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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们要考功名,她才只有十二岁,总不好开了饭庄,自己经营。这事暂时也只能想想罢了。但一技在手,总有用上的一天,现如今还是让家里人每天吃上好饭才是正经,因此笑道:“爹说的对。我只管给爹娘和哥哥们做好吃的就成,外人,谁有那福气吃到曾八娘亲手做的饭菜呀?只有咱爹娘和哥哥嫂嫂姐姐侄儿们可以。”
一家人吃的高兴,看着她仰着小脸的骄傲劲儿,更是开怀。
一顿饭,也无人提那食不言寝不语的规举来,饭毕,盘碗尽光。吴氏因肚子越发大了,漱了口,八娘扶着她去散散步,一是消消食,二是运动运动以后好生养,八娘和吴氏自然是去厨房里收拾碗筷。
等陪着朱氏前后院晃了一圈,送朱氏回房,八娘和吴氏已收拾完毕,吴氏留在灶上烧水,一家人晚上好洗漱,七娘这才想起后日便是五月初一,已入了端午节,便对八娘道:“后天开始过节,总有族人故旧需要往为送礼,其它的东西都算准备好了,只是听嫂子说,家中要送人的团扇,却是没有,八娘你累不累?若是不累,叫上四哥或是五哥,我们去夜市里逛逛,淘买些回来?怕明日再买,赶不上,若是买不着,可就麻烦了。”
“过端午,买团扇做什么?”八娘奇道。
第二十章节 如何发财
七娘叹气:“说你聪明伶俐,伶俐的叫人心疼,说你迷糊,又迷糊的要命,这哪家过端午,不送亲戚故交几个团扇?”
竟然还有这风俗?八娘笑问:“那为什么要送团扇呢?”
七娘难得不顾淑女风范,狠扔了一个白眼给她:“这大家都送,我哪里知道为什么?兴许是刚好过了端午天气渐热,用得上吧。”
八娘虽然很想逛逛夜市,看看热闹,可今天着实累了,便道:“七姐,今天太累了,想来哥哥们也累,不如明晚再去?那团扇你也不用担心买不上,只怕到时候还便宜些。”
“怎么会便宜,越是临节,不是该越贵?”
这个涉及消费心理,和节日消费的概念,八娘也不与她争辩,拉了她只管回后院屋里。想着七娘摇着小团扇的一派淑女气质,再帮七娘换了个济公手上的破莆扇一遥想,不禁扑哧笑了。
累了一天,也无心再看书,七娘也没再做绣活,洗漱过后,也就熄灯睡了。
第二天八娘想着前两日武三娘来访,今日该是给人回话的时候了,因七娘忙着家务,便叫了五郎与她一起去趟泰瑞祥,武三娘平日并不在铺中,接待他们的是掌柜的陆娘子。
那陆娘子以一介女子之身,当上武家铺子的一个掌柜,也是有几分手段的人,见一俊郎少年与八娘同来,也只不着痕迹的打量了一眼,便热情洋溢的把兄妹两人迎入铺后的贵宾的雅间里说话,上了香茗,八娘为两人介绍了一下:“这位是我家五哥,这位是铺中掌柜的”便算是见了礼。
待兄妹两人品了茶,陆娘子这才笑道:“因着八娘的那几张图样,我们铺子里这些日生意好上不少,八娘今日前来,可是三娘前两日上门所求之事,八娘子愿意帮助了?”
“正是。家父因我那点小技艺,还能得人赏识,总是高兴的。原该早些来回武家姐姐的话,只是昨日因事出了趟门,所以直拖到今日才来,也是想问问,不知贵铺里,对那图样,有何要求?”
陆娘子笑道:“若是平日,我也叫人去请了三娘过来陪你说话了,只是因着节前,三娘子还要随老爷太太在家待客,又怕八娘前来,昨儿一早,便特地来铺子里嘱咐过我了。若说要求,那倒是没有,八娘想画什么图样,只管画就是。我家三娘说了,相信八娘的好眼光。”
“陆掌柜这一说,我倒是有些揣揣不安了。这样吧,我这几日就试着画几张,到时候送给武家姐姐和陆掌柜的过目。”
因陆娘子还要照顾前面的生意,八娘与她说了几句客气话,便离了铺子。
陆娘子看着两人远去,心中感叹一句,到底是名门之秀,兄长清俊,妹妹秀蕙,真不知怎样的父母,才生出了如此出挑的儿女。
因头天晚上八娘小试身手,得到大家一致的肯定,五郎在路上便要求中午的菜,由八娘来烧。烧菜也没什么,左右要用的菜,都是大嫂和七娘装备好的,她也不过是动动手罢了。
提到做饭,八娘想着该给母亲补补身子,问五郎:“昨儿那二百文,可还在哥哥身上?”
