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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秋,给我毙了他。”
童秋应了一声,老钱还想再说什么,却已经来不及了。他所有没来及说的话,都在一声枪响之后成为了永远的秘密。
等老钱的尸体被人拖了出去,李博台指了指陈旭问李君则:“审讯了一整天,可是问出了什么东西来没有?”
“回外公,这个人嘴巴很硬,目前还不肯说什么,等孙儿再想多加言行拷问,他总有撑不住的时候,想必不会太久就能够松口了。”
“不必了。”李博台冷不丁地开口:“既然审问了那么久都毫无收获,恐怕他就是死了都不肯把自己知道的告诉我们了。与其留下一个废人,不如杀了他来的轻松,君则,这个人刚才联合老钱一起诋毁你,妄想要破坏咱们祖孙的感情,就交给你亲自动手,给我杀了他。”
李君则心里一惊,但还在争取:“可是外公,我们好不容易才抓到他,如果不问出点什么来,孙儿总有些不甘心,不如外公再给孙儿一点时间,孙儿到时候一定可以”
“怎么了,你是不想听外公的话吗?君则,还是说你心里对他有同情,不忍心对他动手?”
“同情他?外公真是说笑了,只是孙儿”陈旭见状知道其实李博台对李君则也不是十分的信任,可能是借此来试探他是不是对自己仍旧念及情分。他从落到他们手里之时就已经把生死置之度外了,看这情景也知道想要活下来更是不可能,倘若李君则再犹豫不决,恐怕他也要被人怀疑了。
所以陈旭哈哈大笑了起来:“李君则,有本事你杀了我啊,你这个败类,国家的叛徒,今日我陈旭死在你手里,可是总有一天你和外公都会有报应的。”
“你给我闭嘴!”
“怎么?莫非你不敢杀我,胆子这么小啊,就你这样的懦夫还想打败我中华大地上的不怕死的英雄,简直就是做梦。”
李君则一脚踢在他的身上,手使劲地抓住了他的头发,让他昂头看着自己:“陈旭,你不要以为我不敢杀了你。你三番五次地触及我的底线,我岂能容得下你。”
因为是背对着外公,李君则用唇语对他说:“不要轻举妄动。”
可是陈旭不愿意再连累他,方才那一幕已经让人胆战心惊了,就算之后他寻到机会放了自己,只会让他陷入更加危险的境地。所以陈旭趁着李君则挡在了自己面前,也用唇语说:“杀了我。”
李君则的眼里慢慢地湿润了起来,手上的力气越发地重,几乎是在发抖。
陈旭露出哀求的眼神。李君则逼迫自己把眼泪给压了下去,回过身来对着童秋大声地说了一句:“拿枪来。”
童秋把枪上膛递给了他,李君则把枪口对着陈旭的胸口,手指放在了扳机上,不忍再看陈旭一眼,别过头去扣动了扳机。
砰地一声。
他迅速地低下了头,却只看到了陈旭脸上的一抹轻松的笑容,丝毫没有畏惧。
李君则把枪扔了下去,面目表情地转过身来,他的身上沾染了一大片的血,浓浓的血腥味道让他的胃里翻江倒海。
“君则,你做的很好。”李博台亲切地拍了拍李君则的肩膀:“对待这种人,就是不能心慈手软,否则的话,最后害的就是自己了。”
“我明白的,外公。”
李博台点点头,又想起来什么:“对了,老钱如今去了,我需不需要再派一个人到你身边照顾你?”
