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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孤氏叹道:“若是连刘大夫也看不出门道来,恐怕只能慢慢调养了。好在秀宁终于回了家,我回头让多寻访寻访,再找些方子,总能好起来的。”
说着便握着女儿的手安抚起来。李叔德道:“前阵子皇觉寺的静淼大师来信,说卫玄已经大好了,不如让宁儿去接他回来,顺道让静淼大师为她看看脉象。”
独孤氏直觉蹙眉,道:“玄儿要回来,自有他哥哥们去接送,让宁儿去算怎么回事?她这才在外头折腾一圈回来,都瘦得不成模样了。”
李秀宁偷偷捏了捏腰侧,与刚穿过来那会儿相比的确没多少肉,但这正是她想要的效果,心里想着,就算是为了不长胖,也不能一直留在晋阳。实际上她自从打定主意要跟去雁门关后,便直觉搜集一些不要留在晋阳的理由,例如此刻她就在想:古代闺阁之中的女孩儿也没什么正事儿做,每日窝在家中要嘛就是看看书,要嘛就是扑扑蝶,对于她这个前世习惯刀枪箭雨的人,或许出去走走才更适合。
李叔德虽本意是让女儿去雁门关,但定不能这样与独孤氏直言,只道:“你也知道,静淼大师精通医理,却从不出寺。我们当初为了治卫玄的病,费了多少心思,他也只是默许我们将玄儿送到寺中交由他照顾而已。”
独孤氏自然知道静淼大师的脾气,李叔德句句在理,她亦不好反驳,便道:“那得让建民陪着她去。”
李秀宁道:“父亲公务繁忙,两位哥哥定要辅助左右。正好宋绍他们正要去往雁门关,皇觉寺是必经之地,不如让我跟他们一道前往吧。”
独孤氏闻言只能应下,虽有大风寨的几名护卫,却还是让李叔德派了几个精锐随行保护。就这样,一行十余人,组成了一个小马队,次日清晨便出发了。
出发前夜,李秀宁向家人问清了李卫玄的情况。原来,李家除了李建民、李烈、李秀宁三兄妹,还有个不为人知的弟弟。因出生在晋阳,加上李卫玄生来就带有少见的奇症,大约五六岁的时候便送被到皇觉寺调养,许多人都不知道李家还有这么个孩子,就连李家人自己,也很少提及他。
李秀宁暗自算了算,李家被贬谪晋阳不过十三年的事情,那么李卫玄这个弟弟顶多也就十二三岁,李叔德竟说让他跟着自己才觉得放心,不由心生奇怪。问了两位哥哥,他们也似乎讳莫如深,只道:“你见了卫玄便知道了。”
这么一来,李秀宁对这个从未谋面的弟弟,便更加好奇了起来。
出了晋阳城,犹如从美梦回到现实。乱世之乱,非亲身经历者无法言喻。为避人耳目,李秀宁和明瑶及她带来的两名女子,都换上了寻常百姓穿的男装,倒是免了一些登徒子叨扰,却又有不少宵小盯上了她们。大约是觉得同行几个人中,属她们几个身量略矮,又看起来瘦弱,便趁着刚刚到达黎城,与宋绍等人分散办事之际,四个女扮男装的便又被盯上了。
这群人使用的段数颇为熟悉,那就是使迷药。闹市之中,平白消失四个人,行人们大多并未察觉,看到有不对劲的,也是缩着脑袋只作没看见一般,绕了远路离开。那些人将昏迷的四人拖至无人经过的小巷,随即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李秀宁清醒之后,发现对面坐着的,便是满面阴沉的东方明瑶,不觉有点好笑,便笑出声来。明瑶气乎乎道:“秀宁姐,你笑话我!”
李秀宁俏皮道:“我是笑风水轮流转,以前是谁爱用这招呀?”
