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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虽不能帮你什么,总归也能帮你担些负担,做做跑腿的事情。”
曾子晔与曾家几个兄弟里,也算是个极有能力的人,读书虽不如曾子固,可若谈到人情世故上,因他从前行商,却比子固几兄弟要强些。若是将来为官,虽未必能有多大的成就,可为一方能吏,却是肯定的。若果真他能帮着八娘,八娘定能轻松很多,但岂不是辜负了他多年苦学?
大哥读了几十年的书,又怎能这么轻易的就放弃了?
八娘一时失神。
曾子晔笑道:“怎么?不信大哥的话?”
八娘忙摇头,道:“不是不信大哥的话,可我这么着想多争些钱,本就是想为哥哥们减轻些家计的负担,好叫你们都能一心读书,将来于仕途上一展平生抱负,也可光耀我曾家门庭,哥哥这般,岂不违了我的初衷?再则,大哥你读了几十年的书,亦是个胸怀天下之人,岂能为着心疼八妹,就……”
曾子晔看着八娘的眼神,就越发满是怜爱。
第一百七十九章节 蒲桃酒
便揉了揉她的头,笑道:“哥哥们都知道你的心意,只是大哥数次下场,均未高中,于这科举一途,也失了信心,便想着自己还有些庶务的能力,若能帮你一二,也好叫你轻松些,你一个女孩子家,行商在外,哪是容易的?这也不光是我的意思,在南城县时,也与你二哥商议了的。他是我们家才名最盛的一个,我哪里能忍心叫他也放弃学业?你四哥五哥他们,也正是该年少有为的时候,都不比大哥。再则,今天与父亲说了,他老人家也已同意……”
“可我不同意。”八娘打断了曾子晔的话,“大哥,你从前虽未高中,实非你文章学问的问题,而是科举之弊造成的结果,若是哥哥愿意随波逐流,想中进士,未必就不能。再说了,不为你自己,哥哥若真要为我,也不当放弃自己几十年的追求。哥哥可曾记得,春时我在街上对那些诽谤你和二哥的人许下的诺言?我曾说过,我曾家十年之内,只要适年的兄弟,必定满门进士。哥哥若就此放弃了,才是真正给八娘帮倒忙,打八娘的脸呢。我从前就说过,若是哥哥们将来不能高中,不能为官,不能为八娘撑起一片天,我这生意,今日起不做也罢。”
吴氏听曾子晔说要放弃科考,也是目瞪口呆,再听八娘说了半天,更是不知该说什么了。只好看向曾子晔。
可曾子晔好不容易下定的决心,又怎会轻易改变?
便对八娘道:“你一个小丫头的玩笑之语,别人如何会在意?”
八娘却正色道:“哥哥这话错了,君子一诺,就算别人不在意,我们也当努力做到才是。如果哥哥真的要放弃出仕一途,妹妹只怕一辈子也不得心安。哥哥只管放心去考就成,得中不得中且不论,若是努力都不付出,将来哥哥年迈时想起,果真不会后悔么?再则,八娘现在真的不需要哥哥帮助,若真的需要,八娘也定会开口的。哥哥何必只因为心中不忍,便弃自己前程于不顾?哥哥难道就没想到若妹妹真害得你放弃一生夙愿,妹妹以后又如何心安?这哪里是怜惜妹妹?这是拿刀子在逼妹妹呢。哥哥如今才三十多岁,正是一生中最有为的时候,岂能因着不忍妹妹辛苦,就自毁前程!且经商是妹妹的兴趣,半点也没觉得辛苦。哥哥何必损了自己,又压了妹妹的这点子快乐?”
这翻话,叫曾子晔原本坚定的心,也产生了动摇,难道自己真的想错了?
