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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筝点点头,叶迹翎牵过她的手,看向叶迹舜,“皇上,先让傅筝在崇文殿呆会儿,臣弟想去看看南阳,稍后再来接她回府。”
“我也去!”傅筝看着叶迹翎,目光坚定,“我也要去看皇姐!”
“别去,丧礼上祭拜她就可以,现在看尸体你会恐惧的。”叶迹翎蹙眉,眸子暗沉,嗓音里也染上苦痛,“我必须去,这是我欠她的。”
傅筝身子一晃,被他的情绪所感染,眼睑蓦地润湿,却是仍坚持,“我不怕,我要去看她,我虽未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我怎能不去?”
“平阳,你是女人,看了会有心理阴影的,对孩子也不好。”叶迹舜也不同意,这个时节虽说天凉了,但停放了十天,怎能好看?
傅筝不理,干脆转身就走,才跨出门槛儿,手臂已被人拽住,叶迹翎抢到她身前,低斥道:“你胡闹什么?南阳人已经死了,活着的人重要,你就算不为自己想,也要想想孩子!”
“我说了我不怕的,我要是不去看她,我一辈子心里难安!”傅筝动怒,朝叶迹翎奋力的吼道,且用力的想甩开,却被他拽的更紧,他深深的看着她,斟酌良久,才道:“好,成全你。”
停尸房。
刚一进去,便有一股冷气扑面而来,傅筝不禁打了个颤,牵着她的大手,转而揽住她的肩,让她靠着他身体的温度,撑着往里走。
阴森之气,惊惧的袭上她的心头,她咬紧了牙关,情不自禁的抱紧了他的腰身,他俊眉蹙的更深,低道:“你还是在外面等我吧。”
“不要。”傅筝倔强的很,为了表示她不怕,她故意挺了挺胸,且松开他,强撑着向前。
看守停尸房的是一位年纪五六十的老汉,躬着腰指着单划分出来的一张床,说道:“禀恭亲王,这具就是南阳王妃的尸体,宫女小桃的尸体,已被焚烧处理了,整个停尸房,现只有南阳王妃了。”
“皇姐!”
傅筝哽咽出声,迈过去的步子,沉重如灌了铅,一张木床,由白布覆盖,傅婕就静静的躺在那里,再也没有了生机,傅筝倚着床板,重重的跪下,泪流满面,“皇姐,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好希望你能活过来,哪怕你再骂我羞辱我,只要你能活过来”
叶迹翎僵立着,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初接到消息,说南阳死了,他如遭雷击,悔恨万分,也伤心的无法自持,再加上平阳入狱,他一刻也等不及的赶回京城,一路上他都在想,如果早知会有今日,他宁可没有十年前的爱恋,那么蔷儿便不会死,不会让他成为一个罪人
可是那会儿,傅筝的话,让他陷入了迷惘,他不敢相信,是他认错了人,傅筝可能是当年的蔷儿,傅婕是无辜被扯进来的那一个,连性命也被搭上了
然而,无论傅婕是不是他的蔷儿,她的死,他都是罪魁祸首,是他执意要娶她,害她丢了性命
“咚!”
身后一声响,傅筝惊诧回头,便见叶迹翎竟已跪下,双目里涌动着难忍的泪水,他嗓音艰涩的很,“傅婕,是叶迹翎对你不起,不怪傅筝,都是我的错,我们虽未拜堂,但你这个王妃,我认,永远都认。”
马车驶出皇宫的时候,傅筝挑了车帘朝后望,心中酸辛无比,入宫时一番模样,出宫时已换了天地,曾经最厌恨的姐姐,此后,真正的离她而去,她却觉悲伤疼痛,可能人就是这样矛盾,在一起时,恨不得她死掉,当真有这一天时,又悔恨万分。
叶迹翎睡着了,刚一躺上榻,便沉睡过去,她不知他几天没睡了,看着他疲惫的模样,她心疼难忍,俯身,将脸轻轻贴上他的胸口,聆听着他的心跳声,她才觉有了根,有了依靠,浮动的心,也自渐渐安定下来。
马车停下时,叶迹翎还未醒,谁也不忍心唤他,池秋池冰便合力将他背回拙园。
重返归来,几个丫环激动的暗自抹泪,侍候她洗漱沐浴完毕,又端来了宵夜,海静道:“公主,吃点儿吧。”
“你们都下去休息吧,吩咐厨房明天早些备好热水,夫君醒来定要用的。”傅筝轻言道。
“是,奴婢们先告退,公主有事,就唤奴婢们。”
“嗯。”
熟悉的房间,身旁躺着熟悉的人,傅筝第一次有了家的感觉,侧身面向叶迹翎,伸手抱住他的腰身,枕在他的胸口处,轻轻闭上了眼睛。
分别多日,物事人非,有他在身边,她第一次睡的安稳,也没有夜里做噩梦,南阳也没有再来梦里索她命,这一觉,两人相拥着,直睡到第二天日上三竿。
刺眼的阳光射进来,红罗帐反衬出红晕的光,将他们笼罩在其中,傅筝睁眼,满足的伸下腿脚,头顶,叶迹翎淡笑的声音轻然响起,“醒了?”
