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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是哪儿啊?”她抬头朝四周张望着。
“不知道!”我茫然的望着前方泥泞的小路。
“我好冷、好渴,肚子也饿了!”她双手环着湿漉漉的身体,皱着小脸说,忽然伸手指着前方道,“哎,宛如,那边的树上好象有果子,我去摘几个来吃吧!”
“我们一道去吧!”
“你身上还有伤呢,就坐在这儿休息吧!我去就成了!”
“好吧!”我此时也是又饿又渴又累,再也走不动了,就对她叮嘱道,“您别走太远了,小心迷路!”
见她答应着去了,我便靠着树干,合上了疲乏的双眼,好累啊!
待我睁开眼,惊讶的发现天色已亮,而自己竟然是躺在床上,顿时心中一惊,莫非又被那群匪徒给抓回去了?低头见身上的衣裳也换过了,穿了一套破旧的女子粗布衣衫,赶忙撑起虚软的身体,仔细的打量四周,就在此时,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走了进来,见我醒了便笑着说:“姑娘,你醒了!”
“这是哪里?”我戒备的望着她。
“你别怕,这是我家,我家的七丫头出去拾柴火时瞧见你满身血迹昏倒在路边,而且还在发烧,就赶紧回来叫我,我就把你给背回来了!”女人和善的笑着道,“我见你身上的衣裳都湿了,就拿了套我自己的干衣裳先给你换上,虽然破旧了些,不过都是干净的!”
“谢谢您了!”我这才松了口气,看她的样子确实只像个普通的百姓,既然自己没被抓回去,那就好,忽然想起八公主,赶忙问道,“大嫂,那您有没有瞧见和我一起的那个姑娘?”
“没有啊,我瞧见你的时候,就只有你一个人,旁边没有别的姑娘啊!”
糟了,这丫头会不会有事啊,她现在是跟我一样也已经平安脱险,还是被那群恶徒给抓回去了?我心神不定的想着,问:“大嫂怎么称呼?”这个女人倒是很淳朴厚道,她今日好心救了自己,以后一定要找机会好好答谢她这份恩情。
“我男人姓朱,你就叫我朱嫂得了!”朱嫂坐在床边关切的问,“姑娘,我才刚替你换衣裳的时候,瞧见你衣裳上满是血迹,身上也是青一块紫一块的,有好多伤痕呢!你是家中遭了什么劫难,还是遇上强盗土匪给打劫了呀?”
“哼,什么遭劫难打劫呀,我看哪,她八成是哪家逃出来的丫头或是大牢里头私自逃脱的逃犯也没个准数儿呢!”一个男人走了进来,粗声粗气的训斥道,“我说你这婆娘怎么净干这种没脑子的蠢事啊?捡什么不好,白眉赤眼的没事捡个满身是血、来历不明的人回来,你怎么就不知道捡个白花花的大元宝回来哪?咱们家都已经穷得揭不开锅了,哪来的闲饭养活她?何况她身上还带着伤,现在又病得半死不活的,你有这个闲钱替她请大夫治病么?这万一要是死在咱们家,多晦气啊!”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呀?我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哼,什么话,大实话!”男人乜斜了我一眼,对朱嫂道,“既然她现在已经醒了,你就赶紧叫她走人吧!”
“哎,这怎么成哪,她还病着呢!”
我见他们夫妻俩为了是否收留我而争执,便暗自思忖,现在自己尚未完全脱离危险,外面的情形也不知道怎么样,如果冒然说出自己的身份让他们送自己回行宫,说不定会惹出什么麻烦来,还是暂且先隐瞒自己的真实身份吧!
我便对他们俩说自己姓沈,和妹妹一起从京城来此寻亲,却遇上强盗打劫将我们的财物洗劫一空,她便信以为真,对男人道:“听见人家沈姑娘说的话了罢?什么丫头逃犯哪,人家可是正经人家的女儿呢!唉,真是可怜哪!”
“哼,她说啥你还真就信哪?”男人撇撇嘴,对她翻了个大白眼。
我想了想,将耳上挂着的银耳坠和手上戴的银镯子取下,递给她:“大嫂,多谢您仗义搭救,这些首饰还能值几个钱,就当是我暂住您这儿付的膳食费吧!”
“嘿,这还差不多!”男人顿时眼睛一亮,面露欢喜之色,刚想伸手来拿,却被女人挡住。
“沈姑娘,你不是还要去寻你失散的妹子么,再说你打从京城来,在这里没亲没故的,这个还是你自己留着派用处吧!”
“嘿,我说你这婆娘怎么这么没眼色哪?”男人见她怎么也不肯收,顿时就不高兴的拉下了脸,“难不成就让她在咱们家白吃白住么?”
