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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君则似乎不信:“你说什么?他死了?”
“他是被逼死的,他是被你给逼到了这一步的你知不知道啊!李君则,这就是你想要的吗,你告诉我现在你开心了吗,啊?”
“他死有余辜。”李君则慢慢拨开了他的手:“你不要再来找我,和傅家的任何人,我都不想再有瓜葛。”
☆、97。外公
傅世钦嘭地一下把门给关上了,何杏走过来刚想再劝劝李君则,谁知道他突然双腿一软往地下一跪,手撑着地面,面上似有隐忍,万千愁绪皆凝聚在他的眉目之间。
何杏心里担心,也随即蹲了下来扶着他,开口轻轻唤他:“君则”
李君则茫然地抬起头来,似乎是在看她,又似乎看向了别的地方,隔了半天才回过神来,双目看着何杏的眼睛,眼里不知何时竟然蓄起了粼粼泪光。
“他真的死了吗?”
“你去见见他吧,至少能见到最后一面,君则,我怕你以后都不会快活。”
“他死了我不是应该很开心才对吗?我妈妈和外公在天之灵终于可以得到慰藉了,更何况他是国家的罪人,本来就要为那些事情付出代价的。可是何杏,我为什么会觉得心里很堵,好像有一块沉甸甸地大石头压下来,让我喘不过气来。”
她握住他的手:“你去见见他吧。”
李君则慢慢地站起来,往外面走。何杏心想他应该是会去那里的,就并没有跟着他。
谁知道李君则并没有去傅南山那里,他只是自己一个人漫无目的在街上走着,也不知道应该去哪里。
天色渐渐地暗了下去,万家灯火渐渐点亮。
如今的陪都不再是过去那个封闭阻塞的山城,而是一个越来越繁华的城市。全国各地有许多人陆续到这里来寻找庇佑,其中多大的商贾,把沿海的洋派生活作风一并给带到了这里来,所以到了晚上,不少店铺开张迎客,酒吧舞厅盛行。
他走进店里,并不是为了寻欢,只是为了喝酒。心里的郁结不得纾解,仿佛只有醉了,才能忘掉这些逡巡在心的烦恼。
有美艳的女人走过来,姿态亲近:“这位先生一个人喝酒多么无趣,不如我陪陪你,也好多一个人讲讲话。”
李君则头也不抬,冷冷地吐出两个字:“走开。”
这女人讨了个没趣,见他态度不善,也不敢再过来搭讪。李君则浑然不知道自己已经多少杯酒下肚,桌上已经放了好几个空瓶子,他已然有了醉意,脑中嗡嗡作响,十分晕眩。
正想着不再多留离开这里的时候,忽然有一个男人走了过来。
李君则抬头看了他一眼,似乎有些眼熟,但并不是熟悉的人。
他没打算搭理这人,谁知道对方老早就认出了李君则来,这人本是谭辉的好朋友,谭辉的死是他心里的一个痛处,后来又得知了傅世钦和袁天沛的恩怨,更是把所有的罪责和抱怨都加在了傅家人的身上。
今天他偶然得知了傅南山自我了断的消息,只觉得心里畅快极了,此时见到了李君则一个人买醉,更是有心羞辱李君则。
所以他拦住了李君则的去路:“呦,这不是鼎鼎有名的傅家二公子吗?怎么晚上独自一人在这里喝酒啊,看起来你心情不怎么样嘛,不过也难怪,毕竟刚死了爹,任凭是谁心里都不高兴的。”
李君则冷眼看着他:“好狗不挡道,你给我让开。”
“想不到你们傅家气数已尽,都到了如今这个份上了,你还把自己当成不可一世的少爷呢?敢跟我怎么说话,信不信我现在对付你,就像是对付一只小蚂蚁”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李君则一拳就已经挥了过来,这人捂着嘴巴开骂:“妈的,敢打我,看我今天不收拾你!”
