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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你以前未曾见过他,是也不是?”萧二郎担负着秘密使命。对突发之事比寻常时期更有防备心。
“……是。墨紫多在姑娘院里。很少在外院走动。”他怀疑也该有点依据,是个陌生面孔就紧张的话。什么时候才能走到上都去?
“既然如此,让我验一验箱子,免得真的换了假的,好的换了次的。到时候,便是我的错了。”说罢,不等墨紫和陈管事同意,伸手拔了石磊的剑,往两只箱子的接缝处分别一挑。
石磊凑上前去,呵了一声。
从送亲马车上来的箱子,里头是丝绸缎子,颜色深深浅浅,看着像陈年衣料,还只有一半满。
而陈管事让人搬过去的箱子。满满大大小小的锦盒。
“对,对,是要验一验,这回还错的话,我也不用干了。”陈管事十分机敏,过去把锦盒一个个打开。
玉如意,玉佛像,玉手珠,玉屏风,全都是光泽柔和,质地极佳的玉器。
●● 第98章 调包嫁妆(三)
萧二郎出身名门,一看就知道哪个贵哪个廉。连石磊这个貌似粗气的莽汉也晓得,手掌蹭蹭大胡子直说果然弄错了箱子。
“两位爷,可不可以继续搬了?”陈管事恭敬求允。
“可以。”萧二郎将剑还给石磊,侧身让开,“我也是小心起见。”
“还是公子谨慎,墨紫完全没想到呢。”以陈管事为榜样,墨紫再改进一下,贬低自己而捧高别人,只希望别再横生枝节。
陈管事带来的伙计很能干利落,又有萧二郎那些精兵强将,不到一刻就将八十抬的嫁妆换好了。
卫琼玉身边的小丫头跑过来,对着萧二郎道,“二少爷,夫人问怎么回事。”
陈管事见状,忙冲墨紫一乐,“墨紫姑娘,我回府里跟老爷交差去。姑娘那儿,你帮着说两句好话吧。”
不等墨紫点头,跳上车,转向城门口,领着那队马车,嚣尘而去。
“这个人,还真说走就走了?”墨紫当着人面,皱眉不满。
“想是怕你家姑娘怪罪下来。”石磊对墨哥不客气,对墨紫倒是很客气,“不过,出这种错,实在该狠狠骂一顿的。”
墨紫轻轻笑了笑,转而牵了小丫头的手,“小妹妹,这事我去跟夫人和姑娘说。”
石磊见两人走远,“白羽老弟,这丫头如此乖巧,想来你那弟媳妇差不到哪儿去。你可曾见过新娘子的面?”
“见过了。”萧二郎心里总觉得哪里怪异,却说不上来。
“美不美?”君子好色,石磊也不例外。
“洛州第一美人,你说美不美?”萧二郎反问道。
“洛州第一美人不是你卫二舅家的六姑娘么?”这种称号可不是随便什么女子能担的,因此石磊记忆深刻。
“卫三郎的话也能当真,他瞧红杏楼里的姑娘个个都是美人。”萧二郎露出鄙夷的神色,显然不相信卫三郎的眼光。
“卫三郎故意捧他妹妹,我又怎知你不是故意抬高自己的弟媳?”石磊哈哈笑言,上前一伸胳和萧二郎勾肩搭背哥俩好。“你说新娘子不会一直披着红盖头吧?等她拿下来,我自己瞧。”
“随你。”萧二郎肃然的五官终于放了轻松,任石磊“勾搭”着,“别到时候两只眼看得发直,那可是我三弟的新娘子。”
“只要不是梨花阁莫忧姑娘的一笑倾城,我老石绝对扛得住。”石磊说到这儿,笑得很坏,“萧白羽,你……嘿嘿……嘿嘿。”
萧二郎淡淡瞥着石磊,“嘿嘿什么?你想美人一笑,自己带银子去买便是。”
石磊长叹,“别人掷千金都未必看得到笑脸,有人分文不用就可直入美人香闺。”
“你这硬石头别坏姑娘家的名声。莫愁卖艺不卖身,我不过是——”一脚踩到凉亭石阶,萧二郎不说了。
石磊也正正神色。
就听墨紫在说:“出了这么大的错,那陈管事没脸见姑娘,怕挨骂。我还没来得及叫他,他就把车赶老远了。”
“这事出得可算新鲜,好歹及时换过来。本就是事多人疲,如今我都出了门,还骂得了他么?再说,大喜的日子,何必寻人不痛快。”裘三娘在两位长辈面前当乖乖女。
果然赢得了两位夫人的夸,说她好心性,贤良宽忍。
“姐姐这般仁厚,定是有福之人。”那六小姐淡淡随长辈们附和道。
“两位夫人的话,三娘当晚辈的,皮厚认了便罢。卫家妹子这么说,倒让三娘脸红。”裘三娘这时做了两个动作。一、手上的茶杯晃了晃,洒出两滴水。二、另一手抬起,轻轻按一下太阳穴。
白荷忙问:“姑娘怎么了?”
