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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觉睡得倒也踏实,直到初升的太阳将夜的黑暗渐渐驱散,他才在一阵时断时续的女子抽泣声中醒来。“哭什么哭,惹人心烦!”他不耐烦地说了一句,然后转了个身,打算趁着上朝之前仅剩的一点时间再睡一小会儿。
女子的哭声并没有中止,而是继续着。只不过略微收敛了点。多尔这才想起昨晚自己的举动大概粗鲁了些,于是又转回身子,问道:“昨晚是不是把你弄疼了?你不要怪朕,朕昨夜饮酒过量,很有几分醉了……”
说着,他睁开了眼睛,却在一瞬间瞪大了,紧接着脸色骤变。“你?!怎么是你?你怎么会在这里。在宁妃地床上?她到哪里去了?”说着。就一个翻身坐了起来。很快,他就在褥单上看到了一点点落英的颜色,由于过去了两三个时辰,血迹已经渐渐暗红了。
这个女子并不陌生,不是别人,正是昨天刚刚入宫的宝音。只见她满脸泪痕,鬓发散乱。虽然套上了衣衫,却连扣子都系错了,可见情状之狼狈。见多尔醒来,又惊又疑地追问,她连忙下了地,跪下来,将昨晚的情形大致了讲述了一遍:
“……奴婢去觐见了敬懿皇后,聊天一直到傍晚。这时候宁妃姐姐也刚好去长春宫。和奴婢很谈得来,于是就邀请奴婢到她的景仁宫来住宿。
宁妃姐姐已经有九年没有见面了,一高兴就多喝了几来姐姐为了表示亲热。打算和奴婢同住的,然而奴婢担心自己酒后失态,所以就请求单独歇息,于是她就到另外一间房子里就寝去了……谁知道睡到半夜,皇上突然驾临,奴婢反应不及,就……”
多尔衮低头看了看跪在地上的宝音。年轻确实是漂亮女子最大的本钱,眼前地宝音正是如此。虽然不施粉脂,素面朝天,却仍然如一朵娇艳地花朵,眼眶中尚未干涸地泪痕,晶莹地闪动着,就像雨后荷叶上的水珠,仿佛都能倒映出彩虹的颜色。然而,她是科尔沁的女人,他不想再招惹这个家族的女人了。可是,眼下最不愿意看到的事情却发生在眼前,又完全是自己的疏失,这该如何是好?
男人之间地阴谋、争斗,国家之间的利益、矛盾,却无可避免地牵扯到女人身上,不管这女人是否真的是善良无辜之辈,他有过一次惨痛的经历,如今已经很警惕自己再在这个上面栽跟头了。还有,这个消息若是传到了熙贞耳朵里,她会怎么想,她会相信自己真的不是有意的吗?这其间的误会,恐怕难以澄清了吧?
多尔衮坐在炕头沉默了半晌,然后开始自己动手穿衣,宝音正欲上前侍候,却被他制止了。只见他穿将一件件复杂的衣衫穿好,下地套上了靴子,就径自朝门外走去了。
“皇上!”她心中惶恐而焦急,忍不住唤了一声。
他转过头来,用极其复杂地眼光看了她一眼,犹豫道:“你……”接着叹息一声,“罢了。”说完,迈出了门槛。
出门之后,刚刚转过回廊,就见到还未及梳妆,显然是刚刚起床地宁妃,踩着厚厚的花盆底正朝这边急匆匆地赶来。迎头遇到多尔衮后,她赶忙跪地,连连自责:“皇上,都怪奴婢疏忽,不该深夜饮酒,以至于……”
多尔衮的脚步并没有停留,而是冷哼一声,径直从宁妃身边然而过,留下跪了一地地满院子奴才们。
一觉睡到天大亮,等我睁开眼睛后,身上已不再痛楚了,心情也跟着好了很多。坐在梳妆台前,我一面摆弄着一把精致的桃木梳子,一面回忆着昨晚的情形,越想越觉得不对头——多尔衮是个很善于控制自己的人,这种类似酒后失态的行径,也只是当年我刚刚嫁去王府,由于那张字条,他怀疑我和多铎有私情,就来了个近乎于报复式的行为……只不过那次是事出有因,而这一次,明明好端端的,他怎么会这般不近人情,不顾及我是否情愿呢?
我从镜子里面注意到,身后正在替我梳头的阿动作慢了下来,欲言又止,好像有什么事情很是踌躇一样。于是我问:“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想告诉我,直说好了。”
“有件事,奴婢不知道当讲不当讲。昨晚,皇上从主子这边走后,去了景仁宫……”阿犹豫着回答道。
“这件事我知道,是我让奴才们送皇上过去那边的。”我淡然一笑,看她这样子,仿佛替我抱不平一样。不过昨晚那种情形,我不让多尔去找个女人发泄,还怎么得了?
