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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胤祄毕竟是个小孩子,还真就被她给骗住了,笑咪咪的对我说,“那你就先教十三哥吧,等你把十三哥教会了,再来教我,千万别忘了哦!”
“行了,行了,她不会忘的!咱们别打扰他们俩了,一道出去玩儿罢!”八公主顺利的把他给哄出去了。
胤祥咕哝着说,“这个丫头真是被皇阿玛给宠坏了,越来越没大没小了!”随即笑着招呼我道,“宛如,你别站着,赶紧坐吧!”
我在他床边的椅子上坐下,关切的问道:“您真的不要紧吗?”
“没事儿,昨儿晚上有些发烧,今儿早上就已退了!”胤祥说着就轻咳了起来,我忙替他轻拍着背。
“对了,宛如,再过三日便是你的生辰了,你想怎么庆祝?”
我惊讶的望着他:“您怎么会知道?”
胤祥对我微微一笑:“你只须告诉我,你想怎么过就成!”
我沉默了一会儿,轻声说:“其实……我从来都不过生辰的,因为我生辰这日……便是额娘的忌日!”
“哎呀,瞧我这记性儿,竟是忘了这事儿了,你跟太子哥是一样,都……”胤祥一拍额,眼中闪动着一抹怜惜,握住我的手道,“抱歉!”
“没关系。”我对他嫣然一笑。
“虽然如此,不过这份寿礼却是不能少的,你喜欢什么?”
“随便吧!”
“我倒是早就给你预备了一份礼物……”胤祥的脸忽然微微红了起来,说,“就怕你未必喜欢!”
“是什么?”
“现在不告诉你,等你生辰那日便知道了!”胤祥神秘的对我一笑。
三日后是二月十八“花朝节”,这花朝节南方和北方的日子略有不同,在南方大多定在二月初二,也有定在二月十五的,而北方则定在二月十八,主要是因为这地域气候的冷暖差异,影响了花期,这日恰好是我的生辰,同时也是我额娘的忌日。
这天清早,我刚起身,忽然似听见有人敲门的声音,心中一喜,一定是胤祥给我送生辰礼物来了,慌忙去开了门,却意外的发现门外并没有人,只有一个鸡翅木雕花嵌钿的盒子静静的躺在门外,我狐疑的朝左右张望了一下,没有人呀!莫非……是胤祥怕我不喜欢,所以就悄悄送来?呵呵,他这个“拼命十三郎”的脸皮可真是够薄的!
我笑着拿起盒子走进屋内,打开一看,里面是一支上等的羊脂白玉雕成的梅花簪,水光莹润,成色极好,啧啧,绝对是顶级的A货啊!最有意思的是,这根簪子的尺寸和式样竟是和我丢失的那根一模一样呢!我回想起那日他将乌木梅花簪替我簪在头上时,深情的说:“愿以发簪,绾卿青丝。”素颜顿时一热,对着镜子笑吟吟的将簪子插在头上。
我刚准备出门,忽然八公主来了:“宛如,生辰快乐!”
“公主,您怎么知道?”我又惊又喜。
“我怎么会不知道?”八公主歪着小脑袋,显得非常得意,笑着将手中的盒子递给我,“喏,这是我送你的寿礼,瞧瞧喜不喜欢?”
我接过盒子打开一瞧,里面是一副以细金丝编成的金镯子,每只镯子上还嵌了两颗滚圆硕大的东珠,镯子的做工非常精美细致,这上头的东珠更是莹然生光,漂亮极了!
“喜欢么?”
“嗯,多谢公主了!”
“呵呵,这是前两年我过生辰时皇祖母送的,叫什么我也记不清了,因为我素来喜欢翡翠,就一直白搁着没戴过!我想你戴着应是极好看的,就干脆送给你罢!”八公主笑着道,“你可喜欢?”
“嗯。”
“呵呵,那是最好了,哎,那咱们就去园子里过花朝节罢!”
我和八公主在桃花堤旁的花园里,和那些娘娘、公主、格格们一道给花扎上彩绢,不一会儿胤祥也过来了,我试探的问道:“十三爷,您是不是给我送礼物来?”
“呵呵,还没呢,待会子我就给你送来!”胤祥对我神秘的笑笑。
我一愣,他还没送?那这根羊脂白玉的梅花簪子是谁送的?
我正在思忖着这件怪事,忽然梁九功匆匆来了,说是康熙要见我,我跟着他去了清溪书屋,给康熙行了礼后,他状似随意的问我道:“听说,前几日你丢了根簪子?”
我点了点头:“是!”哇,这个康熙是不是在畅春园里养了一大帮007啊,怎么连我掉了根簪子这么小的事情他都知道得这么清楚?
