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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长乐率先过去撒娇,柔声问:“娘,哥哥不是不愿意吗?怎么还会有人上门来相看?”王雅容伸手指在她额头上弹了一下,看她嘟着嘴捂着额头看向自己,一双眼睛水汪汪的,不由得轻声笑了起来:“啊,我根本就没告诉他。”
惊讶地睁大眼,许长乐侧脸看了看许无忧。后者的表情也有些抽搐,显然对母亲的这个说法实在是准备不足。
王雅容将姐妹两人的互动看在眼中,轻笑着拍了拍许长乐的头:“无忧过来帮你娘我准备东西,女红厨艺你已经尽够了,也该学学持家之道了。”
许无忧闻言故意做了个哀怨的表情,随后就跟着王雅容出去了。
过了好一阵,许无忧回来了,脸上的表情显得很是不安。许长乐问她发生了什么事,她看着许长乐却又不肯说。这副模样越发让许长乐担心,抓着许无忧的手轻声问:“姐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别让我担心好吗?”
许无忧失笑,摸了摸她的头:“没事,我没什么事。”她停了停,长叹了一声:“安萱去了。”
最开始许长乐还没反应过来,好一会儿之后,她才愕然地闭上了刚刚不自觉展开的嘴:“去了的意思,是我想象中的那个意思吗?”
许无忧点点头:“金玉楼的少东家要娶她,她当面没有拒绝,也不成答应。那少东家自以为她是应了,于是请了媒人上门。她将媒人骂了一通,赶出门去,收拾了东西准备外逃,然后……”许无忧抿了抿唇,眸色沉沉,“路上遇到假作卖身的骗子,做了仙人跳的局骗了她的钱财,她在客栈里自尽了。”
“她走的时候,是一个人?”许长乐忽然问,“她没有想过,她娘要怎么活下去吧。”
果然是很多穿越者都有的冷酷,对原身的家人不怎么在乎。许无忧一愣,跳了起来:“我去问问娘。”
许长乐看着她快步走了出去,坐下来将边上的书籍纸张堆到一边,慢慢地想着这件事。
她觉得有点奇怪。并不是每个穿越者都有这样的勇气去直面死亡,就算知道死亡的瞬间有可能回到自己的家。
为什么安萱敢这样做?
她还没有到山穷水尽的时候,虽然遇到了骗子,但是消息还能传回来,就说明她还有身后财,否则身后事不会这么好看。
那到底是为什么呢?
许长乐想着这些事,想着自己遇到的那么多的穿越者,总觉得有什么事是自己没有想到的。
吃晚饭的时候,王雅容说起了自己又给许安康找个了姑娘,明天对方要过来相看的事。许安康的手在空中顿了顿,无奈对王雅容道:“娘,你也知道我们马上就要去京城了,又何必赶在这个时侯去相看别人。”
总是对人不尊重。
许安康将这句话闷在心中,看着王雅容无奈而纵容。
王雅容看着他的脸,发现他在提起这件事的时候似乎完全没有难过与不想提起的意思,心底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原本坚持要相看媳妇不过是为了让许安康早日摆脱这种黯然的状况,如今儿子看起来完全正常,她也放下心来。其实许安康说的也不无道理,不出一个月就要离开,如今还来相看媳妇……
“明日等对方走了之后,再说接到信件要离开就好。”许文臣忽然说,“你娘也是为了你好。”
许安康连忙低头应是,对王雅容致谢。
已经渐渐长大成人的儿子对着自己低下头,坚定而温和,那种翩翩风度……王雅容微微地笑了起来:“安康,也是大人了。”
第二天一早,许长乐洗漱过后就进了厨房,帮着付婶做吃的。
“二姑娘也这么大了,付婶也老了。”正忙着,许长乐听到付婶这样感叹,“当年三姑娘最爱吃我做的红枣糕,如今,三姑娘的女儿,都已经这么大了。”
付婶的年纪又多大,许长乐并不知道。
但是从许安康记事起,她就已经在许家落脚生根。虽然叫着付婶,但是不管是许长乐还是许安康,都从未见过付婶的丈夫,也不曾见过她的儿女。
如今的付婶看上去也依旧分辨不出年纪,若说四十多也行,说五十多似乎也可以。
她从不说过去,许长乐也就无从得知,她为何跟着许家,在这算不上富庶的村子里,一留就是这么久。
此时听到付婶主动说起过去的事,许长乐不由得愕然。
她抬起头,付婶正看着她,一副缅怀模样。对上许长乐的视线,付婶笑着擦了擦眼角:“人老了,总是喜欢怀念过去。三姑娘也终于准备回去了,我这把老骨头,也有机会在死前看看故乡的风景。”
许长乐眼珠一转,开始套话。
付婶却纹风不动,只是笑道:“付婶的过去是什么样的,以后二姑娘去了京城,自然有旁人来跟你说。到时候,二姑娘可不要被付婶做过的那些事吓到就行。”
套话失败,许长乐不得不将心思都放在厨房上来。
付婶在边上笑眯眯地看着,思绪却飞到了很远的地方。
当年的王家,现在的许家……
如果可以选择,她宁愿在这小村里窝上一辈子。没有人伺候又如何,自己有手有脚,三姑娘也会帮着自己养老,有什么不好呢?