“可是皇上虽然去了景仁宫,侍寝的却并不是宁妃娘娘。”
我陡然一惊,却很快恢复了表面上的正常,心想:大概他对于身边有名分的女人们都厌烦了,所以又临时看上了宁妃身边的一个宫女,于是就随便“临幸”了。虽然我很讨厌这种行径,心里很是不悦,然而却并不感到震惊或是稀奇。“哦?不是宁妃,那是谁?”
“是……就是那个科尔沁新来的格格,叫做宝音的。”
我听到这里,陡然站立起来,死死地盯着镜子里的自己,只见自己此时的脸色,已经难看到了骇人的地步。
“主子息怒。呀,您的手流血了!”阿赶快上前来,费了好大的气力才将我攥得紧紧的手扳开。我这才感到一阵尖锐的刺痛,低头一看,这才发现由于一时间的震怒,尖利的梳子齿已经将我的掌心刺破,渗出血丝来。
阿正要找东西帮我包扎,我颓然地摆了摆手,重新落座。努力地深呼吸之后,我保持了话语中的平静:“算了,不过是破了点皮,用不着大惊小怪的。对了,这个消息确切吗?你什么时候打探到的?”
“半个时辰前,景仁宫那边的人过来和奴婢说的,奴婢不敢打扰主子睡觉,所以没敢立即告知主子。”
尽管我并非是一个喜欢玩弄阴谋伎俩的人,然而我毕竟是后宫之主,有必要知道这些嫔妃们私下底究竟是个什么情形,所以分别在好几个宫里都安插下了眼线。这些眼线们的汇报,通常是悄悄与阿联系,而不是堂而皇之地跑到我面前来禀报。
“那皇上呢?皇上有没有什么表示,或者说过什么话?”尽管心中愤怒异常,然而我很想知道多尔衮真实的态度,还有他打算如何善后。
阿知道我此时的心情必然差到了极点,于是小心翼翼地回答道:“听那边的人说,皇上出门之后,脸色上可以看得出,不怎么高兴。宁妃娘娘听说之后赶忙去请罪,皇上一句话也没说,就直接甩了个冷脸给她,就走了。”
“之后呢?”
“后来皇上直接回了武英殿,换了朝服,连早膳都没有用,就上朝去了,到现在还没下朝呢。”
我努力将自己从愤怒和伤心的情绪中挣脱出来,让混乱的大脑勉强理清了头绪,这才想起来,我的问法有点前后颠倒,本末倒置。于是重新问:“那你知不知道,皇上为何临幸了宝音?有没有人打探到了具体情形?”
“他们也不是十分清楚,只是知道昨晚宁妃娘娘和宝音格格一道喝了不少酒,于是就分头睡下了。正好皇上半夜突然驾临,并没有派人通知宁妃娘娘出门接驾就直接进去了,谁知道第二天早上醒来,却发现睡错了房。后来……”说到这里,阿又顿住了。
“后来什么?你照说就是。”我知道接下来肯定会有什么更会令我恼火的话,却忍不住问道。
阿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后来,景仁宫的宫女去收拾那间卧房,发现褥单上已经有‘落红’了。”
我怔怔地僵了一阵,觉得胸口一阵阵气闷,接着开始隐隐作痛。“哗啦”一声,一抬手,将梳妆台上的几件首饰悉数拂落在地,“可恶!”