康熙并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说,“上回你给朕打的络子甚得朕心,朕还没赏过你呢!这是朕赏你的!”他给梁九功使了个眼色,他便笑呵呵的递给我一只明黄缎子的锦盒。
我恭敬的接过,康熙又和我随意的聊了几句后,就让我退下了。
不知道康熙赏给我的是件什么好东西啊?我满腹的好奇,出了清溪书屋后,走到拐角处便迫不及待的打开盒子,震惊的看着盒子里的东西,久久没回过神来,八公主大概是等得有些着急,就拉着胤祥过来找我,瞧见我已出来了,问:“宛如,皇阿玛找你去做什么哪?”
“哦,没……没什么!”我将盒子盖上,对她勉强一笑。
“咦,这是什么呀?”八公主好奇的瞅着我手中的盒子,顿时了悟的拍手笑着道,“哦,我明白了,一定是皇阿玛知道你今儿生辰,所以就赏了你件生辰礼物,快给我瞧瞧,他赏了你什么好物事儿!”
我咬了咬嘴唇,迟疑着将盒子递给她,她打开盒子一看,惊叹的说:“呀,好漂亮的簪子哪!”她从盒子里拿出一根精美的梅花式样的玉簪,这根簪子通体洁白,尤其是雕刻着梅花的那部分自然形成一团红晕,看上去就像是几朵娇艳的红梅盛开在素洁的雪地上一般,然而,她不知道的是,这根簪子无论是样式还是尺寸,都和我丢失的那根一模一样,真是令人费解啊!
“咦,怎么盒子里还有张小纸条儿啊?”她将簪子放回盒中,拿起一张明黄的小笺缓缓念道,“髻云浅露月牙弯,独立西风意自闲。书破绿蕉双凤尾,不随红叶到人间①。”
“瞧着这字儿倒是皇阿玛的笔迹呢!”她拿着小笺对我笑着道,“皇阿玛就爱酸,送件生辰礼物还附首什么诗啊?”
胤祥原本正笑吟吟的望着我,听八公主念罢身子猛的一震,那如阳光般灿烂温暖的笑容顿时就冻住了,仿佛一下子进入了数九严寒一般,俊脸色霎时惨淡,额头上还冒出一层细密的汗珠,双拳握得死紧,关节都泛白了。
八公主见他不回答,就狐疑的瞥了他一眼,见他脸色难看,顿时关切的说:“呀,哥,你这是怎么了呀,怎么脸色一下子白得跟纸似的,一点子血色也没有啊?”
“我……我忽然觉得有些不太舒服……”他神色复杂的看着我,急促的低声说,“我先走了!”说罢他就踉跄着步子走了。
“咦,你的伤风不是已经好了么?怎么会又突然不舒服了呀?”八公主咕哝着,担忧的朝他叫道,“哥,你回去一定记得让太医给你瞧瞧!”
我此时是暗自心惊,康熙他特意写了这首诗放在盒子里,应该没有什么特别的意思吧!勉强的笑着道:“公主,我……我也有些不太舒服,我先回去了!”
“哎,宛如,宛如……”八公主追上来,将小笺放进盒子里递给我,“你忘了东西啦!这可是皇阿玛送给你的生辰礼物呢!”她见我的脸色也不太好看,关切的问,“你怎么了呀,怎么脸也白得跟张纸似的?”
“我……头疼!”我拿着盒子,只觉得头真的痛了起来。
我浑浑噩噩的回到屋子,将盒子随意的朝梳妆台上一丢,有气无力的躺倒在床上,只觉得脑子里乱哄哄的,康熙他为什么特意在我生日这天赏根簪子给我,是真的凑巧还是他有意如此?而且,他为什么会赏给我一根和我丢失的那根一模一样的簪子?最重要的是……那首诗似乎并不是新近写的,从陈旧的墨色上看至少已有多年了,他故意将这首陈年所写的诗放在盒子里跟簪子一起送给我,究竟是什么用意?
我躺在床上想着想着,竟不知不觉的睡着了,等我一觉睡醒,已是黄昏了,我撑起仍有些发软的身子,步履虚浮的走到梳妆台前。望着镜中那个脸色苍白,愁眉紧锁的少女,一眼瞥见头上那根莹润亮洁的白玉簪子,立即毫不迟疑的拔了下来,依旧放回盒中,也没这个心思去研究这根簪子究竟是哪路神仙送的,只是单手撑颊凝望着那只明黄的锦盒,默默的想着心事,那抹明亮的黄色此刻看在我的眼中,竟是那样的刺目,刺得我的眼睛疼痛不已。
忽然,我听见有人在轻轻敲我的窗子,心中一动,刚才胤祥曾经跟我说,待会就给我送生日礼物来,是不是他来了呀?想到这里心中一喜,忙推开窗子,却失望的发现屋外并没有胤祥的身影,突然,窗台上摆着的一只金丝楠木的盒子赫然跳入眼帘,是他放的吗?可是他为什么不肯见我呢,是因为顾忌康熙送这首诗给我的缘故吗?
