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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知道的,那日在山洞之中琳琅所言之词。其实,他早已信了。只是当日的他胆怯了,他怕给不起,怕一无所有的自己无法给琳琅所要的承诺。
可是当白辞一而再再而三的对自己提及,他不禁产生了动摇。如果他还能活着,如果他还能回到北国,那么……
“你不该来这里。”聂远之看向白辞的眼神似乎下了某种决定,“明知道是他的圈套,为什么还来。”
原来,墨彻果然是在打这般主意。
白辞闻言,却反而笑了。
“圈套?还不知到底是谁套了谁。”白辞扶聂远之躺下,却被远之一把抓住袖袍。他安慰地拍了拍聂远之的手,示意他安心:“放心,我早有打算。既然不带你回去也是个死字,那我在此还有什么好怕的?我和裴嗣衣都没有回头路。”
“你们是他左右手,他不会真的对你们下手。”
不会?白辞心中摇头苦笑,只怕到时候谁也拦不住那头野兽,还有什么是“不会”发生的!
“行了,我说了我有我的打算。如今我既然已经在此,你说再多也是无用。那人想将你留在此处,我白辞只问你。远之,如今你心中所想,是想留还是想走?如今你心中所念,是他还是吾王?”
白辞留下了他的问题后并没有急着要得到聂远之的答复,而是留下了聂远之一个人独自思考。
聂远之心中反复着白辞的问题,其实早在白辞问出这番话的下一刻,他的心中已然有了答案。只是,他不急着追问,自己自然也不急着说。
然而那双带笑的眼底,却已然没有了当初的淡漠与阴霾。
44、巧计(三)
“不愧是医圣嫡传弟子;果然见解非凡。”
“哪里;桑兄也不差。”
行宫一侧的庭院之中;一黑一白两道身影相对而坐,亭中石桌上端得是一盘未分胜负的残局;两人谈的却又是风马牛不相及。
桑梓辛笑着摇头:“我本以为见你几无可能,不料白兄如此大度,愿来此相助。”
白辞听闻轻笑而叹:“哎;桑兄严重了。桑兄可知这海青大将军与我琳琅王之间的渊源?”
闻言;桑梓辛挑眉不语。白辞见状略一沉吟;压低了嗓子道:“如今在里头的人;可并非只是海青送来我北国的质子将军;而是我琳琅王想要册立的男妃。”
“什么?!”桑梓辛一听大惊失色,不由得提高了嗓音发出惊叹。白辞见状立刻拉住对方示意降低动静,而后两人便小声谈论起来。
“这海青的将军好本事,竟然能博得北方琳琅王的亲睐?”
“桑兄这是什么话,难道我琳琅王眼光还会有差?”
“白兄误会了啊。”桑梓辛一脸尴尬,“在下绝非这个意思,只是有些吃惊。想琳琅王虽未称帝,却已然是北国诸部落的统帅形同帝君无疑。如今要立个男妃,这天下岂不……”
“想我琳琅王向来不在乎天下人的谈论,何况海青大将军过去那些事迹岂是有假?他的所作所为连我听闻都佩服得很。这段日子他在我北国,朝中一些武官已然倾向了他。即便届时有人反对,恐怕也起不了什么用。”白辞说到这里,脸上竟是得意:“这么说来,我还真待感谢海青墨王,送了这么个至宝给我北国。”
桑梓辛此时一脸欲言又止,白辞见状,话锋一转,询问道:“桑兄是否有话要说?”
桑梓辛一声长叹:“哎,我跟着王爷的时间虽短,不过也算是了解王爷的性子。这一次看来,恐怕琳琅王真是惹怒了王爷,这聂远之在王爷心中分量不轻呐。”
“笑话!”白辞冷笑,“若是分量不轻,当初何能情义舍之?我看分明就是利用。”
“作为臣子,你如何肯定那聂将军当初不是心甘情愿?”
“这……”被桑梓辛这么一说,白辞到时一时间答不上来。
“为人臣子,忠君爱国是天经地义。聂将军作为海青大将,舍小为大之心必然长存。昔日忍辱负重前往北国,若是决意如此,就算是王爷反对怕也很难阻止吧。”
“这……”
“更何况昔日特殊时期。就我了解,那段日子海青发生了不少事,内忧外患。将军虽则勇猛,但是朝野对他不满之人诸多,年轻皇上无法拿主意,摄政王本就偏向将军更不能多加偏袒,令将军处于十分危险境地。若是将他送出海青反而是好事。”
“那何必毁人一身武功?”白辞蹙眉反问。
“这……我就不得而知了。”桑梓辛想了想又补充道:“这朝廷中的事我不怎么涉足,会跟在王爷身边办事也是机缘巧合。对了,家师也曾提及白兄师父的事,不知他老人家如今可好?”
