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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胎儿很健康,只是你的身子太弱,医生说要注意情绪调节,补充营养落白,我真的没有想到。”虫
苏莫若苦笑,看着林落白。
泪无声滑下,一颗接一颗,林落白把脸埋在膝盖里,瘦弱的肩膀因抽泣而不停抖动。
很想问是谁的孩子,但终究苏莫若没张开口。
想安慰,却无论如何也伸不出手。
护士在门口喊:“17床的家属,来领药了。”
苏莫若应了一声,起身出去。
回来之后,他自嘲地笑:“医生把我训了一顿,说我没有照顾好你。落白,需要给谁打电话通知一下吗比如孩子的爸爸。”
“不不不。”林落白如受了惊吓,脸色一下刷白:
“谁也不要知道,我不要告诉任何人!我不要这个孩子,我不要!”
“落白——”他伸出手,林落白立刻往后缩着,双目惊恐,连连摇头:
“我要去做掉他!做掉”
“落白!”
他抓住她的手,使她尽量平静下来,哄劝一般地将她慢慢抚顺,林落白靠在苏莫若的肩头缓缓睡着,苍白的十指则紧紧扣着苏莫若的手。
赫连独欢急匆匆地赶到病房里,看到的第一眼,就是这一幕。
几次跑到学校找她,她都不肯见,这一次他不再等她电话,而是直接找到宿舍,结果听说林落白因急性肠胃炎住了院。
按照林落白舍友给的地址,他开车风驰电掣地赶过来,却没想见到的还是苏莫若。
林落白像一朵傍晚的木槿,倦怠,苍白,安静,忧郁。
但他受不了的是她靠在别人的肩头,与那个叫苏莫若的男子十指交握。
这是只有他才能拥有的亲密。
赫连独欢觉得脑顶燃起了一把火,那烈焰如此炽烈几乎要烧去他的全部理智。
“林落白!”
从牙缝迸出的声音寒若冰石,苏莫若抬起头看到这个浑身戾气的男人,皱了一下眉,有些冷漠地说:
“她刚睡着,你有什么事以后再说。”
“我和她的事轮不到你来管。”
冷笑亦没有,他走过去,随手一扯将林落白从病床上拉起来。
“喂,她是病人!”苏莫若大叫。
林落白睁开眼,看到赫连,以为犹在梦中:
“莫若”
她启唇,唤的居然是别人的名字。
赫连独欢的心蓦地一抽,疼痛是裹在厚厚冰川中的,他扯开一抹阴郁的笑,逼近林落白的脸:
“是我,你很失望吧。每天都有各种各样的借口不肯见我,其实,你都是跟他在一起,对吗,落白”
几乎鼻唇相对,压抑的愤怒从目光里一点一滴渗漏出来,令林落白不禁全身颤栗:
“是你,你走,我不想看见你”
“林落白!”
他一把攥紧她的手腕,眉宇纠结:“你喜欢他,真的喜欢他吗,你告诉我!”
林落白使劲地挣扎,甩着他的手:
“你放开!”
“如果他能给你幸福,我就放手,林落白,你告诉我,你真爱这个男人吗?”
眼睛发红,在这一刻,他仿佛才终于觉得自己竟是一个占有欲如此强烈的人,他想要她,就看不得任何人染她一指,可这个女子,为何不给他回应?
林落白在他手里挣扎着,喘着气冷笑:“是的,我喜欢他!赫连独欢,我喜欢谁都不可能喜欢你!”
“你再说一遍!”他的手像铁钳,箍的林落白痛叫了一声,苍白脸色染了红晕,眸光凛凛如寒星,她大声叫起来,几乎歇斯底里:
“要怎么说你才明白,你这个自私小气又恶心的男人,你给我滚啊!”
“啪。”
似玻璃碎裂的声音,亦如心碎。
所有人愣在那里,直到,直到苏莫若冲过来一把推开了动作僵滞的赫连独欢:
“都是疯子!你居然打她??”
疯了,是疯了,他怎么会伸手打她,他那么爱,爱到把她放在心尖上,不许任何人看一眼,碰一下,他心心念念的女子林落白,他怎么会因受不了她的一句辱骂就伸手打她?