明瑶赧红着脸,嘟囔道:“都这时候了,你就别笑我了,想想办法怎么逃出去吧。”
随即,两人把一起绑来的两个女孩叫醒,她们一个叫秋杏、一个叫慧兰,都是受过大风寨恩惠后留下照顾明瑶的人,她们学过一些功夫可以防身,也陪着明瑶胡闹过,但这般全无设防的被人陷害,倒是头一回。两人醒来后,也都有些惭愧,直道没有保护好明瑶。
说起来的确是她们大意了,这些宵小盯他们有一阵子,众人并非全无察觉,但对方迟迟并未动手,让他们无法抓住把柄,一时也没什么办法。这两天这些人便消失了,众人只当他们害怕人多势众放弃了,也便放松了警惕,原来他们早一步到了黎城,并选择在此时动了手。
李秀宁道:“料想他们只不过图些钱财,我们见机行事吧。”
明瑶只得点点头,转而打量起她们四周的环境。她们身处一个简单的牢房中,四面都没有窗户,从木柱建成的牢墙缝隙看出去,这外头还有五六间牢房,隐约也关着些人,走道的尽头,是一道转手扶梯,看来,这是一座地下牢房,而且关的人还不少。
李秀宁也看清了外头的一切,一股异样的感觉从两人心头升起。如果只是简单的绑架,这牢房未免太过专业了吧,而外头那些牢房里所关之人,虽离得稍远看不太清楚,但从身上衣物的颜色判断,应该都是些年纪轻轻的女孩子。
李秀宁多年办案的经验,让她直觉此事并不简单。而东方明瑶熟悉绑架流程,对这般慎重其事的绑架也觉得奇怪。她们正琢磨着当下是怎么个情况,外头传来一阵脚步声。远远看去,两个蒙面之人分别扛着个女孩儿将她们扔进牢房,随即锁上牢门就要走。外边几个牢房的女孩儿们见来了人,纷纷扒到门边求情,求那两人放了自己,那两人自然理都不理,径自离开,消失在扶梯尽头。
如果一开始只是模糊的印象,此刻李秀宁已经确定,这些人恐怕不是图财,而是图人。种种迹象表明,这显然是一桩拐卖妇女案,可惜这群人撞上了她!但转而一想,她再不是前世的东方明玉,现在身上除了一把防身匕首,什么也没有。
刨除她们昏迷的时间,李秀宁约莫算了算,她们大概被关了三天。每天都有人送一次水和食物下来,但显然这些东西被做了手脚,吃了一点点感觉到不对劲之后,李秀宁便叫大家别再吃了。好在水没问题,她们便靠着那一点点水,撑过了三天。
三天后,她们被转移了。众女子集体被布条勒住嘴巴、束缚双手、黑布蒙上头面,随后带上马车。李秀宁垂眼盯着脚边那唯一一点可以看到的地面,却看不出任何所以然来。她只能察觉自己被推推搡搡地离开了地牢,来到了地面。
这里似乎很是僻静,几乎听不到人群喧嚣,所有的声音只来自身后人的推搡、众女子细微的挣扎,她们先后被送上马车,李秀宁直觉坐在了靠门边的地方,那管事的也没太在意,将所有人都赶上车后,便“唰”得一声拉下车帘,正好甩在李秀宁耳侧。那车帘布是由厚重粗糙的毡布制作,隔着一层黑面罩闻着还有一股奇怪的气味,李秀宁稍微坐进去一点,两耳一直竖着听外头的动静。
马车约莫行了一炷香的功夫,便来到有人群经过的地方。李秀宁不知何时解开的手腕悄悄伸到毡布底下,摸到外头悬空的地方,将一桩东西丢了出去。
另一头的宋绍这三日来不眠不休,恨不得将黎城掘地三尺,却无半点所获。初入黎城,他与李秀宁分道行事,他寻住处,而李秀宁及其他数人负责采买,这样一来只消歇息一宿,次日便可全速启程。一路走来都是这样的安排,谁知到了黎城便出了这样的大事,四个姑娘都不见了!
这几日,宋绍各种法子都用遍了,甚至冒险找上了黎城留守之子夏玄明。他与此人并未有什么交情,只在京城有过一面之缘,如今他是罪臣之后,寻上官府之人确属冒险,但好在夏玄明此人非常义气,听明他的来意之后,不仅不追究他的身份,还派了不少官兵参与寻人。夏玄明参与调查,不久便查到了事发当日的目击者证词,但对那些绑匪的进一步行踪,却无人知晓。
众人一筹莫展,宋绍更是急火攻心。这三天来,他什么念头都想过,万一李秀宁出了什么三长两短,且不说李家人他无法交代,便是他自己,第一个就不能宽恕自己。
正在此时,有人找上门来,说是有李三小姐的消息。宋绍忙道:“快请。”
那人手拿一颗红宝石,兼一封皱皱巴巴的书信,递交宋绍。宋绍匆匆忙打开,只见上面写着:“捡到此宝石者,请速前往求见悦来客栈的宋公子,他正在找我,如得此消息,必有重赏。”
宋绍见信大喜,忙抓住那人急急问道:“你从哪里捡到的这个!”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五章
李秀宁被蒙着脸,只能感觉到马车一直在奔走,中间有略停过几回,但都停了不多久便重新启程。李秀宁开始还试图估算着时间,却因为两眼一抹黑全无参照,最后也只得不了了之。
一路她都在担忧是否有人看见她丢下的信,又是否送到了宋绍手中。她抱有期待,却也心知不能全然指望他能看到消息赶来相救,便干脆眯上眼小憩一会儿,准备养足精神见机行事。
也不知过了多久,从日中的闷热到空气变得微凉,夜晚到临,马车也终于停了。
李秀宁坐在门口,第一个被拉下马车,随即听见其他人也被陆陆续续拖下来。有人揭开了她的面罩,她甩开眼前凌乱的发丝,眯眼观察四周。天色很暗,被赶下马车的女子们都站在一座寺庙样的建筑面前,四面似乎都是山林,高大的树木幽暗阴森,不时传来阵阵虫鸣。
有十几个男人举着火把照明,沉默而安静地将众位女子从车上带下来,一个个推排成队伍。他们个个面无表情却动作迅速,很显然对这群女子的到来并不惊讶或欢喜,更多只是一种习惯。究竟是什么样的组织,能把拐卖妇女活动弄得这般专业化、流程化?
