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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倒是精神奕奕的样子,一把把我的书包背到身上,摸摸我的头发,“怎么了?没精打采的?”
我皱了皱眉头,“晕,头有点晕。”
他领了我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伸出手按了按我的太阳穴,他用的力道很轻柔,一按一揉,让人紧张的神经一下子放松下来,可是莫名的一股热源从他的指尖蔓延到我的脸上,他拍拍我的脸,示意我靠在他肩膀上,我原来有些昏昏沉,猛的抬起头,直愣愣的看着他。
薛问枢“咦”了一声,“怎么了?不舒服?”
“不是。”我有些尴尬,“我没事了,走吧。”
他“哦”了一声,显然是没想到任何相关的方面,他伸手拽了我的头发,又恢复了原来嬉皮笑脸的本色,“走,跟大爷回家去。”
薛问枢把我送到宾馆,然后就跑回所里做实验了,我倒头就睡,好像睡了很久,而我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我梦见我正在用公用电话给徐可林打电话,我不记得跟他说了些什么,好像就是那么漫不经心的闲聊着,后来我看见陈潇宁从我身边走过,漠然的甚至有些冰冷的表情,我想喊住他,可是怎么也发不出声音,瞬间画面一闪,鼎沸的同学聚会里,我下意识的往后看,一转头,薛问枢站在我的后面,我对他说,“人多,别走散了。”
“别走散了。”
于是我在这个混乱梦里挣扎的醒过来,中午的太阳正照在雪白色的墙壁上,整个屋子好似升腾起让人沉溺的暖意,透过枝叶散落的光束里,飘浮着无数尘埃,转着圈,打着旋,像那些古旧拖沓的文艺电影里的特写镜头一样。
我呆呆的看着天花板,努力回忆梦中,他们的脸庞。
我只是在适当的时候,会喜欢上一些人,不管适当还是不,不管适合还是否。
中午薛问枢喊我出去吃饭,我睡的身子有些懒,好像散了骨架似的,跟他磨叽的半天终于薛问枢投降了,“我带食堂的饭给你好了。”
我对着屏幕眨眨眼,确定这不是我的幻觉——食堂的饭?!这算是贫下中农的梦魇生活还是薛问枢柔情蜜意的表现?
事实上证明都不是,他捧了一盒饭,来向我炫耀的。
“大排,鸡蛋火腿蘑菇,还有饭后一瓶酸奶。”他“嘶嘶”的吸着酸奶,翘着二郎腿跟我炫耀,“在你们学校吃不到吧,吃不到吧,你猜多少钱,才四块!”
那时候我的嘴已经被鸡蛋蘑菇塞得满满的,只能不住的点头赞叹,缓了会回我问,“才四块?!你们那什么地方啊,这样的饭菜在我们学校起码卖八块!”
“福利好啊,福利好!”他摇头晃脑的唱起了小曲,忽然他眼睛一亮,“哎!我说,要不我每天打上二十份这样的饭菜,在所门口保安那开一个窗口,买它个十块钱一份,天哪,我不赚死了啊!”
我很鄙视的看了他一眼,谁知薛问枢嗅了嗅鼻子,“太香了!我好像又饿了”于是他很无耻的凑过来,“给我一口鸡蛋蘑菇。”
“没筷子,没勺子。”我断然拒绝。
他死缠烂打,丧尽气节,“来嘛,就一口。”
“不行!跟你女朋友要吃的去。”
他愣了一愣,表情有瞬间的呆滞,很快他笑起来,“早分了!”
我心底微微的震动了一下,好像是软泥上的青荇被碧波拂过那样,细小的涟漪激荡开来,一圈一圈的荡漾,我的嘴角不由自主露出浅浅的微笑,却要极力掩饰那份不自然,于是我不经意的问道,“哦?怎么分了?”
“性格不合呗。”他说的轻描淡写的。
我作势问道,“我怎么没看出来你一点伤心难过的样子?”
“干嘛要伤心难过?不合适就分开难道不对嘛,我没空拖泥带水的掩饰下去,想好了就提出分手,没什么好留念的。”
他说的风轻云淡,可我听来,心渐渐的沉了下去,食物的香味忽然变得有些苦涩,我看着他满不在乎的眉眼,坦荡的诚实,我该说些什么?这样一个冷静而自持,永远知道自己要什么的男生,也许遇见的每一个女生都想成为他倾注感情的那个独一无二。
可是他的感情是透着寒意的水,一遇到降温,瞬间结冰。
我吃完饭,顺便帮他把那饭盒洗的干干净净,薛问枢问我,“你下午去哪里?”
