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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倒……许慕莼回头一瞧,周君玦已被管家扶起,俊郎不凡的脸上布满红色的疹子,嘴唇发白,双眼紧闭,睫毛微微抖动,眉眼纠结成团,宛如病入膏肓。
“管家。”许慕莼心下一慌,不会这么巧吧?“这是怎么回事?”
“回二夫人,大少爷自小便不能碰辣的东西,一碰便是这副模样。”管家在周家多年,打小便看着周君玦长大,“二夫人刚来周家,可能还不太清楚。大少爷什么都能吃,就是吃不得辣。万一要是碰了,免不了几天体热,长疹子。”
“可他怎么昏过去了?”看他的样子不象是装出来的。
“二夫人摸摸,这热得烫手,不昏才怪呢。”
许慕莼探手在他额上一摸,心中暗叫不好,寒冬腊月烧成这副模样实在有些骇人。“赶紧叫大夫去。”
她也不想的,只不过是小惩大戒嘛,偏偏他受不起这辣,还给昏过去了……
周君玦,我真不是有心的。许慕莼心中暗自忏悔,小小的内疚感油然而生,放心,以后我会加倍整曹瑞云为你报仇的,看在你是我相公的份上。握拳,一定要讨回来。
许慕莼忙得晕头转向,招呼人去请的大夫还没来,周君玦仍是一副病入膏肓的模样,脸上的红疹子比方才更加明显些,额头上渐渐有冷汗沁出。
他眉头深锁,伸出手似乎想去抓脸上的疹子,许慕莼忙抓住他乱动的手,这要是一抓上去会留伤痕的,万一要是破相讨不到老婆,她岂不是要留在周家一辈子。她可不要对着这个害人精一辈子,吃个辣都成这副德性,还是大牛哥壮实。身体倍棒,吃嘛嘛香。
“玦儿啊,谁给你吃的辣啊……”周老夫人打岳祠回来便听下人说周君玦昏迷不醒,哭天抢地地跑了过来。“我可怜的儿啊,你的命真苦!”
许慕莼眼珠子都要掉出来,周老夫人,要不要哭成这副模样,临安城首富的命要是苦,全天下恐怕没有活得舒坦的人了!果然是慈母多败儿啊!
“娘,都怪媳妇。”还是主动承认错误为上。
“莼儿啊,这不怪你。是我儿命苦。”周老夫人哭得是一把鼻涕一把泪。“玦儿十岁那年因为偶食辣味而差点一命呜呼,这些年来家中吃食素来清淡,不曾想今日……果然是我儿命中注定有此一劫。”
好内疚,说得许慕莼都要跪地求饶,说出她那阴暗晦涩的心理。
“莼儿,你果然是我儿命中注定的人。”
啊!这是什么跟什么!
“看来只有你能救他。”周老夫人抹干眼泪,“莼儿你瞧,玦儿这疹子不只是脸上有,手臂也有。”周老夫人撩开他的衣袖,露出精瘦的胳膊,上面布满密密麻麻的疹子。
天呐!许慕莼暗中不好,真的好严重,象是第二层皮肤一般,有些疹子上面还起了泡。
“娘,我该怎么做?”内疚,内疚不止一点点。
“一会大夫来了,会配一些药膏。你要给玦儿所有的疹子上都涂上药膏,记住不许叫他抓破了,这要是抓破了,这命……”周老夫人抽泣着,哭声哀婉凄凌。“我的儿啊……”
“娘,你放心,我给他涂上,保证不让他抓破。”许慕莼慌忙哄道。
“真的?”周老夫人破涕为笑,随即又皱成苦瓜,“这一夜都要涂呢,还是老身自己来吧。”
“没事,娘,我来我来,这熬夜的事情还是我来吧。”许慕莼抢着说。
“真的?”
“真的。”许慕莼如捣蒜般点头。
“果然是我儿命中注定的人。算命的说,下一次我儿发病,帮他救治的人,就是他命中注定的人。”周老夫人抽出绣花手帕抹眼泪。
“那上一次是谁救治?”许慕莼试探地问道,哪有如此巧合的事情。
“是娘我啊。十岁的时候当然是我给他上的药,衣裳扒光,细细地涂抹,这种事当然是娘亲要做的。”周老夫人带着慈爱的目光扫过周君玦布满红疹的脸。
“娘,你方才说什么?衣裳扒光?”许慕莼抠了抠耳朵,好象没听错。
“是啊,这身上全是。”周老夫人淡定地扯开周君玦的领口,露出他结实却布满红疹的胸膛。“还有其他地方,你们也洞房了,这事当然是非你莫属。我这做娘的也不好意思给他上药。”周老夫人朝许慕莼暧昧地眨眨眼睛。
老天爷!不带这么耍我的!居然要我给他涂那又松驰又脏的光腚……
“管家,随我去迎迎大夫。”周老夫人招呼管家朝门外走去,“莼儿,大夫来之前,别让他的手乱动。”
管家狐疑地跟在周老夫人身后,轻声问道:“老夫人,大少爷这病严重了吗?小时候不是喝一二剂药便没事吗?没见您涂过药膏!”
