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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路乐乐拿出今早重新写的药方递给了羽见,“还有,我们四人前行必然会引人瞩目,如果你信得我,我将泱未然单独乔装离开。”
“恩,我这就去安排,一路上,月重宫的人都会在周围保护你们的。”羽见似乎听到路乐乐这个提议没有丝毫惊讶。
“月重宫?”路乐乐有些惊讶。
“恩,只要小小姐您是按照王爷留下的地图离开,那么路上只要不被姬魅夜发现,就不会有任何危险。”路乐乐恍然大悟,在失去记忆之前,泱未然的确是安排好了一切。
“如果这样,我也不必太警惕,然而会引起注意。”说着,上了马车,继续朝江南那边前去。
这一次,她会按照地图前去所谓三生石所在的地方,然后在想办法和溯月他们联系上,跨越沧澜江。
和莫管家羽见离开之后,路乐乐换了马车,重新买了两个利索的丫头和一个车夫,将泱未眼眸遮住办成进京考试却突然患了眼疾的书生,而自己也自然是他的小书童。
落日时分,马车进来古朴的柳城。
此时正值六月,垂柳两岸,路乐乐找了一家离青楼很近的客栈入住了进去,然而,刚入房,泱未然就吐了一口血。
新来的两个丫头吓得站在外面不敢进来,路乐乐也省心,让她们找了热水,便吩咐了他们下去。
“乐丫头。”泱未然轻轻的咳嗽着,“我们还有几日到南疆?我听见礼儿在京城不在南疆呢?”
他又开始胡乱说话,路乐乐没有吱声,认真的将银针消毒。
“等等。”似乎感觉到他要做什么,“乐乐,本王的手札在哪儿?本王想起了什么?将笔墨给我。”说着,他果真挣扎起来,朝桌子边摸索去,“礼儿说,她怕红色,像血一样。白色好看。咳咳……”
写到一半,他突然剧烈咳嗽,随即一把扯住了路乐乐,质问道,“本王记起来了,礼儿死了,是不是?”
这是泱未然的第六日,他的记忆从于花葬礼的初识,到相处,到离别,再到彻底地清醒她已经死了……就是这样一个反反复复的过程,在脑中里不断的回放纠结着他的神经,让他彻夜痛苦无眠。
第五日,这个过程又会持续,只是,让他更痛苦的是,她死去的那部分更为清晰,并且抢占了他记忆的一半……到最后,他的记忆甚至会出现她死去的情景。
这便是可怕的一月相思。
第一百九十九章
康安八年
酷暑,临江沿至南城一路,湿毒泛滥,伏尸满地,红色的彼岸花沿途而开,诡异颓靡。夜里,临死挣扎的人们常常看到,漫天星光布满死气沉沉夜幕,空中传来悠扬而惆然的古老笛声,幽幽而神秘的花香慢慢传来。朦胧的光晕下,一只蓝色的鸟在低空盘旋,隐约有人在低唱“
鬼姬,鬼姬,今夕何夕?
鬼姬,鬼姬,何以独兮?
一个银发赤脚认坐在一直白色的幻兽之上,银发如歌,慵懒的半合着眼眸,卷密漂亮的睫毛下,有一弯用金粉勾勒的月牙闪烁着淡淡却诡异的光。线条优美的被鼻翼下,美人裂清晰妖娆的红唇微微开启,吹响了一曲魂的挽歌。
他掀开眼,金瞳淡淡的扫来。频临死亡的人心当即一滞,这才震惊的发现这个人竟然有一种天然的妖邪之美,似仙非仙,似妖非妖,更不似人间的凡人。
那近乎透明皮肤让他看起来不染纤尘,举手投足间又有一股天然的贵气,而微微抿着的唇却又让人觉得有一种让人窒息的霸气。
再望向那双已然收回的眼眸,人们才发现,那双金色的瞳孔犹如烟雨江南中映着月光的湖泊,绸缪的,悲伤的,还有绝望的。