“暂时不要了,阿母能把我照顾的很好,况且这一次我有心理阴影了,我对老钱那么推心置腹,他却竟然这么背叛我们祖孙两人,我实在很是伤心。”
“也好,有什么需要随时跟外公说。”
“时间不早了,我今天一天也累了,又弄得一身都是血,外公,我就先走一步,回去洗洗澡睡觉了。”
“去吧。”
车把他送到外边,李君则自己走山路回去。
却不知道为何,每一步都轻飘飘的,如同行走在云端里。
好不容易到了家门口,阿母听到动静掌灯出来迎接他,李君则看着阿母,手无力的扶在门上,靠着大门大口地喘着粗气。
阿母紧张地看着他:“小少爷,您这是怎么回事?看起来好像很不舒服,该不是生病了吧。”
他摇摇头,忽然捂住胸口,心里一阵绞痛。阿母扶着他:“你跟我说说话,不要吓唬阿母啊。”
李君则伸手一把抱住阿母:“阿母,我该怎么办,我撑不下去了,我真的撑不下去了。再这么下去我觉得自己就要死掉了,我好孤独,好痛苦。”
“好孩子,我知道你不容易,别怕,你还有阿母在身边陪伴着你的,别怕。”她如同母亲一般轻轻地拍着他的后背,看到他这个样子心疼极了。
“小少爷,这些事情真的不能让何杏小姐知道吗?如果这种时候她能够陪在你身边的话,你一定会好受许多的。现在她对你的误会太深了,我真的很担心你们两个没有回头的余地啊。”
“回头,回到我身边”李君则绝望地笑了笑,这笑容如同手里的一把沙一样零落无形:“阿母,我回不了头,我亲手杀了她如同哥哥一般亲近的人,她这一辈子到死都不会再原谅我的。”
“就不能跟她说实话吗?”
“不能说,不可说,说不得。我当初选择了这条路就应该要知道的,每一步都险象环生,错一步,步步错。”
“小少爷,你这个样子让阿母很担心。振作起来,未来一定会是好的,中国人讲究因果报应的,坏人不会有好下场的。”
“未来,未来是什么样子我真的不知道。已经太多的人在这条路上牺牲了,死的人还不够多吗?阿母,我真怕自己会撑不下去,这条路真的好艰难,好辛苦。”
“怎么老钱没有跟您一起回来呢?”
“他也死了。被我弄死的。以后我们身边不会再有这样的一个人存在了。”
“你看,事情还是往好的方向发展的,你要有信心。”
他摆摆手:“时间不早了,你去睡觉吧,我也回房间了,我想一个人静静,不用担心我,我不会做傻事的。”
他一个人上楼,开窗站在窗前,月光皎洁纯白,江水伴着风声激荡,晚风习习透着丝丝凉意,他的心却如同冰窖一般冷峭。
李君则给自己点了一根烟,烟雾袅绕里面,何杏的面庞时而清晰时而模糊。方才亲手开的那一声枪响仍然在脑子里挥之不去,如果何杏知道,何杏一定会知道的。
他慢慢闭上了眼睛,滚烫的烟头摁在了手臂上,这蓦然的疼痛让他心里的痛苦有一阵短缺的忘却。
☆、109。他也会怕吗?
像往常一样,李博台每天清晨都会在院子里打太极,以求强身健体。今天他起得早,一套动作做完,额头上起了一层薄汗,呼吸也变得有些急促,不似平时那么平缓。
他皱着眉头坐下来,只觉得更加不舒服,忽然捂住了胸口喊人:“去请大夫来替我看看。”
童秋去请了医生过来,仔细查了一遍身体,医生说:“您这很有可能是贫血啊,最近是不是吃东西没有食欲,消化不良。”
“的确有一点这样。”
“那看来是了,平日注意一下饮食,多吃动物肝脏,可能您年岁大了,咀嚼消化能力下降,可以吃一些比较容易入口即化的东西,这样吧,我去开个单子交给您身边的人。”
童秋送医生出去,李博台躺在床上休息,又底下的人进来汇报:“老爷子,我们在安徽池州订购的那批氟化钠已经准备完毕,只等着从池州用货船运过来了,为了保险起见还是找人一路跟着才好,以前这种事情都是老钱在做,现在他出了事,不如我来跟?”
李博台犹豫了一会儿,胸闷的症状仍然不见缓解,半天才喘了一口气,对他说:“我自有人选,你去把李君则给我叫过来,我有话跟他说。”
李君则来得很快,看到他躺在床上快步走近了握住他的手:“外公,方才在来时的路上,我听人说你身边不太舒爽,现在可好些了?”
李博台摆摆手:“到了我这个年纪,时常会有这样的情况,我也已经看得开了,不再强求什么别的了。如果有幸,我能看到仗打赢了,那是最好的。”
“您别那么说,您会活长久的。”
“先不说那些了,我今天叫你来,是有事情让你去做。君则,外公这一辈子效忠于战争,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让日本能够有更多的胜算,我毕生心血都在一个化工厂里,如今我老了,精力有限,日后工厂里的很多事务都需要交给你来打理,你一定能做好的对不对?”