“行啦,反正这事儿不用你操心就行!”朱嫂伸手将锄头递给他,将他朝外赶,“还不赶紧下地干活去!”
男人扛起锄头,边朝外走边嘟嘟囔囔的说:“我可跟你说啊,不许浪费这个闲钱替她请大夫抓药,一个铜板也不行,要是被我知道了看我不揍你!”
“赶紧种你的地去罢!”朱嫂没好气的嗔道,“真够啰嗦的!”待男人走后,她扬声叫道,“七丫头,七丫头!”
“什么事啊,娘?”一个五、六岁的小丫头蹦蹦跳跳的跑了进来,身上穿着一件满是补丁的粗布衣裳,睁着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好奇的望着我,稚气的问,“大姐姐,你醒啦!”
“这就是我家的七丫头,就是她发现你昏倒在路边的!”朱嫂笑指着小丫头对我道,“叫沈姐姐好!”
“沈姐姐好!”她乖巧的对我道。
她便是我的救命恩人呢!我便对七丫头微微一笑:“你好,谢谢你救了我!”
七丫头咬着嘴唇伸手摸着两根小辫子,脸微微一红,对着我有些腼腆的笑了。
朱嫂对她吩咐道:“去把灶头上的菜粥端来!”
“噢!”七丫头答应着出去了,不一会儿就捧着一个缺口的粗瓷碗进来。
“沈姑娘,我知道你素日里头是三茶六饭被人小心伺候着享福惯了的人,咱们家穷,没啥好东西招待你,你且就将就着吃一些吧!”朱嫂指了指破碗中稀薄的菜粥。
“您怎么知道?”我接过碗,惊讶的望着她,莫非自己被她瞧出些什么端倪,猜到自己的真实身份?
“嗨,这还不容易!你身上穿的那套衣裳虽然素净,不过这料子可是极好的,摸上去又轻又滑、又薄又软的,一眼就可瞧出是上等货,尤其是这剪裁、针脚还有衣裳上绣的那些花,可比我素日里头瞧见的那些个富家太太和千金小姐们穿的还要考究精致呢!还有你的这双手,那皮肉多白嫩滑溜啊,指头上一个茧子也没有,一瞧就知道素日里头不是拿针线绣花儿的就是动笔墨写字画画儿的,总之就是从来不干粗活的,多半是大家里出来的千金小姐,哪像咱们这些大老粗啊!你瞧瞧我这双手,就跟那树皮似的粗糙,手指头上全都是厚厚的茧子呢!”她笑着伸出她的手给我看,“还有啊,你说起话来斯斯文文、轻声轻气儿的,就跟咱们村子里的李秀才似的,一看就知道是知书达礼的大家闺秀!”
她倒是观察得很仔细呢!我对她微微一笑,没有说话。
“时候不早了,我得去镇上卖烧饼了,你喝了粥就继续躺一会儿吧,要是饿了,灶头上煨有玉米糊和烧饼,你就让七丫头拿给你吃好了!”
朱嫂又对七丫头叮嘱了几句,让她细心照料我,然后就走了。
我小口小口的喝着菜粥,虽然这菜粥的味道实在不怎么样,淡叽呱嗒的,而且这粗瓷碗看上去也是脏兮兮的,满是污垢,不过,为了能尽快恢复体力,还是勉强闭着眼睛喝了下去,虽然,我非常怀疑自己吃了这个会不会闹肚子,唉,算了,“不干不净,吃了没病”,到现在这个境地也就别这么讲究了,我这样安慰自己!
七丫头待我喝完粥后,伶俐的接过空碗出去了,我重新躺倒在床上,确切的说这并不能算是张床,只是拿几块薄薄的木板拼成的一张铺板而已,暗暗思忖着以后该怎么办!既然自己现在已经成功逃脱,那是等精神好些去行馆跟康熙会合,继续做胤禟的“九福晋”,还是借此机会彻底离开他们,开始新的生活?
新的生活!我心中忽然一动,燃起一团希望的火花,这次自己被掳后侥幸逃脱,也可算是因祸得福,说不定就此可以离开紫禁城那个危险的是非圈,还可以不用跟那只可恶的臭苍蝇捆在一起,以后就可以过自己想要过的逍遥日子了!
只是,我现在身无分文,能做些什么谋生呢?去有钱人家里做丫头帮佣是肯定不行的,一来自己从未做过这些粗活,最重要的是我根本没有这个体力;那若是教人弹琴呢?唉,这里是乡野之地,住的都是些穷苦的村民,斗大的字都识不得几个,甚至连填饱肚子都成问题,再说,他们也买不起琴啊,谁会有闲情逸致跟我学这个?若是去绣坊当绣娘,好象也行不通呢,她们的劳动强度都是很大的,又不像现代这样实行五天工作日,每天只工作八小时,她们基本上都是每天从早绣到晚,而且还是终年无休的,自己这具病弱的身体怕是绝对承受不住的!尤其重要的是,这里根本就没有完善的福利待遇,连基本的生活保障也没有,像这公积金、失业金什么的就不去肖想了,可至少得有养老金吧?就算没有养老金,那总得有医保能让我看病吧?我的身体状况这么糟糕,要是时常生病的话,根本就请不起大夫吃不起药啊,唉,真是伤脑筋!
