地上的众人,“你们要尽力辅佐子桓……”
“是!”曹洪等人均磕头领命。
曹操嘱咐完后,便两眼望着屋顶,低喃道:“曹孟德啊,你也有今天……到头了,到头了……”他忽地抬眼搜索着,“莺儿……”
来莺儿跪在榻前,哽咽道:“我在这里……”
“你,你还恨我么?”曹操强自挣扎着坐起,抓住来莺儿的手,用只有他们两人听得到的音量问道,“凌,凌真的不是我的女儿么?”
“不,我不恨你……”来莺儿摇摇头,她真心所爱的彻头彻尾都是眼前这个伤她最深的男人,眼泪顺着脸颊滑下,她将唇凑近曹操耳旁,“孟德,原谅我……但,我,我真的不知道凌是谁的女儿……”
“莺儿……”曹操轻叹,抬手想擦去来莺儿的泪水。可是,他的手只伸出去一半,便一软,眼一翻,扑通一声向后倒去……
屋内立时哭声一片,大夫赶忙上前来诊脉。但是,这位六十六岁的的枭雄已气绝而亡。
来莺儿回头望着凌,低声嘱咐道:“凌,速速离开洛阳,回到孔明的身边吧……”
“我们,”凌咬紧牙关,勉强说道,“我们一起走……”
“不……”来莺儿毫不避讳众人的目光,伸手轻抚着曹操的脸庞,喃喃道,“我要和他在一起……” 说着,她从衣兜里掏出一个小瓶,往嘴里一倒……
“不!”凌赶忙上前阻止,可是已经迟了,她已将整瓶药服下。
来莺儿伸出双手抱住曹操,身子徐徐倒下……
凌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的一切,缓缓站起身,如游魂般走出了屋子。
天终于全暗了下来,那颗永不陨落的太阳沉入苍茫的海底,乌云盖顶。
忽然一道发亮的闪电将暗沉的天空劈成两半,随即响起一声炸雷,“轰隆”一声巨响,惊天动地,似乎就炸开在凌的头顶,震得屋上的瓦片簌簌发抖;呼啸的寒风,如狂飙般越过宫墙,发出如呻吟般的嚎叫,硕大的雨点顷刻间便砸落下来。
是否天上真的有双眼,为何只是冷眼看人间?
“啊!”凌任冰凉的雨水敲打在身上,忽地仰天长啸,啸声中带着不尽的无奈和哀怨……
凌恨啊!她是真的恨,她恨自己为何要来到这充满欺诈、充满诡谋的人世间!
是否归去?
是否归去啊?但,哪里又是她最终的归宿呢?
在走过漫长而艰险的一段路,蓦然回首,却已找不到来时路,此时凌才发现,她真的已经无家可归了……
“呵……”凌惨然地笑了,原来她只是一颗流星。而流星是没有自己的故事,流星只是给别人带去故事。流星是短暂的,它没有明天,它只是那一眨眼间最孤傲、最耀眼的灵魂。没有人会理解,理解一颗流星的命运……
在她面前的是一道不可估测的深渊,她像一块毫无知觉的石头,正往深渊急速的坠落,在深渊的尽头,有一只面目狰狞的恶鬼正向她发出死亡的惨笑……
“凌!”身后忽然传来叫唤声,凌回头望去,却是司马懿。
“凌,外头风寒雨大,你伤势还未痊愈,不可再淋雨了。”司马懿稳健的上前来,却怔了下。
眼前颓废不堪的凌……美得不可思议……
雨水顺着凌莹润透白的脸滑落下来,黑如浓墨的长发散了、湿了,一缕缕地粘在她的颊边。湿了的长袍紧贴着身体,玲珑的曲线更显生动,琥珀色的双眸闪烁着如夜空寒星般的光芒,如此明亮但是又绝望的眸子。隐晦而飘忽的神态,看似娇柔,却隐藏着本质的冷漠,雨中的她,平添几分不经意的艳……
凌此时想起的却是曹□前嘱咐她的话,司马懿是个有野心的人,将来若有机会,定要将他狙杀!
是啊,倘若没有这个司马懿,或许孔明就不会屡出祁山而胜不得,或许他就不会病死五丈原……她已什么都不剩了,心中唯一牵挂的只有孔明。或许来日她便化为白骨一堆,浸污尘世,但,死前,她必须为他做些什么……凌脑中电光火石般地闪过无数念头,心中生出一股意念,那便是杀意!
司马懿,对不住了!凌身形一晃,迅疾地拔出腰间长剑,剑身含蕴着劲气,朝司马懿刺去。
司马懿大惊,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凌会忽然间对他痛下杀手!他不愧是习过武的,脚步一挫,借力往后退去,险险地避开凌的剑锋。
凌的剑法已有些造诣,一击不中,手腕一翻,再次欺身过去,长剑连展,接连刺出五剑,全是攻向司马懿的要害。
司马懿被凌偷袭,本就措手不及,而凌使的又全是拼命的招数,长剑起处,如龙蛇疾舞,甚是凌厉!他根本来不及拔出长剑抵挡,只得左闪右避,急急后退,一时间险像环生,只听“嘶”一声,胸前的衣服已被凌的剑锋划破!
凌“霍地”欺上一步,凝神运气,振腕发剑,一道寒光,快如闪电,往司马懿的胸膛直刺去!
