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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南疆,风调雨顺,百姓安居乐业,无盗匪,无贪吏,军强民富,深受军民拥戴。
“娘亲,这天是不是快下雨了?好像有乌云飘过来了!”叶蔷放下捧着的梨,爬上傅筝的腿,抱住她的肩膀,一双乌黑的大眼珠,瞅着天空问道。
瞧瞧快变天了,傅筝皱眉,“嗯,看样子是要下雨了,我们得赶紧回去了!”
“孩子们,上马车回府喽!”
筱琴起身去招呼,几个还在玩闹的孩子忙听话的奔过来,一群大人小孩儿乘了三辆马车,车夫装了几筐果子,便向城里驶去。
回府,安顿了孩子,刚进大厅,傅筝便觉气氛甚是凝重,抬眼看去,叶迹翎背对着厅门,僵硬着身子挺立在最前方,两侧分别立着张毅、池秋池冰等人,脸上皆是怒意深重,一股肃杀之气,席卷着整个大厅。
“今儿个,这是怎么了?”傅筝疑惑间,询问着迈进双脚。
“参见王妃!”
一干人回过头来,看到傅筝,敛了敛神色,拱手行礼。
叶迹翎将手心的信捏成团,缓缓回身,赤红的双目中,隐约有氤氲的水汽波光潋滟,他极力隐忍,勉强扯出一抹笑来,“阿筝,你们回来了!”
“夫君,你”傅筝瞧出不对劲儿,轻咬着唇瓣走近,挽上叶迹翎的手臂,轻声问道:“出什么事了么?”
“没事,你先回房休息吧。”叶迹翎心头酸涩,嗓音愈发哽咽,他用力的眨了眨眼,将眸中的水汽逼回,拨开傅筝的手,笑的极不自然,“我呆会儿便回来,还有些事要处理,我吩咐厨房炖了燕窝给你,赶紧回屋去吃吧。”
“哦。”傅筝讷讷的应声,低了头朝外走去,心中突然涌上了不安,这样子的叶迹迹翎,定是有事瞒着她,否则以他临大事泰然自若的性子,绝不会如此,经过这些年的历练,他已三十岁了,做事更是沉稳有余,而她分明在他掩藏的情绪中,看到了伤心的痕迹。
出了厅门,傅筝走了几步后,猛的滞下了步子,在原地停站几秒后,便悄悄返回,躲在厅门外,四周的丫环下人,一个也没有,似是被摒退了,她摒住了呼吸,侧耳聆听。
厅里,尹奕拱手,恨声道:“主子,就让奴才带人先去大周,将老夫人的遗骨迎回南疆吧!”
“莫急!我娘她临终时,曾交待,就让她葬在大周,面朝大邺就好,而且南疆从此刻起,也并不安全,所以,现在由大周皇帝暂时代为照看我娘,我很放心,等为我娘讨回这个公道,再决定将我娘安葬在何处!”叶迹翎堂堂七尺男子,说到此处,终究忍不住落下泪来。
张毅额上有青筋突起,眸中是无法隐忍的暴怒,“主子,士可忍孰不可忍!主子这些年步步退让,却换来这样的结果,这次我们绝不能再退,皇上必须大义灭亲,以报这血海深仇,否则,主子也是先帝骨血,有资格取而代之,他日将老夫人追封厚葬,让天下人都知道,我家老夫人才有资格位列中宫,与先帝同棺共枕!”
“对,主子当如此!老夫人无名无份三十年,生前受尽迫害,死后还遭刨坟鞭尸,这等奇耻大辱,血债深仇,我们必须报!”池冰因震怒,而扭曲了面容,拳头捏的“咯咯”直响。
其它几人,池秋、宋梓墨、李亮、王乾,还有几名军中心腹参将,皆同仇敌忾的道:“奴才等人,誓死效忠王爷!”
“此仇不报,本王枉为人子!”叶迹翎望向厅外,琥珀色的眸中,划过道道狠戾的幽光,和毁天灭地的决然!
厅外,傅筝扶着墙角,身子绵软的滑下,脸色苍白如纸,她简直不敢相信她所听到的,她可怜的婆婆,竟被人刨坟鞭尸了么?怎么会这么残忍?那个人是太后么?这世上,怎能有这么阴毒的女人,连死去二十多年的人都不放过!