唉,自己若是真的选择离开,怕是很难在这儿存活呢!我郁闷的撅起嘴,有些泄气的躺在铺板床上,睁着茫然无神的大眼,百无聊赖的打量四周,这是一间非常简陋的屋子,隐约还有一股潮湿的霉味,铺板上铺着的是柴草,睡久了硌得我全身的骨头都在疼,身上的衣裳虽说是干净的,可我总觉得有股说不清的怪味,还有,盖的这条被子也是破破烂烂的,有种难闻的气味……这样艰苦清贫的生活,是自己从未经历过的!自己真的能适应这种贫困潦倒的生活吗?我怀疑的自问。
第二十六章
想了一会儿,觉得头有些昏沉,口也有些渴,就起身下床,去一旁歪斜的木桌上倒水喝,桌上的茶壶和茶碗都是以粗陋的陶土烧制,而且还都是残破不全的!我拿起那只脏兮兮的茶碗,瞥见窗台上晾着自己那方未干的素帕,就取下来使劲的擦着,擦了好一会儿,凑到鼻子前闻了闻,好象还是有一股难闻的气味,不禁皱眉,可此时自己已是渴得嗓子眼像在冒火似的,唉,算了,先将就着喝吧!拿起破损的茶壶倒了些茶水出来,确切的说是白水,因为壶中根本就没有放茶叶!勉强喝了几口带有怪味的白水,重新躺回到铺板床上,望着有破洞的茅草屋顶,幽幽的叹了口气,忽然有些怀念嫁给胤禟后那段衣食无忧的惬意日子,如果想要过上自由的生活就必须得过这种清寒贫苦的日子,我不禁怀疑这样的决定是否正确!
没错,你的决定确实一点也不正确,是个天大的错误!忽然,心中冒出一个声音,大声的质问我,你为什么一定要坚持离开他呢?自从你嫁给他,他可曾打骂过你凌虐过你吗?
没有!我老实的回答。
他可曾拿一大堆大得吓死人的规矩束缚你,把你压得喘不过气吗?
没有!
他可曾逼迫你每日辛苦的劳作,从早忙到晚,让你白嫩嫩的手指变得跟树皮一样粗糙,头指和手掌上都长出厚厚的茧子吗?
没有!
他可曾让你住破损的屋子,穿粗布衣裳,睡铺板床和柴草褥,盖破旧不堪的被子吗?
没有!
他可曾让你用脏兮兮的茶碗喝有怪味的白水,用黑乎乎的破碗吃恶心吧啦的浆糊吗?
没有!我的回答越来越轻,声音越来越虚弱。
那你为什么一定要坚持离开呢?
因为我想要过自己想要过的自由新生活啊!我理直气壮的说,本姑娘可是接受过高等教育、独立自主的现代新女性,才不屑当一株软弱无能的菟丝草,靠攀附上那只可恶的臭苍蝇这棵大树来生活呢,我不要靠他养活我,我一点也不稀罕留在他这个不分男女都爱乱搞的浪子身边当这个什么见鬼的九福晋!再说了,这种奢华的生活,并不是我想要的啊!
喝哟喝哟,自由的新生活,独立自主的现代新女性!就凭你这个没有丝毫的金钱观念,买方帕子就能花掉一百两银子的败家女?那个声音冷笑着,隐约带着一丝嘲弄和不屑,那你就做好充足的思想准备,以后都得住这种一下雨就成“水帘洞”的破屋子,睡这种铺板床和柴草褥,穿这种粗布打补丁的旧衣裳,用这种破损的饭碗,喝这种有怪味的白水,每顿都吃这种淡叽呱嗒、恶心吧啦的浆糊,每天都得鸡不叫就起床干活,一直要忙到深夜才能休息,柔腻的双手会变得和树皮一样粗糙,细嫩的手指上都会生出又厚又硬的茧子,即使病了也请不起大夫,更别说吃药了,这样的日子,哼,够舒服够自由了吧?
可是……我苍白无力的争辩着,我离开他,未必就一定会过这样的苦日子吧?
那你就不妨试试看吧!那个声音讥讽的嗤笑着,凉凉的道,咱们大可走着瞧,只怕没过几天,你不是饿死就是病死,说不定死了以后连个替你收尸的人也没有,就拿张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