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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动了动手脚,金属碰撞的声音“叮叮咚咚”地灌入耳膜。我试着往前走走,一股束缚的感觉从内到外将我困锁。
看来我是被人用铁索之类的东西绑住了。
不过我记得我的右手在昏迷之前被宇命捏断了不是吗?为什么现在一点痛感都没有了?
不知在黑暗中呆了有多久,我只觉得万分寒冷。
忽然,我听到有什么东西在逼近。
我微微抬起了头,“吱嘎”一声。
微微生锈的门拖出了长长的尾音。
强烈的光线迫使我微微眯起了眼睛。
一个高大的人影逆光站在门口,带来了丝丝寒风。
波澜不惊的声线从我头顶飘来,他轻声唤:“虞婧。”
我努力看着他的模样:“刘季?”
他垂下目光:“刘季已经死了,我现在是刘邦。”
我定定地望着他问:“你跟宇命要做什么?”
他没有回答我,而是径直走到我的面前,伸出手握住了我的左手。
我警惕地看着他。
他的眉头轻皱:“尸族的力量果然不容小觑。治愈能力居然这么强。”
“你是从什么时候知道尸族的?”
“最近吧。”
“你一定要对抗项羽吗?你们不是兄弟吗?”
“是的,我已经不是当初的那个我了。”
我的心冷到了极点:“或许当初我不该帮你隐瞒。”
“可现在已经晚了。虞婧,你是很聪明我承认,但是可惜你太冷漠,甚至麻木;这就是你现在败在我手下的原因。而你,明天将随我一起前往鸿门,当我的人质。”
他说完这句话后,我的全身力气就已被抽走了。因为,他已掰开了我的嘴,将一罐药丸生生给我灌下。
药丸入嘴即化,一股熟悉的香气立刻漫延在了鼻腔。
“彼岸、花?”我大口大口地呼吸着空气,努力保持着快被药性控制的意识。
我使劲地伸出了手,强力的束缚感让我的一切动作化为了虚无。我睁睁看着刘邦的身影消失在了逆光的门口。
“吱呀——〃
一片窒息的黑暗将我拉入了无敌深渊。
30。谎言还是真相?毁容
黑暗中,我一个人蜷缩成一团,就像一个蝼蚁。
冷漠吗?麻木吗?我错了吗?
我将一只眼睛从我的臂弯中露出。眼前是弥漫的血腥。
我的心中早就挤不出一丝感情了,因为我的感情都被践踏完了。如果这样,当初又何必把我造出来?又为何来找我?我宁愿我从来没有来到过这世上。
我是多么多么渴望有谁来救救我,带我离开这个黑暗的世界,给予我哪怕一点点的温暖可是
人们总是这样容易轻易背叛对方。人们也总是喜欢去猜忌别人。他们是那样贪婪,以至于将你的包容你的好当成一种习惯。多丑陋的生物。
我埋下了头,无声的泪水一滴一滴地落下,乃至大雨倾盆也毫不出声。
就让我在梦里放纵地哭一次吧,起来后,依旧用那种冰冷去如线偶般生活。
迷迷糊糊不知睡了多久,只觉得有谁来到过我的身边邪气地浅笑出声,犹如黑夜的梦魇。
寒冷的杀气促使我本能地全身紧绷起来。
我霍然睁开了眼睛,却陷入了深深的惊惧。
一头如墨染,如丝绸的长发自然而然地垂在膝盖上,红色的露肩华服将她的香艳勾勒到极致。这并不是什么重点,重点是,她那与我一模一样的脸庞。
也不能说是一模一样,她身上的邪气与妖艳与我显得十分格格不入,那是一种与舞姬一般的气质。
我试探地叫了一声:“虞姬?”
她依旧邪邪地妖媚地笑着,忽然,寒光一闪。只见她抽出了一把明晃晃的刀子,在黑暗中发出渗人的寒光。
我想躲避,可是
“刷”“嗤”利器划过血肉的声音在寂静中突兀响起。
我颤抖地呢喃:“不要。”
她张狂地笑了起来,一刀又一刀地狠狠在我脸上刻着。
手起刀落,温热冰冷混为一体传入我的神经。
接下来,是我凄厉的尖叫:“啊————”那其中还夹杂着她依旧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
忽然,门口传来了急促的踏步声。
面前的女人依旧浅浅地邪气地笑着,然后笑声渐渐远去。
我感觉脸上的血依旧在留,缓缓地流淌,仿佛要一直流下去一样。
“砰!”门被大力地推开,紧接着,熟悉的男人的声音大喊出声:“虞姑娘!”