亲情爱情
眼看剑尖便要没入司马懿的胸膛,一柄长剑在电光火石间横空划出,硬生生地将凌的剑截在半空中。
“锵”的一声,两剑相碰,撞出些许火星,力量极大,震得凌虎口微微发麻,几乎要抓不住手中的长剑。
“子桓……”凌抬头望去,将长剑架住的人正是曹丕。
“凌!”曹丕轻斥道,“你在做什么?!为何对司马先生如此无礼?”
“咳……”凌清咳着,胸口一阵发闷,只能以长剑点地,勉强支撑住身体。
唉,凌在心中长叹一声,这稍纵即逝的机会她没抓住,今后想杀司马懿更是难于登天。
此时她便犹如一张绷紧的弓弦,忽然松懈下来,方才的那一击已耗尽她所有的气力,呼吸有些不稳,头脑好昏沉,意识飘忽了起来,眼前开始模糊,当啷一声,手中的长剑掉落在地上,身子也软软地向前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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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累啊……这是一种心灵上无法承受的疲累,凌既看不见日月,也看不见前方的路途,只有阴寒的狂笑声从四面八方向她扑来,她是一块顽石,却无法承受如此剧烈的敲击,这敲击是致命的,是足可以令坚石粉碎的……
“恩……”凌呻吟了一声,悠悠转醒,有些迷糊地望着头顶上方的轻丝纱帐。
“凌,你醒了?”修长白皙的纤手拨开纱帘,一张清丽非常的脸出现在凌眼前。
“甄宓……”凌沙哑地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是子桓让我来照顾你,”甄宓伸手将凌小心的扶起,将一碗汤药递到她嘴边,“先把药喝了。”
凌就着甄宓手中的碗,把汤药慢慢喝完,而后又轻轻地躺回去。
“那日你在雨中,淋得全身湿透,体力不支昏倒了。”甄宓秀丽的脸上有着丝丝倦意,“你昏迷好久了,如今已身在邺郡。”
“那,子桓即位了么?”凌平躺着,有气无力地问道,“子建还未回来么?”
“子桓已即位,司马先生管理丧葬诸事,内外肃然。”甄宓微微颔首,“至于子建,如今也不见他的人影,大约还在临淄吧……”
曹丕终于得到他所要的王位了,那已握在他手中的权力……在过不久,他便会以“禅让”方式代汉自立,改国号大魏,成为魏文帝……
唉,凌幽幽叹息,她只是个不起眼的人,在滚滚的历史潮水面前,渺小得如同一粒尘埃,根本就没有反转历史的能力。
但是,她只想依照自己的意愿,无怨无悔地过完这一生……
想着,凌掀开被子,下了床。
“凌,你要去哪里?”甄宓连忙阻拦道,“你还在发烧啊!”
“我要回成都。”凌边穿戴衣服边回答,“这里不是我该呆的地方。”
“凌,”甄宓见她十分坚决,便也不阻拦了,“其实我好羡慕你……”
“羡慕我?”凌一愣,回头看着她。
甄宓帮凌整理着衣裳:“你虽是女子,却不畏惧任何艰险,能看到外面广阔的世界,而我……”她低头替凌系好腰带,“我只能一辈子困守在这宫墙之内……”
凌无语以对,在这个以男性为中心的时代,□与暴戾是相伴而行的,所以女人,特别是美女的命运大体是两条:被淫与被杀。
战乱中,将敌方美女据为己有,在那年头,是再寻常不过了。
甄宓便是其中的牺牲品,当年曹丕破冀州时,便将仍是袁绍的二儿媳的她收纳为妻。
即使甄宓心中爱的是曹植,却也不得不嫁给曹丕,但与其他女子相比,她还算是幸运的,因为她后来当上了皇后,并且生下了曹睿(即魏明帝)。
“甄宓,”凌轻轻拉住她的手,“珍惜你眼前的幸福,外面的世界并不一定适合你。”
“凌,”甄宓回握住凌的手,“此去路途遥远,你要小心啊。”
“恩,那我走了。”凌回身拿起始终跟随着她的长剑,往门口走去。
“你要去哪里?”在凌正要跨出门时,一个人影从门口闪进来,低沉的嗓音立时响起。
“我要离开这里。”凌抬眼望去,曹丕精神抖擞地站在门边。
曹丕墨黑的眸子闪着利芒,低哑地道:“你哪里也不准去!”
凌闻言不由双眉一扬,与他对视着;“子桓,你这是何意?”
“凌,此时你还能去哪里?”曹丕嘴角微弯,勾勒出一个似笑非笑的唇形,“你是父王的女儿,也是我的王妹,除了王宫,你还想去哪里?”
“那日你也在场,你应该清楚,我不是你的妹子。”凌垂头敛目,低缓地说道,“既然我与你们曹家毫无瓜葛,当然不能再留在这里。”
“凌,倘若我不让你走呢?”曹丕目光炯然地凝视着凌,轻厚的声音带着一丝危险:“既然你扯破了我们之间这层兄妹关系,有些事,我是绝不会再顾忌的……”
“你!”凌才想反驳,忽然心生警兆,遂以冷静的语调道,“我知道了,我哪里也不会去,只是想在宫里四处走走。”
“既如此,日后,你也不可再提离去之事。”曹丕神情温和下来,“凌,你歇息吧,我改日再来看你。”语毕,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