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力相争,如何让皇后都盯上了?!
“真凶还逍遥法外,天理昭昭,大圣王朝如何能容忍一个杀人凶手不伏法认罪却沦落在外?!”
皇后点头,语气仓促,她的目光凝注在周煌手中的那一本奏折之上,这便是她让蒙戈去调查取证的事,也是她最后的一个棋子了。这一步若不曾走成,那便是全盘皆输。但她也有了十足的把握,若这件事都无法阻碍槿妃,她便也没有什么遗憾可惜的了。
皇上不曾理会皇后的情绪,淡淡睇着继续翻阅奏折的周煌,问了声。“死的人是谁?”
周煌放下折子,据实以告:“是官府中的衙役。”
一个陈年案子,没有牵连到皇亲国戚,又是边远塞外的事,到底有何等的关键秘闻?!
“衙役?听你这口气,不止一人?”皇上瞥视了一眼周煌,听起来,这个案子似乎渐渐地,有了不寻常之处。
周煌点头,眼神之中满是凝重:“死了三人。”
的确不会平白无故死了三个官府的衙役。皇上的眼波一闪,忽略了皇后眼中的幸灾乐祸。“怎么死的?”
“据贾县令说,三人前前后后,暴死的日子不过差了十几天。”周煌顿了顿,沉声道,更觉事态严重。“是中毒死的——”
对几个当差的衙役下毒,又能捞到何等的好处?!若是乡邻纠葛,也不必下这么重的手,更不会死了三人之多。而一般的贫民百姓,是买不到毒药的……平素这些衙役也只是在官府当值而已,也并没有什么共同的仇家,如何会在半月之内全部中毒死去?!
皇上眉头一挑,只觉得更加头痛,方才的午间噩梦不但不曾让他舒缓疲惫身躯,反而更加疲倦无力,他面无表情地询问。“当年如何结案的?”
“回皇上,当年正因为找不到杀人凶手,所以迟迟不曾结案,后来找到一个跟衙役素来不和的,说他们三人常常聚众赌博,兴许是输了银两被赌庄的门客投了毒,但也没有找到半点确凿证据,最后抓的那个门客也被放了出去。此事拖延了半年,也就不了了之,成了一桩悬案。”
皇后低着头,眼眸之内的笑容,愈发绽放,得意宛若张牙舞爪的鬼怪,在她心中蔓延沸腾。
只听得皇上沉静厚重的嗓音,落在耳畔:“如今难道又有新的斩获?”
“贾县令说……其中一个年轻衙役的旧时相好从乡下回来,透露了一件事。”周煌的话,却惹来皇上更多的疑惑,边塞的事,他可以不必亲自管问,但皇后都插手的事,他也不想错放。
“当初怎么没说?”
“这个妇人说,因为生怕相好的死连累到自己,这个相好也有家室,她惧怕惹上祸端,刚知晓情人死了,便连夜收拾了东西回去娘家。这一待便是四年,如今她再回来,只是因为实难心安。见官府正在重新追查此事,将旧事彻底想了一遍,才跟县令说出古怪之处。”周煌将手中的折子再度翻开来,这一本折子写的巨细无遗,他特意呈给皇上,皇上接了过去,低头细看。“妇人说,在情人死前的一年,有一回他喝醉了酒,跟自己抱怨,说见到官府有个丫头很标致,若是何时可以占有一回,倒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妇人见他不改风流劣行,一时气急,痛骂了他一回,他勃然大怒,两人争执之间,更是动手打了妇人,扬长而去。”
皇后的双膝渐渐传来酸痛,她已经很久不曾跟人下跪,如今时间一长,身子也受不了了。
周煌看皇上的头很痛,皱着眉头,面色难看,他便继续说下去:“后来又有一回,这个衙役再度提及这个丫头也不知如何修来的福分,居然还能活着离开官府,实在可惜……还说若是就这么让她走出官府,实在暴殄天物,这塞外的官府往后可也许再也不会来这么美丽的女人了……”
皇上闭上眼,静默不语,只听得周煌继续说下去。“这个妇人当下并不觉得奇怪,因为自己的相好原本就不是个品行正直的人,而身边几个衙役也都是趋炎附势浑浑噩噩过日子的小人,但跟她相好最臭味相投的两个衙役,也正是在他相好死了之后,走上黄泉路,如今她便有了怀疑……”
皇上睁开眼,冷眸以对:“怀疑什么?”
