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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朝旧事之山河寂廖-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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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他带来自东方的丝绸和瓷器,更重要的,还有产自撒拉逊人(注:欧洲人古称撒拉逊人为撒拉逊人)的大量火药。
王室之间的婚姻,绝非一男一女结合那样简单,小到婚礼所用的侍从人数,大到未来子女的继承权,都必需在婚前的协约中详细规定。露克莱齐亚这次嫁到费拉拉去,陪嫁是她的巴亚女大公领地,而罗伦佐大公与之交换的,则是凯撒所要求的费拉拉商队的海上航路开放,以及港口共享,这样,罗马与埃及和撒拉逊人的贸易就不必绕过狭窄的墨西拿海峡,而可以由陆路转运,从亚德里安海沿直线到达亚历山大港。
我接过他伸来的手,打开他无名指上的宝石指环。在那美丽的绿色宝石下,有一个绿豆大小的暗盒,我从胸衣中拿出水晶瓶,小心地把它里面的毒汁倾倒在那个暗盒里。当凯撒不喜欢某一位人时,他只要热情地与他握手,立刻就会有一根细如毫发的小针从宝石中伸出来,不会有任何感觉,那位凯撒的敌人,就会在任何凯撒喜欢的时候去见上帝。
“这次的时间,是几天?”他问我,顺手将我从地毯上拉起,与他一起陷在那松软的羽枕中。
“您指环上的是六个小时,明天婚宴酒杯中的,则是半年。我用的是罂粟花与东莨菪的膏汁,绝对不会让医生检查出任何痕迹。”我回答,他满意地笑了,轻轻地拨开我的长发,吻着那颗朱砂痣,这是他奖赏我的用功的特殊方式。
“听说你这几天都没有睡好?又梦到你的父母了?”他问我。
我点点头:“每次一来到海上,总会不由自主地想起那场海难。”
“那你应当像小时候那样,和我一起睡。”他有意无意地提起,一手搂住了我:“有我在,你就不会做恶梦。”
我倚在他精瘦的胸膛上,耳边能听到那强有力的心跳。他的手在抚摸我的身体,像是灵巧而柔软的蛇,但我并没有激动地晕去,只是木然地任他探索,良久,他停了下来,似乎有点生气的看着我,语气中有几乎听不出的恼怒:“丹青,你为何像木头一样?”
看到他的情绪波动,我忽然有一丝丝的快乐,指指桌上的另一瓶药汁,我微笑着说:“大人,因为我的任务从来就不是取悦你。我到这里,是为了带给你致命的毒药,以及救命的圣品。只要你喝下那瓶药汁,明天你就可与费拉拉大公放心地共饮数十杯,而不必担心任何的毒性。”
看着他取过金杯,将药汁倾倒其中。不知为何,一种极度疲倦而伤感的情绪突然包围着我,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我望着他黑色的眸子。
他警觉地停下了动作,狐疑地看着我:“丹青,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什么?我问自己,接着,我听到了我冲口而出的答案:“我在想,为何你会那么信任我,你难道不担心里面放的是毒药吗?”
他愣了一下,然后释然地笑了,这时候,他完全不像那杀人不见血的黑公爵,而似一个纵溺的情人,宽容的兄长。举起杯,他一口饮尽,然后蓦然拉过我,刹时间,唇齿相接,天旋地转,那甘辛的液体立刻充盈在我与他的口腔之间,他的舌也同样像条蛇般,慢慢地,温柔的与我纠缠绵绕。我不自觉地吞咽,然后感觉他也在做同样的动作。
很久之后,他才放开我,那双黑亮的眸子亮若晨星。
“这不就可以了吗?”他微笑着,像是做了一件最简单的事:“我会用你自己来证实你的绝对忠诚。”
我站起身来,尽最大的可能做到平静与从容。但内心,已是百般的悲哀,他仍不信任我,就算如此,他仍不信任我。
“你服的解药剂量不足,明天到底能冲抵多少毒酒的毒性,我也不清楚。公爵,请好自为之。“
言毕,我迅速地离开他,留下他与一室的清冷。一路中,我听到他近乎疯狂的笑声。
“说得好!不愧是我的丹青!“他在大喊,而我的泪,忽然抑制不住地掉落下来,濡湿了我美丽的蕾丝礼服。

(三)
第二天,就是露克莱齐亚与新郎见面的时候,新郎费拉拉大公将同样乘着海船来迎接她,两支船队,将在大海的中间会合。到时候两只主舰中间,将搭起一座七彩的锦桥,博尔吉亚家族的人将伴送着露克莱齐亚走过去,把她交到新郎手中。然后,她会按费拉拉王室的风俗,在一间宫殿中独居一个月,接受礼仪指引以及全国贵妇的朝拜。随后,才会在首都举行正式的婚礼。
清晨,我为她梳妆。看到我红肿的眼圈,她沉默不语。纵使单纯,她也不会认为我是为了她的出嫁而哭泣,她只是在镜子里静静地看着我,等到我不注意的时候,才用一种最尖利的声音问我:“丹青!你告诉我,你是不是也爱上了哥哥?”
