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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蔡家用了午饭,便要告辞,而给李永兴的那封信,蔡君谟并未给她,八娘也知道今儿这信,大抵是写不成的,总得等朝庭里关于军响之事,有了一定的定议,义父这边,才好酌情落笑。
与蔡君谟告别,八娘便回了家。
苍耳晚上问她可否定了启程的日子,八娘便把蔡君谟想让她募捐军响之事与苍耳大概说了几句,苍耳惊道:“咱们大宋国富民强,岂会连一战之需都没有?”
八娘笑道:“百姓虽说有钱,可国库空虚也是真的,冗官之弊,也非一日两人日了,这几年又有几地遇上大灾荒,不是说就没有钱,但也不可能把所有的钱都用在打仗上,何况这场战事实在不知道会拖多久,朝臣们自然忧虑,再说,这件事对我们来说,确实是件有利的事情。”
“这一来,不知道要捐出去多少钱来,你还说有利。”苍耳嗔道。
其实她心中也不是不清楚,不过是心疼好不容易赚回来的那些钱罢了。
八娘知她心中所想,也不过一笑。
倒又想起武家来,虽说武家不是泉州的商人,不过武三娘嫁到了自己家,就算以后再生个儿子过继到武家,毕竟年幼,武家那帮人也一直没有消停过。若是武家也能拿出部分钱才来,到时候这事儿若真办的好,少不得得朝庭一顿明嘉奖,于武家,也是个好事儿。
反正去泉州的话,回程时也可绕道南丰,刚好也好久没有回家了,到时候借着看看家里人的机会,再私下里与武三娘说一下,看她有没有这个打算。不过武三娘也不是那种一味把钱看的太重的人,若说成算,不在自己之下,想来武三娘是会很乐意的。
她虽嫁到了曾家,可是武家的生意,她却是能当一半家的。其实武家的泰瑞祥现在也只做着江南几路的生意,若只想保持现在的局面,倒也未必需要这个得到皇赏做为将来的依仗的机会,但看武三娘和武老爷怎么想了。到时候她只需要和武三娘提一下,她参不参与,却是她自己的决断。
作坊和铺子的事情,既已交给四郎几个兄弟,八娘索性乐得自在这几日,因在家中也是无事,便打算去趟乡下,与李雍和陆十七好好商议一下蔡君谟的提议,刚好这两日听说大棚种植才刚开始,陆十七在那里指导着,这一去,两个应该都能见到。
大豆油坊和酱油坊的每年盈利的一半,原就是拿出来做为捐赠的,陆十七参与不参与,都是两可,八娘却想拉他和李雍进来,因为这两人若是愿意的话,她这拉赞助之事,可就轻省了不少,别看大豆油和酱油都是廉价之物,可这两样,却是大宋国所有家庭都需要的东西,而且是日常消耗品,所以真论起来,比自己的家具利润,只好不差。虽说每年只有一半的利润在自己的口袋里,可陆十七在京城并无什么开销,李雍就是再享乐,所花的钱财也极有限,这两人,可是名富其实的大财主。真要是同意了,所能捐赠的钱财,就绝不是个小数目。
不过,以陆十七一惯为人高调,行事低调的作风,就是答应帮他,明面儿上,也是不可能拿出多少钱来的。倒是李雍那里,可以多想想招儿。
到了李雍的田庄上,两人果然都在。
看到八娘,十分稀奇,陆十七还好,李雍一边乐呵,一边笑问:“哎呀小八妹,你不是说要去泉州的么?哪阵香风儿把你给吹来了?看哥哥多可怜,每天在这鸟不拉屎的农田里,若不是老大压着,我可是想和你一道去泉州看看呢。”
李雍想把大豆油贬卖到海外,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其实如今的几个商行也在贬卖,可都是散客户,他现在的精力主要放在京城中,因此想找个大商行直接合作,这样一来,他的两处油坊可就有了一个固定的大客户,这样牵汲的精力,也要少了很多。
八娘笑道:“一是因事推迟了启程的日子,所以过来看望两位哥哥,二是有事想找两位商议。”
“有什么好事?”李雍问道,因和陆十七一起察看大棚,李雍并未穿着绸衫,一身的青布秋衫,配上他那魁梧的身板,倒还真有些大地主的样子。
一边说话,一边自然的蹲到就近的小河边上,拨开了泛黄的野草,在河里洗净了沾着泥土的手。
“事是好事,只是得破财。”八娘眨着眼笑道。
李雍就苦了脸:“小妹你可不厚道,明知道哥哥爱财,偏要说破财,若是别人,我就打将了出去,你又偏生要说是个好事儿,偏生说的又是小八妹你,叫哥哥我好生为难。”
陆十七也就着清澈的河水洗净了说,听他耍宝,毫不客气的一手把他挥到了一边:“行了,别贫了,这边也看的差不多了,既是小八妹说有事要议,咱们刚好回去。”
既便是在田庄里,陆十七也是一身大红绸衫。
这几年他越发沉稳了,少了许多少年的锐气,再加上也不必再如从前一般装出那浮夸纨绔的样子,岁月的沉淀,在他身上得到了很好的体现,从前那张清涩的脸上,挂着的,却是沉静从容。
三人一道回了宅子,便有丫鬟俸上茶和田庄上产的新鲜水果来,等下人们都退了出去,陆十七才问:“是为着什么事,推迟了行程?”