第八卷 只手遮天 第二十节 雷霆手段
问题!”我迅速地思考片刻后,脱口而出的就是这一
直觉告诉我,如果事情真的如我表面上看到的那么简单,那么这个世界上就不存在阴谋了。这后宫固然是一池浑水,然而却比我想象得还要深,深不见底。昨晚,其实反常的状况并不是没有,甚至还是很明显的,可我居然没能立即识破,究竟是被酒精麻醉了神经以至于反应迟钝,还是好久没有再经历女人之间的勾心斗角以至于过于轻敌?我禁不住懊悔不迭,更加痛恨自己的疏忽。玄机,肯定在这酒里。
阿闻言后神色一凛,立即说道:“主子,奴婢这就带人去追查此事,断然不能让那些个居心叵测的小人们继续得逞。”
“查?你打算怎么去查,从哪里着手?”我问道。
“只要主子下道手谕,御药方的出药记录,酒从库房一直到主子的酒杯里,整个过程所有经手的人都可以查。”
我想了想,回答道:“再转念想想,这酒应该没有什么问题,毛病就出在盛酒的杯子里,她们给皇上下的药和给我下的药是绝然不同的,否则就绝对不会出现昨晚的那种状况。”清醒之后再重新回忆,我昨晚突然到来的月事实在很是蹊跷,又痛得离奇,显然不是正常行经所产生的后果;至于多尔衮的反常,我当时就有些怀疑,只不过身体上实在难以支持,所以没能坚持这追查下去罢了。现在看来。他显然是中了什么催情的药物。
渐渐地理清楚头绪了,眼前一幅图像也跟着清晰起来——昨天下午,多尔衮当着众人地面说晚上要来我的宫里用膳,这话肯定落在了阴谋者的耳朵里。要如何制造一个特殊的条件,让多尔衮能够深夜从我的宫里出来,去别的妃子那里歇息呢?显然要用到春药。至于我的经期,虽然相关记录除了我之外任何人都难以查到,然而这种事是有固定规律的。只要长年留心相关信息。那么必然能够推算得出。这个人计算出我现在不在经期。于是就派人在我地酒里下了可以令其提前地药物。这样一来,当多尔衮急于泄欲时,我又不能适逢,这差事必然落在了下一个即将轮到侍寝地嫔妃身上。所以,宝音就极其“巧合”地在昨夜留宿景仁宫,这显然就是有心之举。
果然是一个巧妙的计划,尽管不算完美。可以被我轻易识破,然而现在已经生米熟饭,水到渠成,我有什么办法?宝音的身份不是个普通宫女,即使多尔衮不喜欢她,却也不能不给她一个名分,到时候,她可就堂而皇之地登堂入室。成为多尔正式的妻妾一员。再想把她指给别人为妻,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了。
我禁不住切齿冷笑,你们确实够阴。只不过现在不要笑得太早了。跟我玩,好,那我就奉陪到底了!
“昨晚我和皇上用的杯子都是一模一样的,她们既然想要分别下不同地药,自然不能轻易混淆。所以在酒没有入杯之前,她们仍然没有办法做任何手脚——虽然现在查验杯子上是否沾有药物已经晚了,不过我只要直接把昨晚为我和皇上斟酒的侍女找出来就可以明了了。”
阿立即会意,“是,奴婢这就去办。”
没半个时辰功夫,那个宫女就被几个敬事房的太监给带到我面前,也许是被面色不善的太监吓到了,也许是做贼心虚,所以只有十五六岁的她显然神色慌张,不知所措。
我懒得和她一个小卒子废话,也懒得兜***玩心思,就单刀直入:“本宫问你,你昨晚可曾睡得踏实?”
“回主子的话,奴婢,奴婢……”她不知道该怎样回答我的问话,正当她考虑着如何措辞才合适时,我冷冷地打量着她的黑眼圈,脸上却挂着笑容,“呵呵,看来我这个当主子地,平时倒是忽略了你们地冷暖呢,一个奴婢整夜地睡不踏实,究竟是本宫亏待了她呢,还是她心中有鬼呢?”
“奴婢愚钝,不懂主子是什么意思。”尽管十分惶恐,然而她也极力保持着镇定,连头也不敢抬,生怕正视我的目光。
“是不是拖出去打上几板子,才能懂得本宫这是何意呢?”我从托盘里取出两只杯子,悠悠地看着,“本宫问你,你昨晚在这两只杯子上分别动了什么手脚?”
“没有,绝对没有啊,奴婢冤枉啊!奴婢就算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在皇上和主子地杯子里动手脚啊!”
我得意一笑,紧逼不舍:“这就奇怪了,本宫还没有说这两只杯子就是昨晚和皇上共饮时的那两只,你怎么就一下子认定了呢?这杯子一套十二只,你不会连这个都不知道吧?”
宫女知道自己情急之下露出了破绽,却有口难辨,只能连连否认:“奴婢不是这个意思,不是这个意思。”
“你还敢狡辩!”我将杯子重重地顿在桌子上,勃然变色,“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刚才太医已经将这两只杯子检验仔细了,回禀说这上面分别残留两种药物,一种是催情之效,一种用来提前月信。而本宫的脉案上,也做了相关记录,正是这种药物所致;至于皇上那一边,就不用本宫再跟你点明了吧?”尽管是睁着眼睛说瞎话,然而我的声色俱厉倒是颇有功效。
宫女本来就被我连连威逼而吓成了惊弓之鸟,等到我将所有秘密一齐点破时,更是濒临崩溃边缘,却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