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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还常常笑话柴十九:“那丫头究竟哪里值得你整天惦念着了。”
柴十九也只是一笑。
他确实不知道十九郎那样的人,怎会对一个哪里都不算出色的小丫头这么上心。
这般想着,不由回头打量了八娘一眼,就见这丫头噘了嘴,得意洋洋的哼道:“他提能起我什么,定是想法子把我当丫鬟使唤,给他做吃的呢。可惜京中离着咱们南丰城,千里迢迢,他就是有心使坏,也办不到。”
狄咏觉得她这样子有些可笑,不由笑出了声。见八娘扬眉,怕她恼了,忙敛了笑,挪过头去。
“你笑什么?”
“我没笑。”
“你明明笑了。”
狄咏便不再理她。
八娘也觉得自己这一问一答的,内容实在是有些没有营养,可就算没有营养了些,她也愿意听他说话,只因听他说话时,心里总有些淡淡的喜悦。便继续问道:“陆十七最敬佩的人便是狄大人,我也是,你是狄大人的儿子,有那么位英雄盖世被誉为大宋第一将的爹,你是不是也很厉害呢?你会武艺吗?”
狄咏觉得这话着实问的有些傻,他是御前侍卫,怎么可能不会武艺?
又听八娘提到陆十七,想着初见时,陆十七瞧他的眼神,对八娘突然就生出怜惜来:“其实,那位陆公子他……”
第一百六十八章节 原来如此
陆十七?他怎么了?
八娘疑惑的看着停住脚步转过身来的狄咏。
见她一幅懵懂的样子,狄咏很是不忍,又觉得自己应该有责任提醒陆长卿是个有断袖之癖的人才好,可这话,叫他如何对一个小丫头讲?更何况就是他讲了,她也未必听得懂呀?
默了一下,终究轻咳了一声,正色道:“那位陆公子也许并不适合你,将来若是不喜他,也可与家人商量退亲,我想曾博士和子固先生若是知道……也不会反对的。你不必担心退亲名声不好,那些虚名其实并不重要。你……”
这是个什么情况?
就算她不了解狄咏,可能做到御前侍卫并且能被皇帝大人委派密秘行事的人,想来也是个生性谨慎之人,怎么会突然与她说起陆十七来?而且这翻话,实在有些莫名其妙不知所云,也根本不象是狄咏这样的人会讲的话。
“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为何与我说这些?”
八娘疑惑。
狄咏实在不知如何向她解释关于一个男人性取向的严肃问题,只好摇了摇头,想着还是和十九郎商量着,为她想些办法吧,眼睁睁看着她嫁给那样的人,这会儿只是想想,他也觉得难以接受。
见他摇头转过身去继续走,八娘在身后叫道:“阿咏?”
她的声音软软的,又带着点疑惑,狄咏的心,因着这声“阿咏”也变得软软的,不忍再不理她,便回过着,看着八娘道:“总之你听我的,你不能嫁给他。”
她本来也没打算嫁给他呀。
可狄咏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再说,她和他,也仅是相识罢了,什么叫“总之你听我的”?这家伙怎么关心起她的婚事来了?
“你总得给我个理由吧?嫁不嫁的,我说了也不算,婚姻大事,可是我父母作主的呢。”八娘扯了扯嘴角,笑道。
狄咏叹了口气,挣扎了一翻,觉得陆长卿的性取向问题,实在只是自己的揣测,并未证实过,若说出来,不免有失偏颇,何况也不知道怎么说,便缄口不言,带着些怜悯看了八娘一眼。便转过身去。
怜悯?
八娘一时蒙住,难道是陆十七闯了什么祸?可他在乡下,能闯什么祸?或者是那大豆油坊和酱油坊引发的祸事?可根本连点风声也没听到啊?
而且以陆十七的作风,若是真有问题,他不可能半点准备也没有,前些日子六娘出嫁时,他还回了南丰城的,看他那轻松惬意的样子,哪里象是遇着事的?
或许陆十七真的不知道,被人背后捅了刀子?狄咏身份特殊,兴许真是知道些什么也不一定,八娘越想,越觉得是这么回事。
“阿咏?到底怎么回事?是不是陆十七出了什么事?”
八娘上前一把拉住狄咏。
夏天穿的衣料本就极薄,这般被她抓着手臂,能清晰的感觉她手上的温热,狄咏立时红了脸。却又不舍得争脱开来,又见她急的变了脸色,呆了一下,才道:“你对他,这般上心?”
“他是这世间,我最要好的朋友,我能不担心么?”
“朋友?”