也许那句话是对的,忍得住千夫所指,却受不了爱人拂尘一指。
林落白被一股大力甩到墙根,头碰在墙上,天昏地暗。
意识却无比的清醒,赫连独欢啊,我们之间终是孽缘,我爱不起你,你也爱不起我,我们彼此放过吧。
头发缕缕绺绺的滑散在雪白的脸上,红印被掩去,林落白缩在床角,呆若泥偶。
“病房不可以大声喧哗,你们不知道吗?”一个白大褂的医生立在门口拿着病历夹,满脸不悦:
“家属出来一下。”
赫连独欢如梦初醒,倏然起身。
“好的,来了。”
苏莫若收敛愤怒,冷冷瞪了赫连独欢一眼,跟着医生走出去。
“落白”
他张口,不知所措。
林落白不动亦不说话,他怕了,伸手亦不敢。
“赫连独欢,你走吧。”
错了,我真的错了,落白,我不该打你
可是有些话说不出口,他立起来,像一座冰雪雕塑,缓缓地,僵硬地,从她身边离开。
做掉吧。
这是苏莫若回来之后听林落白说的第一句话。
————————————
出院了,林落白站在如血的残阳下,闭上眼,想起冰凉的器械从身体里掏进掏出的感觉。
就在昨天,在她腹中孕育了三个月的鲜活生命,没有了。
赫连独欢,你给予我的悸动和痛楚,血和脉,消失了。
我们终究要成陌路。
你那一掌,给了我决定的勇气。
苏莫若想伸手扶扶她却被林落白微笑着推开:
“莫若,谢谢你。”
“别客气,落白啊,以后要懂得保护自己疼爱自己知道吗?”他抚着她的头顶,温和的笑容像大哥哥。
他是苏絮儿的哥哥,也许我也该把他当成哥哥吧。
林落白笑了,接过他替她拿的药:
“我可以像絮儿一样,叫你哥哥吗?”
他挑挑眉,看着夕阳中苍白如纸的女子,微笑:
“当然可以,爱生病的林妹妹,记得按时吃药,我明天就走了,没法照顾你了。”
林落白浅浅的笑,在晚暮的街道边,两人挥手道别。
“再见,莫若哥哥。”
第四十三章 不是结束,亦非开始
一眨眼的功夫,整个春天就匆匆过去了。
又到了六七月份的季节,学校的广播里在放《放心去飞》在放《一路顺风》,又一届学子离校,浓浓的伤别气氛充斥着大学校园。
S大的暑期志愿者开始招募,林落白报了名,七月初期末考试一结束,她就跟着队伍登上了去往云南的火车。懒
换了号码,不再见他,换了心情,想从此开始另一端人生。
林落白,不能再沉溺于他给的欢乐与沼泽,没有谁的一生,离开了另一个人,就不能活。
赫连独欢,我走之后,你会过的很快乐。
你有你的家庭,你的事业,你的一切光彩和繁华都不会因失却一个林落白,而黯淡灰凉。
火车嘎吱嘎吱地轧过枕木,夜色深了,林落白躺在上铺仍旧睡不着,耳机里单曲循环放的是马修?连恩的布列瑟农,轰隆隆的火车声远去的时候,她的心像这夜色,像这窗外呼啸的风,被时光远远地抛开了。
生命中的爱和苦,层层剥落之后,到底还剩下什么。
绵绵恹恹的吟唱中,她终于睡着了。
赫氏集团的顶楼办公室里,英挺的男子正满脸沉郁,有些烦躁地揪掉领带扔到沙发里,秘书莎米拉婷婷袅袅地抱着一沓文件走进来:虫
“总裁,这是下周您的活动安排。”
密密麻麻的工作安排,会议、出差、会议赫连独欢只瞥了一眼,就险些压制不住。
莎米拉樱唇轻启:“下周一您要去香港,机票已经订好,周四回来参加集团的半年峰会,下周末”
“够了,你先出去。”
赫连独欢冷冷打断,眉头冷峭地似结了霜花,乌沉沉的眸子望着透明的落地窗外,身如孤树。
女秘书悄然而退。
哗啦一声,文件纷纷落到地上,历来沉冷睿智的男人此刻像困躁的兽,找不到发泄的出口。
林落白,林落白,他一拳砸到办公桌上,一只青花瓷的笔筒被震翻咕噜噜滚到脚下,一声脆响,碎了。
气急败坏地打电话:
“Kenny,过来一趟。”
两分钟不到,戴着金丝眼镜的助手Kenny推门而入,一眼看到满地狼籍,微微惊诧了一下:
“赫连,你别这样”
“马上给我订一张到昆明的机票。”
林落白,她竟去了西部做暑期志愿者。
她不肯原谅自己,两个月不肯见他一面,不肯接他一个电话,她甚至换了电话号码,连他几年前送的那只索爱,她也再不开一次机。
落白落白,你就再不肯给我一点机会了么。
是,是他赫连独欢活该,他不能给她一个未来,是他无能,可是林落白,只有我的爱,难道我的爱,你到现在还不明白?
