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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据说有身孕的女子都会胡思乱想。今日夫人休息不好,要不要凤息现在就送你回去。”笑容淡去,他轻声道,神色淡然的似乎根本就没有提到刚才泱未然在他身体一样。
“不过,夫人,在未然的灵魂送回来的时候,我的确是试探了他的灵魂。”
“什么?”
“痛苦,绝望,还有怨念。”他声音突然一沉,眼瞳寒光掠过,“未然是我亲自看着长大,从未在他身上感受到如此痛苦的怨气,那种痛苦绝望,足以让整个世界都覆灭。而作为他的师长,他留下的痛苦,绝望死去,我岂能袖手不管,让他生生浪费了两世。”说着,他突然扣住了她的手,将路乐乐一把拽了过来。
“而你,难道,你不是他痛苦的根源吗?而且你,在未然为你承受着相思之苦,最后绝望死去的时候,你却是和姬魅夜甜蜜缠绵,甚至于,还怀了他的孩子。”
手腕上的剧痛传来,路乐乐感觉他的手犹如钳制一样,要将她捏碎。
“唔……所以,你将我困在月重宫,在我身上种下血蛊,折磨我,杀了我;为了给未然报仇?”
“杀你,折磨你?”凤息脸色未变,注意到她的疼痛,松了手,语气多了一丝懊恼和无奈,“他是我一生最珍爱的弟子,杀了你,折磨你,那是他最不愿意看到的事情。所以我不会这么做。”
(五十一)放千世流离
此话,路乐乐已经知道没有必要在问下去了,那最后一层薄要是被捅破,那很快就会兵刃相见,而且现在时间还不成熟。
“夫人。”他定定的看着路乐乐,“如果,凤息将你留在月重宫,只是想保护你,你相信吗?”
“我相信。”
路乐乐心中已经有底,唇角闪过一丝看不到的笑意。
她相信什么?她相信刚才凤息说的他不会这么就看着自己的徒儿白白的死去了,他相信,凤息心里住着一个复仇的魔鬼,而那个不是针对她,针对是姬魅夜。
“大人……”远处,书莲手里拿着一封信飞快地跑了过来,“四大长老,联名来信,请大人和夫人一同前去皇宫商量要事。”
凤息将信拿在手中,看着里面的内容,脸色顿时一变,然后震惊的看着路乐乐。
“凤息大人,我当时来南疆,您和皇室都极力的留下我,希望我能入住皇室,并且探讨一下关于继承人的事情。这些日子我想了想,既然上天安排重生的我回来,那意味着我身上还有那份对皇室的责任。”路乐乐微微一笑,“所以,我也想通了,打算同长老院和氏族们商量关于继位的事情。”
千年前,神乐被除名,小池没有入名,而神蕊在神乐时候,独自统治了南疆三十年,可是,在她的余生,再也没有留下任何子嗣。
因为千年以来,皇室一直没有人上位,都是有三族同重生后的月重宫维持着。
而传说中命定之人的归来,皇室把希望寄托在了路乐乐身上,希望她继位,维持皇室。
而她不想什么责任,只想简单的带着豆豆离开。而今,却被凤息给软禁在了月重宫,不能离开半步,甚至,自己可能成了威胁姬魅夜的棋子。
如此一来,以继承人为借口,然后入住皇宫,成了唯一离开月重宫的方式。
而对于继承人这个敏感的话题,向来不参与政务的月重宫,没有权利过问。
更何况,住在皇宫比在这里要自由很多。
手里的信捏碎成一张张细碎的纸屑在风中飞舞,凤息点点头,“既然你肯愿意一直呆在南疆,那也是好事。”
“既然这样,那凤息大人,那您随我一同前去皇宫吧。”
凤息的唇显得极其的苍白,抿成一条直线,转身走在了前面。
白色的袍子拂过石阶,清淡的犹如鬼魅。
路乐乐终于舒心一笑,这一战,才开始啊。走错一步,可能全盘皆输。
豆豆,后天要见到爸爸了,激动么?