“是,和家人一样重要的朋友,你不会懂的。阿咏,如果你知道什么,就告诉我好不好?我保证,不会给你惹上任何麻烦。你别看十七哥平时慵懒随性,其实他是个做任何事情,都极有分寸的人。”
原来他对她而言,如同家人一般重要。
原来,他在她心里,那般好。
狄咏就觉得自己的心,无由的闷闷的有些难受。便闷声道:“陆长卿闲居乡间种地,能有什么事?我原先不过是以为……以为……”
“以为什么?”
“以为他好男风。”狄咏强作镇定道。
“好男风?”八娘愕然,等品过味来,忍不住哈哈大笑,指着狄咏说不出话来。
狄咏被她笑的变了脸色,想转头而去,可手又被她拉着,心里挣扎纠结的厉害。
等八娘笑完了,才发现自己抓着人家的手,不免讪讪的丢开,忍了笑道:“对不起,我刚才一时情急,失礼了。那啥,我们,你先送我回家吧。”
狄咏看着她松开手,心里一阵失落,便转过身去。
原来竟然是因为这个,所以才劝她不要嫁给陆十七的,若是陆十七这家伙,知道自己在这个长的象画上的美人一样漂亮的美男眼里,竟是个喜好男风的弯男,不知该作何感想。
八娘跟在狄咏的身后,憋足了劲,才没让自己继续笑出声来。
不行,等下回见到陆十七,一定要拿这事儿取笑取笑他。
因狄咏走的慢,八娘也能跟上,直到天色渐暗,两人才慢腾腾的挪到了曾府门前,狄咏立了脚,把篮子交到八娘手上:“就送你到这里了。”
“麻烦你一路护送了,若是……不忙的话,不如去家里坐坐,吃完饭再回去?”
狄咏摇了摇头:“我是因公差而来,不便打扰。”
“那……谢谢你了。”见狄咏转身欲要离去,八娘忙道,“你在南丰会待多久?”
能待多久,狄咏也不太清楚。
他是奉皇命而来,若是没有天家口谕,他便不能回京。虽不知具体日期,不过总归一时半会的,肯定不会回去就是了,这么一想,刚才心里的那点失落便淡了下去。
转过身,看了八娘一眼,才道:“还未定下,兴许要在这里待些日子。”
“那若是方便的话,我,我想请你去喜来登吃顿饭。”八娘低声道,见狄咏看着她,又忙解释,“只是谢谢你今日送我回来。”
狄咏点了点头。
见他点头,八娘喜欢起来,笑道:“那你住在哪里,我到时候也好遣人去请。”
问完又后悔,他说了是因公差才来的南丰,他的公差,自然是皇差,不是一般的差事,也不知住所能否相告。
狄咏想了一下,才道:“就住在如意楼里。”
如意楼与喜来登不同,不仅是酒楼饭庄,还有客栈,也是南丰城里最好的客栈。
八娘就笑道:“却不知你哪日有空。”
狄咏就露出笑来,暗暗的笼灯下,显得尤其好看:“这几日都闲着。”
八娘看着他笑,一时又有些发呆,这么好看的一个人,却如一幅美到极致的画,若是能时时看到,也算是一种享受了。
见她发呆,狄咏又想起初见她的那一日,她呆呆的跌坐在雪地上的样子,脸上的笑越发柔和起来,默了一会儿,见八娘还没有开口的意思,便笑道:“八小姐。”
“叫我云善呀。”八娘脱口而出。
话一出口,已有些后悔。
这个时代可不比她前世,名子是可以印在名片上满世界发放的。
大宋国女子闺名,若非是十分亲近之人,是不会相告的。
原来她叫云善。曾云善。
云善,狄咏默念了几声,却觉得这名字实在美好的很,与眼前那时而巧笑倩兮,时而发呆怔愣,时而又灵动跳脱的样子,倒十分契合。
等意识到她竟然告诉了自己名字,一时又欢喜起来,便笑道:“云善,你早些回去吧。”
“嗯,那我明日去请你,可以吗?明日中午。我亲自下厨。”
其实如今王师傅他们几人的手艺,已经远胜八娘,平时根不用不着她下厨。而狄咏的家势和他的身份,只怕平时吃的,也绝不会差。未必她做的,他就一定喜欢。可是她就想为他做一次饭。
狄咏笑着点头:“好,你先进去吧。”
“还是我在这里送你吧。若我先回家,岂不失礼?”八娘眨了眨眼,笑道。
狄咏觉得站在这里说话,也是不好,又见她坚持,便告辞而去。
八娘看着暮色中远去的身影,一时觉得心里空空的。直待瞧不见了,这才回身拍了门。
第一百六十九章节 搬到薇园
“八妹,怎么这回儿才回来?”吴氏刚好从厨房里出来,接过八娘手中的篮子,笑问道。
八娘道是去了趟乡下,吴氏转身让厨房子的萧婶把一篮子蔬菜提了去,两人相携着去了正屋里与朱氏说话,问了摆饭的时间,吴氏便叫了觉儿把装好的饭菜送去给陈兰屿,八娘想着还要与陈兰屿说一下刘家两个孙子入学的事情,便让吴氏舀了壶酒,与觉儿一道,提去了西院的学舍里。
陈兰屿最近倒未见过她,便笑道:“倒是好久未见了,听说你这一向忙着,今儿怎劳烦你亲自送了饭菜来?”
