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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的眉皱的更紧一些,自己的娘,还真是不喜欢自己的媳妇。
进到定北侯夫人的上房,定北侯夫人并没卸妆,只是坐在那里,瞧见儿子进来就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秦三公子上前给自己的娘行礼:“这么晚了,娘您为何还不歇息?”
“你也晓得这么晚了?”定北侯夫人瞧着儿子,这个儿子曾给自己带来多么大的欢喜,那么现在就给自己带来多么大的难过。
“娘,儿子晓得这么晚了,所以才关心娘,娘也该歇息了。儿子大了,已不是小孩子了。”
儿子的话让定北侯夫人叹气:“你不是小孩子了,你爹也劝我,说儿孙自有儿孙福,我这才应下廖家这门婚事。可是她定亲后都做了什么?那个梳头媳妇的事也就不说了,能不忘了微贱时的朋友,也算她仁义。可之后呢,竟又要再开什么铺子,还这样大张旗鼓请那么些人去。你晓得我今儿去应酬,还有人笑着问我,今儿不是我那个媳妇开铺子的好日子吗?怎么还来?我臊的席都没终就告辞回来了。等一回来,才晓得我虽不许你妹妹去,可你又跑去廖家。老三,秦家的名声……”
秦三公子耐心地听完定北侯夫人的话才道:“娘,这一切,我都晓得,可是娘,这一切都是我答应她的。她是个不一样的女子,儿子还是那句话,望她入门之后,娘待她就跟待嫂子们一样。”
“只要她不胡闹,规规矩矩本本分分做我秦家媳妇,我怎么会不待她好?”
“这不是胡闹,娘,虽说妇人家该贞静为要,可是也有妇人掌家的。前些日子,朝廷不是还表彰了一个烈女?父死母亡弟弟又小,她素来聪慧,就管着家里的产业。谁知被族人不服,把她害了,然后想害她弟弟后夺产,她一点英灵不安,竟在唱戏时候显灵,知县知道,为她昭雪,并上书朝廷,为她建坊表彰。娘,这家也是做生意的。”
“这怎么一样?”定北侯夫人还是不满,秦三公子又笑了:“怎么不一样,娘,廖舅舅又没有儿子,想把家业托付给她也是很平常的事。况且以我秦家名声,难道还要忝着脸说,你家女儿嫁了我,这家业就该当做嫁妆归了我家,我秦家出管家人等把这家业管了。娘,这娶女霸产的名声,比一个媳妇管产业的名声可要坏多了。”
定北侯夫人被儿子的话噎住,接着才叹道:“你真是有自己的主见了,可是……”
“娘,那些爱嚼舌根的人,不嚼我们家,也要嚼别人家的,理她们做什么?娘,你也见过杜小姐的,晓得她是个什么样的人,难道你还要帮着外头的人说自己儿媳的不是?”秦三公子这话正正打在定北侯夫人的死穴上,对儿媳再不满,那也是关上门的事,在外面的话,一笔写不出两个秦字,难道还要帮着别人说儿媳的坏话不成?那不是打自己家的脸?
见儿子满眼期盼,定北侯夫人摇头:“罢了罢了,你也要去和她说,这掌管家业也是平常事,可是有些事,能不亲力亲为的,还是别做了。”
秦三公子急忙应是,接着就道:“娘,她那个新铺子,是专门卖脂粉的,我偷偷地去瞧过,很是隐秘,妹妹想去,也可以去的。”定北侯夫人把脸一沉,秦三公子急忙告辞。
等儿子走了,定北侯夫人才叹气,儿子大了,是再不肯听自己的话了。一个婆子悄地走进来,对定北侯夫人道:“方才老太太房里的朱嫂子来过,见三爷走了才离开。”
定北侯夫人嗯了一声就问婆子:“你也见过杜小姐,你觉得她真值得老太太这样待她?”如果没有定北侯太夫人的大力赞成,这门婚事是怎么都成不了的。定北侯夫人不敢违抗自己的婆婆,但并不代表她对这门婚事就这么乐见其成。
“三奶奶,不,是杜小姐。在老奴瞧来,瞧着也和那些别的闺秀差不多,斯文大方,可是要照那日老奴去打听的话,她对着老太太说的那番话,还真是让人想不到。老太太年轻时候,也是个能干人。会喜欢她也是很平常的事。”
这番模棱两可的话并没让定北侯夫人满意,罢了,事情已到这个地步,再不能反悔的,就走着瞧吧。定北侯夫人起身坐到妆台边,婆子急忙唤丫鬟进来伺候她卸妆歇息。
绿丫是店开了三日后才来的,一进店就赞了又赞:“我就说榛子和原来不一样,瞧瞧这布置,一般人想不出来。”秀儿瞧着绿丫那凸起的小腹:“你家夫君也肯放你出来了?”
