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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八哥从一开头就错了,他本人虽然优秀杰出,奈何出身实在太低,所谓先是子凭母贵,然后方可母凭子贵,八哥越是想弥补这个缺陷,越是着了痕迹。目前虽然在百官面前,八哥最为得势,佟国维佟大人和马齐马大人都是帮着八哥在皇上面前百般进言的,可惜皇上本人对他存了猜忌,重臣越是进言只怕效果越是相反。三哥志不在此,而且身边结交的多为文人墨客,皇上也不会把心思放在三哥身上。”
我咽了一下口水,在想是否将十四也单独拿出来论一论,看看四阿哥的脸色越发严肃,我觉得现在尚未到宝剑出鞘的关键时刻,十四只怕现在也还不曾有独立单干的意思,而且毕竟二人一母同胞,和我又都情意深厚,我也确实很难做出准确的判断,便打消了这个念头。还是多谈谈四阿哥本人吧。
“四哥您呢,养母是佟佳皇后,生母是德妃,身份上就比八哥高了好几个台阶,且能力威望皆有,军队里和地方上都有您的心腹门人,皇上心里也是爱重您的,关键还在如何把握争与不争这个度上。四阿哥您向来智慧聪劼,想来一定明白如何掌控这个分寸的。”
说完,我将杯中茶一饮而尽,定神看着四阿哥。
四阿哥轻轻拍手,“妙不可言,可谓字字珠玑,发人深省。婉儿,为何你远离朝堂,却洞若观火,甚至连皇阿玛的所思所想都能够猜到七八分,你究竟如何知晓的。”
“四哥。”我肃容道,“您只要信我说的每个字,每句话就行,我和您说的这些,我连和胤祥都未曾说过,您若觉得有道理,您就不妨用作参考,您若觉得婉儿是在胡说,婉儿也绝无异议。”
四阿哥握住我放在桌面上的手,他的手心是滚烫的,热力随着手心传递过来,“婉儿,你说的每一个字,我都铭记在心,你的每个笑容,每次回眸,都刻在我的心里。”
我抽回手,站起身来,“四哥言重了。时辰不早,婉儿还要回府照料胤祥。”
四阿哥的手仍然放在原处并未收回,他的身子也未曾移动,眼光只是落在他自己那只伸出的手上。好一会,他才慢慢开口:“我现在只是你的四哥了,是吗?你还愿意叫我胤禛吗?”
这句话一出口,我心里还是颇为感伤的,我对四阿哥,早已没有了以前那丝若有若无的念想,我心里眼里都是十三,我刻意讨好四阿哥,用意还在保护十三,却不曾想四阿哥对我从未放弃过想念,我突然想到圆明园里那满池的荷花,心终还是软了,轻声回了一句,“你若喜欢,无人的时候我喊你胤禛就是。”
他笑了,不是脸上的笑,而是眼眸最深处的笑意。
和四阿哥一同走出“有凤来仪”,才出门,就看见身边伴着两个清秀女孩的十四。
老天,为什么哪壶水不开偏要提哪壶呢?
“四哥,婉儿,你们怎么在一起?”十四见到我俩并肩而行,两道剑眉早已立起,眼中全是怒火,问出来的话也是毫不留情。
“十四弟,你身边有着两位佳人,如此大声无礼,也不怕唐突了佳人?”四阿哥对这位亲弟弟的脾气自然了然于胸,立刻反唇相讥。
我觉得还是不要说话的好,便只是向十四轻轻点头,不想过多纠缠。
“婉儿,十三哥身体尚未痊愈,你就出来和四哥饮茶,你很有一套么。”十四完全没有理会四阿哥,只是盯牢我。
这话说的有点过了,我不得不答话,“十四弟说哪里话,不过是我有些事想拜托四哥相帮而已。十四弟也知道,如今这北京城里,愿意帮和能够帮到胤祥的也就只有四哥了。”我这话倒也是大实话,现在十三正是行衰运的时候,除了老四还真没人会来扶他一把,不跟着踩上一脚我已经谢天谢地了。