八娘笑道:“有事相求,所以特给先生送些酒来。”
陈兰屿听说有酒,高兴起来,如此仲夏之夜,一人浅酌,也有有些乐趣。
便笑问:“八娘还能有什么事求我一介老夫?说说看。”
八娘摆好饭菜,让觉儿在一边侍伺着,自己执了酒给陈先生倒了杯,才笑道:“先生哪里就老了?还是先尝尝这酒吧。”
家里这点酒,也是陆十七捯饬出来的,虽不能后世的烈酒相比,可比之如今市面上的酒,确是烈了好多。这才一斟出,整个房间里,便都是浓郁的酒香之气。
陈先生忍不住先尝了一口,已被那辛辣冲的脸色通红,却喜道:“好酒好酒,这酒,是哪里得来的?”
基本上文人雅士,都好这一口,陈先生潦倒半生,也惟在这酒中,能找些乐趣。
八娘见问,笑回道:“可不是买的,也买不到,不过先生若是喜欢的话,家里尽够先生饮的。只是这酒可不同一般的酒,喝多了伤身,还请先生浅尝则止。”
陈兰屿点了点头:“确实够烈。实在是好酒。对了,八娘说有事相求,到底何事?”
“我最近不是想着开个木器行么?请了个木工老师傅,因老师傅素闻我们曾家学舍的声名,提出要把两个孩子送到我们曾氏学舍里来读书,所以我来问问先生,怕是要给你添麻烦了。”
这一说,陈兰屿倒是有些意外。
八娘拿来这样的好酒,他原还以为有什么为难之事,却没想到不过是添两个学生罢了。既开学舍,自然是要收学生的,何况曾家原先之所以开了这间学堂,就是为了增补家用,生生自是多多善良,如今虽然不在意学舍里的收入了,可到底学舍开着,就不能不收学生。八娘拿这话问他意见,不过是尊重罢了。
又有觉得这般被尊重着,心里舒服的很,哪有不应的,便笑道:“左右多两个也没什么,总归教一人是教,教一群也是教,于我也没什么区别。只这么说来,八娘倒是白送我这好酒吃了。”
“先生客气了,”八娘一笑,“原本这酒便是给我爹与先生喝的,只是因是新酿的,宜放久些才能更醇香,所以一直未曾拿出来,我不过是借花献佛,拿着原本就该先生的东西,来送先生,白饶先生个人情罢了。”
陈兰屿被他说笑,倒问起八娘这一向功课的事情。
“听你二哥说,你往日里总会抽时间看看书的,如今曾老爷也出门访友了,你几个哥哥又俱不在家中,你若有那不懂的,我虽不才,却也能解答一二,你只管来问我就是。”
八娘惭愧道:“这一向实在太忙,竟也未顾得上看书练字,被先生这一说,我才想起,最近实在荒废的很。从今日起,一定每日抽些时间出来。待不懂时,定向先生请教。只先生可不能烦我。”
陈兰屿年近四十,也无妻小,素喜欢八娘伶俐,又见她虽是个女子,看着一团孩子气,行事却落落大方,又自律自强,再加上八娘待他极是尊敬亲近,因此倒有些把她当作自家女儿的意思。听了这话,捻着胡子笑道:“府上曾祖母宜兴太君周老夫人,虽是女子,却得万人尊敬,可见女子博览群书,自会胸有丘壑。你二哥总夸你勤奋好学,不比你几个兄弟差,这是好事。你若常来与我讨教,我也欢喜,没有先生不喜欢勤奋孩子的。倒是可惜,你若是个男子该多好,将来成就,未必就在你二哥子固之下。”
“先生谬赞了。”这话着实夸的太过,八娘笑着谦逊,“说起来,我还有件事想麻烦先生呢,先生书法了得,喜来登饭庄的匾额与门前对联,往来文士没有不赞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