绿丫坐下用手撑住下巴:“怎么不能放我出来?我可和他说了三日,小全哥又说想妹妹了,他这才肯放。”秀儿摸摸小全哥的头,让小荷带他到后面找锦儿玩去,这才笑着道:“原来你还是托了你儿子的福?”
绿丫又笑了,问几句生意情况,秀儿摇头:“除了开张那日,这几日都没生意,不过榛子说了,这也是常事,让我别着急。还说,总要等上几日才会有人请我去她们家里呢。”
虽然放了七百两银子在这铺子里,可绿丫也不着急,毕竟论起做生意,绿丫懂的也不多,那些银子不能白白霉坏,也只能买几个小田庄,至于哪家铺子生意好,可以搀一股这种情况,还是要和张谆商量去做。
听秀儿这样说绿丫也点头:“横竖我只做个甩手的,你们操心去。说起来等这店铺生意好,分了红,你也拿着银子去买个小田庄去,好给锦儿做嫁妆。”
给锦儿做嫁妆?秀儿笑出来:“她才多大,哪就要预备嫁妆了?说起来,你家小全哥不错,可是我想,要是真能有些产业,就想给锦儿招个婿。”
招婿入赘,这也是个主意,不过绿丫还是没放松:“这会儿他们都还小,要真各自有意,你不成全,瞧我不和你翻脸。”秀儿往后面望一眼就又笑了,两人说闲话时候,这几日没人进来的铺子里就走进几个人。
从衣着判断,像是哪家小姐身边的管事妈妈出来闲逛,就是要等她们来。秀儿忙起身迎接,又给她们介绍着这铺子里的东西。领头那婆子挨次闻了闻,就对秀儿道:“听说掌柜的姓王,有一手好梳头手艺,我们家小姐是娇惯的,觉得采办买的那些胭脂水粉都不大好,我们买了几次她也嫌弃,昨儿邱家的小姐来说起这事,今儿就让我们过来瞧瞧,要真好,从此小姐的胭脂水粉就在这买了。”
生意来了,秀儿立即请她们坐下,又把那些拆开过的脂粉拿出来给她们试着。既然秀儿在忙,绿丫也就往后面去,瞧锦儿和小全哥玩。
锦儿瞧见绿丫进来,急忙唤姨,小全哥已经欢欢喜喜地道:“锦儿妹妹,娘肚子里给我怀着妹妹呢,以后我可就有自己的妹妹了。”锦儿的眼瞪圆一些,好奇地问:“姨姨给哥哥怀着妹妹,那什么时候,才能给我怀个哥哥?”
这话让绿丫笑起来:“傻孩子,哪有这样的傻话,姨姨就算再怀,也只能给你生个弟弟或者妹妹,哪有哥哥比你还晚生的。”小全哥也在旁边点头:“锦儿妹妹,你已经有了我这个哥哥了。”
锦儿的小鼻子皱了皱,还要再说。已经被小全哥抢先开口进行解释,两人在那童言童语讲了半日,小荷已经走进来对绿丫道:“王姑姑说了,要去给那家的小姐讲讲什么脂粉好呢。请张奶奶您先宽坐。我也要跟了王姑姑去,还要请尚妈妈出去看着店面呢。”这是好事,绿丫立即点头应了。瞧着这两孩子又玩了一会儿,在这吃了午饭又睡了会儿,才看见秀儿回来,一见秀儿这脸上的笑容,绿丫就晓得生意成了。
秀儿坐下喝了两杯茶才道:“这家的小姐是个难说话的,不过呢,还是做成生意了,虽然只有十两银子,可也不少了。”
“那是不少,今日十两,日积月累,那就很多。看来啊,这生意能成。”生意越好,尚妈妈能分的也就越多,自然欢欢喜喜地说。绿丫担心地瞧了眼秀儿:“只是你每日这样出门,会不会太劳累了?”