又一首曲子在他玉笛中飞来,曲子更加悲戚动人,情深处,犹如恋人在耳边低语相思,情急处,又如找不到恋人那种悲伤和仓惶。
死亡来袭,人们甘愿的跟随者他离去……
夜里的诡异,人们会永生忘记,因为,没有活人能够看到那旖旎如梦如幻的场景。
康安八年,湿毒泛滥的第五日,被死亡包围的大泱子民,纷纷逃离,打算前去南疆。据说,只要跨越了沧澜江,就可以到达那让人神往的圣土。在那里,没有饥饿,没有贫穷,也没有病痛,而没有这种疫病。
然,第七日,柳城一带突然传来了湿毒能治愈的消息。
消息一出,果真得到了证实,有几路商人模样的人,正在沿途带着草药发放,并且在疫病严重的地方架着锅炉熬药分给难民。
第七日,已经有百余村庄的湿毒得到了控制。为了控制疫病泛滥,那张能救人的药方也分发了出来,并且是分向东南,东北,西域,西南方向——次日之后,百姓的心突然得到安宁,也没有多少人提及在前往南疆,要横跨沧澜。沿途盛开的彼岸花不再疯狂的蔓延。
药方最初的源地柳城报来消息,这张药方最初源于一个女子手上,并且还是她亲自为柳城的百姓诊断把脉,,甚至亲自熬药示范如何正确的煎药已经控制火候。
然而时间紧凑,没有人来得及问那女子的名字,她已经匆忙离开。只知道,那女子有一双明亮的大眼睛,喜好红衣,犹豫烈日下盛开的玫瑰。
夜已深,浮云散去,露出残缺落寞的月亮。
旷野上,沿途都是马匹的尸体,而前方,有一辆马车摔倒在地,破烂不堪。地上不时有人痛苦的呻-吟之声,血气冲天让人作呕。同时,兵刃相接,有人还在做着顽固的放抗,死死的护住马车,不然前方可怕的人靠近。
“莫管家,本宫念你在正王府待路乐乐不薄奉上,本宫暂且可放了你一命。”银发在风中交织,露出一张美丽得让人不敢直望的脸庞,且不敢望着他的眼眸,就脸他眼睑下那一弯月牙都那般的刺人眼瞳。
他的声音很轻,却让人不寒而栗。
莫管家握紧了手里的剑,挡在了马车前,“正是因为待王妃不薄,我岂能离开留她和王爷在这里。”
“哼!那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了。”他凤目妖瞳当即一敛,身后的幻影化作人形,犹如闪电一样落在了莫管家身前。
莫管家心神懔了起来,然而对方速度过快,她刚出剑,胸口就遭到了重重一击,当下吐了一口鲜血。然而,她始终不肯到下,死死的招呼暗人赶紧带着马车走。
他们的反抗,他们试图想带着马车离开的惊慌神色和誓死的拼搏在他眼里,不过是一场无趣的游戏。
而且,至始至终,马车里的人都不敢出来。
“不敢出来?”唇角的笑容瞬间凝注,下意识的握紧了手里的笛子,他顿时失去了耐心,无数根看不见的银丝突然飞出,那些拖着马车超前跑的暗人当即摔倒在地,头颅飞离了身体,鲜血四溅。
珈蓝冷灰色的眼底也闪过一丝惊慌,在它的记忆中,杀这些人殿下从来没有出手。而现在,他竟然亲自杀了那些人,并且已经挡在了马车前,负手冷冷的看着摇晃的车帘。
“路乐乐。”他上前一步,站立,用几乎怒不可遏的口气命令道,“给我出来!”
他说的是,给我出来,而不是给本宫出来。于此同时,珈蓝注意到,殿下口气虽然带着骇然的杀气,然而凝望着马车念出那个名字的时候,他眼底却是那般的温柔,还充满了期待。
他的口气听起来,更像是两个斗嘴闹别扭的小情侣,悄然退步的一方。
然而,马车里虽然有动静,可是却不见那个女子出来。
“路乐乐,快点给我出来!”他再度命令道,口气又少了几分耐心,“快点!”