说着两个人就厮打在了一起,边上的人也不敢靠近了,李君则本来就满腔不快没有地方发泄,再加上喝了那么多的酒,那股劲儿上来了,他一改平日里的斯文气质,动起手来丝毫不含糊。
虽然他不是军队出身,但是毕竟生在傅家,从小也是练过些拳脚的,此时拳拳带了狠绝,把这人给打的都要爬不起来了。
这男人却不是一个人来的,提高了嗓子喊那群跟着一起来的三朋四友,让他们赶紧过来帮把手。
于是又有几个人围了过来,想用力把李君则给拉开,谁知道李君则就像是疯了一样,死活不肯松手。也不知道慌乱之中是谁拿起了桌上的一个酒瓶砸了起来,对着他的头就是猛地一下。
李君则只觉得眼前的景象慢慢地变得模糊了起来,再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他再醒来的时候是在一张床上躺着,后脑上之前受了伤,此时还是会有阵阵疼痛。他伸手摸了摸后面,才发现不知道何时已经被人给包扎好了。再挣扎着坐起身来,四周围看了看,也实在是不认得这里是哪里。
虽说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可李君则总觉得这个屋子里的摆设隐隐相似,好像曾经在什么地方见过一样,他狐疑地从床上下来,走了出去,外面静悄悄的没有人,院子里种了黄白两色的菊花,这浓秋之际,盛开地格外肥美怡人。
他终于想起来为什么自己会对这里有一种熟悉感了,在上海的时候,他住的地方是外公的老宅子,和这里竟然出奇的相似。
无论是房间里的各种花瓶古董的摆件,还是外面院子里种的这些花草。他心里于是更加疑惑,隐约有记忆自己当时在酒吧里和人争执,后来被人打晕了过去,怎么会现在身在这里?
他喊了一声:“请问,有人在吗?”
并没有人答应,只是在不远处的亭子里,忽然有火光一闪,李君则定睛一看,才发现是一个人站在那里。他快步走了过去,走近了才发现背景是个老人。
李君则问:“老人家,之前我晕过去了,是不是你当时也在场,所以好心救了我,还让人给我处理伤口?多谢了。”
这人还是没有回答他,只是自顾自地抽烟。李君则靠的近了,可以闻到他吞吐出来的烟雾的味道,竟觉得这味道也非常地熟悉。
他想起从前外公从前嗓子不好,却偏爱抽烟,抽完了又总是咳嗽不止,后来他的一个门生就想了个偏方,把枇杷叶捣碎了卷在他的烟草里,他抽烟的时候,枇杷叶能止咳化痰。
李君则看着眼前这个人的背影,不解地问:“你到底是谁?”
抽烟的人终于把烟给灭了,不紧不慢地转过身子来。
李君则吓得往后退了好几步:“外公,怎么会是你呢!”
他说完用力地掐了自己一下,嘴里还不停地说:“我一定是喝多了,脑子不清醒。莫非是在做梦吗?”
“君则,你没有看错。外公的确还活着,你不开心吗?”
“不可能。您分明早在多年前就不在人世了。当时我还亲眼看着您火化入土,不可能的。”他似乎是不信,找了半天才看到亭子里的灯线,伸手一拉头顶的灯泡就瞬时亮了起来。
李君则仔细地又看了眼前的老人许久,摇摇头:“外公,真的是你吗?到底怎么回事,我一直都以为,是傅南山他当初在医院里害死了你。”
“当初在医院里死的人并不是我,所以你们看到的尸体才会面目全非,只是胸口带了我的玉佩而已。死的另有其人。”
“我不懂,您为什么要那么做?”
李博台轻哼了一声:“君则,你自然不会明白当时的形势,如果我不那么做的话,傅南山也还是不会放过我,不过是时间早晚而已。你又不是不知道,在他以为我还活着的时候就已经跟我站在对立的一边,他想要抢走我的军工厂和化学工厂,几乎让我众叛亲离,一无所有。”
见李君则不讲话,他继续说:“更何况,你妈妈被他害死是确凿无误的事实,这点毋庸质疑。”
“我妈到底是怎么死的?”
“你不是不知道,他为了早日把傅世钦母子名正言顺地接到傅家,早就容不下你妈了,不然她怎么就会突然地自杀了。你妈一死,他更是毫无节制地对付我李家,我当初会选择走到那一步,也实在是有万不得已的苦衷。”
“那么这么多年,您究竟是到哪里去了,孙儿日夜思念您和母亲,一直都以为您已经不幸过世,悲怆难安。为什么您不来见孙儿?”
“外公一直在暗中看着你,不过傅南山为人狡诈,他也许会派人盯着你的一举一动,如果我贸然找你的话,万一被他发现了踪迹,后果不堪设想。这些年我养精蓄锐,为的就是早晚有一天能让他付出代价。现在他终于死了,你母亲的仇,当年我李家基业毁于一旦的仇,也都总算是报了!”