“自然是好得很。”
白辞与桑梓辛详谈甚欢,用过午膳后,两人相继做足了准备,前往聂远之房内诊治。一连几日下来,聂远之体内的毒性已被制住。白辞通过针灸之法将全身的毒性聚集在了胸口一处,而接下来就要看桑梓辛的以毒攻毒之法了。此法是铤而走险的一招险棋,故而他不得不在此之前找墨王商议一番。
这晚,唐哲依然奉命在墨彻房中禀报聂远之今日的身体情况。听闻桑梓辛与白辞两人已经让聂远之身体有了起色,墨彻脸上虽不见表情,但看得出他心中却颇为满意。
“王爷,属下有一事不知该不该说。”唐哲察言观色,看自家王爷心情不错,才敢提出此事。
“你说来听听。”墨彻喝茶的手一顿,随后浅饮一口,搁下杯盏。
“那日桑梓辛与白辞所言之事……”唐哲才起了个头,心中紧张地观察着墨彻的反应,见他面不改色,才敢继续:“王爷当初,真的把将军……”
“你是想问,当日是否是我亲手将远之一身武功废除?”墨彻看着这名手下亲信,冷哼一声,“唐哲,我知道你敬佩远之。可你别忘了,你的主子究竟是谁,而背叛我的那些人,下场如何你也最清楚不过了。”
唐哲猛地跪倒在地,“王爷息怒,属下明白。”
墨彻漠然地看着跪在地上的唐哲,良久才踱步来到唐哲身前,伸手扶起了。唐哲心中拿不定主意,却也不敢再开口说一句话,低着头恭敬地站在墨彻身前。
“我墨彻这辈子没后悔过任何事,唯独一件事,或许是真错了。”墨彻突然感慨地发出一声长叹,而后是漫长的沉默。
“唐哲,你说本王是不是变了?”墨彻背对着唐哲,令后者看不清自己的表情。他语气平缓,就像在谈论一件家常。
“属下惶恐,不知王爷所言何意。”
“没什么。”墨彻抬手摇了摇,“行了,你还是继续给我盯着白辞,有什么动静务必第一时间呈报。”
“属下明白。”唐哲领了命,却没有立刻告退。
“还有事?”
“属下不知王爷对桑梓辛此人如何来看。”
唐家兄弟跟随墨彻的时候,王爷身边还没有这么个人。后来他们回到王爷身边时,也不曾见过此人,只偶尔听王爷提及。然而今日看来,此人对王爷来说亦是亲信之人,但对方的来历是否可信,唐哲便不得而知了。
“我知道你担心什么。放心,他不可能背叛于我,若真有心背叛,那也要看他有没有那个本事。不过,他恐怕是没法与那人交代了。”墨彻对桑梓辛此人很有把握,似乎对方有什么把柄被他牢牢握在手中。
既然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唐哲也只能吞了心头疑虑,不再提及。“是,属下告退。”
唐哲刚出了墨彻房间,便又有一人无声无息的悄然出现。
“唐宣此刻在何处?”
“按着王爷吩咐暗中跟随,现已前往北国。”
“很好,把人给我盯住了,一有情况立刻来禀。”
“是。”黑衣人领命,接着跪在地上的人起身来到墨彻身后几步之遥出,“王爷,那白辞身边跟随的少年不简单。”
“我知道。”墨彻冷冷一笑,“不能以真面目示人者,如何会简单?”
“原来王爷已经看出来,那人易了容。”黑衣人语气中更显几分尊敬,“那人的武功也很高,是否要调动暗卫前来王爷身边?”
“暗一,你是在质疑本王的能力?”
“属下不敢!”黑衣人听闻,心中一颤,立刻屈膝跪下。
“你起来吧。”墨彻转身看向黑衣人,“京中有何动静?”