“去五角场的校区,最多再批两三次课,差不多就要过委员会了。”我把笔记本电脑掏出来放在膝盖上,开机检查我的课件。
他撅起嘴,“哇噢!五角场!”
我知道他心里又是在打着五角场逛街购物的主意,果然薛问枢想了想,“我好像三四天没吃巧克力了。”
“关我什么事。”
他的头勾在椅背上,肩膀一下一下的在空中晃荡着,“施莐”他的声音忽然变得甜腻腻的,像溶了的糖浆,浓稠软腻,“我要吃巧克力”
真是,我之前的两位前男友,不是不解风情就是面瘫严肃,谁知道老天安插了这样的一个闷骚的家伙丢在我身边,冷静自持,却时不时做出让人哭笑不得的傻乎乎的表情,还贱格到为了巧克力不惜撒娇卖乖。
到底他是什么样的人,连我也迷惑了。
后来钟宝瑶告诉我这样的男人,叫“半熟男人”,那时候我正在办公室里看很久以前的一部老片——《夜宴》,那个忧郁带着孩子气的无孪把那个成熟稳重的婉后搞得方寸大乱,我看着看着就跟宝瑶说起薛问枢。
“莐莐,你家那个是一只半熟男人。”她撅起嘴,努力的搜刮她能想到的所有排比和中文词汇,“有成熟男人的气质,但是会不经意流露大男孩的稚气,有成熟男人的睿智,但是还会聪明反被聪明误”
“他还撒娇,耍无赖!”我义愤填膺的指出。
她眉毛一挑,“See~薛问枢在我印象里总是很沉默,话也不多,但是看上去很可靠的样子,这说明他把你当自己人,没什么好掩饰的。”
“你喜欢这类型不?”
她嫌隙的撇撇嘴,“我只喜欢蜀黍一类的,thanks!”
下午乘车去五角场,四月份的上海已经开始热起来了,阳光铺天盖地的倾泻下来,周围的一切都变得生动可爱,尤其是道路两旁的树,冬天来得时候树叶已经凋零,死气沉沉的,可是转眼间,绿意盎然,让人心生几分欢喜。
我就带着这样轻松的心情走进教学楼,没多少班开课,出国部依然是火爆,走过长长的走廊,我看见何彦非在教室里课前准备,他没怎么变,眼镜却换成了无框,他的旁边依然有很多女生环绕问问题,他没看见我,我也没主动打招呼。
上课前我环顾了一下批课的老师,老面孔基本消失不见了,剩下来都是不认识的,主管招呼我坐到她旁边,跟我说,“春节过后走了一大半,还有两个没过委员会,一个过了自己辞职走了,你有什么打算?”
“先过委员会,最快是什么时候?”
我话音还没落,就看见一个女孩子走进来,她穿着超短牛仔裙,光面的黄色羽绒衫,里面竟然是一件吊带衫,五官挺标致的,化了点淡妆,但是明显气色很差,连遮瑕膏都遮不住她浓黑的黑眼圈。
“新人?”她指着我问主管。
“比你老了好几期。”
她主动跟我打招呼,“嗨,我叫钟宝瑶,你呢?”
她普通话不太标准,带点外国腔,但是没有出现恶心人的“中夹英”,让我顿生好感,“我叫施莐。”我报以微笑。
她眼眸微微一闪,大大咧咧的坐到我旁边,“我是教高考口语的,你是教什么的?”