八娘说她喜欢经商,这倒是不假,兴许开始时确实是为补贴家中,可看她每天忙的快快乐乐的象个自由自在的小鸟一般,整日里脸上都挂着笑,一家子人看到她,都觉得心生希望,跟着轻快起来。再说自己虽想帮她分担些负责,若说做起生意来,自己还真不如她。
八娘见曾子晔虽皱着眉,神情之中却见松动,便打算再激再励,一改才刚的郑重,笑道:“哥哥也别纠结了,其实生意上的事情,妹妹就是想全一个人做,那也做不来。所谓术业有专攻,就让那专业的人,去做专业的事情好了。只要我们舍得钱财,就能雇着可用的人才。又何必非得哥哥帮着?比如刘老伯父子擅长木器打制,我便把木器坊的家什打制都交给他们。比如乔家祖孙擅长漆艺,我便舍得一成的红利叫他们尽心尽力。再比如阿蓝擅长帐务,我就把饭庄里的帐目都交给她来做,比如妹妹我擅于制图设计款样,我就自己来做这件事情。哥哥的长处在于学问,那便去作学问上的事情,将来为官一方,造福一方百姓,岂不比在作坊中,做个管事要有利于百姓的多?哥哥何必自弃?我每月十贯,就可请个能力足够的管事了,可哥哥大才若小用于我这作坊中,那可真是……”
曾子晔被她说的笑起来:“你的歪理倒是多。”
“歪理也有道理。”见曾子晔笑了,八娘已知道的说服至少成功了大半,索性一锤定音道:“总归我是用不起哥哥的。我自己每日做事,也是给自己开了薪酬的。哥哥要去,我给开上多少月俸?多了我开不起,少了,嫂嫂要生我气的。哥哥权当帮妹妹的忙,可别叫我左右为难了。”
“你这丫头。”一旁的吴氏也松了口气。自己夫君,岂有不了解的,曾子晔一生梦想,不过有朝一日,能一举入仕,做一翻事业出来,不单是他,只怕这也是天下间每一个有抱负的男子的梦想。这般放弃,他就算是出于自己甘愿,到底也是心底一个憾事。现在被八娘说动了,总算是个好事。转而一想,又觉得很对不起这个懂事又能干的小姑子。
便道:“以后家里的事,再不叫你操一点心了。也是我这个嫂嫂无用,从前累着你和七娘……”
八娘就依到她身边,笑道:“嫂子这是说的什么话?我们是一家人,做什么都是该的,说什么累不累的话,嫂子从前把我们一手带大,岂不更累的慌?以后就叫我们几个小的孝敬你才是。等八妹以后争多了钱,给嫂子买个七八个丫头,专伺候嫂子一个。”
吴氏笑着点了点她的额:“好,那嫂子就等着。”
因见天色晚上,便起身道:“你们兄妹聊着,我去厨房里看看,准备晚饭去。”
八娘也跟着起了身:“我与嫂嫂一道去,好久没给爹和哥哥做吃的了,小十妹和簧儿上回还念叨,说如今家里的菜不可口呢,今儿我难得空着,也叫他们高兴一回。”
姑嫂二人便辞了曾子晔,一道去了厨房里。
厨房里的婆子已经洗好了菜,见了吴氏和八娘忙笑道:“八小姐今儿怎么有空了,”又见八娘动手,忙拦道,“可别脏了你的手,快放着,奴家来就成。”
八娘道:“难得我今儿得空一回,张婶,你就给我打下手就成。小十和簧儿念叨好久了,想吃顿我做的菜呢。”
张婶子就叹道:“真正八小姐手巧,奴家竟是怎么做,也做不出八小姐的味道来。”
八娘就笑道:“等过些日子,我得空了,多教教张婶,按着法子多做几次就能成。”
张婶子因只是雇工,听了这话自然欢喜,这要是厨艺上头再有长进,以后就是不在曾家做事了,凭着一手好厨艺,且还是喜来登饭庄的东家教出来的,哪家不抢着请?
几人一边说话,一边张罗晚饭。待到掌灯时分,一桌子丰盛的晚饭就端上了桌。
因前些天陆十七又送了些自酿的酒来,曾不疑叫觉儿舀了些来,八娘殷勤的给老爹和陈先生斟了杯酒,笑劝道:“爹爹,陈先生,小饮怡情,大饮伤身,这酒太烈了些,爹爹和先生可不许多饮。”又吩啥觉儿,“觉儿,你可看好了,以后给你祖父上酒,不许超过三杯的量。”
曾不疑呵呵笑道:“若只三杯,还没品出味儿来呢。”
八娘就笑道:“你与陈先生时常对饮,若每天都多喝了,对身体可不好。若爹爹和先生非得要喝,刚好这会儿也是葡萄上市的时候,我听十七哥说他家庄子里种了些葡萄,等回头,请十七哥酿些葡萄酒,给爹爹和先生喝,那酒饮了,不仅能解了爹和先生的酒瘾,也能活血化瘀,还可预防中风等老年人的病呢。”
陈先生听了,就笑着打趣:“照八娘这么说,先生我也老了?”
八娘笑回:“先生不老,那葡萄酒不仅可防病痛,还能美颜,兴许先生喝些时日,便返老还童,能成为美男子呢。”
说得曾老爹直笑骂:“这丫头,多大人了,还如那小儿一般,说起话来,竟没个规矩,先生也是你可打趣的?”
陈先生连道无妨,又喜八娘从不拿他当外人,笑道:“可惜我无妻儿,若是有八娘这样的丫头,便是睡梦里,也能笑醒,再没比再这孩子更懂事的了。”
“也只先生大量,不与她计较罢了。”曾不疑自是要谦逊一翻。
又说起葡萄酒来:“十七郎果真能酝出蒲桃酒来?若果真能日日醉在蒲桃酒中,那老夫此生还有何求?”