“可是不舒服?”裘三娘的干娘李氏担心道。
“想是太阳大,姑娘遮了红盖头,又不通气,有些早暑热症。”墨紫不自觉替裘三娘争取福利。
“哎——是我糊涂。”卫琼玉语气是真关切,“咱娶亲不必寻常人家,一个城里的,后脚还在娘家门里,前脚就进婆家门,盖头掀不得。到上都,还有月余的行程,哪能老让你戴着盖头,生生闷出病来。”
墨紫心想,别当古人笨,她只碰到过不那么聪明的,还没碰到过真傻的。瞧,她给个暗得不能再暗的暗示,人家照样给她变成明示,说话正中靶心。
“唐夫人,我若是让三娘这一路都别弄盖头,别穿嫁衣,您不会怪我不照规矩吧?”卫琼玉的智慧绝对在平均水平以上。
“姨夫人,实不相瞒,我早有此意。又不是一两天,一路穿着嫁衣,徒惹人注目。咱们还带了那么贵重的东西,照着规矩是好,却怕招来贼,依我看,车上的喜字红球也摘下来,弄得平平常常最妥帖。等到了上都,再贴起来挂起来,一点儿也不麻烦。”李氏也不是没见识的女子。
“唐夫人这话真是给我提了醒,说得有理。”卫琼玉点了头,正要招手叫管事的来,却看到萧二郎正踏进亭子里。
“二郎,你可听见唐夫人所说?意下如何?”卫琼玉征求他的意见。
“唐夫人说得甚是。我们走的虽是官道,总要经过一些荒僻之地,小心为上。我这就让人把装点去了。”萧二郎转身要走。
“二郎,你等等。”卫琼玉叫住萧二郎,“既已离了洛城,也该跟亲家和三娘透露你的真身份,免得让人误会咱们王府不诚意。”
石磊推萧二郎进亭子,说声他去交待,就走到林子那边吩咐人做事。
李氏闻言,难免露出疑惑之情。可也不急于追问,静静旁观着。
“三娘,你把盖头揭下,跟二郎重新见个礼。”卫琼玉暗赞这位刺史夫人的涵养,同时对裘三娘这般说道。
白荷这时的反应就比墨紫快,立即帮三娘小心拿走了红盖巾。
萧二郎冷不防看了一眼,腮若桃花,眸如墨玉,远山眉间绘朱红梅花一朵。上过妆后,裘三娘比上回见到的素衣素面更要明艳动人。
“在下姓萧,单名一个维字,家中排行老二。”暗道,他家老三,艳福着实不浅。
●● 第99章 调包嫁妆(四)
萧二郎那边报完名号,墨紫这边就偷着乐了。
卫姨夫人的意思是让萧二郎承认敬王府二公子的身份,不过听听他说的——
“在下姓萧。”大家都知道他姓萧,好不好?且不说萧家老太爷还在,敬王爷有几个兄弟,便是敬王府里萧姓也是多了去的。
“单名一个维字。”好吧,这是新数据。不过,和他是谁没直接联系。
“家中排行老二。”这个最废话。卫姨太太一直喊他二郎二郎的,难道还是排行老三老四不成?
“墨紫,你这丫头一个人乐什么?”卫琼玉果然是个厉害人物,别人偷乐,她也能留到心。
在人前真不能松懈半分,墨紫干脆一副被逮着怎么样的豁出去表情,“夫人,公子说的,除了名字,咱们不都知道了吗?”
