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他居然以为,她,是要杀他吗……真可笑……真可笑……看来她这条命,在他的眼中,真的已是一文不值,她竟然可笑的还想以此来要挟他。
“过来!听到没有!”他还站在原地,他在等她,等她的自动献身,他知道她怕他,他断定她一定会妥协,因为她只是个弱女子,她反抗不了他,尤其是现在的,她根本无力逃脱,像一头受了伤,企图用她的鲜血拭舔伤口的猛兽的他。可他错了,他并不知道她做的决定,她没打算屈服,她做了打算,她要永永远远的,逃离他。
秦浩天没耐性再等下去,他又朝她迈了步子,可就在他踏出脚的瞬间,她的眼底掠过一丝决绝的哀痛,跟着,她举起了手中的尖刺,抵在了纤细的颈项上……
血……好多的血……好美……
佩瑶嫣然笑着,那飞溅的鲜血,就像一朵朵用最痛的伤所染成的,开往地狱的花朵……真的,好美……
“佩瑶!”他惊恐的大步上前,猛地夺下了她手里握紧的利器,他抱着她虚弱的娇躯,却见她毫无血色的脸上已浮现一抹淡淡的笑意。血,还在不断的从她的身体中涌出,染红了床边白色的纱裙,也浸透了他胸前的衣襟……
“佩瑶……不要……佩瑶……”
他紧紧握着她,一时仓皇不知所措,甚至忘了宣太医……他捧着她的脸,悲恸的,一遍一遍的唤着她的名字,可她早已不省人事,听不到他痛彻心扉的呼唤……
——————
是不是死了……
好像还没有……
脖子好痛……
佩瑶努力张开了眼,可见的着,还是那雕花的窗棂,锦致寝床,木香的圆桌……
原来,自己又躺在了碧云阁的床上,什么都没有,这样的经历,已经太多,每次盼望着死去,盼望着魂魄能飞出去,可最后,还是会在这里醒来,仿佛一个永远也不会结束,只是不断重复的噩梦。
脖子上还缠着厚厚的纱布,残血渗透了出来,晕染了一圈红,她才轻轻抚上,便是一阵钻心的痛。这样的痛提示着她,她还尚在人世,她还没能成功逃离他……
这是……?
佩瑶拾起搁置在枕边的一卷画轴,展开来,竟是她时时怀念的温柔女子,他的母后 ……
还是那样安抚人心的微笑,可不知为何,却看得她的心,越来越痛……泪水又涌了出来,模糊了她的笑魇,她擦了擦,又对她露出笑来,她觉得自己好傻,她怕画中女子看到她的眼泪,会担心。瞬间,她又一股冲动,她想扑进她的怀中,大哭一场。她又笑自己傻,女子早已不在人世,除非自己也跟着去了……
是啊……
她好想跟着她,去到一个,不必再回到碧云阁的地方,去到一个,没有伤痛,没有绝望,没有眼泪的地方……
秦浩天在门外站了很久,他不敢踏进,只是躲在窗后,一直凝望,直到她困了,闭上眼,靠在墙边再次沉睡,他才敢踏入,很轻的,慢慢走近她,拾起从她手边掉落的画轴。
他伸出手,颤抖的,触上她苍白的不像话的面颊,他坐在床边,占了很小的位置,极轻柔的,将她靠在冰冷墙面的身体,拥入怀中。颈上的伤口,触目惊心,他的心,又是狠狠的一揪。他本来是那样的恨她,憎她的……他不能原谅,她怎么能为了报复他,就这么打掉孩子?她是那样温柔单纯的一个女孩子,怎么会变得这样恐怖,怎么会……
又想起今早她的决绝,她望着他,毫不犹豫的,便用利器刺进了自己的颈项。伤口不算深,可也流了不少血,要不是他从她手中抢的快,恐怕已割破喉咙,保不住性命。
这已不是第一次。他还记得,他当着她的面杀了她唯一的依靠,小莲时,她在他面前举剑自刎的情形,是那样的让他胆战心惊。想不到时隔这么久,这样的悲剧竟然在他面前再次重演。
是否,绕来绕去,如今又回到了原点?彼此伤害,彼此憎恨的原点?可他不要,这不是他要的结果,他只想好好爱她,好好疼惜她,却不知为何,伤她最深最痛的,还是自己……
“佩瑶……”
他贴着她满是泪印的脸蛋,低低的,沙哑的小声唤着,他知道此刻她听不到,从她紧蹙的秀眉中,他能看出,即使在梦里,她依旧被他给的伤痛所缠绕,半刻也不得解脱。
好痛……心真的好痛……
他不想这样伤害她的,他真的不想。可他说服不了自己原谅她,原谅她那样疯狂的报复,毕竟,孩子是无辜的,那是他和她的骨血,她怎么忍心下得了手……
————
碧云阁的窗外,同样有人躲在窗下,看着这揪心的一幕。
她看着他小心翼翼的抱着她,淌着泪,泪水一滴一滴的落下,可他却不敢伸手去擦,他怕弄醒了怀中沉睡的人儿,他就这么坐在床沿,一动不动的。
柳清媛还是走了进去,她不忍他独自难过锥心,她要陪着他,不管他爱的人是谁,她都会一直陪在他的身边,不让他孤零零一个人。
“浩天。”
她轻唤了他一声,右手颤抖的搭上他的肩,他这才抬头,眼里布满了血丝,他没说什么。只是握住了她的手,轻轻拍了拍。
简单的一个动作,却使得柳清媛再也忍不住泪水,她好心疼这样憔悴的他,好心疼那样苍白的佩瑶,他们都是她最爱的人。
这样彼此纠缠在彼此的仇恨与痛苦中,究竟何时,才是尽头?