记住,做人一定要守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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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您已经来回走了很多圈了。”珈蓝站在门口,看着屋里里那个低着头装着圈的神情一时高兴,一时失落,一时悲伤,一时烦躁,一时焦虑的鬼姬殿下,终于忍不住提醒道。
姬魅夜推开窗户,看了看残阳,愤怒的骂道,“时间怎么过得这么慢?!白痴啊。”
“殿下,这句话您今天说了七十九次了。”
“是么?”姬魅夜回头,目光冷冽扫了珈蓝一样。
“是的。”前天从城中回来之后,殿下脸上露出了几个月以来难得的笑容,整个人都涣然发光甚至于到现在都没有休息,不停的计算着时间,看着屋子里的沙漏。
“三天。”姬魅夜靠在软榻之上,看着旁边的蓝色的沙漏,恨不得眼神将它多看出几个洞,哗啦啦的将三天的沙子都流光。
哎,三天,岂止是度日如年,他这一千年就没有觉得世间这么难熬。
乐乐说,三天之后来看他。
死骗子,为何不说一天呢!姬魅夜咬着唇,一翻身,将头埋在被褥里,似乎,还能在上面闻到那日缠绵之后留下的气息。
路乐乐,你要是不来看我,我……我咬死了你。他懊恼的抬起头,看着外面的浅浅的红光,还是决定,等天一黑,就带着沙漏,在她必经的路上盯着沙漏等她。她要是敢晚那么一点点,他都会不客气的。
手心慢慢的摊开,他看着那一朵红色的发针,唇角露出少年才有的羞涩表情。
她那么的爱着红色,爱着西番莲。
这是昨日等得他实在难受的离开,便悄然出了门,偷偷进城,去了记忆中一家古老的发饰店,专门‘请’店家赶出的一只发针。
时间很匆忙,巧匠又有些‘惊慌’,发针不是很精致,然而,上面的西番莲好看的打紧。
不顾珈蓝哀叹的表情,他递过去一个警告的眼神,珈蓝乖乖的闭上眼睛,然后默默的退了出去。
门关上的一瞬间,他立马从榻上跳了起来,然后跑到铜镜子前,拿着发针在自己头发比划着,“是这样给她戴呢?还是怎样戴?还有……”
他突然拍了拍自己的头,怎么将那件最重要的事情忘记了。
那个……那个,用路乐乐的话是什么,提亲?不,是提婚?不对,好像是求婚?!
莫名其妙的名字!
脑子里一团糟,什么都有……她的笑,她的温柔,还有她像是胖了一圈却极其可爱的腰腹。他趴在桌子上,长叹了一声,然后开始回忆童话故事中,王子是怎么向公主求婚的,然后过上了美好的生活。
许久,许久,他迷糊的喃喃道,“乐乐,我们爱爱几次呢?”
(五十二)放千世流离
汮兮站在门口,手里的杯子在残阳下不停的晃来晃去,抬头,看见珈蓝走了过来,“大人,殿下说你身子不适,这些日子就好生的休息,不用来给他送进补,这些事情,珈蓝做就可以了。”
在关上门的时候,就看到了汮兮站在门口,其实,她来了,珈蓝早就看到。没有喊她,装作没有发现也是有意的让她听到殿下说的一些话。
汮兮脸上溢开一抹深沉的笑,似乎也明白了加蓝的用意,走上去,到也没有进去,把东西给了珈蓝,“那就麻烦珈蓝了。”
珈蓝双手接过托盘时,眉目不由的一凛,却已经看到汮兮转身淡笑着离开,也没有像昨日那样嚷着想要进去见一见陛下。
突然的安分,的确是让珈蓝有些差异,然而,安分像来就不适合汮兮这个女人。
她走后,幻影也从暗处走了出来,深深的看了珈蓝一样,然后转身跟着汮兮走了。
珈蓝低头看着手里的杯子,瘪瘪嘴,然后想也没想,将往楼下扔了去。赤红鲜血将下面的冬菊染得异常妖娆。
于此同时,似乎闻到了血腥味,外面的林子突然闪过几个碎光般的影子,珈蓝定睛一看,却感到身后又杀气逼来。
一回头,几根银色宛若闪电一般从姬魅夜的房间破窗而出,然后飞快凌厉的穿过那个几个碎影,再快速一收,回了去。
“殿下。”珈蓝忙开门,走了过去,看到姬魅夜姿态慵懒的躺在小榻之上,而他的前方,躺着几只全身是血的蝙蝠。
蝙蝠在地上痛苦的挣扎,发出唧唧咋咋的声音,猩红的双目看起来格外的狰狞,被银丝穿透的身体咕咕冒血,浑身上下就是令人作呕的味道。
“这是什么东西?”珈蓝凝眉,做了一个反胃的动作。
“血蝙蝠。”姬魅夜的声音几日以来,第一次透出寒气,让珈蓝顿时一惊,似乎预料到了什么事情。
再仔细的看姬魅夜,他脸上并没有了刚才想着路乐乐那种属于幼稚表情,此番,神色慵懒,语气低沉的他,眉宇间透着让人望而畏惧的霸气,那样的熟悉——这是那个冷酷无情的姬魅夜。
“血蝙蝠是什么?”