“外公,孙儿必然不负所托。不会让你失望的。”
“好,很好。是这样,过几天你往池州走一趟,我们有一批很重要的货物会从那里运送过来,只要有了那批货,投入到我们现阶段的成果中,很快就会研发出致命性的武器送到前线去。所以你要想办法让那批货秘密送达重庆,这个任务很重要,千万不能有任何差错。”
“孙儿明白了,我会小心谨慎的。”
“回去准备准备吧。”
从李博台那里离开,他去找了胡公。
胡公听到消息很震动:“君则,这是我们的一个机会,这批货千万不能让它到你外公的手里,不然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你是说毁了这批货?”
“没错。”
“我觉得不然,这一次没有了,他还会想别的办法再弄到,下一次再想破坏就更难了。与其用这样的办法来拖延时间,还不如做的彻底一些,直接趁这个机会毁了工厂。毕竟时间紧迫,再拖延下去,就什么都做不了了。”
“那该怎么做?”
“我们这样”
窗外风雨剧变,厚重的云层黑压压地落下来,让人喘不过气来。
他回去的时候已经开始落雨,短短几分钟的时间,雨滴越来越大,风景都在大雨里变得模糊了起来。
阿母在走廊下面放水盆接水,独自一人坐在廊檐下发呆,见李君则回来了忙站起来:“厨房里的水已经正在烧着了,等会儿开了我就叫你,好让你洗澡,干净衣服都放在你房间的衣柜里了。”
他点点头:“好的。”
“我先去后面给你拿干毛巾擦擦头发上的水。”
阿母前脚刚走,李君则本来准备进客厅里喝杯水,门外却有人冒雨进来。
他慢慢转过头,一转身就看到了何杏站在雨里。
李君则有一种恍如隔世的错觉。似乎这样的情景从前也出现过,他冒雨晚归,她撑伞站在远门边远望,在看到他的身影之时快步走过去迎接他回家,时境过迁,往昔的温存都在雨里变得凉薄如霜。
“你来干什么?我不是说过,不想再见到你吗?”
何杏仿佛没有听到他的话,只自顾自地说:“陈旭死了。我连他的尸体都没有见到,就被告知了他的死讯。”
李君则没有说话,这是他心里的一道疤,他只能暗自克制情绪,不让悲伤泄露。
“我的上级告诉我,他是因为私下去查一家化工厂的时候,中了对方的圈套才会被抓走审讯致死的。我问他,对方是什么人。没有人告诉我答案。”
他靠近她:“你想说什么?”
“他们不告诉我没有关系,我能猜到,是你外公,哦不,或者应该说是你们,我说的对不对,是你们害死了他。从一开始绑架我,就是为了放我走,放出假消息引我们的同志上当,再被你们一网打尽。能够知晓我的身份,还有化学工厂密切相关的人,除了你和你外公,还会有谁?”
李君则低下头,他离她那么近,可以清晰地看到她在发抖。也不知道是因为冷,还是因为怕。
“回答我,是不是你做的!”
他没说话,眼神越过她望向门外。他本该说一句不是,或许她还会有可能相信他,可是话到了嘴边,又怎么都没法说出来,只能一直保持着沉默。
何杏用力地扯着他的胳膊:“你说话啊,你告诉我,他的死跟你有没有关系,你说话啊!”
他把她的手从身上扯下去,认命似地转过身去冷冷开口:“没错,他的确是死在我手里,是我亲手开枪杀了他的。你又能如何?”
“我之前说过,如果你做坏事,我一定杀了你。”
他回头:“所以呢,你是来杀的我吗?”
“你以为我不敢吗?对我来说,陈旭就是我的家人,你三番两次的伤害我身边最亲近的人,我跟你有不共戴天的仇恨。”
何杏颤抖着从口袋里掏出一把枪,两只手握紧了对着李君则:“你的命,我留不得。今天我就要杀了你,替陈旭报仇。”
“你不能杀我。因为我不想死。”他不是不想死,这段时间,他承受着非常人能够体会的那些痛苦,有那么多次都恨不得死了算了。可是好不容易取得了外公的信任,他也想到了好的对策,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