除了他,我不会在任何人面前表现得惊惶失措,我仍旧是那么轻柔地梳着她的长发,仿佛听到了天下最可笑的问题:“公主,你怎么会这样说呢?爱上大公爵的人都没有好下场,我不会那么傻。”
她美丽的眼睛看着我,想从我的举动中寻找任何的蛛丝蚂迹,但是,她失望了,我怎么会在她的面前露出破绽呢?
突然,她反手拉住了我的手臂,转身面对着我,开始哭泣,她的泪沿着脸颊以优雅的姿态滑落在我的手心,那是冰凉的,哀愁的水滴,却晶莹美丽得如同她最喜欢的珍珠。瞬间,我的手掌濡湿了一片,逐渐,我苦涩的心也在她的泪水中浸透了悲哀。
“别哭了。“我终于忍不住劝慰她,她是那么一个温柔而无助的女子,让人忍不住要去怜惜与呵护,费拉拉大公就是因为这一点而爱上她吧。
“费拉拉离罗马又不远,从东方来的没药、乳香和毒参茄,都是直接运到费拉拉的位韦纳港,我会借着去买草药的机会,到费拉拉来看你的。”
“丹青。帮我爱他,好不好?”她苦苦地央求,这也许是这位尊贵的公主第一次央求她哥哥以外的人:“罗伦佐他需要很多的爱,但他自己不知道,丹青,我要你在我不在的时候,帮我爱他。”
我的心慢慢麻木起来,冷成痛苦寒冷的一块玄冰:“爱?”我问她:“露克莱齐亚,你认为我有资格爱上他吗?”
“可以的!”她用力的点头:“他最喜欢你,他纵容你的一切,甚至任由你在他面前发脾气……”
我苦笑:“那不是同你一样吗?露克莱齐亚,他最爱的始终还是你,但,他还是会把你毫不留情的嫁给别人。”
“我是他的妹妹……这种情感,是上帝不允许的……”她的声音渐渐低下去,然而,却因为最后的希望而明亮了一瞬:“而你不同,你是自由的,你可以尽情地爱他!”
我笑了,苍凉得像秋天最后一片落叶:“公主,你错了,在遇见公爵之前,我就已经被上帝审判过,将永生无法拥有爱人的能力。”

音乐奏起来了,嫁歌唱起来了,凯撒扶住露克莱齐亚的纤手,以最迟缓的速度送她过船。而费拉拉公爵,在船的另一头急切张望,这短短的、50英尺长的花桥,对他而言,是最遥远的距离,对于博尔吉亚的兄妹来讲,却是最短的咫尺天涯。
露克莱齐亚今天的嫁衣,便是曾经被凯撒刺破的那一幅,我令人挑去了那些战船的图样,加绣上费拉拉的狮子家纹。她的头冠,更是我的杰作。百合花与玫瑰的间杂之中,特别添加了我炼制的刺绿菟葵和迷迭香的香精,闻起来虽然是普通以极,但如果与费拉拉大公最爱使用的薰衣草香味结合起来,便是最厉害的催情圣物。我已经可以想像,当两位新人的双手碰触在一起时,那位英俊如帕里斯(注:希腊神话中的俊美少年王子,与海伦私奔)的大公,将会多么的不能自持。
我以女官的身份,跟在大公兄妹的身后,缓慢地登上费拉拉的婚船。大公站在那边,穿着天蓝色的丝质礼服,一脸的欣喜与激动。而在他身边,站着一个黑发及肩的男人,高大而英武,配着银色的双刃长剑,穿着与费拉拉大公差不多的装束,但宽大的帽沿遮去了他的大半面孔,我只看到他紧闭的嘴唇和微晒的唇角,那绝对不是一个喜庆的表情。
“他是谁?”我放慢脚步,与后面的东尼亚并肩而行,用最低的声音发出疑问。
“斯蒂文·冯·亚谢巴哈候爵,前任费拉拉大公的私生子,罗兰佐最为信任的近臣。”他简捷的报告,丝毫不拖泥带水。“他并不看好公主与大公的婚姻,认为这是公爵大人侵吞费拉拉的第一步。”
是吗?那他还是个聪明人,但,也是个危险人物。我轻轻的想。
果然,事情不久立刻就发生了。这位斯蒂文·冯·亚谢巴哈候爵,近乎粗暴地把露克莱齐亚从还在依依不舍的凯撒手中夺走,声音冷漠而骄傲:
“范伦提诺公爵大人,现在露克莱齐亚女大公已是费拉拉的未来大公夫人,护卫她的职责,就交给我们费拉拉人自己吧。”
凯撒的脸在一瞬间有乌云掠过,不过半秒之后,他的嘴角就已勾起了迷人的微笑,我知道,那是发怒的前奏,谁又会想到呢?在那晴空霁日后,将会隐藏着多少的雷电霹雳。
“候爵大人,您是置疑我对我妹妹拥有的权利么?”
