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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三桂用信任的眼光看着郭云龙,郑重地将封好的书信交到他手中,同时器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辛苦将军了,日后我剿灭流寇成功,也算你大功一件!”
郭云龙将书信揣进怀中,正准备告辞离去时,忽然想起了什么,于是转回身来,犹豫着说道:“大帅,属下前日在多尔衮军中,倒是不经意间看到了一桩怪事。”
吴三桂一愣,“哦?究竟是何奇事,但言无妨。”
“是这样的,属下在路边等候多尔衮召见时,却看到一位身着行装,打扮简单的妇人上了马车,那辆车是杏黄色的,这颜色恐怕整个清廷也只有满洲皇帝和身为摄政王的多尔衮可以用,可见那马车定然是多尔所乘无疑。”
吴三桂禁不住愕然,谁都知道但凡行军打仗,向来没有妇人可以随军的,如果说征战之后掠夺美貌妇人到营中淫乐倒也并非是绝无仅有,可眼下多尔衮身为一军主帅,又兼本身军纪严明,怎么可能从自己这里就开始破坏军律呢?更何况大军正在行进途中,并没有到了凯旋而归的时候,这么做无疑是非常不妥的,对于一向很有头脑的多尔衮来说,如何能这样公然地携女同行?
“你看那妇人的样貌打扮,能估计出究竟是什么人吗?”吴三桂只觉得不可思议,一时间难以解惑。
郭云龙回答道:“属下心中甚奇,所以特地着重地盯着看了几眼。虽然从衣着上倒也看不出如何华贵来,不过那妇人周围随行护卫的亲兵们不但数量众多,而且个个态度恭敬,似乎她是什么身份高贵或者很重要的人物。看年纪倒也不大,估计应该二十出头,相貌可以说是天姿国色,更兼眉目中有一股英气,和寻常女子不同。属下当时就奇怪,这女子莫非是多尔衮的王妃?这满洲鞑子中竟也能有如此绝色,实在大出意料。更要紧的是,她的容貌居然有五六分和邢夫人相似,以至于下属一时之间差点以为……”
吴三桂心中顿时咯噔一声,大惊之下,竟然禁不住自言自语道:“这不就是……不,那个叫做李贞儿的吗?她来做什么……”
说到一半,他猛地醒悟过来,赶忙掩饰着自己的失态,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说道:“多尔衮的那个王妃并非满人,所以长得和邢夫人略有相似倒也不足为奇,这天下之大,相貌相似之人何其多也……”
等到郭云龙和方献元退去后,吴三桂方才将自己疑惑而复杂的表情彻底显露出来,他左思右想,也得不到任何结果,多尔衮此番出征,怎么会将自己的王妃带了出来?这究竟是何用意呢?况且他早年时曾经与这个李贞儿几次见面,没少交流过,他深知这个朝鲜女子绝对不是一个简单的女人,心智和机锋简直和她的丈夫如出一辙,如果不是锦州沦陷的当夜被她所说服,恐怕自己现在能不能站在这里都两码说了。
究竟是怎么回事呢?此时已经接近黄昏,夕阳从窗外照耀进来,笼罩在吴三桂的脸上,他脑海中那个几乎模糊的影子又在回忆中渐渐清晰起来,李贞儿,是他平生所见过最为独特的女人,不但貌若西子,而且见识非凡,谁娶了她,绝对是作为男人最大的幸事。只可惜,这等绝世佳人,等到自己遇见时,已经是罗敷有夫了,而且还是多尔衮的女人!每逢思及此处,吴三桂的心底里就禁不住涌起一阵强烈的恨意。
第六卷 日出雄关 第五十八节 连山篝火