八娘把事情一说,李雍是无所谓,他们李家原就有钱,他这些早就争下了数万私房,捐些也无所谓。
但他知道自己和陆十七两位一体,若是陆十七不愿意,他也只能不参与。
陆十七沉吟半响,方道:“若说起来,这确实是个好事,如果真的能成,不管战事是胜是败,都少不了朝庭褒奖,尤其对八妹你,还有曾家,都是难得一遇的好机会,我原是应该助你一臂之力的。不过八妹你也应该知道,我不愿意出头。所以……还得寻个折中的法子才行。至于这胖子,”陆十七说着,就看向李雍,“他倒是无所谓,参与了,也有说不尽的好处,只是他若是捐的太多,如此一来,我这边捐赠的多少,反倒为难。”
“嘿,这有何为难的,”李雍放下茶杯,“虽说大家心中都清楚的知道咱们这两处油坊,是老大你与我我两个人的生意,不过至少明面儿上,你是从来不过问的。咱我两又何必分什么你与我,干脆就以作坊的名义捐赠,不就是了?捐多捐少的,就不是什么重点了,就是捐的再多,那又如何?明面儿上,谁也不能去寻你说什么话儿。至于暗地里么,反正咱如今遇上的麻烦还少么?虱多了不痒,债多了不愁,别人爱嘛嘛地。再说参与了这事儿,你也说了,战胜战败,少不了得翻嘉奖,总归于我们,那就是个好事儿,那些背地里有想法,打主意的,看咱捐了那么多钱,虽说会更眼红,总归会惦量上三份,再加上如今定南侯和咱是一条船上的,还有他们做依仗呢。咱大树底下好乘凉不是?”
他倒是想的宽。
陆十七和八娘都无语的白了他一眼。
“我难道说错了?”李雍见这两只货的反应,很有些无辜道。
错自然是没有错的,只是这种死猪不怕开水烫的精神,不要脸了那么一些而已。
八娘懒得理他,看向陆十七。
陆十七想了一下,笑道:“这胖小子说的也有道理。”又低声道,“如今敏郡王府的动作越来越多,甚至已经明着给我递过话了,我最近原正为这事儿愁着。若真是如这死胖小子说的,以两处作坊的名义捐赠,咱们不如索性多捐一些儿,到时候我也好有话堵那敏郡王之口。我就不信,他敏郡王还真有胆子,在这关口儿,与朝庭争利。总归是要得罪他的,不如索性得罪的彻底些。且因着响应朝庭聚积军响的事情得罪他,这得罪,他也不能拿我如何。”
这倒确实是个好主意。
陆十七这样说,便是同意了。
八娘对李雍道:“那李大哥你这两日算一算,看能拿出多少的银钱来。我心中也好有个数。”
“不用那么麻烦,咱们两处作坊的收益,我心里清楚的很,再说现在也没有什么大的用钱的地方,也动用不了油坊里周转的资金,只拿积蓄的钱就足够了。我这里可拿出十万贯来。老大那边,不知能拿多少出来?”
