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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子路边,有白玉的台阶,台阶上一排红漆镂花的栏杆,每隔十步左右的距离,有一根立柱,古朴的黑色石柱,柱身上浮刻着云山、楼台、飞鹤、雾海……精巧繁复,却不俗气。
在一根石柱旁边,站着个白色的身影。
索罗定由那人的脚尖往上看,白色的暗花靴子,银丝滚边的荷花裙摆,鹅黄色的腰带和外衫,黑色的长发垂在一边……一个身材玲珑的姑娘。
再看脸,尖下巴颏儿,两个酒窝,一双大眼,好奇看,也奇好看。
“晓月姑娘。”程子谦从后边走过来,跟那姑娘打招呼。
索罗定微微挑了挑眉——这就是白晓风那个妹子么?长得不怎么像啊。
白晓月抬脚踩着栏杆往下一蹦,跳到了石子路上,身手挺敏捷。她走到索罗定身边,上下打量了一番,开口,“站起来我瞧瞧。”
索罗定愣了愣,站起来。
“嗯……”白晓月仰起脸看比自己高了不少的索罗定,“头发乱了点、衣着随便了点,鞋子上也有些灰泥……”
索罗定嘴角抽了抽,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和白晓风风格很接近。
“呐,我叫白晓月,你可以叫我晓月夫子,从今日起,我负责教你礼仪和一些基本课程。”白晓月背着手,在索罗定身后挺有夫子样地溜达了起来,“我可不管你是什么将军还是高手,总之你既入我门下,就要听从我这个夫子教导,我怎么教你的,你都要好好学习、牢牢记住,不然要受罚的,知道没?”
程子谦就见索罗定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赶忙在一旁对他使眼色——冷静啊,这是个姑娘!好男不跟女斗。
索罗定深呼吸,劝自己不要跟这丫头一般见识。
白晓月却似乎什么都没瞧见,慢悠悠说,“一会儿,你去换身像样点的衣裳,到书房写篇文章我瞧瞧,看你功底怎么样。”
索罗定心中就产生了一丝怀疑——皇上是不是耍他玩儿呢?这是让他来做卧底……还是真的让他来念书啊?
“对啦!”白晓月一拍手,“听说你功夫不错喔。”
索罗定眼皮子直跳——不错?老子是天下第一!
“那以后我会让你帮忙办点事,你也不可以推辞。”白晓月指了指后头,“我在书房等你,你去洗个脸换件衣服梳了头发过去,还有啊,记得擦鞋子。”说完,背过身,溜溜达达地走了。
索罗定磨着牙扭脸瞪程子谦——不是白晓风教课么?怎么跑来个丫头?是个女的连揍人都不行了!
程子谦摊手——天晓得。
正对视,跑到门口的白晓月像是想起了什么,扭回头,“对了,你大名儿叫索罗定,有字没有啊?”
索罗定嘴角一抽,自言自语了一句,“字个屁。”
白晓月一脸惊讶,“字嗝屁?”
“你才嗝屁!”索罗定翻白眼。
白晓月板起脸,“分明是你自己说字嗝屁。”
“老子说的是字个屁!”
“不就是嗝屁!”
程子谦一字不落地记录两人交谈的过程——好乱!
……
索罗定咬着牙漏出一个字,“屁!”
白晓月双眉一皱,“你说你怎么取名字的,又是腚又是屁的,说话不能文雅点!”
索罗定反应了一会儿,才明白她的说的腚是他索罗定的定,就感觉额头上青筋抽搐,伸手按着脑门,提醒自己——好男不跟女斗。
“我住哪儿啊?”索罗定决定不跟女人一般见识,扭头问一旁奋笔疾书的程子谦。
程子谦抬头,伸手一指西边,“西跨院儿。”
索罗定拿了自己那个只装了几件衣裳的包袱就往西边走了。
“站住!”白晓月还不干了,“在书院念书,一定要尊师重道!”
索罗定抬手搭了个凉棚四外张望,“师在哪儿啊?”
白晓月指着自己,“都说了我是你女夫子!”