八娘听的抿了嘴直笑:“爹爹放心,不过是些葡萄酒而已,十七哥连这么烈的酒都能酿出来,区区葡萄酒,又岂在话下?”
其实也难怪老爹和陈先生听说有葡萄酒喝就激动。
这会儿估计和自己一样,还只是小屁孩子的苏东坡就是个葡萄的忠实粉丝。只是大宋国的葡萄酒还不叫葡萄,而叫蒲桃。其实葡萄酒中国自古就有,八娘前世就曾读过“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的诗句,可惜不知为何,在汉唐时期大放彩异,倍受贵族追棒的葡萄酒,到了大宋,却陷入低迷时间,很少酿造,民间能喝着葡萄酒,更是几乎不可能的事情。
而直到大宋时,人们主要是喝低度的米酒和一般的果酒,还有普遍饮用的低度粮食酒,无论从色、香、味的任何方面,都无法与葡萄酒媲美,因此八娘才一提葡萄酒,曾不疑和陈先生才会露出惊喜的神情来。
八娘给爹爹大哥还有陈先生斟了酒,又布了几回菜,便去了朱氏和吴氏那边。
因有丫鬟五月帮着照应小十一,八娘便依着小十娘坐了下来,一边吃饭,一边侧耳听外间里那父子二人同陈先生说话。
就听曾子晔说起南城县那边云庄别墅已修整好了,商议着中秋时,陈先生学舍里也放上假,到时候一大家子去云庄别墅住几天的话。
八娘也极是想去,可又一想,后日就得出发,在外估计至少也得个十天左右,回来又得忙着木器铺里的事情,再说就是喜来登,中秋也是忙的时候,只怕她是去不了啦。心中不免遗憾。
第一百八十章节 饭庄出事
之前又因兄弟们都不在家中,她又忙着木器铺开业的事情,小十一云初的一岁生辰也没好好庆祝一下,八娘觉得挺对不起小十一的,只好等来年周岁再好好操办了。
八娘便道:“娘,大嫂,不如你们也与爹他们一起去云庄别墅里住些日子。”
吴氏便问:“那你怎么办?”
八娘笑道:“我节前肯定能赶回来,到时候四哥五哥也得回来了,我和四哥他们赶在十五之前一道过去,咱们家今年中秋就在南城县过。到了南城县,大嫂也能回赶娘家,六姐姐要是知道我们都去南城县,也定很高兴。再说,簧儿和小十妹还没出过远门呢,刚好这回也带他们出去玩一圈。”
其实不说小十云贞和簧儿,就是她自己,也不过去过趟临川罢了。真想有一天,也能四处走走,看看这大宋的大好河山,还有那些在古人文章诗词中被传颂千古的名胜古迹啊。
可,别说什么大好河山了,她除了麻姑山,就是站在城中就能遥遥相望的江西第一峰军山都没登过呢。
若是有可能,今年重阳节,一定要和哥哥们去玩一趟。
正出神,就见觉儿跑了进来,冲八娘道:“八姑姑,祖父和陈先生还要酒呢。”
八娘叹了口气,对于大宋这个全民爱酒的民族来说,陆十七酿的酒,实在太有杀伤力了。便对觉儿道:“再去舀上一人两杯的量,再多,你就说没有了。不单今日没有了,以后也没有了。”
觉儿鬼鬼的一笑,就转身跑了出去,对着曾不疑和陈先生复述了一便:“祖父,先生,我八姑姑说了,只有一人两杯量了,再多以后也没有了。”
八娘气的咬牙,孩子也太实诚了吧?一边气,一边朝着吴氏嘟哝道:“嫂子你看,连觉儿这孩子也学坏了。”
朱氏和吴氏婆媳两都笑了起来,小十更是幸灾乐祸道:“该,觉儿就是学坏,也是八姐姐你教的啦。”
一家人热热闹闹吃了饭,吴氏就帮着张罗孩子们洗澡的热水,八娘又转去后院,与才吃过饭的铁蛋狗蛋两兄弟聊了几句。
这才进城没几天,铁蛋的野性可收了不少,倒是狗蛋还是一幅才来时机灵好动的样子。不过读起书来,反比铁蛋还要强起。
等八娘回到薇院里,九月早帮她准备好了洗漱用的水,一通收拾完,又看了会儿小十白天的功课,阿蓝也回了家,便把铺子里的明细帐务给八娘报了,八娘这才让七月和九月帮着阿蓝准备了洗漱的东西。
等忙完各自散了,八娘躺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