哪怕有一点点的接受,哪怕有一点点的欣喜,林落白,你真的对我一点感情也没有?
他后悔,悔自己怎会被愤怒和嫉妒冲昏了头脑,居然伸手打了她
Kenny有些无奈,试图劝解:
“公司的年中会议就在这两天,少了你恐怕不行,况且暑假也只有一个多月,不如等”
“我一刻也等不了,你去办吧,三天之内到昆明的机票。”
傍晚,晚霞似火。
赫连独欢开着车缓慢地行驶在上海的车水马龙中,眼神是茫然的,大街上人来人往,芸芸众生,却突然找不到她的身影。
停下车才发现自己竟来到了S大,学生都放暑假回了家,留下的唯有一个空落落的寂寞夏天。
林落白,我怎么就让你逃了呢。
赫连独欢站在S大校门口的法国梧桐下,满心晦涩的失落和伤感。
将近两天两夜的火车,林落白全身几乎要散了架,最后一个黎明到来的时候,同伴们都还沉睡着,唯有她还醒着,见东方泛出了鱼肚白,便下床,准备去洗漱。
洗完脸,镜子中的自己苍白着脸,失却了光彩的眼睛下挂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她收拾了东西,准备回去,一转身却撞到一个人的身上。
“啊,对不起。”
“落落落?”拿着牙杯香皂貌似刚洗完脸的男孩一脸惊讶,清晨的车厢中他欣喜地一下抓住了她的手:
“真的是你吗?你也来做志愿者吗?真巧。”
男孩英俊中透着秀气,林落白借着朦胧的光色努力地辨认了半天才恍然认出竟是沈陌锦。
是沈陌锦。
她悄然抽出手,没有像以前般掉头就走,而是客气地笑了一下:
“哦,你也是吗。是很巧。”
疏离和淡漠,沈陌锦不是不懂,只是此刻心中的狂喜除了他自己,没有别人能体会。
是缘吧,是命运吧,他以为他们真的不会再有交集,可是就在这个暑假,他居然和林落白心有灵犀似地,没有选择回苏州,而是报名参加了假期志愿者,秦琳琅,沈陌锦是没能力没钱陪你去法国买巴黎时装和香水,但我这次的选择,一点也不会错。
这是上天给的机会。
沈陌锦低下头,不再纠缠于过去的谁对谁错,而是打算重新开始,重新给她温暖,给她誓言,给她一个幸福的人生。
他跟到她的车厢,林落白不理他,他便好说歹说和别人换了铺位,林落白坐在床上看书,他就坐在对面含情脉脉地看着她;林落白睡觉,面朝里,却依然感觉到那两道炽热缠绵的目光,像两把火咝咝地烧着她的后背,几乎要将她的身体穿透一个洞。
好不容易熬到在昆明下车,队伍开始按服务地区分配成员,林落白站在人群中,听到沈陌锦的名字在玉溪分队,而自己则被分到怒江僳僳族自治州的时候长长舒了口气:终于可以摆脱他了
“现在人员分配完毕,今天大家在市里休整一下,明天一早大家在各分队队长的带领下,分头出发。OK,大家没什么意见的话,就这样。”
负责人拿着扩音喇叭宣布分配完毕,众人欢呼一声正欲解散之时,人群中突然有人高高举起了手。
一个清秀帅气的男生从队伍中跑出来走到负责人跟前,笑容诚挚:
“队长,把我跟李翔同学换一下吧,他在玉溪资助了两个小孩,想借
此机会去看看那俩孩子。你开个恩,把我换到怒江那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