第七十四章 生离,死别
冬日的阳光从窗棂的缝隙间透过,柔柔的洒在佩瑶刚苏醒的脸上。
终于……她才感到了一丝暖意。
她躺在锦被中,睁大了眼,吃吃的望着看不清的窗外。许久,她转过了头,对向一张熟睡的脸。她伸出了手,轻抚上他的眉,他的眼。他还没醒,睡得很沉,可他的手臂,却依然在睡梦中紧紧的抱住她,她知道,他累坏了……
不知为何,秦浩天居然再次批准了她出宫到清媛姐的娘家—“柳王府”小住,她猜想,可能他实在是厌恶看见她。
可自从那日她再次进了苏府,苏靖维几乎没有真正睡过,白天,他就握着她的手,坐在床边守着她,几乎寸步不离,{奇}他不断的告诉她,{书}他不会再让她受这种苦,{网}他已做了决定,他要带她离开……为了让她有胃口吃饭,他每天都让下人换着花样给她弄好吃的,怕她闷,他又差人去集市买了好些女孩子家玩的小玩意儿给她,到了夜晚,他便搂着她,哄她睡觉……十多日,他夜夜抱着只着一件肚兜的她,却不曾再碰过她,只是单纯的,吻着她,抱着她,仅此而已。
脖子上的伤口恢复的很快,结疤了,有些痒,昨日,实在难受,她要用手挠,却被他抓住了,他还笑她,说她像只不听话的小猫儿似的,非要他看着,他要她再忍忍,伤口抓破了,可又得难受好久。佩瑶知道,他是撑着精神,想着法子要逗她开心,好几日的半夜里,她醒来,就见他正搂着她偷偷的流泪……她懂,他这样日日夜夜的守在她身边,就是怕她再做傻事。
可苏靖维越是这样对她好,佩瑶越是难过,他这样爱她,她却给不了许他一生的承诺,她不知道自己还能活多久,赤烈的毒,就像恶魔一般折磨着她。
前日早上,她又发作了一次,她咬着牙,一直忍着那痛不欲生的疼痛,她不想吵醒他,不愿他又为她担心。就像肖成远所说的,毒发的间隔已经越来越短,她似乎也能感受到,她也越来越接近死亡。
“怎么了?”
是他,他醒了,见她愣愣的发着呆,才轻唤了她一声,低首,又吻了吻她的额头。
不要对我这么好……靖维哥哥……
“怎么又哭了?”
“没什么,太高兴了……”
“傻瓜……”
他拭去她眼角的泪,她却握住了他的手,对着他甜甜的笑了。
“靖维哥哥,我想出去走走。”
“可你的伤……”
“没事的,早就不痛了。”
“真的不痛了?”
“恩。”
————
夕阳,斜照着洛河的河面,金光粼粼,澄晖霞落,很静,很美。
她被他牵着手,走在河畔,踏着脚下软软的细沙。她贪婪的看着这一片落日的美景。他的手,很暖,她很舍不得放开,可她知道,今天,是最后一次了。她不能害了他,不能让他为了她,做出背叛瀚月王朝,背叛秦浩天的事来,不能让他们为了她,弄得兄弟反目。
“佩瑶,喜欢看日落吗?”
“喜欢。”
“以后,我们每天都一起看,好不好?”