“和本宫手下亡灵有得一拼的。”姬魅夜闭上眼,唇角轻轻的勾起,“想不到,一千年后,在南疆还隐藏这这样个高手。本宫年少时,即便是那师崖也没有本事操控血蝙蝠,而千年之后,倒出现了这个样的人,真是给本宫一个大大的惊喜。”
说道这里,姬魅夜突然睁开眼,然后坐起来,妖邪的双瞳盯着地上的东西,
“珈蓝,在我们回南疆之前,你可曾打探过如今谁是祭司?”
“殿下您认为是祭司大人操控血蝙蝠?但是,据说这位祭司大人叫凤息,品性极好,而且为人和善,而且也从来不出月重宫,插手月重宫之外的事情。这样的人,应该不会嗜养血蝙蝠吧。”当年的师崖,野心勃勃,众人皆知。
“凤息?凤息?”姬魅夜起身走到窗户前,看着天边的落日,心里竟然有一丝莫名的不安,“你随我前去月重宫。”
“殿下,您不能去那里。而且,您答应了会在这里等她,若她知道,你去了月重宫。”这时候,也就只有将路乐乐搬出来压他了。
“本宫过只是想去看看月重宫的结界。南疆天气极少这么冷,本宫看,倒不像是因为雪的原因,这冷其中,夹在的更多是血腥味和杀气。”
如果事情真是这样,那路乐乐呆在哪里岂不是有危险。
更何况,要他等到明天,他如何等得住?!
“珈蓝你去调查一下血蝙蝠的事情。本宫必须得去一趟月重宫。”说着,走到门口,召唤出来坐骑——那是他一千年前的坐骑,因为千年前受到过重创,如今这只坐骑,如今和他一样只是一具白骨。
骨翼无声的在夜色中滑过,灵鸟像是感受到了熟悉的故土味道,速度极其快,并且抄着最近的路朝月重宫飞去。
“停。”姬魅夜对灵鸟做了一个手势,停在了月重宫的上空。
乌云的末端,白骨的灵鸟掩藏在主人的结界里,而它身上的男子,风貌遮住了银发雪白的纱布遮住了脸庞,只露出了一双妖魅的金瞳,俯瞰着身下的月重宫。
即便是有结界,那种让他感到疲惫的无形力量还是让他感到恐惧,而最恐惧的倒不是这个,主要是月重宫上方的结界。
竟然犹如一张猎艳之火,在黑幕中熊熊燃烧。
果然,目光扫过,不时有动物飞蛾扑火似的想要穿透那结界,可是,刚靠近,竟然竟然瞬间化为灰烬,荡然无存。
红莲,地域红莲。
这样的结界,简直就是炼狱。
目光沉定,他驾着灵鸟开始在上空寻找着那个身影,如果在里面的话,一定要将她带走。
身下的灵鸟翅膀发出了咯吱声,似乎在告诉自己的主人,此地不宜久留。
与此同时,在圣湖的左侧大殿之内,果真走出一个熟悉的身影。
“乐乐……”他惊喜的唤道,驾着灵鸟冲了下去。
(五十三)放千世流离
然而他刚俯冲下去一步,又迅速召回了灵鸟,潋起的双瞳紧紧盯着下面的情景。
倒不仅仅是因为那灼热的红莲火焰,他后退了几步,尽量让他和灵鸟避开结界,然后选择一个更好的角度,以便能看清。
因为,他看到的不是路乐乐一个人,她的身前竟然站着一群人,皆是皇室打扮。
而路乐乐,今日没有穿着她平日喜爱的红色衣衫,甚至那件暖身的白色狐裘披风也脱了下去,而头发也不上平时简单的马尾。
明黄色绣着西番莲的衣衫,金丝绣履,腰间圈套的金镶着白玉的,缀着璎珞的配饰。
而头发也是典型的宫廷装,露出圆润漂亮的额头,眉心一枚月牙月配,唇上绛红一点。
她站在圣湖边的石阶顶端上,两旁跪着白衣小童,而最前方,则是皇室的宫人,跪地迎接。
她双目清澈,看着前方,即便是隔着一个结界,不知道为何,姬魅夜感觉心脏都像是被人狠狠捏了一把。
他不知道这个仪式代表着什么,虽然不是南江上隆重的仪式,但是也不上一般的仪式。
她曾说她又有要事要处理,是离开月重宫,入住皇室吗?
虽然他们那日见面,唤她一声公主,其实,是自己心里的嫉恨不过是要羞辱她。而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