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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袁夫人怎么都不肯起来,反而对着傅世钦和李君则跪着:“二位公子,我也求求你们手下留情,我丈夫年纪大了,经不住那样折腾的,什么勾结日伪,谋杀谭辉,这样的事情他做不出来也没有那个胆子做。我们夫妻做了一辈子的老实人,怎么年到花甲的时候经历了这么一遭啊。”
傅世钦淡漠开口:“您老还是起来吧,我们是晚辈,受不起您这么大的礼。至于袁将军的事情,所有的证据都放在那里,您一句老实人就让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了,敢问袁夫人,老实人就不会做坏事了吗?老实人就没有野心没有狠心了吗?我们兄弟对事不对人,这件事情查到最后就是你的丈夫做的,我们也没有办法。”
“这是诬陷!栽赃!我知道,一定是我们家老袁哪里让你们傅家的人看不顺眼了,你们父子三个合计着想要弄死他才甘心。傅南山,你好狠的心啊,我们夫妻多年来一直都敬你护你,老袁曾经更是为了救你差点把命给丢了。现在你们却泯灭良心恩将仇报,一定会有报应的!”
李君则被她这番话说得心烦意乱,对外面的人说:“来人啊,把袁夫人给送出去,时间不早了,我们这里就不多留她了。”
袁夫人更是提高了声音:“你们一定会有报应的,等着吧!”
傅世钦叹了一口气:“我觉得心里挺难过的,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她把一切过错怪罪到我们头上又有什么用?”
月色笼罩下的重庆,因为一个始料未及的变故而多了些沉重,自有一双看不见的手,在黑暗中慢慢推动。
袁夫人失魂落魄地回到家中,却发现了门口不知何时多了些警卫,她苍凉一笑,自言自语:“都把我们当成贼了,真是可笑啊。”
她慢慢地回到房间里,看着只有一个人的房间,心里的悲伤如同嘉陵江的流水一样翻滚绵延。她把自己和袁天沛过去拍的一张合影拿在手里看了许久,眼泪一滴滴地落下来。
房间里的灯却忽然被人给关了,一个人影从黑暗中显现出来,她张大了嘴巴想要惊叫出来,这人轻轻地“嘘”了一声。
“你是谁?”
“你想救你丈夫吗?我可以帮你。”
☆、93。始料未及
清晨起床的时候,何杏见李君则在穿衣服,而且着装十分正式。平日里他鲜少会穿西服,今天这副模样惹得她诧异:“莫非是有什么重要事情?”
“今天袁天沛会被公审。”
“公审?”
“委员长暂时人不在重庆,戴农说已经向上面请示过了,决定临时开一个小型的调查会,到场的除了我和傅世钦以外都是少将及以上军衔的官员,他们会在今天集体讨论,最后给出一个统一的结论交给上面定夺。”
何杏点点头:“这样也好,今天过后大概这件事情就能够尘埃落定了,到时候我们就再也不用担心有人会在背后搞破坏了。”
“希望如此吧。”
李君则去的比较晚,这里其实不是法庭,因为袁天沛的身份特殊,这次涉及的事件又影响非凡,所以并没有走普通的司法流程。开会的地点还是在“漱园”的会议厅里,到场的人无一不显得神情凝重,颇觉为难。
毕竟袁天沛曾经为了战争做出的贡献是有目共睹的,他一贯为人直爽,性格豪气不拘小节,党内交心的朋友也不在少数。今日的决议,很有可能就判定了他的性命去留问题。
与会人员一一入座,李君则和傅世钦坐在第一排,方便随时提问。
戴农把傅世钦收集到的关于袁天沛叛国罪的证据尽数列举了出来,让众人讨论。期间不时地有人提出疑问,傅世钦和李君则一一作答。
就在议论激烈不休的时候,会议室的门被人敲开了,戴农的秘书快步走了进来在他耳边嘀咕了几句,戴农想了想开口:“她既然强调自己有话要说,就让她进来好了,我倒要看看她还想给袁天沛狡辩什么?”