索罗定好笑,“你是我夫子又不是我老婆,我回不回房也要你管?还有啊,我平常最喜欢光着腚到处走,你千万别进我院子!”说完,大摇大摆走了。
白晓月一双眼睛都眯起来了,站在后头盯着索罗定走远的背影——嘴都撅起来了。
“咳咳。”
这时,院子外面,刚才一直听情况的白晓风走了出来,这索罗定看来真的没人管得了,他妹子好歹是个没嫁人的姑娘家,怎么可能管得住那流氓。
“晓月啊,要不然算了,哥另外想办法……”白晓风就想着要不然别管索罗定了,随他去。
不料白晓月突然“咻”地一扭身,气呼呼往院子外头跑了,嘴里还碎碎念,“索罗嗝屁,你死定了!本小姐跟你没完!”
……
白晓风无奈地摸了摸下巴,回头,就见程子谦还在写呢,面上表情忒有趣。
晌午饭的时候,茶楼里的人又聊开了。
“听说了么?索罗定刚进书院,就把白晓月给招惹了!”
“他竟然敢招惹晓月姑娘?!”
“哎呀,那个流氓呀!”
……
闲适的午后,阳光照得墙头打盹的猫咪软趴趴地晃着尾巴,连喵都懒得喵一个。
“哈啊~”晓风书院西边的独门小院里,躺在竹榻上手上那着个空酒壶的索罗定打了个哈欠,单手枕在脑后,望着天上的白色云朵。
云飘得好慢、日子过得好慢……刚到晓风书院才一个时辰,他就已经觉得无聊了。
“笃笃笃。”
门口传来了敲门声。
索罗定抬起头往门外看了一眼,院门没关,一个女子站在那里,穿着一件素色的长裙,手里拿着个篮子。
索罗定翻身站起来,对她行了个礼,“三公主。”
站在门口的,正是唐月茹。
唐月茹给人第一感觉是漂亮,第二感觉就是凶悍刻薄,不怎么好相处,但是索罗定跟她关系还不错。
唐月茹应该在朝中有耳目,肯定知道索罗定这次是来帮她忙的,因此拿着水果来看他,“索将军别来无恙。”
索罗定跟她客套了两句,也不是多热情。
唐月茹微微一笑,她向来对人傲慢也很冷淡,倒是觉得索罗定这样的人比较好相处,一味地笑脸相迎,她反而不知该如何打发。
寒暄了两句,唐月茹告辞,袅袅婷婷出去了,只留下一个消息——六皇子唐星治钟情白晓月,听说索罗定第一天入门就对白晓月不敬,可能会想法子报复,让索罗定小心些。
索罗定打了个哈欠,躺下继续打盹,觉得脑门后面毛茸茸的,回头一看,“喵呜”一声。
一只肥肥美美的狸花猫不知何时抢了他的枕头,见他回头,也不跑,拿毛茸茸的尾巴甩了他两下,索罗定伸手将肥猫推上去一点,枕着它肚皮继续晒太阳。
“叮……咚……”
院子外头,有清脆悦耳的钟声传来,有些像是编钟,索罗定迷迷糊糊翻了个身,继续睡。
没一会儿,就听到一阵脚步声,似乎有人进来了,之后,耳边响起了急促的“叮叮叮”的敲钟声音。
索罗定睁开眼睛往上看,就见白晓月一手拿着个银钟,一手拿个银锤子,正在他耳边敲钟呢。
见他醒了,白晓月不满,“本夫子叫你上课,你怎么不来?”
索罗定皱眉,“我没听到你叫我……”
白晓月又拿小锤子敲了一下钟,“叮”一声,“以后这个钟响就是我叫你呢,你的文章写好了没有?”
“写什么文章?”索罗定坐起来,手边的酒壶落到了地上。
白晓月脸又板起来了,“怎么好这样对壶喝酒,这是粗人喝法,一会儿我教你饮酒的礼仪。”
“呵。”索罗定干笑了一声,“爷喝酒就是图个痛快……”
“不准说爷!”白晓月拿锤子捶了他一下,捶在肩头不痛不痒的。
索罗定瞧了她一眼,有些无语,“我说姑娘你没事干么?你自己忙自己的呗,别管我成不?”
“不成!”白晓月还挺认真,“养不教父之过,教不严师之惰!”