“我可以拿出五万来。”陆十七道。
若论钱财,十万贯对李雍来说,也不过为,可陆十七每年私人捐出的钱可不少,确实和李雍没法儿比,这五万贯,大概至少是他小半的财产了。好在他也没有地方可用钱的,两处作坊一年的收益都很稳定,捐这五万,对他来说倒是合适。
说起来,八娘现在百万贯的身家是有的,不过她的生意需要大量的资金周转,真正可动用的现钱并没有多少,这就和李雍陆十七没法比了。她现在又需要投不少的钱去经营京城的生意,作坊所在的地方,又要建一个园子,所需化费的钱也很惊人,她这两天也算了一下,她大概也能拿出七八万贯的钱来。不过李雍若捐十万,她少不得也得跟着捐上十万,总不能叫李雍去冒这个头。
如此一来,仅他们三个,就有二十万出头的钱可以拿出来了。
如果朝庭真的能同意由民间募集军需,那么集资上百万贯的军需,八娘就很有信心能完成蔡君谟的托付了。
“那成,十七哥你最近和李大哥一道,把银钱的事情归拢归拢,如果朝庭真的愿意向民间募资,咱们的动作就得快些儿。至多两个月,这笔钱,就得到位。”
第三百一十六章节 茶馆相遇
既然已经决定了捐赠,陆十七和李雍自然同意了八娘的建议。
中午一道用了饭,三人闲聊了一会儿,李雍被田庄上的管事找去问事,八娘要走,陆十七去送她,八娘就说起蔡君谟想把她许给苏子瞻的事情。
陆十七听了,看着八娘哈哈大笑。又遗憾道:“苏子瞻天纵之才,天性极是纯真,不过实在不是个做老公的好人选,当朋友,倒是不错。”
对此八娘也深以为然。
因听说苏子瞻来了京城,陆十七也很想见见这个千年一遇的奇才,对八娘道:“若是蔡叔父宴请苏家父子,你也给我捎个信,回头我也借机去拜访一回。”
对于陆十七这种想见着历史名人活体版的心思,八娘与陆十七也算同道中人,十分理解,笑道:“成,回头咱再找他签个名,将来留着传家,不定什么时候就能卖一笔大钱。”
“丫头,咱能不开口闭口都是钱么?”陆十七有些无奈。
八娘笑道:“十七哥你是没有穷过,哪里知道在我这苦日子里过过来的人心里,钱是个多么重要的东西。”
陆十七撇了撇嘴,倒也懒得理她,为难了一会儿才开了口,说的话却叫八娘吃了一惊:“其实,若真论起来,苏家和你们家,以后还真是姻亲。”
那个,苏子瞻肯定不是娶的曾家的老婆,此人名盖千古,因此就算是他娶的老婆除了原配夫人王弗,八娘虽不知继室是谁,可也知道肯定不是曾家女儿。
“总不成苏子由娶了我哪个妹妹吧?”可这年龄也对不上号呀?诚然,古人娶妻年龄神马的不是问题,但苏子由确实比小十小十一大了许多。“难道我们家女儿嫁到他们家当的继室?”
“想象力贫泛,”陆十七表示鄙视,“史载,苏家兄弟虽属旧堂,且新旧两党斗争激烈,按说与你那未来的宰相弟弟分属两派,你二哥与苏家兄弟交好,也就不说了,未来的那位宰相大人,却和苏家兄弟关系一直交好,新党上台反扑旧党时,你那宰相弟弟,对苏家兄弟还是颇多照顾的。后来其子还取了苏子由的女儿。两家确实是姻亲无疑,不过,”见八娘又露出想找他套话的表情,陆十七连忙打住话头,表白道,“历史毕竟还是有所改变的,未来真的怎样,我可不知道。”
八娘明知道这家伙熟读史书,好奇心使然,每次都想从陆十七口中套套关于自己家那几个名垂文史与青史的兄弟是怎样的命运的话,偏这家伙能说的说,不能说的,是死不松口,见他这回又是及时的收了口,“切”了一声后,才撇嘴道:“爱说不说,我还不稀罕听呢。”
陆十七也不和她废话,因在田庄里还要待上一日,送她出了村口,也就返身回去了。
八娘带着五月进城时,天色已黑。
因是一身男装,并未带着幞头,头上只一支乌木簪挽了个发髻,再加上她身高上传承了曾家人高个儿的特点,长的极是高挑,看起来倒也是算得个翩翩美少年。且身着素服,显得极是温润。两人于街上一路缓行,八娘想着家里大概也过了晚饭的晚点,带上五月,去了北山子茶坊,打算吃完回家。五月倒是想去州桥夜市,那里小吃极多,难得出门一趟,她早就听说州桥夜市的名气了,可惜一直没有过去。
八娘却是想着北山子茶坊离自己的店铺不远,吃了东西,再去趟铺子里瞧瞧,与五月说了,又承诺得空一定叫她去夜市上逛逛,五月这才欢喜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