“怀疑她的相好伙同其他两个不务正业的衙役,对这个女子做了伤天害理的事,所以,一年后才会死的凄惨。”周煌顿了顿,仿佛猝然察觉到此事之中的要害,说话的口吻都变了,似乎有些许迟疑。
“既然是报复,为何要让他们三个混蛋多活一年?这怎么说得通?”皇上冷着脸对着周煌,周煌面色一白,无法回应,苦笑着连连摇头。“这……折子上没说,皇上。”
皇后等到了绝佳的时机,这才噙着一抹诡谲深远的笑容,轻声开口:“皇上,请你回想那一年流放到丘垚官府的女子,应该不难揣摩其中蹊跷之处。”
“你想说的人是槿妃?哪怕她是那年去的官府,并非整个王朝只有一名女子流放到官府,更不乏官家女子,皇后如何笃定此事便是跟槿妃有关?”皇上对皇后的举动,早已司空见惯了,皇后恨不得找到任何一个机会,就要将槿妃处之而后快。如此一想,皇后会兴师动众,用心极深。但也因为皇后总是咬着槿妃不放,细细数来约莫有五六回了!更别提皇后暗中算计的数之不尽,想来更是可怕。
但也因为皇后总是针对槿妃,更让皇上心中厌恶至极。当初若不是皇后,他也不必错失那淑雅,更不会纵容他们让那淑雅死的惨烈,他全然不觉是自己的刻薄狭隘所致,心结也是因为皇后而生。
“的确不乏别人,但这十年之内,丘垚官府授予京城来的口谕而宽恕放行离开官府的女子,却只有穆瑾宁一人。若不是皇太后看她可怜,她连庶民都不是,不过是一个贱婢而已。只是一年多以后,皇上大赦天下,她才能活着回京,她的身上惹着人命官司,还敢在后宫过她的安稳日子,皇上不觉得她可怕吗?”
皇后沉心静气,这一番话说的激昂恳切,她的眼神炽热坚决,仿佛这一切无根的猜测,便已经是凿凿真相。
天子闻到此处,虽然还是不愿相信皇后所言,但这张折子记载的事,却激起他心中的无声狐疑。
“槿妃离开官府之后,在鸣萝生活,当下曾经约有半年时光,在药馆子做过下人,她比起普通百姓,更懂何谓医理,更懂什么才能要人性命,也比任何人更容易拿到毒药。”
皇后的眼底升腾起一抹无声冷笑,她佯装自然,只要能够绊倒穆瑾宁,哪怕她跪着一天一夜又何妨?!
看着皇上的眉头皱的越来越紧,眼神深沉的无人看透,皇后才冷然说下去。“但槿妃从未跟任何人提及,只因她不愿让任何人将疑心落在她的身上,将她的陈年往事,全部抖落出来。”
多可笑啊……如果她说的没错的话,天子的枕边人,便是一个杀人犯。皇后愈发心平气和,说的隐忍。“臣妾没有任何请求,若槿妃不曾杀人,皇上如何处置臣妾都可以,毕竟臣妾身为六宫之首,不该侮人名声,但若是槿妃的确犯下杀人之罪,请皇上一定公私分明,严正国法。”
皇上再度闭上眼去,面色森然,偌大的宫殿,迟迟没有任何人开口,死寂的宛若无人一般。
“郡主你看——”雪儿仰着头,指着那苍穹,在深宫呆久了,仿佛一切极致天然的东西,都能激起人的渴望。
天际一群孤雁飞过,在夕阳余晖之中,留下寂寞的身影。穆瑾宁抬头望了半响,眼底黯然,染上几分莫名的落寞,渐渐的,唇边微微绽放莫名笑意。
在塞外的时候,她也曾经常常抬头看,看到哪怕一只云雀,也会想着这是不是从京城飞来的……。
这般忐忑不安却又充满期待的岁月,终究已经离她远去。
……。
正文 137 皇上做决定
“皇上——”
这两日,天子虽然还是来淑宁宫,却不曾逗留太久,也不曾跟往日一般留下过夜,穆瑾宁的心中隐约有几分了然,却依旧噙着笑意,布置了一桌酒菜,不曾明说。
钱公公已经跟她暗中说了,见着周公公从上书房取了一封折子,亲自送到了皇上的寝宫,过了好半天才出来,而皇后称病痊愈,在皇上的寝宫之中也是待了两个多时辰,这一切,不是没有任何牵系。
皇后绝不会放过这最后一个机会。
她最怕发生的,或许早已发生了。
从京城回来的第一天开始,她就从未停止过这样的不安,或许她注定不是本性凶残之人,犯下那样的过错,她亦不曾放过自己,更不曾宽恕原谅自己。