“你啊,也太小瞧我了,不过就是多说几句话罢了,不过今儿去这家才发现,这大户人家,那人多,心里的事也多。我出门的时候听到几个下人在那议论,说什么二小姐买了这么多的脂粉,三小姐晓得了,定会不高兴。可是这是太太给二小姐的私房钱,三小姐再不高兴,她姨娘也没有贴她这么多银子的道理。”
姐妹争什么的,绿丫当日在廖家那边住时,听鲁大嫂嘀咕过几耳朵,虽然每位小姐的月例都是一样的,可其中还是有不一样的。私下给的银子自然是不一样的,而那才是大头,下人们也为跟什么更好的主人争过,毕竟好主人就意味着平常得的赏钱更多。
此时听秀儿这样说,绿丫就把当日听来的学了一遍,秀儿咂舌:“瞧瞧这人,怎么到什么时候都忘不了争斗。”绿丫应是,既见虎头急匆匆进来:“奶奶,爷赶着出门,让小的来寻奶奶回去,好给爷收拾行李呢。”
赶着出门?做了二掌柜,银子多了,这出门的事也多了,但也少见这急忙出去的,绿丫忙让人把小全哥抱回来,就急匆匆往家赶。
进的屋里,张谆已经在那打着包袱,见绿丫回来就道:“我今日就要赶出城去,只怕要去个把月。你别到处乱跑。”
绿丫瞧瞧外面天色就惊讶地道:“可是这快要关城门了,有什么急事必须马上出城?”
张谆换上靴子:“生意上的事。”他说的含糊,绿丫也就又给他收拾几件衣服,送他到门口,马车早已等在那里,张谆只和小全哥又说了声那马车就飞快驶离。
“老爷,二掌柜的已经走了。”廖老爷听着管家的禀报嗯了一声:“知道了。”
管家并没离去:“按说这件事只是件小事,老爷您让老爷爷写封信,就什么大事都没了,为何要二掌柜出面?”廖老爷抬起头,管家的眉皱紧:“老爷定是有心栽培二掌柜,可是……”
大掌柜今年四十刚出头,是年富力强之时,坐在那个位置上已经十年了,他儿子也在另一间铺子做掌柜。廖老爷真要有心栽培张谆,那大掌柜第一个就不同意。
“这些日子的流言何曾断过?”廖老爷的反问让管家愣了下就道:“可是也不会啊,老裘那人小的是清楚的,他儿子虽然想着二掌柜这个位置,可也要老爷您点头才是。”
“人总归是有贪心的,只要不是太贪婪,我也不大在意。可是不能把那些都当做理所应当的。”说着廖老爷咳嗽起来,留给自己的日子是不是已经不多了?那也只有在这之前,为敏儿肃清所有不利的障碍。毕竟,趁着家主去世,然后勾结外人把这家业瞬间吞掉的事,廖老爷见的不是一桩两桩。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起晚了,开电脑后系统又各种更新什么的,于是更晚了。。。
☆、第89章 难题
管家急忙给廖老爷端上茶;廖老爷喝了两口才挥手;“下去吧;我再仔细算算。”管家应是下去;走到门口时回头;见廖老爷继续在那瞧在着账本;眉头微微皱了皱就往外走,刚走出几步,就有小厮过来;“王大叔;裘大叔方才来了,说许久不见你,约你晚饭时候在太白楼呢。”
太白楼一桌上好的酒席就要六两银子;老裘还真舍得,可想到廖老爷方才的话,老王就对小厮道:“你裘大叔来了,怎么不见他进来见老爷呢?”
小厮声音压低了些:“裘大叔说了,他现在是已经告老的人了,况且老爷对他只怕有些不满,还是不来老爷跟前惹人厌了。”这个老裘,管家笑一笑就道:“你去寻他,就说,也不用去太白楼了,我和他两个就在我家,让你王婶子炒几个菜,捏花生下酒就好。”
小厮应是走了,老王往廖老爷所在方向瞧了一眼,到底还是没进去,等见过老裘再说吧。
等老王从前面回来,刚走进院门就听见老裘的声音:“弟妹,你也实在太客气了,这排骨也别炸了,我就爱你炸的那个花生,多香。”老王把脚步放重一点,咳嗽一声就走进去:“裘老爷怎的不在家里享福,往我这边来了。”
老裘今年六十出头,回家这么些年,发福了些,一张脸油光闪亮,再加上身上穿的那大红八团吉祥袍子,一看就是那乡下有田有地日子舒心的乡下财主。
此时听老王这么一说,老裘本想起身迎,就用手摸摸胡子:“得,好心来瞧你,你倒好,为我省钱不说,还这样说我。再有下回,不敢来了。”老王已经坐下,王大娘给他们端来了菜,又倒了一壶酒,叮嘱道:“你们先吃,我再去炒两个菜。”
老王给老裘倒了杯酒,见他捏起酒杯才道:“我晓得你为何来寻我,要我说呢,你跟在老爷身边这二十来年,只怕也攒的四五万银子的家业。乡下有田有地,县城里还有两三间店铺,不说这辈子,两三辈子都够花了。你我这样,能够瞧见孙儿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