“可万一、我妈不是他害死的”
“不可能!当初是我瞎了眼,以为他前途大好,把女儿嫁给他,谁知道后来却葬送了女儿的命。他傅南山死一万次都不够赎罪的。”
李博台转身拍拍他的肩膀:“君则,嫁给谁和娶了谁都很重要。你妈当年就是嫁错了人才会酿成悲剧,而今你却娶了一个*的女人,万一她心存歹心,和你在一起只是有所企图,那么岂不是重蹈了上一代的覆辙。你是糊涂了!”
☆、98。当年的遗书
李君则微微提高了声音:“不,我从来不认为自己做了错误的决定,何杏是我的生命中的宝贝,也是因为有了她的陪伴,我才会在最辛苦的时候都能撑下去。外公,希望你放下成见,如果你跟她多有接触,一定也会喜欢上她的。”
李博台并没有接他的话,只是挑了挑眉毛,颇有些不以为然。继而转开了话题:“只是这一次便宜了傅世钦那个小子,傅南山以死谢罪,蒋寒丰那个人素来好面子,肯定不会再对他的妻儿下手,我恐怕这一次傅世钦最多被革职,不会再追究别的责任了。”
“说起来他一直都有把孙儿当做弟弟,平日里也比较照顾我。傅南山的错其实也不能完全怪到他的头上,如今既然傅南山已经死了,也请外公放下过去的仇恨吧。”
“君则,你莫要同情他们傅家人,那傅世钦从你手里抢走了一切,你还这么替他说话,倒叫我心寒。好了,不说他了,你的伤口还疼吗,以后不要喝那么多的酒了,醉成那副样子,叫旁人笑话。”
“外公教训的是,孙儿以后不敢了。”
“时间不早了,你也早点回去吧。以后不要随便到我这里来,也千万不要告诉别人我还活着的消息,既然在他们的印象里我已经死了,那就让他们一直那么认为好了。毕竟傅南山虽死,他在国民党内部的党羽并不在少数,要是让他们知道了我还活着,恐怕我以后的日子也大多不得安宁了。”
“孙儿明白了。外公,那孙儿以后偷偷地来看望你,你一定保重身体啊。”
“去吧。”
李君则被人从庭院的后门送了出去,等到了家里,何杏在床边看书等着他回来,可能是因为时间太晚了,所以她的书还在手上,眼睛已经忍不住闭了起来。
他摸了摸她的脸,何杏揉了揉眼睛:“你回来啦?咦,怎么头上多了一道伤口了,是不是傅家的人对你动手了?”
“不是,我没有去那里。”
“那你去了哪里,还去了那么久?好重的酒味,莫非你是出去喝闷酒了。”
“算是吧,然后不小心摔了一跤,磕破了头。”
何杏叹了一口气:“你呀,什么时候才能让人放心呢?好了,我不跟你计较了,我知道你心里不痛快,早点睡吧。”
他在她身边躺下来,忽然翻了个身一把把她搂在怀里。何杏窝在他的手臂弯里:“怎么了,有话对我说?”
李君则犹豫了一下,到底决定对何杏说出实情。虽然外公说了不能让外人知道他还活着的消息,可是何杏对于自己来说从来不是外人,所以他开口:“何杏,有件事情也许你听到了会觉得很诧异的。因为莫要说你了,就是我自己,都被吓了一大跳。”
“你且说。”
“我跟你提起过外公的死对不对?当初他病重住在医院里,半夜的时候被歹人用化学材料夺了性命,但我今天才知道,其实不是那样的。他还活着,我外公并没有死。”
“什么?”何杏在他的臂弯里抬起头来:“你确定吗?这不可能啊,已经过世多年的人竟然还活着,那么当年死的另有其人了?”
“是这样。他说傅南山有意加害他,为了防止等着被人杀死的那一天到来,他自己先行部署,让所有人都以为他死了,才因此保住了性命,青山再来。”
“竟然还有这样的事情,看来你今天晚上见到他了?”
李君则点点头。
何杏在心里把这件事情掂量了一番,斟酌着开口:“可是我有些不明白的地方。君则,你可还记得当初化学材料的事情,你说你上海法租界的巡捕房里面看到了关于和我父亲一起的那些*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