“轰——”
一声惊雷,大雨瓢泼而下,傅筝仰头,禁不住泪流满面,四年前,她父皇病重,临终时改立二皇兄傅寻琰为太子,由二皇兄继承了皇位,登上了九五之尊,她母妃也终于扬眉吐气,被尊为端太妃,颐养宫中,而皇后却被新任天子下诏陪葬,结束了荣华耀武扬威的一生,她和叶迹翎终于放心下来,安心的住在南疆。曾在两年前,他们秘密前往大周,拜祭过一次叶迹翎的母亲,就只怕行踪被太后查到,所以这八年来,也只去过那么一次,平时都是在王府中建了祠堂,每日早晚上香祭拜的,怎么就会被太后真的
厅里,他们还在继续商议着,傅筝倚着墙站起身,脚步不稳的往拙园走去,却没回房,而是去了祠堂,她跪在萧红泪的灵位前,久久的不曾起身,这个女子,不仅仅是她丈夫的母亲,还是她极为钦佩的女子,她最爱让叶迹翎给她讲述三十年前,萧红泪街头卖唱筹款赈灾的故事,那样义薄云天、敢爱敢恨的女子,却惨痛一生
当大雨过后,细雨连绵时,傅筝身旁,多跪下了一个人,她侧眸看去,哽咽的唤出声,“夫君”
“阿筝,我是不是很没用,连自己的母亲都保护不了,我真该死,可是我死后,也无颜去见我娘,我还有什么脸面唤她一声娘呢?”叶迹翎将头杵在蒲团上,泣不成声。
傅筝倾身抱住他,“夫君,是不是太后?我听到你们谈话了,是不是?”
第238章:数年之后,风云惊变(二)
“阿筝,你皇兄派人送来秘信,信上说,大周凤城县令呈上加急奏表,七月十五,一夜之间,我娘坟墓被人刨开,棺木被橇,白骨被人鞭打,曝尸山头,有山上附近居住的百姓瞧见,记下了行凶之人的模样,报告了官府,县令派人追击,将凶犯阻在了城外,抓获归案,严邢拷打下,凶犯供出,是受大邺太后的命令,查寻萧红泪的坟墓,然后毁之”叶迹翎已泣不成声,再也说不下去,只断断续续的唤着,“娘娘”
“夫君,那婆婆的遗骨,如今”傅筝沉痛的闭上了眼睛,感同身受,有泪水滑落眼角。
叶迹翎耸动着双肩,反手抱住傅筝,“娘亲的遗骨,已被你皇兄派人运回大周京城,重置棺木,安放在普罗寺,由寺里的高僧,日夜念经超度。”
“夫君,你打算怎么办?”傅筝轻问。
“连夜上书,派人送折子给皇上,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我列了数条太后所犯之罪,力请皇上用国法处置太后,斩杀太后于街市,死不留全尸!”叶迹翎说这话时,眼眸里迸出的杀意,令人毛骨悚然。
傅筝没有意外的点头,抬指拭去叶迹翎眼角的泪痕,看着他说道:“皇上会公正吗?皇上是孝子,应该不会答应的。”
“对,我知道他不会答应,但我必须先把礼数做到了,等到他驳回奏折,我才师出有名,清君侧——清太后那个祸国殃民的老妖婆!”叶迹翎眸中荡起深邃的幽光,徐徐说道:“阿筝,我曾为你袖手天下,隐逸八年,但是今日,我不得不为了母亲去夺这天下,你或许还不知,当年我们搬到南疆时,我手中握有原本三分之二的兵权,然而,一年年下来,皇上不断的从我手里要兵权,我有你,有儿女,我想给你们母子一个安稳的家,所以我一直在忍,一点一点的把兵权分给他,直到现在,我只握有二分之一了,便是南疆大省三十万的兵力,其它原本在京师的兵马,已全部收回到了皇上手中,皇上能掌控的,目前有五十万兵力,悬殊较大,我若不反击,迟早会被皇上全部吞并,下场可想而知,若是反击,不一定能胜,一旦失败,我们全家便会共赴黄泉,你一直都知道,我和皇上之间,早晚都会有这一天,当年不过是权宜之计,我这树欲静,而他和太后风不止,我无从选择。”
“夫君”傅筝久久的看着他,将他的大掌按在她心口处,如夜的眸中,是坚定的决然,“无论你做什么选择,我都不会阻止你,你若反,我陪你,你若不反,我们依然生死同衾!”
“阿筝!”叶迹翎眸中湿气加重,抱着她的双臂,在渐渐收紧,她在他怀中轻声道:“夫君,你胜算有几分?”
“五分。”叶迹翎答道。
“我们向我皇兄借兵,悬殊二十万,那便借兵二十万,以相等兵力挥师京都,还你不公,报婆婆之仇,我的仇和你的仇!”傅筝平静的眼中,浮起晦涩的深沉。
叶迹翎却摇头,“阿筝,别忘了,你皇兄的皇后,是明暖,是太后的娘家人,我们借兵的话,会让你皇兄为难的,他只能中立,谁也不帮。而且,若二哥答应借兵,大阪的金腾云,也必然会受琳儿所求,出兵相助她皇兄的,届时,三国就又全乱了!”