十四的目光越发狠了,突然冒了一句,“婉儿和四哥可是有过一夜之缘的,情份自然不一样些。”
听到这话,我已经气得浑身发颤,几乎连呼吸都停滞了。
连一向好涵养的四阿哥都忍不住脸色发白,“十四弟,这话也是可以乱说的吗?还不向婉儿赔罪道歉。”
我侧身向四阿哥福了一福,“四哥,婉儿不能再坐您家的马车了,婉儿这就告辞。”
说完,我用奔跑的速度从十四身边掠过,往家的方向去。十四这句话,实实在在太伤人了,太过火了,即便我晓得他说的都是气话,他恨我和四哥相伴喝茶,他恨我无法给予他同样的支持和协助,可是,他这句话真的过了。
“婉儿,对不起,你骂我吧,我送你回府。”十四一个箭步窜到我身前,拿手臂挡住我的去路,眼里全是哀求。
我想都未想,将他的手一扒拉,“让开。”
“婉儿,我错了,我错了,你原谅我吧。”十四不依不饶,仍挡住了我,还拿手来扶我。
我心头一股邪火上涌,竟是趁着他近身,拔出他随身佩戴的宝剑,将剑锋抵住自己的喉咙,低声却坚决地道:“请你让开,否则我就自尽。”
我看到两张脸孔同时变得毫无人色,四阿哥几步赶上来,拉着十四就往后退,“十四弟,你快退后,婉儿性子一向刚烈,她说到就会做到的,你千万别再惹恼她。你有话,日后等婉儿气消了再解释不迟。”
十四没有退,他的眼中开始充血,他还想再努力一次,他哀声唤我,“婉儿,千万不要伤害自己,我真的错了,你要怎样才可以原谅我。”
我根本不想和他废话,我只觉得心灰到了极点,我把剑锋又往脖颈处靠近了些,我能够感觉到有液体从脖子处渗出。
“退后,让我走。”我只有这句话。
十四的眼泪都下来了,若不是四阿哥使劲扶着他,只恐他已经跪了下来。四阿哥眼中也是一片晶莹,用尽全力将十四往后拖。“你让婉儿走吧,她的性子你还不晓得吗?你别再逼她了。”
我看到他们一步步往后退去,我也朝着反方向一步步退去,眼见彼此之间已是隔着够远了,才掷下手中宝剑,往家飞奔而去。
直到此刻,我才发现自己早已是泪如雨下,心中因为痛而没有了任何感觉。
我设想过很多种我和十四之间的结果,却从未料到竟是以这样一种决裂的方式作为结束。爱也罢,恨也罢,想也罢,痛也罢,俱成云烟,原来,离别是很简单的事,不过就是一个转身的距离。
待回到府中,玲珑见我身上斑斑血迹,早已吓得魂飞魄散,几乎说不出话来。而我知道,当街这样一出闹剧,加上我脖颈处这道明显的伤痕,要瞒住十三根本没有可能,索性豁出去自己去和他明说。
十三本在自己屋子里等我,见到玲珑扶着如此形容的我进来,着实吓了一跳,话都说不利索了,“婉儿,这、这、这到底出了什么事情?怎么伤成这样?玲珑,还不去拿上好的金创药。”
十三紧紧抱住我,而我的身子尚在发抖。
我将事情原原本本说了一遍,好歹算是平静了一些,手也不打颤了。
十三听完,双眉紧锁,不无担忧地说:“这次十四弟算是彻底把你给得罪了,我只怕他心里比你更难过些。你一向把他当作弟弟,他却从未将你看做姐姐或是嫂子,他心里也很苦。”
十三呀十三,你为什么要这样善良?我晓得你一直认为血浓于水,你能够考虑到你弟弟的心情,可是你的弟弟,又何尝对你有过半分体谅。
“真要谢谢你十四弟弟这么看得起我,我可真不敢当。”说这话,我也是半真半假,但是我深深明白,我和十四的情份真的断了,被他自己的宝剑和我自己的鲜血,弄断了。
说话间,玲珑已将清水和金创药拿了进来,她帮我擦净伤口,十三看着她帮我敷好了药,我又去屏风后换了干净衣裳,玲珑收拾好东西,退了出去。
十三习惯性地抱我坐在他身上,眼睛落在我已经包扎好的伤口处,神色好生忧虑。
我宽慰他,“不碍事的,只是个小伤口,不会留疤的。再说,若是留疤,你会嫌弃我吗?”