“在呢。”五郎应着,“你想买什么?”
八娘索性拉了他去菜市,买了几根圆骨,一共也不过花了七八十文,可比猪肉便宜上许多。
回了家,八娘便去了厨房里。
中午的菜色极简单,烧了个鱼头豆腐,炒了个韭菜百叶,还有清炒嫩葫芦,另熨了个圆骨汤,里面只用了生姜和大葱去腥,直熨的汤色浓白,加了把青菜,起锅装好。
七娘一边端菜,一边笑她:“怪道你做菜好吃,用了这许多油,可不是好吃?”
其实八娘做的已经清淡的很,不过炒菜原就比煮菜费油。八娘笑回:“姐姐放心,我们家现在这点油,还是吃得起的。”
七娘就嗔骂:“鬼丫头,也学得财大气粗了。”
因有这姐妹两准备午饭,朱氏去哄十娘,大嫂忙着在后院里缝补。两人准备好饭菜,一一端至桌上,这才叫一家人出来吃饭。
才一收拾完,曾子固也从学舍里回来了。看着一桌子虽简单,却做的赏心悦目的饭菜,不禁笑道:“若是八妹整天做这些好吃的,日后哥哥们可真舍不得把你嫁出去了。”
八娘一边帮着装饭,一边笑道:“哥哥们日后都是要做官的,做大官人的妹妹,还不强过当别人的娘子?昨儿八娘说过啦,不嫁不嫁,就给哥哥们当小厨子。所以二哥哥,你以后要对我最好,等你外出为官,妹妹就跟着照顾你。”
对于她猛拍老二马屁,五郎很是不忿:“那二哥若是取了二嫂,更喜欢二嫂的手艺呢?”
八娘大言不惭道:“曾家五郎,你觉得你说的那情况,它可能出现么?”
此话一出,饶是曾子固谦谦君子,万年浅笑,也忍不住拍了她的头大笑出声:“行,就为了能雇上妹妹这样的出色的厨子,二哥也得努力当上大官儿。”
用了午饭,朱氏一边收拾,一边对着吴氏愁道:“这若是天天叫八娘做饭,家里的油盐米醋,都得费上一倍不止,看他们兄弟几个,个个吃的肚儿圆,就是你爹,也足吃了一大碗饭,自从他任上回来,多少年没见他吃过这么多了。若是以后能也如此,身子骨,总能好上些。”
吴氏也觉好笑:“可不是?有八妹这一比,母亲的且不说,足衬得儿媳这手艺,实在不能见人了。日后也不知哪家有福的,能娶了八妹家去。”
婆媳一阵说话,端着空了的盘碗,自往厨房里去了。吴氏并不敢让朱氏做什么,不过叫让她搭个手:“母亲七月底就该临产了,您这些日子,多歇着些,婴儿的东西,儿媳准备着就行。”
朱氏抚着肚子:“前头生了三个闺女,后来有了小九,结果小十又是闺女,这一胎,还是知是男是女呢。”
吴氏安慰道:“不管是男是女,想来父亲都是喜欢的。”
朱氏却不这么想,惟盼着生个男儿。
家里女儿太多,也是件愁事,实在是陪嫁的财物太多,家中贫寒至此,还有六娘七娘八娘和十娘未嫁,几个哥儿又要读书,再去京中科考,哪样不需要花钱?那些贫寒的人家,生了女儿,大多是弃了的,更有那没良心的,生生溺死孩子。还不都是这陪嫁风气闹的?且大宋国女子虽无财产的继承权,可因高陪嫁之风盛行,哪家的女儿陪家,都要分去家中大半财物。
就因这一点,哪家愿意生个女儿?生生要让自家的财产,分一半到别人家去。
可,女儿嫁到别人家,便成了别人家的人,父母一概再管不着的,若是没几个钱财傍身,又如何叫人放心?
朱氏想着,又是自嘲一笑。自家家中,本来也没什么财物。能与他家结亲的,也并不是那注重媳妇陪嫁的。
不过女儿没有看得过去的陪嫁,这在婆家以后的日子,只怕也是难过。
若双方都是贫穷人家也就罢了,可六女婿的南城县王家,七女婿的临川王家,哪一家是贫寒的?
就算公婆夫君不在意,还有妯娌们和左邻右舍的看着呢。
左右都是叫人忧愁。
婆媳闲聊且不提,七娘和八娘抱着只有四岁的小十妹回了后院屋里。七娘依旧做绣活,八娘一边逗着小十妹云贞,一边想着心事。
饭庄要怎样才能开起来?