“写作和翻译。”
“好厉害啊,我根本不能教翻译,那些中文我都看不太明白,而且作文题目最奇怪了,为什么规定一定要写健康积极向上的呢”她在一旁闷闷不乐的自言自语,然后几句飞快的好像是咒骂的英语飙了出来。
“她是华裔。”主管解释道,“她中文不太好,不过已经很努力的在说了,所以我们对她有时候‘中夹英’的表述方式比较宽容。”
我也笑起来,没来由的就喜欢上了这个热情又话痨的小姑娘。
因为我的生活,因为沉默和嫌隙,已经没有多少快乐的回声了。
这次批课结束,我被点名要求过四天后的委员会,所谓新西方的委员会,就是一群很牛逼的老师在下面充当懵懂的学生,一旦老师的课讲完,他们就变身为院士,使劲的挑你讲课的毛病,不光是内容,就是你无意中摸了一下鼻子,也会变成口诛笔伐的对象。
而结果只有两个,走,或者留。
批课结束的时候,宝瑶有些羡慕的对我说,“你讲课讲的很好,我很喜欢听,加油,你一定要过。”
我复杂的笑笑,“但愿吧。”
她握了握拳头,“加油,要有信心嘛!”然后她看了看时间,“莐莐,已经五点半了,你回去吗?我要回松江的,先走了。”
“我修改一下课件就走,你先回去吧,路上小心。”
宝瑶走了之后,空荡荡的教室只剩下我一个人,我一行一行的看着课件,比照着讲稿念,忽然我听到身后椅子被拖动的声音,吓了一跳,往后看去,才松了一口气。
“打扰你了?”何彦非笑着问我。
我摇摇头,“没,我马上也要走了,你课上完了?”
“上完了,好累啊。”他拧开随身携带的水壶,刚打开来我就闻到一股浓重的药草味道,他喝了两口清了清嗓子,看着我疑惑的眼神解释道,“这里泡的是胖大海,野菊花之类的,嗓子有些不舒服,讲课太累了。”
我笑笑,不知道说什么好,他看着我电脑上的课件问,“你要过委员会了?”
“是啊,这周六下午。”
何彦非笑起来,他的笑容跟薛问枢的不一样,是从眼底一直蔓延到唇边,他的眼角没有深深的笑纹,很寡淡的一个微笑,可是让人觉得很舒缓。
“施老师,要不你贿赂一下我?”他跟我开玩笑。
“怎么?你是委员会里面的?”
他点点头,那股笑意藏在眼底,微微流淌。
我松了一口气,认真的看着他,“我可没打算贿赂,但是我想知道,过委员会的标准是什么?”
他一摊手,“没标准。”
“没标准?”我不可置信。
他伸出食指在我下颌处悬空轻轻的比了一下,“施老师,你要笑,讲课的时候要笑,这是你最需要改进的地方。”
“你笑起来不是很好看嘛?怎么上了讲台就笑不出来了呢?讲课内容固然重要,老师的亲和力也很重要。”
回去的时候我把今天的事讲给薛问枢听,他嘴里叼着半块巧克力,目不转睛的盯着我,良久他站起来,走到我面前,忽然伸出手搂了我一下,又松开了。
我被惊的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他笑眯眯的看着我,语气自然,“他们能告诉你怎么改进,我只要给你个拥抱让你加油咯!要有信心吗,能过的!”
我这才松了一口气,薛问枢继续说,“你考八级那天晚上就想鼓励你一下,不过没办法啊,我嘴比较笨,再说了,你在那么远,鞭长莫及”
我忍不住打断他,“鞭长莫及不是这么用的!”
他果然有三秒钟的停顿,很白痴的看着我,“这样啊,那我以后不用了,施莐,其实你很优秀的,干嘛老是不相信自己的能力”
薛问枢喋喋不休的很久,而那些音符和文字从我的左耳进去了,瞬间又从右耳飘了出来。
那一刹那,他拥抱我的那瞬间,我清楚的感觉到,那种贪恋的温暖从我的心底涌出。
他们说,这是一种病,叫皮肤饥渴症。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他俩有个P感情啊,都是XX搞出来的感情。。。
第 18 章
在我十八九岁的时候,最喜欢的不过是那股恣意流淌的暧昧情愫:转身就可以看见的熟悉眉眼,课上放学后的言笑欢乐和不经意的试探,那种悄然滋长的欢喜隐匿在心底,那时候的心情好像是晕染的水墨中国古画,含蓄,矜持,美的只能意会。
两场恋爱谈的伤筋动骨,那些眉眼间调情的暧昧,擦肩而过的悸动已经撼动不了我,看多了身旁形形□的分合,大约实在对情爱有些倦怠,有时候不由的就会问自己,两个人在一起究竟是感情的维系重要还是身体发肤的相依牢靠。
用了谁的蛊去套住谁的情,谁又会留下谁。
我问过很多人这样一个问题,网络上萍水相逢的陌生人,都有些寂寞的通病,说起话来若是有些投机,倒也真真假假的半掩着真心相互试探起来。
我也曾经在这样的泥淖里沉浮,大多数时候我只是浮在水面上,看其他人沉底。
我喜欢问他们,如果找不到一个用心喜欢的人,那是不是去找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