“长大了自然不一样。这是成人的剂量,必须涂药。”周老夫人待行远后,小声对管家说。“一会大夫来了,你让他多开药膏,退热的方子开猛一些,只是退热就好,最好是子时一过便能退了热。疹子不能太快好,记住了吗?”
相遇 第十四章
不一会儿功夫,周老夫人便带着大夫匆匆忙忙地走了进来,大夫姓程,祖上出过五名御医,是临安城知名的杏林世家,城中各大名门均是程家济世医馆的常客。程大夫年纪不大,和周君玦一般大,一袭单薄的灰白袍子飘逸俊秀,有一股清冷的孤傲自骨子里透出来,让人打了个寒颤。
许慕莼瞅着就觉得不牢靠,大夫大冬天的穿着件单衣四处蹦达,连袄子都不穿,这还济世救人呢。难道是跟风要风度不要温度?不行,不行,瞅着就是一副嘴上无毛,办事不牢的模样。
程大夫衣袂往后一扬,在床前神情自若地坐下,紧接着动作粗暴地按住周君玦的手腕,嘴上嘟囔着:“他怎么还活着?”
许慕莼恶寒不已,这是什么大夫,难不成他都给死人看病吗?好灵异!斜眼偷摸瞄了周老夫人一眼,老夫人焦急关切的表情实在让许慕莼心中有愧。
“书澈,玦儿没什么事吧?”周老夫人似乎和程大夫满熟的样子,竟是直呼其名。
“放心吧,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此等祸害还没祸害够呢,一定不会死的。只是这疹子吧,就任由他随便抓去好了呀,破相什么的最得我心了,省得一天到晚跟我抢姑娘!”程书澈很不屑地把着脉,眼神飘浮地瞄到许慕莼身上。“干娘,你们府中的丫环越来越水灵了,这也是让子墨打发掉的吗?脸上的瘀青嘛,我一会给你配个药涂一下,明日起床保管回复白皙柔滑。干娘,这丫头能赏给我吗?”程大夫一边流着哈喇子一边诊脉。
这是哪来的庸医……许慕莼风中凌乱,额头上似有乌云压顶,千万不要把周君玦医死啊,这要是死了,她罪过可就大了。许慕莼眼巴巴地望着躺在床上眉头紧锁的周君玦,不能因为人家长得比你好看,就想让人破相吧!
“小丫头,周君玦要破相了,你还是跟着哥哥走吧,哥哥貌比潘安,****倜傥,家财万贯,绝对不输给他的呀。”程书澈彻底忘记诊脉这回事,将周君玦的手臂随手一丢,就象他的手臂会传染瘟疫似的,嫌恶地撇撇嘴。
许慕莼淡笑不语,一副你说的是什么,我听不懂的表情。大夫,可以说实话吗,您长得是比周君玦差那么一点点点点儿。周君玦不啃不咬的时候,那是丰神俊朗,玉树临风,潘安什么样我是没看见,却是我所见过人里面最好看的男人。
只是这好看的男人都不太中用,不是尿裤子,就是长疹子,体弱多病,不堪一击。
“啪”的一声,程书澈的额头上立刻出现五指红痕,“程书澈,赶紧开药滚蛋。谁让你调戏你嫂子的。”周老夫人左手叉腰,右手伸直张开,张牙舞爪在程书澈面前挥动。
“干娘,你不带如此偏心的,把漂亮姑娘都往府里带,好歹给我留点呀。”程书澈捂着额头,一副委屈的小可怜样。
“想——得——美!”沙哑深沉的嗓音似从阴曹地府中传来,带着浓重的哀怨气息。
程书澈淡定地往床上一瞄,“我就说祸害遗千年的嘛,子墨兄!”
“别再想着从我这抢人!”周君玦的声音象被车辗过般支离破碎,眼神复杂地望着谈笑风生的程书澈。
程书澈捧着七巧玲珑心,装出一副受伤的表情,“子墨兄,小弟是来给你下药的,你就安心去吧,不会有太多痛苦的。”
“滚……”周君玦似乎用尽全身的力气喊出这个字,而后再度陷入昏厥,呼吸急促起伏不平。
“虚火太旺,已伤及五脏六腑,需妥当调理,阴阳调和,方可痊愈。”程书澈也不恼,自顾自地说了起来,不羁的笑容自唇边掩去,淡淡地吟了起来:“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
周老夫人听罢,淡淡地叹了口气,“开了药方,早些回府吧。”
“干娘,你也恼我?”程书澈从床边立起,打开随身的药箱,取出笔墨,脸上尽是讨好的神色。“干娘,子墨这些年还是如此?”