平时波澜不惊的声音,在这一刻透露出了些许慌张,就像是一块石头抛入了那弯死水。
头越来越模糊,我不经地低语声:“好疼。”然后就再没了知觉。
醒来的时候,我安然地躺在一张宽大柔软的床上。
忽然,我感觉到了我的脸有种异样的感觉,于是我下意识地伸手去摸。
指尖传来了类似纱布的粗糙质感。
我艰难地爬了起来。一个阴郁冰沉的声音传来:“你醒了?”
是宇命。
我问:“我的脸?”
他说,“你的脸毁容了。”说完,他拿起了一面铜镜放在了我的眼前。
一眼望去,只见昏黄的镜面上浮现出一个被纱布层层环绕,只留下右眼附近一片完好的披头散发的姑娘。
我心中浮起了淡淡的失落。
那个女的,是虞姬吧?可是,虞姬怎么会那样?而且她,已经死了。如果她是的话,除非她是尸族。不过怎么可能啊。
宇命看到我的愣怔,以为我是在为毁容伤心:“不过是容颜罢了,你是尸族,过几天伤就会自愈了,不过可惜现在你必须要顶着这张脸。”
我瞥了他一眼,不再言语,坐回床上,侧身躺下。
忽然,一股淡淡的牡丹香气充斥了房间,紧接着门外传来一个女声:“呵,原来刘邦带回来的就是你啊?”
她的声音透着些许轻蔑。
我懒得去理她,闭上眼睛装作睡觉,可是接下来宇命的态度让我想装也装不了了:“吕雉姑娘,您来了。”
吕雉姑娘,吕雉姑娘,听宇命恭敬的声音便知来人势头不小。
正在我考虑要不要打个招呼什么的时候。
那人又讽刺地开口:“果然是捡回来的东西,一点礼仪教养都没有。”
好吧,就这么一句话,让我非但不想对她客气,反而想抓起一把凳子抽她脸上了。
我把被子盖住了脸,她见我这样的举动不禁冷哼一声,拂袖在空气中震颤的声音滑过我的耳膜,接着是渐行渐近的踏步声还有一些金属撞击的清脆铃声。
我“霍”地坐了起来,不悦地问:“你到底想怎么样?”
她在看到我脸缠数条纱布的模样时,面容掩不住地僵硬了一下,但很快她又恢复了一副傲视一切的清冷感。
我端详着她的模样,黑色顺直的长发被数根或金色的簪子或翡翠的头饰高高盘起,浓眉大眼,眼角还用绿色的胭脂画出了勾人的眼波,整个人雍容华贵。但看她面容清冷,跟刘邦神似,但比刘邦看起来清冽两分。她身着一件白色的里衣,外身披着一件印着孔雀的白底宽袖拖地长裙,这身装戴就像是一只昂首挺胸的孔雀,衬托出她的一股雍容中的冰冷傲气。
她微微低头皱眉,带起了身上悬挂的珠光宝气的碰撞声:“我想怎么样?你配问吗?”
我的脸阴沉下来,目光直直地怒视她。
她见状,眉梢间更透露出了一种不屑:“怎么不说话了?哑巴了吗?别以为刘邦现在不杀你帮你处理伤口,你就以为自己有多矜贵,你这丑女。”
话至如此,我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到了她的面前,她的眼里闪过了一抹慌张,但我没给她反应的时间,直接从她头上拔出了一根尖利的簪子
宇命见状迈开了步伐想要上前来阻止我。
可惜他慢了一步,因为我手持簪子已直指向她喉头,一滴鲜红的雪从她胜雪的肌肤里渗出在她的脖间滑出一道血痕。
我用一种‘你再上前一步我便杀了这女人’的目光威胁地射向宇命。
宇命会了我的意,停止了脚步:“放开她,有事冲我来。”
“冲你?你是在炫耀你用彼岸花牵制住我的行动这件事吗?你以为我傻吗?”我转过头继续说,“放心,我杀了这女人也嫌脏了我的手,只是,吕姑娘,你的脸这么美,我真的很想在你的脸上画上一副山水画,你看如何?”
她显然被惊吓到了,张了张口一句话也说不出。
我冷笑出声,一巴掌将她推开,她支撑不住地跌倒在了地上。
耗费了许多力气的我倚在床柱上,微微地做着深呼吸。
她半晌才站了起来,她阴狠地看着我说:“我要杀了你。”
我稍稍低下头,想起了自己的‘非人’勾起了一边的嘴角冷冷地痴狂地浅笑出声:“呵呵,那就来吧。”
她愣了愣,咒骂了一声:“疯子。”然后拂袖愤愤地扬长而去。
待吕雉走远后,宇命的脸色立刻沉下,上前一把抓住了我的领口斥责:“你这个疯女人,居然这么无礼!”