“你也醒了?”傅筝抬眸,看了他几秒钟,扬起笑来,“似乎都中午了,你今天要不要忙?该起床了!”
“下午得进宫一趟,南疆的军事,还没顾得上向皇上禀报呢。”叶迹翎轻笑,健臂展了展,坐起身来,将傅筝也抱起,锦被滑下,他看向她隆高的肚子,大掌轻抚上去,眼中竟现惊奇,“半个多月没见,小宝长大了好多啊!咦?这家伙在踢我!”
“呵呵,现在长的很快,我一顿饭,要吃两大碗呢!他踢你正常的,连我这个亲娘都踢呢,何况你这不亲的爹。”傅筝倚在他肩头,嘴边扬起幸福的笑。
叶迹翎汗颜,唇张了张,楞是没话应答,顿了顿,因她的提醒,忙掀起罗帐看向窗户,不禁蹙眉,“竟然真的中午了,你怕是饿坏了,赶紧的下床,洗漱用膳。”
“嗯。”
膳毕,叶迹翎摒退了下人,牵起傅筝的手,笑容有些神秘,“阿筝,我带你去个地方。”
“好啊。”傅筝笑答,忍了一晚上,再忍到现在,她终是忍不住了,道:“不过,你先去外面等我,我一会儿出来找你。”
“好,你快些。”叶迹翎没问原因,在她额上映下轻轻一吻,转身出门,先去了书房,取了东西藏在袖中,然后才去拙园大门外等她。
傅筝拍了拍胸口,告诉自己要勇敢,这次不论如何,她都要和他相认,再不能瞒下去了!
“诺妍,快把木雕给我。”敲开下人房,傅筝说的有些急促,眸中隐隐泛着激动。
“木雕?”诺妍先是一楞,继而立刻反应过来,惊喜万分的奔到柜子旁,开锁取出珍藏的那方木雕,“公主,是要给驸马爷吗?”
傅筝点点头,将木雕抱在胸前,朝俩丫环笑笑,出门去寻叶迹翎。
大门上,远远的瞧见他,傅筝眼眸轻眨,偷笑着将木雕藏在了袖袋里,然后慢步走过去,他听得脚步声,回头,等她到达,重又牵起她,“走吧,带你去看花。”
驻足在宜园门口,傅筝有片刻的惊楞,心中的激动,亦愈来愈盛,她明知故问,“怎么到这儿来了?不是去园子里看花吗?”
“园子里没有你想看的花。”叶迹翎笑答,对守卫的请安,轻轻颔首下,牵着她迈进去,满园的蔷薇,惊晃了她的眼眸,虽然早知道这景像,可亲眼看到,心中的震憾,仍是那么强烈!
“这个季节,花期过了,只剩下叶子了,阿筝,你能看出,这些是什么花么?”叶迹翎随意的指着一株,侧眸笑问道。
傅筝笑抿了唇,心想,他想玩,她便陪他好了,于是便佯作凝思,似想了好久,才摇摇头,“我不认识哎,是什么花呀?”
叶迹翎气闷,在她手心捏了一把,愤恨的答她,“我也不知道!”
“你种的花,你不知道呀?骗谁呢!”傅筝撇撇嘴,挣脱他的手,径自在园子里逛起来,她就不信,当年就爱别扭的他,现在能撑到几时!
叶迹翎原地僵立着,狠狠的瞪着她的倩影,良久,才迈动步子走过去,一只手揽抱住她的肩,黑沉着俊脸道:“就骗你,怎样?”
“不怎样。”傅筝叹气,捻起一片叶子,放在鼻尖闻了闻,眸光瞟到那座凉亭,心下一动,道:“我想上去。”
“好。”叶迹翎渐展笑颜,拥着她一步步走上楼梯,随口介绍道:“这座亭子,建于王府落成时,高达七丈,共七层,每层小亭六角成拱月形,每月十五,皓月当空时,每个亭洞里都倒映一个月影,美不胜收。”
“哦?这么美呀,那十五月圆时,我倒要来欣赏下喽!”傅筝听的惊奇,立刻道。
叶迹翎笑,“行啊,下月十五你来看。”
“这亭子叫什么名字啊?”