李秀宁一面留神这些男人的动作,一面从人群中寻找东方明瑶她们,却只看到了秋杏一人,明瑶与慧兰一时却未见踪影。不多时,几辆马车的女子都下了车,众人便又被推搡着往寺庙内走。
沉重的大门在她们面前徐徐打开,又在她们身后徐徐关上。李秀宁不由回过头去看,心中涌起一阵不安,这种地方,宋绍即便收到了她的信,又能找得到方向吗?
众女子被带到寺庙后方的院落中。一名貌美的中年尼姑在小沙弥的簇拥下前来,小沙弥为她提着灯笼走近众人,那中年尼姑则跟着光亮一一打量众人。走近李秀宁时,她感觉那尼姑看自己的眼神,就像在查验货品,也不说什么话,只微微点了点头,似乎颇为满意。
强忍着各种火大心情,任她打量了一番后,那尼姑似乎也终于看够了,退后一步嘱咐小沙弥道:“你把僧衣发给各位施主。”
随即向众人道:“各位施主远道而来辛苦了,现在请换上僧衣,随后便开饭了。”
沙弥们发放僧衣的时候,这才将众人的束缚给解了,李秀宁揉了揉酸痛的手腕,自己将勒住嘴巴的布条给解了。其实她想做的第一件事是给那个不客气的尼姑一个耳光,可惜四周围虎视眈眈站着十几个彪形大汉呢,李秀宁十分不雅地揉了揉酸痛的嘴巴,心里将这帮人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面上倒没显出什么。
就在她将那莫名其妙的僧衣往身上套时,方才就站在一起的秋杏悄悄揪了揪她的袖子,李秀宁随着她所指的方向一看,原来是明瑶与慧兰进来了。可能是路上出了什么事,她俩乘坐的马车晚了一些才到,两人也接过沙弥的僧衣,朝李秀宁的方向走来。
李秀宁留意到,她们并未被蒙眼、捆绑,行动颇为自由。而跟她们一起的,还有一个长相清丽、眉眼看起来特别温柔的小姑娘。东方明瑶道:“这是夏婵。”
李秀宁只来得及跟她点个头示意,那些沙弥便催促众人前去斋堂。
东方明瑶在路上与李秀宁两人悄悄咬耳朵,把路上的事情给说了。原来,她们那个车有个押车的半道上不知犯了什么毛病,全身僵硬、颤抖不已,有个看守之人知晓夏婵是个懂医的,便给她松了绑,要她为那人看看。夏婵为那人施了针灸,不消片刻就好转过来,作为施针的要求,同车的姑娘们都得以松绑。
李秀宁听罢,不由仔细打量了一番走在前头的女孩。看她尚未完全长开眉眼和身材,怎么也不会超过十五六岁,竟有那般漂亮的医术,岂非是个神童?
到了斋堂,李秀宁照例拿着个馒头做做样子,虽已经饿得肠胃抽筋,却生生忍住。她打定主意无论如何今晚一定要有所行动,不然再等下去,她非得生生把自己饿死不可。
夏婵见她们四人都只埋头喝水,低声道:“吃吧,没关系。”
说着给四人递了四颗小药丸。李秀宁只考虑了一秒,便接过那药和水吞下,随即开始猛啃馒头,明瑶等人见她开吃,也毫不犹豫的跟上。饿了三天三夜的四个姑娘,生生干掉了八个拳头大的馒头,李秀宁捧着肚子表示:还是做个饱死鬼比较幸福!
饭毕,众女子被要求回到寝房,所有人睡一个房间,总共三个大通铺,李秀宁数了数,一个通铺睡十个人,这次,总共有三十个女子被抓来。通铺虽然人多,但总比阴暗潮湿的地牢要好,众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