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娘您别罚姐姐,我知道我做错了,姐姐也是被我拉过去的。”许长乐当先就认了错,让王雅容有好气又好笑,嗔怪地点了点她的额头,才继续追问了一句看到了什么。
许长乐这才说了出来,那一日她和许无忧两人,在安萱家门口徘徊了不长的时间,借着绣活的借口和安萱聊了两句。在这短暂的时间内,有好几个村里的小伙子都上门来对安萱问好,期期艾艾地送上自己的礼物。
“她的那副态度……”许长乐蹙眉,给王雅容学了两句:“大牛哥,这么怎好意思,平日里你就对我多有照顾,哪里还好意思收这些东西。”随后,她比划着学安萱给对方擦汗的举动,挥手送人离开,在门口徘徊的样子。
王雅容不动声色,道:“这也表明不了什么。”
许长乐道:“才不是……”她偷偷地看王雅容一眼,说:“她对每个人都是这般亲热,只是……”
王雅容失笑,敲了敲她的头:“快说。”说这话的时候,王雅容看了边上许文臣一眼,后者脸上写满了担忧。
“但是,她其实看不起任何一个人。”许长乐飞快地说完,连忙跳了起来往外跑:“姐姐也知道的。”
说完,整个人都已经溜了出去。
王雅容听着这些事,看向许文臣,彼此心中都盛满了对许安康的担忧。
许安康却一点都不曾察觉到家人对他的担忧,他很是兴奋地闹着许长乐给自己做了新衣裳,又特意拜托许文臣去了趟县城给安萱和安母买了礼物,一心期盼着上门去的那一天。
等那天一大早,他就闹腾着将许文臣和王雅容吵醒了,急急地就要往安家去。
同样被吵醒的许长乐和许无忧穿着夹衣站在门口,懒懒地打着呵欠。许无忧听了许安康迫不及待的话,慵懒道:“哥哥,就算你现在去了,安家也不见得都起了。这么早呢。”
许安康尴尬地笑,对许无忧和许长乐说声抱歉。
许长乐看着许安康这些日子以来越发常见的少年的跳脱,心中一叹,脸上却露出笑来,对许安康说:“哥哥,祝今天顺利。”
许安康呲牙一笑,坐了下来。没过一会儿,又开始坐立不安。
许无忧又打了个呵欠,拉了拉许长乐,两人接着回去睡觉了。
天气渐渐冷了,被窝里真是暖和啊……
到了下午的时候,没有跟过去的许长乐和许无忧终于盼到了上门去的三人的回来。
回来的时候许文臣和王雅容脸上都有显而易见的怒意,许安康脸上却满满的都是愧疚,以及说不出的疲惫。
姐妹两人对视了一眼,边上许顺杰扒着许长乐的腿,拉了拉许长乐的裙子,等到许长乐弯下腰之后,格外小声地问:“看起来,事情没成?”
许长乐飞快地低声回答一句:“显而易见。”然后直起腰,笑眯眯地迎上去:“爹,娘,哥,你们回来了啊。我中午做了桂花糕呢,要尝一尝吗?”
许文臣和王雅容都露出了有些应付的笑脸,夸奖了许长乐两句。许安康在后面游魂一样跟着他们飘进去,在边上坐下来,连手上被塞进了一块糕点都毫无感觉,将它捏坑坑洼洼的。
许长乐看着他这副模样,心中微疼。
许无忧已经上前在许安康身边坐下,将许安康手中的糕点拿出来,给他塞进去一杯热茶,烫得许安康立刻就回过了神。
“清醒点吧。”许无忧看着许安康,神色难得地严肃,“事情不管怎么样,都别丢了自己的风度。哥哥,你是许家的儿子。”
许安康定定地盯着许无忧,好一阵,屋子里都是一阵寂静。
好一会儿之后,他长叹一声,唇边缓缓展开一个虚弱却又坚定的笑:“嗯,你说得对。”
“不能丢了自己的风度。”
表心迹
“你先去歇一歇吧,”许文臣在边上说,“你今天也够辛苦。”
许安康抬起头,依旧有些眼神黯淡,却也清醒了许多,坚决地摇了摇头:“不用了。爹,我是许家子,总要学到一点爹您的风骨。”
许文臣看他确实不再和回来的时候一样,笑骂:“我有什么风骨。”侧脸看了看边上好奇又担心的许无忧和许长乐,许文臣敲了敲自己的椅子扶手:“你们都先坐吧,事情我先跟你们说一说,免得到时候从外人嘴里面听了,反而让你们乱想。”
许无忧对许文臣行了一礼,默不作声地回到了许长乐身边坐下。
姐妹两人相互交握着手,全神贯注盯着许文臣。
王雅容在边上愤怒地冷哼一声,将许顺杰抱了起来,放在自己腿上:“小杰,要不要一起去吃些东西?”