哥哥是指不上的现在,入了秋,大哥二哥四哥五哥都会去京中准备来年春闱。家中只有一心作学问的爹爹,姐哥哥们去了京都,爹爹也将代替二哥,去学舍里授课。母亲八月便该生产了,到时候大嫂必将忙的人仰马翻。七娘,无论如何,爹娘也不会让她于大街上出头露面的,而自己只有十二岁,又是女儿家,更是什么都不用想。若是生在普通农家或是一般的百姓家也好,偏生他们家是书香世家。
看来还得找别人合伙才成。只是这合伙人又是轻易就遇上的?
这里可是古代,虽说大宋国还算开放,却也并非不讲男女大防。若想与男子合作,定要时常见面,肯定不成。若要寻女子,可哪里再遇上武三娘那样能干厉害的女子去?何况就算有,不是能够相互信任的人,涉及钱财的生意,也是不能一起做的。君不见多少至交好友,最后为钱反目?
此路,一时也不通。
剩下来卖食谱?
可真正想做上一道色香味俱全的上品菜肴来,岂是个食谱就能解决的,若然,那后世里只怕人人都能当大厨了。想要什么食谱,打开电脑,切换好输入法,调出百度网址,打入菜名,回车健一敲,鼠标再那么一点,全部OK了。
还有,没有辣椒还好办,没有酱油,很多菜就没有办法做出来。虽说淮扬菜味道清淡,尤其注重食材本身的本味和营养,可大多数菜,依旧要靠酱油来提色提鲜。没有酱油,实在是个麻烦事情。
这一思虑,就觉得自己昨天想的太过简单。
不由叹气。
七娘听她叹的悠长,抬头问道:“八妹妹在想什么?叹成这样?”
八娘怎好把心思说出?敷衍道:“没,我随便叹叹。”
七娘听了,又好气又好笑,什么叫随便叹叹?却也知道这丫头素来没个正经,自随她去了,只叮嘱道:“看好十妹,别叫她从床上掉下来。或者你闲着没事,去寻五哥玩去?”
“他俩被爹爹拘在书房里呢。”
转而一想,还是抱了小十娘下地,搀了小十的手:“走,和八姐去寻五哥哥去。”
第二十一章节 家有妖孽妹
十小娘云贞正玩着布偶,一时被她打断,很皱了一下小秀眉,奶声奶气道:“十娘不要去。五哥哥坏,总扯十娘的辫辫。”
十娘不肯随她去,七娘又正忙着正经绣活,怎好照顾她?八娘就舔着脸笑:“小十妹,姐去五哥哥那里寻花生糖给你吃好不好?”
小十娘人虽小,却拗的很:“不要,十娘要玩布偶。”
一个小破老虎布偶有什么好玩的?
八娘一想,去了桌前舔了笔,用水粉画了个hellokitty,拿给十娘看:“你要是答应和八姐姐出去玩,回头八姐姐就把这画给你玩,并让七姐姐给你做个这画上的布偶,怎样?”
小十娘一手拿了hellokitty,一手拿着布老虎,左右看看,十分纠结,终是弃了布老虎,细声细气的点头道:“好呀,不过七姐姐要是不给我做,我就告诉爹爹去,让爹爹打你们屁股。”
七娘十分冤枉的看了一眼小十:“十妹,七姐可没惹你。”
八娘笑着把那画从小十手上哄了来,递给七娘:“七姐,得空给小十妹做个这样的布偶吧,能做出来不?”
七姐一看,也很喜欢,却又不知道是什么,便问八娘:“八妹,这是什么?”
“猫娘子呗。能做不呀?”
猫?娘子?七娘扑哧笑出了声:“还真挺象的,我一会儿就试试。刚好记得娘那里有几块上回给我们做裙子剩下的粉白绸料,等我把这片花瓣绣成,一会儿就去寻来,若是赶的快,晚上便能做好了。”
八娘搀着十娘出门,笑骂道:“鬼丫头,小小年纪就晓得谈条件了。”
等到了前院,便伸头向书房子里探看,大哥不知去了哪里,并不在屋中,父亲领着兄弟几人,看书的看书,写字的写字,刚好五郎就在窗边,此时窗前的西府海棠开的正浓,偶有风吹过,扬起花瓣,然然飘进窗内,落在了五郎面前的书页上。
五郎捻起花瓣,细嗅一翻,也不知想到了什么,一阵失神,复又一笑,再又脸红,那痴嗔的样子,倒象了怀春的少女,若得八娘在窗外忍不住轻笑,五郎思绪被扰,这才发现八娘就站在窗前,正促狭的朝着他眨着眼。
五郎白了她一眼,又扬了扬拳手,意思是不许笑,若是乱说,看不揍你。
八娘撇嘴扬脸,给了他一个鄙视的眼神,意即:有把柄在我手上了,谁还怕你?
兄妹两人一翻眉来眼去打着机锋,小十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