我默默垂下眼睑,等待着他的报复。
他将我使劲甩到了床上,我的头“咚”地一声撞在了床沿上,疼痛的眩晕感使我紧紧咬住了牙关。
转眼看向他,他已恢复了冷静,眼神不屑地瞅着我,像是在看一个废物:“你既然那么想死的话,就静静等待吧。你的到来,只是刘邦的一个威胁项羽的工具。而现在你的脸被划得皮开肉绽难辨容貌也就失去了价值,等他回来,你的生命也就差不多可以结束了。”
“结束了吗?那可真是太好了。”我这样想着,沉沉地闭上了眼睛。
31。谎言还是真相?暗殇
那是个夏天,阳光无比的明媚。也是我来到这个时空的第二年。
在我与渺魂路过一家妓院时,看到一个花枝招展一身红衣趾高气昂地对着一群看似丫鬟装扮的人们发脾气:“我说了,不用你们伺候!我自己就够了!要我说几次啊?”
“可是,小姐,妈妈说过要我们伺候你的,不然的话你没人伺候不行的啊!”
我本无心,脚下却在这时不合时宜地被路边的石头绊了一下,摔倒在她的面前。
那个女孩注意到了我,愣怔了一下,忽然嘴角慢慢划出一道弧度,手中的红色折扇“唰啦”一下合上,转了一个弯吊在了食指与中指间,眉头一扬无比高傲地轻启薄唇:“喂,听好了,我要你做我的丫鬟!”
我缓缓站起身,瞥了她一眼转身即走。没想到她倒一把把我硬拉进了妓院。
那时的我,武艺不精,于是就十分不满地被扣留了。
没想到却是接下来故事发展的导火线。
因为那个女孩的名字叫虞姬。
很奇怪,这种场景就像是一种梦魇,总是缠绕着我。
我再次睁开了沉重的眼皮,坐了起来。
这一次,我又睡了多久?我愣愣地盯着上方。
不行,不能再被牵制了,一定要想想怎么破解现在的状况,我不能做待宰羔羊。
但是现在我的状况一切行动都太不方便,所以必须要想想怎么对抗那种花?
或许风夜九歌知道那种方法,可是现在这种处境貌似也妄想不了了,更何况,我还对他说了那么过分的话。想此,我沮丧地将头枕在了双膝上。
忽然,我的脑海中浮现出了一双紫红色的双瞳。我回过神来,对啊,还有千隐!但怎么联系他?我的希望又破灭了。
看来实在不行我也就只能硬拼了。
我失落地坐在床上。
迷蒙的声音这时传入我的耳中:“虞婧姑娘。”
或许这声音该是我此生中听到的最魅惑最动听的女声了:“虞静姑娘你在吗?”
我抬头,正对上木雕门外屹立在那里的千鹤沉枫。许久未见,她的模样却一如昨日。听到了她的应答,我点了点头。
她倚在门边,并不进来,于是我们就迎来了许久的沉默。
我抬起手向她招手示意她进来,她抬起头,愣怔了一下,然后会了我的意却并没有什么行动。她将手放在了木雕门上,轻轻说:“对不起,我进不去,主人设了结界。”
我皱起了眉头:“结界是什么意思?”
她的眉宇间浮出了一种我看不清道不明的忧伤,她说:“主人的这个结界就相当于一个防护罩。虞静姑娘,你可还记得风夜九歌是如何找到你的吗?那是因为出于你身上的一种独特气息,那是将死之人的气息。”
我愣愣地看着她的脸在阴影中似真似幻,不禁低垂下眼眸,掩盖心中燃起的希望猜测:“所以,风夜九歌就靠这个来感觉到我的存在?不,不单是他,还有你们。”
她点了点头,“没错,其实我们尸族有一种天生的力量,这种力量使我们屏蔽了与其他尸族的气息,使我们只能闻到人类的气息。而你是风夜九歌创造出来的,要知道,无论什么东西都无法比得上天生的血统,所以,你成了一半尸族,一半人类的存在,你的血液和心脏还在运作,可是你早已死了。你现在的肉体,一直在用我们尸族长寿的天赋一直没有腐烂甚至伤口恢复的速度异于常人。”
“那也就是说,我只要走出这个结界,其它的尸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