只是,终究还是要回去。
那么,当年的那些人,不知道有没有后悔过,有没有害怕过?
没过一会儿,她又笑。现在的自己,有什么值得他们挂念的,只怕是早就忘在了脑后,更谈不上害怕。
往灶里又添了一根柴,付婶笑着低下头去。
不记得也没关系,自己也不想让他们记得。平平安安地过自己的日子就好了。
付婶与许长乐两人配合着,很快就做出了一顿丰盛的早饭。许安康见了不由得骇笑:“怎么这么丰盛?又不是什么大日子。”
许长乐微笑道:“虽然不是大日子,但是也是哥哥的好日子。所以要热闹些。不过哥哥放心吧,这些,都是预备给中午的东西的边角料。”
许安康笑嘻嘻地将碗端过去,对许长乐和付婶道了谢。
一家人热热闹闹地吃过了饭,许安康今日相亲的对象慢悠悠地就上门来了。
再一碗
杨南香与许家姐妹相识但并不熟悉,平日里不过是点头之交。许长乐却一直和杨南香的妹妹杨梅香不怎么对付,一个活泼外向,每天跟着小家伙们到处跑,另一个很是安静,平日里一派淑女风范。
两人因此而一个觉得对方太装,另一个觉得对方不像个女孩子。
不过自从许长乐身躯里换了一个人之后,这些小事都早早地被忘记了。
看到杨梅香进来,许长乐还对着她笑了笑,怕是以前认识的人。
对上她的笑脸,杨梅香有明显的怔愣,片刻之后才柔柔地对她笑了笑,迈步跟着杨南香走到堂屋内坐下。
许长乐坐在许无忧边上,听到她笑眯眯的低声说:“你不是一向不怎么喜欢杨梅香吗?怎么今儿反而对她这么客气了?”许长乐飞快地回答,“好歹是哥哥的大好日子,总要不能让哥哥脸上难看。”心中冒出一阵冷汗。
得到的记忆不完整,对她来说,有时候还真是个考验。
“长乐倒也乖巧了。”许无忧笑着说,随后就跟杨南香寒暄起来。
作为许安康的相亲对象,杨南香其实还是不错的。今年十五岁的杨南香有着农村姑娘特有的大手大脚,微黑的皮肤,笑起来很是爽朗。
浅绿的百褶裙配着同色的撒花蝴蝶靴,明显看得出来都是自己家里做的。虽然都不是昂贵的东西,却也让人也令人赏心悦目。
似乎是注意到了许长乐打量的目光,杨南香笑着转过头来,白玉磨出来的垂珠耳坠随着摆头的动作摇晃了一下,留下一道动人的弧线。
“长乐妹妹最近倒是文静多了,也不怎么见你到处跟着那些混小子们到处跑了。”她自然亲昵地说着,许长乐有些尴尬地笑了笑。
她当真不记得自己与杨南香之间有什么往来,这样的亲昵,她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许无忧笑眯眯地说:“长乐也大了,自然是开始像个女孩子了。”
心里面许无忧对杨南香这种太过自来熟的感觉却不是很喜欢的。许长乐在边上察觉了她不太喜欢的情绪,知道姐姐在为自己打抱不平,轻轻地捏了捏她的手。
杨梅香打量着许家一家人,心中生出淡淡的不屑之意来。
这里并不曾将商户归于贱籍,于是自从自己到了这里之后,就开始大力撺掇杨家行商。如今虽然只是在县里开了个小摊子,但是马上就能够攒下买铺子的钱了,到时候搬进了城里,在将户籍落户到县城里,杨家就成了彻头彻尾的城里人,哪里是许家这样还在田里刨食的人家配得上的。
可惜自己的话虽然在行商的时候父母很乐意听从,这种事却总是说自己年纪还太小为借口拒绝自己的意见。否则,杨梅香早就出面为杨南香挑一个更合适的夫君了,今天根本就不会到这里来。
许家又有什么了不起的,不过是一个小地主,但凡有什么天灾,只怕许家下一年就是朝不保夕的日子。
杨梅香正这样想着,听到外头扑通扑通的脚步声跑了进来,一个看上去三四岁的小男孩出现在眼前:“爹,娘,荣哥哥和琬姐姐到了。”