许顺杰犹豫片刻,很是欢快地点头:“要。”王雅容立刻将他抱了起来,往后院去了。
许文臣等到她的身影消失,才对许安康点了点头:“是你自己来说,还是我来说?”许安康虚弱地微笑:“我来说。说出来了也许心里面会舒坦些。”
其实今天的这一场相亲,最开始还是颇为让许安康愉悦的。安萱确实是他想象中的美人,性格也温柔大方,虽然不擅长厨艺,却有一手出色的绣活,对着他的时候虽然不够亲密,但是却不曾失礼。
甚至,连病卧在床安母都对他很是满意,许安康能看出安母周身洋溢的那种欣慰。
但是,所有的事情都被忽然找上门来的某个脚夫破坏了。
许安康认得那个脚夫,在县城里做了这一行多年,平日里信誉极高,贵重的东西拜托给他也丝毫不用担心。
他只是没有想过,安萱会和他扯上关系。
等到对方将别人委托的东西送上来的时候,许安康才明白,不是安萱和脚夫有关系,而是和东西的主人有关系。
送上来的,赫然是一套银头面,在盒子中闪耀着银色的光芒,吸引着所有人的目光。
当先发现不妥当的是王雅容,这套头面也许在许家看来算不得什么,却也绝对不是安萱买得起的。况且……就算是安萱自己买的,又怎么会不自己带回来,而随随便便地找一个脚夫让他带回来?
安萱在短暂的吃惊之后很快收下了东西,将脚夫打发走了。
原本以为事情就这样过去,谁料还没等吃完午饭,就有人打上了门来。
来人许安康也认识,城中金玉楼的掌柜之子,平日里许安康只能远远看着的存在。金玉楼在全国各地都有店,云州却是起家之地,所以金玉楼的东家平日里待的最多的就是云州。
作为他的儿子,这位纨绔平日里还当真不负纨绔的名声,斗鸡走狗无有不玩。唯一算不上纨绔的方面,大概就只有女色……
结果……
直到对方找上门来,许安康才知道,自己当做神女的安萱,和这位纨绔多有暧昧,纨绔甚至已经动了将她娶进家门的心思,正在和自己的父亲闹着。平日里更是各种好东西流水般地送上门来,生怕安萱受了一丁点儿委屈。
许安康到了这时还想着是不是安萱被他强迫,结果抓脸就听到安萱细声细气地哄着对方,三言两语就安抚了下来。
安母躺在床榻上,止不住地泪流。
安家一辈子的名声,都毁在了这个女儿身上。原本想趁着事情还没闹大给她订了亲事绝了她的念想,不曾想到……
都是命。
她泪流满面地给许家人道歉,求许家人不要将这件事说出去。许文臣和王雅容作为父母也能体谅她的心情,但是面对咄咄逼人出言不逊的纨绔,两人脸上也浮现出怒色来。
许安康差点以为事情不能善了,谁料对方听了许家的来历,看着许文臣的目光变了又变,最后恶狠狠地挥手:“你们出去,这件事跟你们没关系,出去了之后别乱说。”
居然是将几人放了出去。
许长乐不解,许文臣和王雅容却似乎已经明白了什么,飞快地拉着许安康回来了。
许长乐听到这里,皱眉想着这件事,心中更在意的是为什么那位金玉楼的纨绔会这样轻易地让许家回来。这位纨绔,平日里可不是那么好说话的性子。
许文臣将她的走神看在眼中,不动声色地对许安康道:“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你也休要出去乱说,只当是双方没有看中罢了。”
许安康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微微地笑着,对许文臣躬身行礼,答应下来。
“我和你娘会为你再相一门亲事。”许文臣接着说,“若是再不成……”他停了一会儿,看向许安康,“那就只能是你的命了。”
许安康点点头,随后却又摇了摇头:“爹,我暂时无心于此。况且,若是当真在这里定了亲,到时候去了……”
许文臣挥手打断了他的话,没有让他继续说下去:“此事就这样定了,你休要再说。我和你娘自然会为你选最合适的人。”
无奈地点了点头,许安康答应了下来。随后他想许文臣告了个罪,出去歇着了。许长乐目送他的背影出门,只希望他能尽快从这种情绪中走出来。
许无忧看向许文臣,轻声问;“爹,最后,还是要回京城,是吗?”