然而马车里的人还是没有动。
见此,他妖媚邪冷的脸上竟然涌起了愤怒,一张脸又白又红,当即踢开了车门,手里的银丝飞出,击向,马车。瞬间,结识的马车变成了一堆废墟,露出一个匍匐在地摊上的娇小身影。
银丝在要缠到那一抹绯红时,他眼中闪过一丝恐慌,慌忙的收回银丝——脸上的愤怒再度散去,有些得意,有些欢愉的笑容从他眉眼间散开。
第两百章
他记得这身衣服,金色的绣花丝边还是他给挑的花色和样式。
车上只有她一个人,整个人都蜷缩在一起,长发裹住了她整个身子,连头都埋在了双臂之前。月色清幽,照在她娇小的身子上,此时,瑟瑟发抖的她竟然像一只受伤的小兽。
心里原本堆积的对她的恨意,在那一瞬,突然动了动,不过却也是有又酸又疼。
疼的是,这个女人在之前对她他拔剑相见,说永远也不想见到他,还质问他你懂得爱么?那样的决裂,那样的陌生,将他当成了陌生人。她的剑斩下来,她选择了泱未然,抛弃了他。
酸的是看到她时,莫名的欣喜和某种悸动,特别是此时,她蜷缩在角落一副害怕的样子。
其实,他已经好久没有看到她害怕的样子了。
“乐乐。”他一步跨上去,冰凉的手覆盖在她温柔的肩头时,眉疑惑的蹙了起来——这种感觉有些陌生。
红衣女子赫然起身,藏在衣服中的软件犹如闪电一样朝他刺杀而去,然而对方身子一闪,巧妙的躲开。回身又是一刺,手里的剑却被不知何时逼到自己身前的人轻轻的弹开,她脖子上一紧,被对方掐住——一种刺骨的冰凉从那修长的手指传来。
“你!”待看清女子的面容之后,他邪魅的脸上当即浮上了一层冷霜,妖瞳映照骇然的杀气,修长的手指当即狠狠的掐住了女子的脖子——
女子本要抽出暗器,然而回头对上头顶那张精致妖邪的容颜时,她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甚至忘记了自己处于生死的边缘,也忘记了对方是自己今晚要刺杀的人。
倾国倾城?女子惊叹,是不是所谓的倾国倾城也比不上这个人的模样,不是一个美,亦不是一个邪字能形容的。
他眉宇间自然流露出让人敬畏的高贵,当对上他那双妖异的瞳孔时,就已然觉得灵魂要脱离身体,甚至可以匍匐于脚下甘愿成为他的奴隶。
脖子上越来越紧,他纤细的手指犹如看不见的细丝一样就要勒断了她的脖子。对方的眼神淡淡的扫过她锁骨处的月亮图形时,他带着杀气的眼神变成了一种冷嘲,而唇角竟然勾起一丝让人失魂的浅笑,妖娆的如同墓地里旖旎而开的曼珠沙华,“月重宫的人么?!”
他的声音带着一种诱人的蛊惑,女子下意识的点了点头,眼神变得痴迷了起来。
“那你告诉本宫,路乐乐在哪里?”他微微低头,凑近她的脸,笑容溢开。
“我……我不知道。”她如实的摇了摇头,语气有些歉意。
“是么?!”他声音冷了一分,手指一松,女子就如木偶一样跌落在地上。
脖子上的束缚突然松开,抬头看着他推开一步冷冷的打量着自己,心里突然多了一份失落。
“本宫再问你一次,她去了哪里?”
“我真的不知道。噶……”她话没有说完,一条银丝绞住了她的脖子,皮肤破裂的声音竟然在死亡前听得如此清晰,甚至她听到自己滚热的鲜血沿着银丝咕咕流下。
“你也配穿红色的衣服?替代她么?”他俯瞰着地上的女子,脸上笑容变得残忍起来,那一瞬,地上的女子发出一声惊呼似乎才从刚才那种恍惚的状态里清醒过来。
然而,已经来不急了,银丝瞬间收紧,鲜血在月色中划过一道红弧。
姬魅夜幽幽的收回了手,回眸看向地上的莫管家,“你们一路散播路乐乐的到了这里的谣言,难道就是为了引开本宫?”
莫管家知道自己活不久已,干脆闭口不谈。既然姬魅夜找到了这里,那就说明他已经和略乐乐错开,而羽见也必然绕开了他的视线重新和路乐乐他们联系上了。
“你不说,是么?”他唇角勾笑,转身踏足坐在珈蓝身上,“放心本宫现在不会杀你,本宫会让你看到,即便你不说,明日残月沉西之前,泱未然的尸首就躺在你们眼前。”
手指上的银丝仍旧沾着温热的血,他舌尖一舔,挑起邪气的眉,“泱未然是熙氏的最后一位皇子,吃起来,味道应该不错。”
天空中残月高挂,他笑了笑,路乐乐……你以为你能逃到哪里去?
因为连日来都在谣传鬼姬会带着他的亡灵路过卡城,所以城门早早的关了,路乐乐不得不将自己租凭的船停在稍微热闹的地方。
新来的小丫头,见月色薄凉,又靠河边,便拿着毯子走近船舱,看见路乐乐正着红色的外套躺在小榻之上,瀑布般的头发散落了一地,露出精致如瓷器的白皙脸庞,而紧拧的眉看起来十分的疲倦。
也难怪,这三日来,一直不曾见过着书童模样的主子休息过,整日的要照顾那蒙着眼睛的公子。明明看着她累得说不出话来,眼底有隐隐的哀伤和痛苦,然而面对着那公子,主子总是强颜欢笑。
甚至此时,她都和衣而睡,出于警惕的状态。
“小鸡。”小丫鬟刚要走进去,便听到她翻了一个身,用温柔而亲昵的声音唤着这个名字,甚至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