“墨紫,好没规矩,二公子也是能让你笑的?”裘三娘训墨紫一句。
“这跟规矩说不上。”卫琼玉一向挺喜欢墨紫,就开口替她说话,“是二郎说得马虎。”
“哪里是二公子说得马虎?是丫头没那么大的见识。”李氏面上难掩惊讶之意,“萧维,朝堂上年纪最轻的将军,官拜二品,也是敬王爷敬王妃的次子。我常听夫君提起少将军的赫赫战绩功勋,没想到今日竟能见到本人。”
“唐夫人夸奖了。”萧二郎行晚辈礼。
“萧少将军即来洛州,实该告知刺史府一声,让我们有机会招待才是。”李氏但觉得惋惜,“我夫君每闻将军名,就说少年英雄,后起之秀呢。”
“这倒不能怪二郎,是王爷王妃的意思。二郎护我回洛州,又要迎亲,这些都是家中私事,不能打扰地方,故此才以远房侄子的名义。唐夫人见谅。”卫琼玉解释道。
“真是如此。以后若有公务,即便刺史大人不请我,我也会找上门去。到时,还请夫人备下好酒,我定与大人痛饮。”用私事的藉口,就算刺史夫人今后对刺史提到,萧二郎也不很担心。
洛州刺史唐蜀属于实干派,一直外放为官,对朝中新旧派系之争,立场较为中立。他和他夫人是裘三娘的干爹干娘。也许日后能用这个关系,将人争取到他们这边来。
“那可说定了。”李氏挺喜欢萧二郎讨酒喝的直率。
李氏觉得那是直率,墨紫觉得那是无事献殷情,非奸即盗。萧二郎奉密旨行密令,到洛州宁可坐私船也不知会地方官府,显然那些官员不能获得他完全的信任。这会儿说得那么好听,不是虚伪就是有其他目的。
“三娘真是不知。若有失礼之处,请二伯爷见谅。”裘三娘站起身,盈盈一福。
“萧维一直隐瞒身份,弟妹莫怪才是。”萧二郎退开一步,隔空相扶。
两人在那客气来客气去,表演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的彼此吹捧。墨紫心里起腻,转过眼换处场景看,结果卫六小姐的样子引起了她的兴趣。
面起红霞,眼儿如杏,脸上不可置信的讶然,眸中点点晶亮含喜,樱唇微微嘟起,周身那股神圣而不可侵犯的小姐气质突然收敛得干干净净,仿佛让春风吹开的花儿一般,想人摘取。
墨紫本来以为卫六娘是个冰哈哈的美人呢,谁拿她开玩笑,就跟谁冷那种。那日望秋楼,看卫六娘虽然对萧二郎有好感,却表现得十分矜持,态度上想近又不敢近的模棱两可。多半是不清楚那个二郎的底细,有好感也不敢随意投入。不过,如今可大不同了。敬王府的二公子,还有少将军的二品头衔,也没准就是下一个敬王爷,听上去比休过两老婆的书呆子弟弟强了百倍。碰到这么有前途的,冰都成蒸汽了。不过,弟弟娶过两个正妻,哥哥没道理还未成亲吧?这卫六娘千万别一江春水白白流了才好。
墨紫发现除了自己在观察卫六娘之外,还有一双眼睛在看她,正是卫六娘的亲姨母卫琼玉。卫姨太太显然也注意到侄女的心思,可她双眉微蹙,唇抿紧了,决不是想要帮侄女牵红线的表情。看来,自己猜得没错,萧二郎八成有正妻。而卫家如今正旺,不必再陪一个女儿进敬王府做小。
“玉姨,时候不早了,我们还得赶到下个镇上投宿,能不能现在出发?”萧二郎以敬王爷二子的身份见完礼,请长辈示下。
萧二郎虽然眼高于顶,对长辈倒是很尊敬。
“今后你不必问我,何时走何时歇,你说了算便是。”卫琼玉起身。
萧二郎要陪她走回马车。
卫琼玉却一手拉住了卫六娘,“让你表妹陪着我上车,你自管忙去,有事我会差人叫你。”
墨紫心想,这就要进行思想教育了。
“墨紫,你跟白荷换一换,坐我的车。”裘三娘挽着她干娘李氏。
“是。”卫六娘是听思想教育,她是进行工作汇报,都挺不容易。
墨紫瞥眼望见裘三娘身后一个突起的高影。啊,裘新。这位仁兄坐在凉亭里干什么了?她竟然一点没印象。他的存在感可真低。
送李氏上了车,裘三娘回到新娘车上。
外头的喜字虽然拿下来了,里面的布置还是红彤彤的。
小衣见没她什么事,坐靠着闭眼睡觉。
“墨紫,觉不觉得这车里缺了什么?”裘三娘自己将被褥叠高了,半身倚软在上面。
“桌子?”裘三娘以前在外面跑,车里一定会有小桌子。
干什么用的?
摆算盘用的。
“等到了下个镇上,我去买一张来。”不用裘三娘说明白,墨紫接收到从她脑袋里发出的电波。
“若有人问起来?”还是有点不放心。
“长路漫漫,四人凑一桌,打叶子牌,或者抄个经。”墨紫笑着回答。
“墨紫,你知道吗?听你说话,有时候挺好玩的。”裘三娘也笑了。
那是因为她不是每时每刻拿捏得准古语和现代语之间的转换,所以听上去不伦不类而已。
“岑大叫了谁来?”开场完毕,正式发言。
“是帐房里的老陈,平日甚少在人前露脸。”要说的,就是换嫁妆的事。
事情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