请进来的不是别人,正是袁天沛的夫人。她一进来的时候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有些意外地看着她,不为别的,而是因为她的双手上拿了一块白布,上面用黑色毛笔写了一个大大的“冤”字。
戴农问:“袁夫人写这个字是为了什么,倒是让我不懂了。”
“有冤之人才会喊冤,今日我到这里,就是为了替我的丈夫叫冤来了。”
“袁夫人,这里可不是妇人家哭哭啼啼的地方,你看清楚了,你丈夫的罪行昭昭,哪一样不是摆在眼前的,你如今说他有冤,岂不是天大的笑话?”
袁夫人忽然伸手指了指傅南山:“在座的各位若是信了傅家人的话,那才真的是天大的笑话。我的丈夫从来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党国的事情,现在所谓的一切罪行都是有人强行地加在他的身上的,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傅南山傅将军和他的两位公子!”
“休要胡说。傅将军素来心怀国家,怎么可能会故意栽赃陷害?你不要为了给袁天沛洗脱罪名胡言乱语,你要是再这么胡搅蛮缠下去,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袁夫人没有接这话,而是径直地走到了李君则的面前,直直看着他:“敢问傅二公子,你说当时潜伏在汪伪政府的七十六号里,在章时平手下做事的时候无意中偷听到一位叫‘谭公’的人和他说到党国的某位将军的事情,我就想问问你,你是亲眼看见了那个人就是谭辉吗?”
“那个时候因为我藏在柜子里,虽然不是亲眼看到,但是我后来回到重庆对谭辉的身份起了疑心,派人装成章时平的部下去来试探他,他的反应看得出来他和章时平是熟悉的。”
“不知道二公子派过去的那个人是什么人?”
李君则微微皱眉,因为熊三是阿母的外甥,他私心是不愿意把他的身份暴露出来的,生怕给他引来灾祸。
“袁夫人这么问是什么意思?自然是我手下的人。”
“二公子如果实在不想说具体是谁也没有关系,那好,我想再请问一下你,当时从章时平的家里偷出来的那个文件上有黑梅花印章,如何就能断定是我丈夫的那一枚。在座的将军里,除去不在重庆的那几位,有同样印章的不在少数,其中甚至包括了傅南山将军,凭什么只断定是我丈夫的?”
李君则刚要开口,被袁夫人生硬打断:“我的话还没有说完。谭辉自杀的事情,你说是我丈夫授意让人害了他,可他从偷了私章调用材料是不争的事实,这一点大可以从供应处查到记录。而且供应处的负责人我也一起请了过来,现在就在门外。”
戴农问了在座其他人的意见,让警卫把那个负责人带了进来。
“各位领导好。”
“我问你,谭辉有没有从你那里调用过材料。”
“有的,就在不久之前,一般情况下我们给军工厂供应原料,制作炸药等以备军需,而那些都需要一定级别的将军私印授权才能拿走的,不然都是严格控制取量的,这是当时谭辉拿给我的领料单,上面有袁将军的印章。”
这个单子被当众传阅,的确如此。
袁夫人继续开口:“所以谭辉的死在我看来,就是畏罪自杀,绝对不是因为我丈夫!至于二公子说的在上海见到他和章时平的秘密接触,根本也是空穴来风,并不属实。谭辉在上海有个年迈的老姨,住在广慈医院里已经病危多时,他有孝心就过去探望,而且因为他身份特殊,不敢被更多人知道行踪,所以不是在家里就是在医院里,绝对不会去别的地方。他身边一直有亲戚跟他在一起,这点他们可以证明的。”
“袁夫人,你们家和谭辉有亲,他的亲戚自然也是你的亲戚,肯定会向着你们说话的。”傅世钦不置可否。
“那我又要问一句了,查到这些所谓的证据的,不也都是两位公子所谓的手下吗?傅家的手下都是替傅家做事的,只要傅将军一句话,让他们说什么谎言都不在话下。二公子说找手下试探了谭辉,大公子又说在上海的时候抓住了一个跟章时平接触的人,严刑之下他说出实情是我丈夫派过去的,倘若这所有的一切都只是一个天大的谎言,目的就是把我丈夫给推到一个千夫所指的位置,也不是不可能。毕竟从头到尾你们的证据,都是由你们自己人提供的。”
她的话一出,四下哗然。
戴农伸出手做出安静的手势:“袁夫人,照你的意思这一切都是傅将军和他的两位公子一手策划了?可是谁人不知你们家和傅家的关系十分亲密,傅将军和袁将军又没有任何的利益冲突,他为何要设法加害袁将军?”