我迟疑了一下,伸手拿起盒子,又探出身去朝窗外仔细的张望了一下,见四周真的没有人,只好怅然的关上窗。打开盒子一看,里面又是一根和我丢失的簪子一模一样的梅花簪,只不过是以罕见的粉色芙蓉玉雕琢而成,温润莹洁,隐隐有种金色水光流动的感觉,是极其稀罕的金丝芙蓉玉!我一眼就立即喜欢上了,拿在手中细细的瞧着,忽然,我瞧见簪子上刻有两个细小的字“盈盈”,是他,一定是他送的,只有他知道我的表字!
我立即将簪子簪在头上,对着镜子欢喜的左照右照,一眼瞥见盒子里还有一方折叠齐整的丝帕,粗看之下是素白的,细看之下却是隐隐泛着一层极淡的幽蓝光芒,好奇的拿在手中,帕子摸上去又滑又软,从纹路上看不太像是寻常的丝织品,隐约透着一股玫瑰的馥郁甜香,这盒子里为什么要放这块素帕呀,且这上面又没题个字绣些什么图样……心中一动,忽然了悟,缓缓吟道:“不写情词不写诗,一方素帕寄相思,心知接了颠倒看,横也丝(思)来竖也丝(思)。这般心事……有谁知②?”
我将帕子拿在手中静静的看了许久,紧紧的贴在胸前,嘴角扬起一抹极其甜蜜幸福的微笑,春天,真的已经来了呢!可一想到康熙送的那首诗,嘴角缓缓垂下,秀眉深深的蹙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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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释:
①元·杨维桢《题芭蕉美人图》。
②明·冯梦龙《山歌》。
第十五章
虽然,接下来的日子,康熙待我一如往常,并没有再对我有任何别的示意,可他送的那首诗,仍然成为我心中的一份隐忧,成为我心中一片挥之不去的阴影,仿佛是一颗能量巨大、随时都会爆炸的定时炸弹。
这日,我正和八公主在湖边散步,忽然听见一阵低低的呜呜声,只见胤禛抱了只雪白的小狗走了过来,八公主立即笑着跑过去道:“啊,我要的小狗!”
这是只纯白的小狗,看上去才几个月大,对于狗我没有什么研究,品种好象有点像是京巴,八公主欢喜的逗弄着小狗,笑着问我:“宛如,你瞧着这只小狗怎么样?”
我朝胤禛的身后张望了一下,意外的发现胤祥没有向往常那样跟在他身边,心头闪过一丝失望,见八公主问我,就捧着心口故作心痛状,对她哀怨的道:“公主,我知道您现在幸福得就像是一朵花儿一样,请您就别再刺激我这颗脆弱的心了!”
八公主笑着道:“行啦,我知道,你是不是也喜欢小狗呀?嗨,这还不容易,我让四哥也给你弄一只来,咱们俩一道养,以后就可以一道遛狗了!”
“还是免了吧!”我摇了摇头,指了指自己道,“您瞧瞧我这副瘦不啦叽的模样,我连自己都养不好了,还去养什么狗啊,那不是在凌虐动物嘛!”最重要的是,这儿又没有狂犬疫苗,万一要是被狗狗给“啊呜”咬了一口,得了狂犬病怎么办?听说这种病的潜伏期还挺长的呢!
“你喜欢什么狗?”胤禛忽然开口问我。
“谢谢四爷了,我不养狗,再说……我养狗也不方便啊!”毕竟我跟八公主不同,这儿可是她自己家,她爱养什么都行,哪怕是养几头狮子老虎什么的都没问题,可我不行啊,这个老妖婆会同意让我养狗吗?
胤禛淡淡的瞥了我一眼,似是知道我心中想些什么,“皇祖母也喜欢养狗!”他顿了顿,说,“只须在屋外搭间狗舍便可,极方便的!”
“真的可以养吗?”我看着那只可爱的小狗,忽然有些心痒痒了。
“你想养什么狗?”
“这个……我不太懂!”
“哎,宛如,四哥他呀,有间老大老大的狗舍呢,不如咱们上那儿去挑一只吧!”八公主一手抱着小狗,一手拉着我,笑着对胤禛道,“四哥,咱们现在就上您那儿去挑狗吧!”
“嗯。”胤禛淡漠的点点头,领着我们俩去了他的狗舍。
“这只如何?”
“呃……我不太喜欢黄色的狗,看上去像坨烂泥巴似的!”
“这只呢?”
“这个……这条狗黑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