他立刻用吻封住了我的嘴,喃喃地说:“我胤祥若是将来有半点辜负婉儿,天打雷劈。”
“不要你起誓,说这么吓人做啥,我只要你好好的陪我。管他四阿哥,十四阿哥,都和我无关,我只盼着你好好的,每一天都是好好的。”
。
决心割舍
那一晚,我的梦里竟然全是十四那张满是泪水的脸,以及那把宝剑上鲜红的血迹。
第二天,皇上居然命人来传十三上朝,估计康熙爷有日子没见着这个儿子,心中也十分想念吧。我看十三除了右腿仍不良于行,其他也算基本恢复,便不再拦着。
只是当我看到十三被人扶着上马的时候,一想到他从此后再不能够纵马飞驰,再不能够在换马时轻松一跃而过,再不能够和从前一样在夕阳里为我表演各种马上的惊险动作,我的泪就再也无法忍住,潺潺而下。
刚送走十三没多久,玲珑来报说十四福晋宛然带着弘暟过来看我,我一听就晓得必是来说关于十四的事。不知为何,我一点也不想听到这个名字,一点也不想看到任何和他有关的事和人,也许真是到了必须割舍的时候,就让十四从此退出我的生活,退出我的视线吧。
“福晋,十四福晋好像很忧虑的样子,您打算见吗?”玲珑看我半晌未出声,忍不住又问了一句。
我刚想说不见,抬头却看见宛然已经泪光盈盈站在门外,手里还牵着雪白可爱的小弘暟。我不由得叹口气,说:“请十四福晋他们进来吧,我也好久没见到暟儿了。”
宛然拉着弘暟向我行礼,我赶紧上前扶起,又抱起弘暟,逗他,“暟儿,最近想过十三额娘吗?”
“暟儿每天都在想十三额娘,十三额娘怎么都不来看暟儿了呢?我要和弘昌弟弟一起玩呢。”弘暟的声音软软的糯糯的,特别好听。
我使劲亲弘暟的小脸蛋,又向玲珑招招手,“你十三叔最近身子骨不好,十三额娘要照顾你十三叔多些,让暟儿伤心了吧。玲珑,带弘暟小阿哥去侧福晋那儿,让他们哥俩好好玩一回,他们都还小,你多当心着点。”
玲珑将弘暟接了过去,出去的时候帮我们把门带上关好了。
宛然见屋里只有我一人,眼泪便再也无法忍住,低声抽泣起来。
我无法安慰她,只能默默递给她一块手帕。
“爷昨天疯魔了一般,拿着宝剑红着眼睛冲进府里,对着一棵树就是一通乱砍,最后竟是对着那把宝剑放声大哭,折腾了一宿都不肯去睡。”宛然一边抽泣一边在说。
“STOP!”我是真的不要听,他不过是我丈夫的弟弟而已,我为什么要关心他的哭,他的笑,为什么要对我讲这些,“是十四阿哥让你来说的吗?”
宛然被我如此冰冷的神情吓住了,张大了眼看着我,好一会才说:“不是爷让我过来的,是我担心爷,想着爷最听姐姐您的劝,想请姐姐过去劝劝爷。”
原来如此,只怕宛然尚不知道十四如此疯魔的原因吧。
我稳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尽量将自己的声音放柔和些,“你就回去和十四阿哥说,我已经没有生气了,他自然就不闹了。”
“昨天爷是不是惹姐姐您生气了,爷哭的时候一直低低在喊姐姐的名字,宛然听得心都碎了,却一点都帮不到爷。”
我站起身子,走到窗边,外面已经又是冬天,这苦难的一年即将过去,新的一年又将到来。
“你回去吧。”我实在想不出任何可以安慰的话。
宛然一下子扑到我身前,突然就跪了下来,“姐姐,您一向慈悲善良,宛然求您了,您去看一下爷吧,爷到现在还把自己关在书房里喝酒呢,谁进去都被打出来了。只有您能够劝住他,宛然求您了。”
我的腿一软,也跪了下去,“对不起,我帮不了你,我也帮不了十四阿哥,你回去吧,我是真的不生他的气了。”
“姐姐,您若真消了气,您就不会不愿意去看爷,姐姐!您就发发慈悲吧。”宛然紧紧抱住我,泣不成声。
我心里的泪早已喷涌而出,可是脑筋却是分外的清晰,这样的疼痛真的就象一个毒瘤,必须要狠下心才能够割去的,我听到自己冰冷的声音,“十四福晋请自重,十四阿哥的事情我管不了,福晋请回吧。改日我会来贝勒府向妹妹请教如何弹奏古筝。”
说完,我不再理会宛然的表情,推**门走了出去。
不知何时,天空开始飘起了雪,鹅毛般的雪花从空中片片飘落,如此晶莹,如此寒冷,而我心里的寒意却更深更浓。
……
后来听十三说十四因为身体不适接连几日都未上朝,还听说太医赶去诊治的时候,十四居然喷了一口血出来。
我晓得十三是刻意说给我听,他心里其实在心疼这个弟弟。而我却毫无忧戚之色,只淡淡说,十四阿哥还年轻,又是带兵打仗的阿哥,少点子献血并没什么要紧的,歇一阵自然就好了。
十三看着我,眼神里反而有了古怪,“婉儿,是不是这次十四弟实在伤你太深,你竟如此狠得下心。”
我宛尔一笑,“我需要这么恨十四弟吗?我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