想到此处,她的银箸之上的时令芦笋,夹到皇上的碗中,她神色平静,跟素来同出一辙。
“这芦笋格外鲜嫩,皇上请尝尝看。”
皇上瞥视了身边娇美动人的女子,若说槿妃身上有着人命,她进宫来的缘由,难道只为了逃脱罪罚?!若那本折子上说的都是真的,他亦不愿追究槿妃的罪名,若是那三个衙役一道强了槿妃,而槿妃为了报仇对这三个男人下了毒手,他甚至想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去。以她如今的身份尊贵,他为了保住她,可以当做不知这件事,这国法是定了,但也不枉人情所在。
只是一想起这个女人,年少的时候在塞外便遭遇这等事,他的心中很不是滋味,并非一味的同情怜悯……他如今有心无力,哪怕日夜面对美玉一般的女人,也不曾真正占有一回,虽然槿妃对他温柔体贴,他确实也不曾成为她真正的男人,如今有名无实的日子本就万分煎熬,而她的过去往事,依旧让他心中有些不快。
他要的是一个对他死心塌地善解人意的女人,但若是槿妃的过去被人戳穿,届时他天子的颜面,怕再度要承受一番重击了。
“这是皇上最爱的梅子酒,前几日才拿出来的,这回的味道比上回的更浓一些,酒气也更香郁。”
纤细素白的双手,执起青瓷酒壶,她弯唇一笑,眼眸闪烁着迷人破碎的光影,仿佛她的眼内,藏匿着一轮明月。
他这才从复杂的思绪之中抽离出来,默默观望着坐在对面的年轻女子,这几日,皇太后的托梦,塞外送来的折子,仿佛冥冥之中,有些不为人知的秘密,的确跟她有说不清楚的关系。
他低声沉笑,却伸手挡住了她欲倾倒的酒壶,一抹情绪,在他的眼底转瞬而逝,穆瑾宁望着他,听他说着冠冕堂皇的理由。
“槿妃,你进宫以来,朕的身体都不算好,梁太医吩咐过,朕近段日子不该碰酒。”
她笑而不语,如他所愿放下手中的酒壶,却是给自己倒了一杯,神色自如地喝了一杯,眼眸之内有一瞬间的黯然。“皇上不说臣妾酿造的梅子酒才是最好的吗?不过既然是太医说的,臣妾也不能勉强皇上了,毕竟皇上的龙体要紧。”
他这是推脱拒绝,穆瑾宁凝视着他平和的眼,哪怕不是他自己生出的怀疑,但如今的情势传闻,早已左右了他的心。
他是在怀疑自己的酒中给他下了毒药?!
穆瑾宁的心中,扬起淡淡的冷笑,她垂着眉眼,眼底的不屑蔑视,也只是一刻间的闪烁随即灰飞烟灭。
精巧的酒杯平稳落在桌面上,她观望着皇上用完晚膳,起身为他宽衣,依旧跟每一夜一样,服侍的周到得体。
“听闻皇后娘娘病愈了,皇上是否要收回对她禁足的圣旨呢?”穆瑾宁解开他金色常服之上的每一粒盘扣,眸光清浅,晶莹的小脸上没有多余的情绪,她自顾自轻声细语。“人总是关在一个地方出不来,心中太难过忧郁,有时候想法也会更加偏执。总是在景福宫寸步不离,难免皇后的身子不见好。”
皇上低下头,淡淡望着她一眼,笑道:“你如何会有这样深刻的想法?”
她唇边的笑容,却并未收敛,她的嗓音宛若潺潺溪流,流畅清净。“臣妾在官府足足一年时光,看的的每个人都是这样的——”包括她。
若没有紫烟在她的身边陪伴,她也不知自己是否也会成为一个面目可憎之人。人的处境,当真会改变一个人的心境。自由迟迟不得,人将心锁上封闭,宛若行尸走肉,便很容易成为一个个怪物。一成不变的死寂生活,就像是一根根丝线,在人身上捆绑着,每一日缠上一根,最终连呼吸都格外沉重。她们的心中,没有欲望,只因连自由生存自由喘气都是一种奢想,渐渐的,心灰了,眼灰了。
而她跟紫烟,还能因为在官府的墙角偶然见到一株春花而心情欢愉,关在官府的女人,或许还不如冷宫之中失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