王雅容惊讶地站了起来:“怎么这个时候就到了,不是说还有半个月吗?”一边说着,一边对杨家父母道歉,说是自己有客人到了。
许文臣也在边上对杨父说着不好意思,招手让许无忧和许长乐出去迎接两人。
姐妹俩立刻站了起来,同声应着,牵着许顺杰出去了。
杨梅香眼珠一转,拉了拉杨母的手臂,跟在两人后面出去了。她倒要看看,许家有什么亲戚。
许顺荣和许琬确实是来得早了。两人实在是受不得路上的无聊,故此特意加快了步子,不知不觉就提前了半个月。
想着既然是到了,不如干脆就先过去,到时候早些走,回去的路上也不显得无聊,所以两人带着无奈的管事,直接奔了许家村过来了。
到了村口,许顺荣就忍不住从马车里钻了出来,坐在车辕上兴奋地看着路:“就快到了吧,我记得已经进了村了。”
马车夫一句话不说,后面的管家眉头一皱,就要纠正许顺荣的仪态不端。
“荣哥哥,琬姐姐。”一声清脆的声音,从前面不远处传了过来。
许顺荣定睛看过去,看到穿着天香色夹袄的许长乐,明眸秀眉的看着这边,脸上笑微微的都是笑意,让人一见就觉得很是温暖。
边上站着许无忧,头发挽成双螺髻,上声鹅黄色襦衣;下穿青色襦裙;面庞丰润;嫣然巧笑;端庄娴雅。此时她正嗔怪地看着许长乐,怪她说话的时候太过跳脱,又没了礼貌。
许长乐拉着她的袖子告饶,姐妹两人之间的温暖气氛,让许顺荣一时之间都看得有些呆。
“果然还是古代美女多,”他喃喃自语,“如果不是堂妹,这样的美女,我都……”
许琬从身后的车厢钻出来,一拳打在他头上,后面的话不曾说出来。
许顺荣泪眼汪汪地捂着头看向许琬,指着她怒视:“为什么打我?”
许琬狠狠地看了他一眼,从已经停下来的马车上下去,含笑迎上前去:“无忧,长乐,你们都过来了啊。”
许顺荣捂着头看着三个女人很快就笑做一团,不忿地扁了扁嘴。
许顺荣和许琬这次前来,是准备在许家住上两三天的,所以只带了一个管事和一个车夫,却驾车了两辆车子,管事一个人在后面赶了一辆装着礼物的车。
见到许无忧和许长乐过来迎接,管事的脸面上前对两人行了一礼,口中说着失礼,在风中寒暄了两句,就往许家去了。
等到几人走后,杨梅香从边上稻草堆里转出来,目光晦涩难明。许家居然,有这么有钱的亲戚吗?
她虽然落在了贫家,但是来之前也曾恶补过知识。来的两人虽然只带了两个人,但是其中一人身上的衣服是粗布,另一人却是绸缎,偏偏还对他们行着尊礼,分明就是下人。
能够让下人都使用绸缎的家庭……
就算不是官宦家族,也是大富之家。
杨梅香想着这些,一时之间心绪难平。对比起这样的家庭,许安康所代表的许家村许家,就更加不够看了。
一边往许家走,杨梅香一边想,这样的人家,也许自己要奋斗好几年才能到达那个层次。就现在的来说,也许杨南香在必须出嫁前,能遇到的最好的一家了。只是,不知道杨南香有没有这个意思呢?
魂不守舍地想着这件事,杨梅香深一脚浅一脚地往许家走,路上还差点一脚踩进泥坑,将新鞋子弄脏。
心有余悸地跳出来之后,恶狠狠地盯着那个泥坑,杨梅香想,就算是为了以后不和这糟心的环境打交道,也一定不能让杨南香嫁了许安康。
回到许家,杨梅香小心地问了杨南香,得知来人是许家的堂亲,都是姓许的。
“来的这位公子叫做许顺荣,姑娘叫做许琬。”杨南香贴着杨梅香的耳朵,低声地说,语气中洋溢着淡淡的对父母贴上去奉承的不满,“爹娘这样,也实在是太让人没面子了点,又不是求着许家。”
杨梅香心中一喜,连忙拉了杨南香,用极低的声音道:“姐姐,要不你干脆就说不愿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