“据说皇上已经三日不朝,大臣们都很是心急。而王爷来此之前又佯装卧病在床,一时间朝中大局都由着厉王把持。”
“哼,看来厉王果然是狼子野心。”
“王爷,您看皇上不朝这事……”
墨彻突然笑起来,“哈哈哈,暗一,本王果然是太宠着蘅儿了。也罢,也该是给蘅儿一个教训的时候了。想来,蘅儿也该是有段日子没见他师父了。”
“您是说将军?”
墨彻略一点头,“皇上到底是不朝还是不能朝?暗一,你以为呢?”
暗一恍然大悟,“王爷是说皇上根本不在朝中?”
“怕是已然三日有余了。”他那侄儿的性子,他还能不知?想来没几日,这边关就该更热闹了。
“王爷,属下还是不懂。既然如此,王爷为何不加阻止?皇上对将军芥蒂颇深,否则也不会派人多方暗杀,还害得将军如今受苦。”
“正因如此,本王才说要好好再教导他一番。让他懂得何为‘该’何为‘不该’。”那个厉王敢打他的主意动他的人,就别怪他不顾血缘亲情了。
这段日子墨彻不常来探望,然每次来探望必定是搞得两人间颇为尴尬。
墨彻喜欢让远之靠在他怀中说话,偶有过分亲密之行。倘若是昔日,聂远之心中自然高兴万分,可如今,却是令他浑身僵硬,不知所为。
于是每一次都会闹得墨彻心中不快,勾起远之心中那些苦痛过往。
一日,远之刚有力下得了床榻,便被墨彻唤了去。
远之来到墨彻所住的院子,见到守在院子门口的唐哲。几日不见,唐哲的脸色差了许多,他心中不免有些担忧。
“唐哲,这几日没有好好休息?”
“将军,身子可好些了?”避重就轻,唐哲并没有正面回答。
“好些了。”四下一望,随口问道:“唐宣呢?”
唐哲身子一震,脸上血色有褪去不少。聂远之是何等精明之人,一见他如此,不由眉头紧蹙。看来,有些事情,他该找唐哲好好谈谈了。
“唐哲,你我好久没有把酒言欢了,是否还记得我最爱喝的酒?”
“将军不可,将军现在的身子决不能沾酒啊。”
“你可知我嗜酒如命的性子?”
“唐哲怎会不知。”想当初将军就是军中最能喝的主,后来不知何时,将军更是爱喝酒到了一个几近疯狂的地步。幸好将军行事向来有分寸,但凡行军打仗从不会饮酒误事。但是那酒瘾,可是戒也戒不掉的啊。
“那便行了,待会去准备准备,晚上你我二人好好喝一杯。”
“将军你……”
“我的身子我最是清楚,桑先生与白大夫也说了,我体内的毒已无大碍。行了,我先去见王爷,你记着我的话。”
聂远之笑着拍了拍唐哲的肩,随后往墨彻的屋子走去。
45、皇帝
聂远之得了墨彻的应许进了屋子;这才发现屋子里不止他一人;还有几张熟面孔。要说桑梓辛在此他还能猜到几分意思;但那镇关莫将军在墨彻房里……莫非是边关出了什么事?难道说琳琅他……
只不过须臾之间,远之已心思百转。虽表面不动声色;眼神却不由自主瞥向了墨彻。
“远之,来坐。”墨彻亲自起身迎了上去,将还愣站在门口的人拉到自己身边最近的位置坐下。这份宠幸看在周遭人眼里;心中自然各有各的想法。
聂远之不经意地略一蹙眉;后又状似无意地看向桑梓辛。后者接获他的眼神;回以浅笑。
“今日身子可好些了?”墨彻仔细地打量了聂远之一番;才露出满意地笑;“看来是有起色了。”
“多亏桑先生与白大夫的尽心医治。”聂远之谈及两人,是发自内心的感激与尊敬。
“梓辛今天向本王提了医治你体内余毒的方法,本王还想听听你的想法。”
原来是因为这件事才把自己喊来这里吗?
远之见墨彻神色自若,似乎确是为此事。可凭借过去对墨彻了解,或许并非只是如此。不过眼下之际,远之还是顺着墨彻的意思,将话接了过去。
“王爷请说。”
“梓辛的意思是以毒攻毒,不过这方法总有些风险。本王也是斟酌了许久,既然是你自己的事,还该由你决定。”
“远之体内之毒若非靠着桑先生对天下之毒的专精才有了今天的逆转,恐怕早已性命不保。如今既然是桑先生提出的方法,远之自当一搏。”
“好。”墨彻转而看向桑梓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