许文臣转向她,长叹一声,点头:“是,要回去。他们要带小杰回去,我们也必须回去。”
“为什么?”许无忧问:“爹您当初不是说是为了让自己过得自在才到这里来的吗?为什么还要回京城去?京城里有什么呢?去了那里我和长乐,都不会过得好的。”
许长乐回神就听见许无忧在这样说,她惊讶地看向许无忧,目光又转向许文臣。
后者面沉如水,面对女儿的问题似乎毫无反应,“这件事已经定了,”他说,“反对没有什么用。”
“为什么?”就连许长乐都忍不住问了一句,许文臣抬头看着两个女儿,心中轻叹,道:“京城,并不是你们想象的那样。我和许家已经分家,就算是嫡母,也不好过多插手我这一房的事。但是,你们三个,却只有去了京城,才有更好的日子。”
他低头,声音中带着感伤:“你也看到了,你哥的婚事,就算挑挑拣拣,这满城里,能够和他配得上,日后也不会拖累他的姑娘也没有几个。”
“你们是我的女儿,我也不愿意看到你们将来如同农妇一般手伸出来,连十指已经变形。”许文臣轻声说着,也许是在说给女儿们听,也许是在是说给自己听,“我也希望我的儿女日后悠闲自在,出入有仆从伺候,从不为钱财日常度日烦心。”
“这样的日子,我已经过了十几年了。”
“当家的!”王雅容的声音从门口传过来,她站在通向后院的门口,手里抱着许顺杰。许顺杰脸上刚刚还带着笑,现在却已经渐渐消失。
“姐姐……”他呐呐地叫着,对许长乐和许无忧伸出手。
许无忧的眼泪一下子就落了下来。
终离别
天气一天一天地冷了下来。许顺杰穿上许长乐给他做的新棉袄,在村里和自己新认识的小伙伴们一起去玩了。
许长乐收回看向窗外的视线,低头开始重新描花。
门响了一声,许无忧走了进来:“京城里来信了,再过半个月,许顺荣和许琬就到了。”许长乐点了点头,放下手中的笔:“我想也差不多了,总要趁着过年祭祖的好时候,将小杰的事情办了。”
许无忧浅笑,点头:“说得是。我们也该收拾东西了。”
许长乐叹:“爹娘这次又相看了谁?”
发生了安萱的事情,许安康在短暂的沉闷之后似乎就从情绪当中走了出来,恢复了往日里沉稳的少年形象。只有偶尔一个人的时候,才会露出脆弱之色。
落在家里任何一个人眼中,都显得很是心疼。
许长乐和许无忧也渐渐地觉得,就算是为了许安康不再多想起这件忧伤往事,也该离开这里一阵才好。
许文臣和王雅容却坚持不懈地在帮着许安康选媳妇,似乎不在去京城前定下就不放心一样。
只是不管是许安康或者许无忧姐妹中的任何一人,都知道这不过是许文臣和王雅容的自我安慰。
许长乐和许无忧聊了一会儿天,过去给炭盆里加了点炭,许无忧忽然在她身后叹息了一声:“你说,哥哥是不是还念着安萱?”
回身到许无忧身边坐下,拿起笔,许长乐道:“终究是第一次心动的人,受点伤也难免的。”
长久没有听见许无忧的回答,许长乐回头,就看先许长乐怪异地盯着自己。她吓了一跳,问:“怎么了?”
许无忧轻轻地抿了抿唇,展颜一笑:“长乐说话,也有大人的架势了。也是,过了年,长乐就十三了。”
“过了年,姐姐就十五了。”许长乐立刻回答,“也是时候考虑嫁人的事情了。”许无忧笑着过来挠她痒痒,姐妹两人嬉笑着滚做一团。
王雅容推门而入,笑骂道:“你们两个没正行的丫头,快起来帮着收拾收拾,明儿有客人要过来。”许长乐和许无忧两人一个压着另一个的手臂,相互将对方压制得动弹不得,闻言同时停了手,诧异地看向王雅容:“娘,这么冷的天,谁会在这个时候上门。”
许无忧从许长乐手中挣开,拢了拢头发,就听王雅容说:“给你哥哥找的媳妇。”
姐妹两人对视一眼,各自都在对方的眼中找到了十足的迷惑。
许长乐率先过去撒娇,柔声问:“娘,哥哥不是不愿意吗?怎么还会有人上门来相看?”王雅容伸手指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