“最初的一年过得极荒唐,后来不知道怎地就成了这副样子,这些年为他纳的姬妾也不少,他连正眼也没瞧过。”周老夫人坐在周君玦身侧,给他掖了掖被角。“你们都不小了,还要如此吵闹不成。一个是这样,二个还是这样,啸言也不让人省心。”
许慕莼默默地听着他们一来一往,似乎在说周君玦不娶妻不纳妾是有原因的,而且与程书澈有关系,啸言……唔,难道是万松书院的掌院大人!关系好复杂,一听就头疼!有钱人果然是没事就喜欢谈情说爱,花前月下,你侬我侬,真是好浪费银子的事情。还是大牛哥实在。握拳,一定要嫁给大牛哥,摆脱周君玦这害人精。
程书澈低头在纸上疾书,不一会儿,龙飞凤舞的一纸药方已拟好,正色道:“干娘,照你的吩咐药方已拟好,我这就回去抓药,但愿这次帮得上你。”
“你准备在临安城定下了?”周老夫人接过方子一瞧。
“恩,我娘和干娘您正做着相同的事情。”程书澈收拾好药箱。
“改日我去府上叨扰,和老姐姐切磋切磋,交换交换意见。”周老夫人笑得极暧昧,眼神悠悠地朝程书澈身上瞅。
“莼儿,这是药膏,你先给玦儿涂一遍。”周老夫人唤过正当壁花的许慕莼,“千万别让玦儿乱抓,抓破就坏事了。”
“干娘,这丫头呆头呆脑的,能行吗?”程书澈探至许慕莼跟前,“长得倒是标致,就是脑子似乎不太灵光,眼神都有些涣散。”
你眼神才涣散呢,居然咒我死,诅咒你出门脚底拌蒜,摔个狗□。许慕莼在心中默念,仍是一副混沌的表情,接过周老夫人手中的药膏。“娘,大夫不是说他死不了吗?”庸医说祸害遗千年。
“死是死不了,残的可能性极高。”程书澈抚着下巴,摇摇头。“可怜的人啊,周子墨,你倒是给我起来啊!咱俩再斗上五百回合,把你心爱的女人抢回去呀,回到从前那个睚眦必报的周子墨呀!”
许慕莼一副看到鬼的表情,庸医似乎还有失心疯,一会说人死不了,一会说人会残,一会又要跟人斗五百回合。
“姑娘,要是他归西了,我不介意多收留一个他的女人。还有,要是他醒了,告诉他,想要那个人,就自己来找我。”程书澈背起药箱,朝周老夫人挤眉弄眼一番,便带着高深莫测的笑容离开。
周老夫人捏着下巴苦思,这药下的够猛不?
咕噜咕噜……只听得门口一阵重物落地的声音,在入夜之后尤为刺耳。许慕莼回头一看,眼眸顿时睁大,果然不能随便乱诅咒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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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老夫人千叮万嘱,一定要仔细涂抹,不可错过任何一寸肌肤,最隐私的地方更是不能错过,关系一辈子的幸福和周家的生死存亡。
许慕莼只得如晌午那般褪去他的衣裳,一回生,二回熟,这次她脱得极顺手,三下五除二,只余下身一条单薄的亵裤。周君玦身上的肌肤纹理上全是红红的疹子,原本精瘦光洁的胸膛全是一层红红的疹子,每一片疹子上都有一堆汇集成串的水泡,在烛光下泛着不可思议的粉嫩光泽。
周君玦,我发誓以后不敢再给你吃辣了!我不是整你,这是整我自己呢!
许慕莼手捧药膏往他身下一扫,似乎和晌午那会不太一样……变瘦了,真是不堪一击啊。她拉起被子覆在他的下|身,手伸至被窝内褪去他的亵裤。于那条红色的鸳鸯锦被之下,是他不着寸缕的身子,却是长满红疹的狰狞。
许慕莼手指沾上药膏,在他身上细细地涂抹开。指尖的温度热得吓人,呼吸已渐和缓,均匀而绵长,仿佛方才那一声怒吼只是他一时的梦呓而己。他们之间究竟有何纠葛,竟让周君玦如此愤怒,在昏厥之中仍不忘醒来暴吼一番,用尽他最后一丝残存的理智与力气。
说到底,许慕莼心中也有疑惑,这周君玦家世样貌在临安城乃是首屈一指,排队拿号的大家闺秀那可是翘首期盼周公子回眸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