“此后她将是我费拉拉大公的权利。”那张脸,还是毫无表情。
身旁的东尼亚踏上一步:“候爵大人,这里尚是教皇国的领海,不得对大公殿下无礼!婚仪之上,你还身配刀剑,是想破坏婚仪吗?”
“说得不错。“那位候爵轻蔑地拨开了东尼亚按上他肩头的手:“我本来就不赞同这次结亲,我国的二十七条航线和八个港口只换来一个女人?这交易太不划算了。”
凯撒现在的笑容,有如冬日的绚阳一般灿烂,如果是往常,杀人的命令,恐怕很快就要从他那薄薄的嘴唇中吐出了吧……侮辱露克莱齐亚,是他最不能容忍的事情之一。
不知为何,今天,我并不想那么多人都成为这位火爆候爵的陪葬品。于是,我以最优雅轻柔的步子走过去,轻声对费拉拉大公说:“殿下,请还是把女大公交给我吧,她初来贵国,尚不习惯未来王国的风仪,还是不要吓怕她的好。”
言毕,我伸出手。那位候爵阴沉地盯了我几秒,才放开露克莱齐亚。仿佛是证明我的话,她几乎是眩晕着倒在我怀中。那草药的香气,如我所料地飘到了费拉拉大公的鼻端,他的神思猛然迷离,然后瞬间就苍白起来,他责备地看着斯蒂文·冯·亚谢巴哈,声音明显的不快:“大哥,你未免太卤莽了!要是吓坏了女大公,我们怎么跟教皇交待?”
“臣下愚昧!”他方想说点什么,可我哪容得下他多言,连忙扶着露克莱齐亚便向舱中走去,而费拉拉大公与凯撒也急忙跟了过来,把亚谢巴哈候爵空空地晾在了一边。
当凯撒端起金杯,与大公分享由我亲手调制的毒酒时,他斜飞的双目飞速掠过我,眼中充满了笑意,我知道,因为我成功地作弄了这位候爵,现在他的心情,一定是大好。
我走到露克莱齐亚身边,与她最后一次亲吻告别时,她在我耳边低低地说:“丹青,记住,帮我爱他!”
忽然有种酸楚的热潮从我胸中升起来,迅速弥漫我的四肢百骸。我想我要哭了,但在眼前迷蒙的那一刹那,我还来得及把一只小小的吊坠交到她的手中,那是一粒榧子大小的玫瑰印度珠(注:玫瑰印度珠,一种宝石,中世纪新娘出嫁的常用的装饰),看起来,只是一件普通的饰物。
“好好爱那一位罗兰佐,如果你不想他死,那么,用这个。”
她的眼睛猛然地睁大了,紧紧地攥住那件代表着生命与希望的小小物件,眼中有欣喜的泪花。
当我随着凯撒·博尔吉亚走回船舱时,有一双灼热而愤怒的眼睛盯着我,我知道,那是斯蒂文·冯·亚谢巴哈候爵。但是我毫不在意,全欧洲,恨我的贵族不下千人,而他,只是我生命中一个无足轻重的过客。
我们在船头目送费拉拉的婚船远去,渐渐的,连那悲伤的嫁歌也没了声息。凯撒站在我的身边,一直凝望着那慢慢消失的黑点。突然,他猛地扯去了我的面纱,让我碎金般的长发在风中飞扬。
“丹青!”他看着我湛青的眸子,语调里是难言的寂寞与孤单:“现在,我只剩下你了。”
我紧紧地拥抱他,他则把头伏在我怀中,有一点温热的液体湿润了我的胸口。呵,他哭了,伟大而冷血的凯撒,他居然哭了。我轻轻地用手抚摸他的黑发,任凭他长久而寂然地拥抱着我。
向着空中,我用嘴型无言地发声:“凯撒,我爱你,你知道吗?”

(四)
在回来的路上,凯撒一直非常地不快乐。弃舟登岸后,他带了我,与骑士团一起以最快的速度向罗马飞奔。除了在下船时,低声吩咐过东尼亚什么事之外,整整一天一夜的行程,他什么话也没有说。
我知道,他一定在让东尼亚详查那个斯蒂文·冯·亚谢巴哈候爵的所有背景。有这么一个棘手的人物在,要顺利夺取费拉拉公国,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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