“那怎么办?我们不怕死,但不能让萧儿和蔷儿送命啊!”傅筝略有些急了,方才的淡定渐渐消褪。
“如若败军,阿筝,我会安排好人,护送你和萧儿蔷儿去大周,将你们母子日后就托付给二哥了,不必陪我死,你还要替我照顾咱们的孩子,还有池秋他们的妻儿,你们都在大周好好的活下去,有你皇兄做大周皇帝,我不会有什么好担心的,他那么疼你这个妹妹”叶迹翎看着她,轻轻的笑,修长的指,一寸寸抚平她眉间的褶皱,声音空洞而绵长,“阿筝,我们相识已近二十年,相守近十年,这些年有你陪伴,我死而无憾,但是我会努力的活着,只要能活下来,我便不会丢下你”
“夫君”有什么憋闷的东西,在胸腔里炸开,傅筝喘不过气来,亦说不出话来,将头深深的埋在叶迹翎胸前,让自己放纵的哭泣。
八年的时光,在指间匆匆而过,甜蜜的日子里,他们总嫌时间太短,而如今,才真正感觉到了短暂,幸福是什么,是爱人之间的生死相依,是家人之间相濡以沫的情
说家死中。十日后。
皇宫,慈云宫。
“啪!”
一声巨响,惊骇了满殿的宫人,包括太后。眼前摔着一份奏折,封皮上两个大字极为醒目:南疆。zVXC。
早朝刚下,一袭龙袍的叶迹舜,怀着冲天怒火的站在太后面前,他的怒容,使得俊逸的脸庞几近扭曲,“全部给朕滚下去!”
“遵旨!”宫人们,包括那依然男扮女装的刘嬷嬷,在皇帝凌厉的气势下,皆战战兢兢的退了出去。
“皇上,这是做什么?”太后很不满的蹙眉,将手中的早茶重重的搁在了案几上。
叶迹舜一掌扫落掉那盏茶,茶水四溅开来,有几滴溅到了他龙袍上,及太后的脸上,却止不住他的怒意,“做什么?太后还问朕做什么!朕还想问太后,你究竟做了什么缺德的事!”
“皇上,你怎么跟哀家说话的?哀家可是你母后!”太后怒不可揭,从榻上站起,迎上他冷厉的双眸。
“对,就因为你是朕的母后,朕一而再,再而三的纵容你,饶恕你的过错,让你坐稳太后之位,而你呢?连朕都不禁要问问,你还有良心吗?这等刨坟鞭尸的缺德事,你竟能做得出来,朕真是小看你了!”叶迹舜双拳用力的攥起,憎恨的眼神,几乎要将太后戳穿,若非眼前的女人,是生他的亲娘,他真想一巴掌掴上去!
太后一楞,但很快便明白过来,沉着脸道:“这事皇上怎么知道?”
“朕怎么知道?你问问叶迹翎,看他知不知道!”叶迹舜怒吼,一指头戳上那封折子,咬牙切齿道:“萧红泪死了二十多年了,她一个死人,只剩下骨头了,她碍着你什么事了?你竟能下如此狠手,母后啊母后,如若朕是叶迹翎,朕也恨不得将你千刀万剐!”
太后眼眸中,划过道道震惊,在呆滞了片刻后,猛的想到了什么,忙拿起折子翻开,快速的浏览一遍后,瞬间便白了脸,“舜儿,他叶迹翎好大的胆子,敢让舜儿弑母,你可不能答应他啊!”
“母后,你现在知道怕了么?朕告诉你,从朕记事起,你便口口声声说,你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朕好,朕是你难产险些搭上命生下来的,所以朕让自己的双眼蒙蔽,对百姓对朝堂公正廉明,对你却徇私枉法,连朕心爱的女人,也几乎保不住,八年了,朕八年不曾见到她,朕心里的苦,你可曾知道?这一切,是谁造成的?是你,都是你!朕从八年前平阳走的那一天便开始恨你,可你是朕的生母,朕不能亲手弑母,遭天打雷劈,所以朕要保你,而保你的代价,你知道是什么?叶迹翎是第一次上了这样的折子,就说明他已做了谋反的打算,朕若不答应他杀你,他就会立刻起兵,这是逼朕在大邺江山和你之间做选择!母后,你记住,生灵涂炭,战火连天,这就是你最想看到的,朕的江山若失去了,就是你一手成全的!”
叶迹舜说着,步步后退,唇边溢出讽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