“利益冲突。戴局长这话倒是提醒我了,说到利益冲突,恐怕还真的有。我还记得在数月前的某一天,傅将军去我的家里做客,他和老袁在书房里讲话,我送茶过去的时候,在门口不小心听到了两人在里面起争执。我没敢进去,却隐约听到傅将军提到什么化学武器,老袁似乎很反对。我就是个女人家,对这些东西不太懂,但是那天之后傅将军就再也没有来过我家了。”
傅南山在这个时候终于开口了:“袁夫人,你说什么化学武器,我听不懂你的意思,数月之前我的确是去过你们家,但是我并没有和老袁提到过关于任何关于化学武器的话,你一定是听错了。”
“是我听错了,还是你不敢认啊?现在联想到谭辉的死,和他生前的时候利用老袁的私章偷偷调用但后来不知去向的材料,不禁让人想到是不是和傅将军一心想制造化学武器产生关联呢?说不定那批材料现在就在你的手里!”
“荒唐。重庆的军工厂是我和老袁一起管理的,向来只会生产普通火药,化学武器危害巨大,我没有那个兴趣碰。”
傅世钦这个时候提高了声音:“各位叔伯,我父亲的为人大家是很清楚的,且不要说他和袁将军一向交好,从没听说过有什么利益冲突,就算真的有,又怎么可能勾结日伪一起陷害袁将军,太真是太荒谬了。”
“说到傅将军的为人大公子倒是自信,可你莫要忘了,你是最没有资格说这番话的,大家可否还记得傅将军的原配妻子是谁?当年那位风华绝代的李大小姐红颜早逝,死后不久傅将军就把外头的女人和儿子给接了回来,原配的尸骨未寒,就做出这种事情,也算为人耿直吗?再有,谁都知道其实那个时候李大小姐的父亲重病住院也是被自己的女婿给气病了的,咱们这位傅将军处处跟岳父作对,把岳父的一切都给抢了过去,老人家最后在医院里还遭遇了毒手,是谁下的狠手还说不清呢?”
傅世钦被她说得怒火中烧,一气之下竟然拔了配枪对着她:“你给我闭嘴!”
“干什么,被我说重了,所以恼羞成怒啊。你以为我怕你手里的这把枪吗,今天你傅世钦就是开枪又如何,你傅家的人就是把我们夫妻都给逼死了又如何?人在做天在看,傅南山,报应这种东西,不是不报,是时候未到而已!”
☆、94。水落石出?
李君则这个时候却开口问方才被带进来的人:“你说谭辉在你那里私下拿走了一批材料,是什么材料?”
“甘油和蓖麻籽,尤其是这些蓖麻子既可以被用来制造知名的生化制剂蓖麻毒素,也可以用来制造无毒害的制动液等,如果和甘油配合使用,可能是为了制造胶状成品。但是我当时提供给谭秘书的时候并没有考虑太多,后来袁夫人找到我,我才开始觉得不对劲。”
“傅二公子,当年你外公还健在的时候,除了做军火生意,也不是没有研究过化学武器的,后来众所周知他的化学工厂被你父亲给强行关闭了。可是奇怪的是,你外公当年是死在了化学药品的手里,身体受到严重腐蚀,这么大的事情却被你父亲给压了下去,不让人调查具体的死因,你不会觉得很奇怪吗?”
袁夫人的那些话本来就是李君则心里的隐痛,如今被她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堂而皇之地提出来,他只觉得更是压抑的怒火蹭蹭往上冒。
再看傅南山的脸上,始终是面无表情的,丝毫没有愧怍和伤感,李君则回头看了他一眼,忽然一声不吭地站了起来,转身就要往外走。
在场的人都愣住了,傅南山也站了起来声音沉沉地叫住他:“李君则,你给我站住,干什么去!”
戴农让人拦住他,李君则头也不回:“让开,别逼我发火。”
见前面的人没有动静,他猛地一推,把门给打开了,径直地走了出去。
何杏见他从外面回来,连忙站了起来迎接他:“事情都办完了吗?怎么样,袁天沛认罪了没有?”
李君则摇摇头:“我先回来了。”
“为什么会先回来?”
他没说话,只是坐在院子里发呆,隔了好一会儿才问:“阿母在哪里?”
“在后面的菜园里,我去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