“好。”
橙光中,她朝他展露笑颜,那嫣然的笑容依然美的不可方物,他看得离不开眼,可他却不知,她这一笑,是在与他诀别。
不能再看了……再看,她怕自己会因为贪恋他的温柔,后悔做下的决定。
她扑进了他的怀中,将头埋进他的胸膛,眼泪就开始忍不住的往下淌。
“什么时候学会撒起娇来了?”
他也拥住她,一边抚着她长长的乌发,只当她是高兴,才会这般举动。他好珍惜这样短暂的宁静,所以,他会努力,不顾一切,将这短暂,变成永恒。不管会付出什么代价。
佩瑶,等我……我很快,很快……就能带你离开这个充满伤痛的地方,我不会再让你流泪,我要看着你快乐,就像今天的你一样。
靖维哥哥,再抱紧一些……最后一次记住你给的温暖。
佩瑶还赖在他的怀中,许久的,依赖着……直到泪干。
“靖维哥哥,你看,这些紫色的石头,好漂亮。”
她指着河滩上沿路洒满的小圆石,依然笑的灿烂,她看见他也朝她笑了,“喜欢,就带回去一些吧。”
终于,他松开了怀抱,他蹲在了地上,一颗一颗拾起,他很认真的挑选着,专找那些没有杂质,圆润饱满,模样可爱的。
身后的脚印一个一个的延伸着,渐渐的,他也离她越来越远……
佩瑶怔怔的望着,望着他背过的身影,落在寥寥余晖中,是那样的温柔而坚定。
不再继续留恋,她转过了身……
——————
两个时辰,足足两个时辰,苏靖维疯了一般的寻着她,从洛河到烟雨街,他寻遍了每一处,他好恨自己,怎么又被她甜美的笑魇给骗了?为什么没有留意到她的异常?她说想要那些石头,分明就是在支开他,他怎么还傻傻的相信了?他怎么没好好看着她。
佩瑶,为什么要离开我?
究竟为什么……
又过了一个时辰,能找遍的地方他都找过了,可他却再也没看到佩瑶的身影。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苏府的,他只记得她说过,苏府是她的家。所以他回来了,他期望能在这里找到她,看见她“回了家”,可是没有,他的佩瑶并没有回到这里……
突然,他有一种预感,或许,她根本不会再回这里,她永远不会再回来。
这样的预感让苏靖维窒息,让他忍不住心中强烈的战栗,他跌坐在地上,茫然而绝望,惊恐而徘徊,他不知道她去了哪里,他究竟该上何处去寻回她……
“靖维哥哥!”
一声呼唤,惊醒了他。
佩瑶吗?她回来了吗?
他猛然站起身,眼中的惊喜却瞬间消逝,原来不是她,是上官聘婷。
“靖维哥哥!佩瑶呢?她人呢?”
上官聘婷快速跑了过来,抓着他的手臂,满眼的焦灼,却见他依旧发愣,他拂去了她的手,别过了头,眼中透出的尽是绝望。
他这个失魂落魄样子,她看了不知多难过,可她必须告诉他,他爱的佩瑶有危险,虽然她恨她,但佩瑶还不能死,她若死了,靖维哥哥便不会答应和秦浩岭合作,那么她也没法离开。
下午才收到内线放出的消息,皇后恐怕已经没有耐性再等下去,虽然她派来监视佩瑶的人已全部被秦浩岭的心腹阻截,但她毕竟是皇后,上官聘婷无法完全左右她的心思,她或许已经开始怀疑,所以这次她没有通过她,直接就找了杀手跟踪他们,待上官聘婷收到消息后,她第一时间就赶到了苏府,她一直在焦急的等他回来。她知道这样做不够理智,不管怎么样,她应该事先通知秦浩岭,可她太担心苏靖维,她要看见他,确定他还安全。
“靖维哥哥!你听我说……我们要尽快找到佩瑶!否则……”
————————
可上官聘婷后悔了。
就在她告诉了他这个消息后,他随即派了大量的兵队前往晓峰山,可却没有一支是跟在他的身边保护他的安全,他身上唯一的武器,就是那把铸银弓。他说幸亏看到了它,否则他想不到,佩瑶或许是去了晓峰山。他虽然此刻心急如焚,一心只有佩瑶的安危,可看见惊恐慌乱的她,他仍然对她说,别害怕,娉婷,我会保护你。
晓峰山,在夜幕降临之后,便笼进了一片阴郁的黑暗。
现在这座山里,已经分布了两路人马,一路,是皇后派来的杀手,另一路,是苏靖维赶来营救的兵队。很快,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