“无名亭。没有起下名字,所以叫无名亭。”
傅筝步子一顿,忍不住笑的欢,“你这是什么名,简直太好笑了!哪怕叫拱月亭也好啊,怎能叫无名亭呢!”
“不对,拱月亭不好听,我认为,叫它小骗子亭更恰当!”叶迹翎眸珠一转,很正经的说道。
闻言,傅筝脸抽了抽,不甚自在的道:“你说什么呢?什么小骗子”
“是吗?阿筝你觉得不恰当么,我感觉很贴切的啊,就比如,我身边一直有个小骗子,骗了我好多年,令我很想揍她一顿解气才好!”叶迹翎看着她,唇边扬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傅筝心慌不已,他的弦外之音,令她紧张不安,艰难的吞咽了下唾沫,她想岔开话题,便胡乱的说道:“你今天精神好了许多,眼圈不黑了,眼窝也不陷了。”
“忘记几天没睡了,是不是变得很难看?”叶迹翎大掌抚上她的头顶,眸中涤荡起柔和的光,嘴角边的笑容,亦是那么明媚。
傅筝一听,以为真岔开了,不由娇笑,“才不会,你少年时就长的好看,现在是愈发的好看了。”
“你记得我少年时的模样么?”叶迹翎眼眉一挑,笑问道。
“当然记得,那时的你喜欢穿白衣,虽然整天练剑,生活在山林里,但是肌肤很白,模样很俊很俊,我总笑你比姑娘长的还好看呢!”傅筝兴冲冲的回忆道。
然而,叶迹翎唇边的笑,却慢慢消散,一瞬不瞬的看着她,眸中透着锐利,“傅筝,你怎知我年少时的事,莫非你之前认识我?”Pxxf。
“夫君”傅筝被他的质问,弄的措手不及,呆呆的看着他,不知他是何意,“你,你”
“你到底是谁!”叶迹翎咬牙,清俊的脸上,渐起阴霾。
傅筝一震,美丽的双瞳中,弥漫起氤氲,她垂下眼睑,轻不可闻的道:“十年木雕情,相见不相识。红枫可作证,爱如既往否?”
身子,在下一刻突然腾空,傅筝大惊,还来不及反应,叶迹翎便抱着她,飞跃上顶亭,淡黄色的纱幔,随风舞动,他放她下来,深深的凝望着她,眸中水光荡漾,他丹唇轻启,一字一顿,清晰的低喃,“萧遥一直站在原地,用十年的时间,深刻的思念着一个小丫头,香山的红叶,红了又青,青了又红,年年寂寞,独守相思,爱是否如既往,问问你的心,第一次爱上的人,是八岁的小蔷薇,第二次爱的人,是十八岁的傅筝,转来转去,原来如此。”
后好好着。“遥哥哥!”
傅筝泪如泉涌,手忙脚乱的拿出她的木雕,举在他面前,“你看你看,这是你,少年时的你,我一直带在身边,从来没丢掉过!”
“蔷儿!”
叶迹翎艰涩的一声轻唤,将傅筝和木雕,一起纳入怀中,压抑多年的苦楚,化作斑斑低喃,“你早就认出我了,对不对?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要瞒着我,你瞒的我好苦,你知不知道?你怎能这么坏,这么狠心?你这个小骗子,当年为什么不告诉我,你真名叫傅筝,为什么要欺骗我?”
“遥哥哥,我说不出来,我一直不敢肯定你是我遥哥哥,直到那晚你喝醉,就是在这张床上,你说出了木雕,我才确定是你,可是可是你坚决要娶南阳,我以为你早忘了我,背叛了许给我的誓言,我那时好恨你,而且,我怀着野种,我也没有脸认你”傅筝低泣,诸多的委屈,令她情不自禁的反手抱住他,“骗你,是无可奈何,我偷跑到普罗寺后见你,若让你知道我是当朝公主,你就会惧怕我,不敢再跟我玩,我不想那样,所以就骗了你,可是可是我快要回宫时,那天下午,我兴冲冲的跑去找你,想告诉你我其实不叫蔷薇,我叫傅筝,是大周的二公主,然而,你却不见了,我跑去问了寺里的师父,他们说你走了,你竟然对我不告而别,我再也找不到你”
“傻瓜,笨蛋,阿筝你怎么这么傻呢?你若早告诉我,早来询问我,我就不会要娶南阳了,我们之间,便不会有这么多的苦难,老天真是捉弄人,真是在折磨我们”叶迹翎微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