索罗定就挠头,这世上最难对付的就是书呆子和女人,这姑娘倒好,两样都占齐了。
索罗定摇了摇头,不过他自然不会怕个矮自己半截的姑娘家,站起来准备进屋睡到晚上,再跑去军营骑马练武功。
白晓月见他要走,微微一笑,“我刚才进宫了一趟。”
索罗定停下了脚步,回头看她,有不好的预感。
白晓月微微笑,“皇上说,你什么时候能离开晓风书院呢,是我说了算的。”
索罗定一愣。
“也就是说,你若是乖乖学礼仪,学成了我就让你回去,据说最近边关有些山贼土匪,皇上想让你带兵剿匪去呢。”
索罗定一听这话,双眼亮了亮。
“不过皇上也说了,你若是不听话,办事不利呢。”白晓月眯起眼睛,“就让你一辈子留在晓风书院念书写字,让别的将军去剿匪。”
索罗定愣了半晌,指着自己的鼻子问,“你威胁我?”
“是啊!”白晓月双手轻轻一叉腰,仰起脸,“以后你要听本夫子的,要尊师重道,听到没?”
索罗定磨牙半天,不过权衡利弊,还是打仗比较重要,心不甘情不愿蹦出一句,“算你狠,爷忍你!”
“什么?”白晓月双眉一挑,“夫子问你听到了没有?”
“听到啦……”索罗定皮笑肉不笑拖着个调门,“晓月夫子!”
白晓月似乎很受用,点点头,站在院子里,伸手挠竹榻上的胖花猫。
索罗定看她,“你怎么还不走啊?”
白晓月眉间拧个疙瘩,“我干嘛要走?你换了衣服跟我去书房写文章!”
“所以啊。”索罗定作势要宽衣,“我换衣服你大小姐想看啊?”
白晓月捂着眼睛说,“好怕呀!”
不过说完,她可没走,双手放下叉着腰微微一笑,“你敢脱本姑娘就敢看,你比那些瘦巴巴的书生有看头多了!”
索罗定惊得一哆嗦。
白晓月抱起胖猫往塌椅上一坐,笑眯眯瞧着他,眼眉都弯弯的,两个小梨涡出现在面颊两侧。
索罗定嘟囔了一句,“疯丫头,面皮都不要了。”说完,进屋换衣服。
白晓月看着关上的房门得意地笑,摸着狸花猫的脑袋,“原来是个外强中干的花枕头,面皮还挺薄。”
说完,就听到屋里索罗定嚷嚷,“谁他娘给老子拿双干净的鞋来!”
☆、【子谦手稿NO4】
索罗定换好了衣服费劲地梳了头发,实在没找到干净的鞋子,擦吧擦吧觉得还凑合了,就出屋。
不过白晓月没在院子里了,狸花猫还在榻上打盹呢。
索罗定走出院子,就看到刚才的大槐树下边,白晓月正在给那只漂亮的白色细犬梳毛。
所谓伸头一刀缩头一刀,索罗定既然没得逃,就只好尽量跟这丫头配合。
顺着走廊走到槐树边,站在刚才进来时白晓月站的位置,就听到那丫头正跟狗说话呢,“定定,晚上吃排骨?”
索罗定掏了掏耳朵,“这狗叫什么?”
白晓月显然被他吓了一跳,蹦起来,回头瞪着他,“你走路怎么不发出声音?!”
索罗定也叫她吓了一跳,“要发出什么声音?”
白晓月拍了拍衣摆,正色,“走吧。”说着,带索罗定去书房。
“那狗叫什么?”索罗定跟着白晓月往屋里走。
“……叫,俊俊!”白晓月一脸认真,“俊俊!”
“你刚才好像在叫丁丁……”索罗定心说是不是自己听错了。
“什么啊,就叫俊俊。“白晓月耳朵通红,快速进屋。
索罗定也没在意,就觉得反正书读得多的姑娘大多神神叨叨的。
“坐下。”白晓月指了指手边一张矮几。
索罗定走过去看了看还不到自己膝盖的矮几,“这怎么坐啊,腿都没地儿搁。”
“跪着坐咯。”
“那不成。”索罗定板起脸,“男儿膝下有黄金。”
白晓月扁扁嘴,“那就盘腿坐,你爱怎么坐怎么坐,那么挑剔呐?!”
索罗定只好坐下,腿蜷起来,不舒服!伸直了,也不舒服!最后摆弄半天,终于是跟坐大帐里的虎皮椅似的,一脚蜷着一脚躬着,似乎舒服了点。
白晓月拿戒尺“啪啪啪”敲了三下桌面,那意思——你好了没?!
索罗定皮笑肉不笑地对她点头,算是坐好了。
“这是你的文房四宝,以后上课都要带着,这里是我的书房,以后你每天呢,白天我们大家一起到那头的学堂上大课,我就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