然多尔衮在十六日晚上到达西拉塔拉城后就对众人说往日多行一倍的路程”,可是话虽如此,他仍然极为不放心吴三桂的诚信问题,第二天一清早开始前进后,行军没有加快;从十七日开始,清军行速稍加快,每天行八十里,十九日中午进至锦州,在城中歇息一个时辰之后,再度开拔。
当天晚上,浩浩荡荡的中军终于抵达距离山海关只有两百余里路程的连山驿。这里名为“驿”,实际上只不过是一座隐藏在群山中的小城而已,并且周围只不过散落着几座稀稀落落的屯子,所以根本没有任何供大军住宿的地方。于是这些随军来的一批大小文官和奴仆,各成聚落,分别搭起许多毡帐,然后是护军营的官兵们驻扎的许多毡帐,加上许多马棚和厨房;辎重兵住宿的各种帐篷,在周围一里范围内,大本营处处***,马嘶、人声,十分热闹,俨然是小小的行军朝廷。
大约酉时过后,各处驻军开始安静下来。我刚刚替多尔衮处理完毕一批奏折后,伸了个懒腰,揉了揉被烛烟熏得酸痛的双眼,走出营帐来呼吸一下清新的空气。站在帐门口,但见夜幕深沉,月明星稀,四野寂静,原野上***点点,尽是军营连着军营。
我记得,这连山日后改名叫作锦西,就在锦州和盘锦附近,这里不但群山环绕,而且最富有特色的就是很多白色地悬崖峭壁。那是烧石灰和作磨刀石的最佳材料,我小时候座火车不止一次经过这里,每一次火车都要穿过长长的隧道,经过几座铁路桥。而现在一下子回到了三百多年前的古代,自己再次故地重游,却是以这样的身份随同满清入关的大军经过,实在是当年想也不会想到的事情。
思绪又飞回古代,联想到史书上读到的一个片断:顺治七年二月。多尔曾经率领众多王公大臣们会猎于连山。主要目地是来迎娶朝鲜国王亲自护送来地公主。那个国王,就是眼下我名义上地兄长李淏,而那位成为多尔衮继妃的公主,就应该算是我的侄女了?
想到这里,我不禁好笑,不少对于历史不求甚解的人因为这件事而指责多尔衮好猎渔色,以出猎的名义偷娶朝鲜公主。想想看。当时他的元妃亡故,成了鳏夫,娶朝鲜公主也是正大光明地下过诏书,由国王亲自送亲来,郑重其事地举行了仪式,是两国之间为了巩固关系的一次重要联姻,怎么可能说是偷娶呢?不过说他好猎,倒也丝毫没有冤枉他。一个人可以将嗜好进行到不顾性命安危和身体健康地份上。也算是为这项活动大无畏地献身了吧?
不过我深信,这段历史将不复存在,就让它当作我那个时代的一个模糊而啼笑皆非的记忆吧!
由于众军均已休憩。所以***也逐渐熄灭不少。只是不远处,仍然有一堆篝火正熊熊地燃烧着,仔细一看,不但多尔衮在,而且洪承畴、范文程,还有阿济格、阿巴泰、多铎等王公贝勒们都在,倒是挺齐全,可以说是眼下大清的精英人才,文臣武将,济济一处,足有十数人,大家正围着篝火热热闹闹地谈着什么。
倒是多铎的眼睛最尖,他正冲着我的这个方向,于是高声招呼道:“嫂子,过来坐啊!”
他这一喊,周围几乎所有人都纷纷转过头来看,我顿时一阵不自在。倒也不是怕这么多身份高贵的满洲贵族和文武大臣们看,而是眼下很显然并非聚会筵席,而是在商议军务大事,要我就这么过去在这群男人堆里大喇喇地一坐,实在有失体统。
正准备谢绝时,多尔衮也回过头来,微笑着示意,“你不必回避,就直接过来坐吧,我也想听听你有什么看法呢。”说着就挪了挪身,给我让出了一块地方。
看他的样子不像是客气,于是我就稍微推托了一下,走上前去,跟几位王公们含笑致意,然后在多尔衮身边地毡垫上跪坐下来。多尔衮将一封书信递给了我,道:“方才拜然和吴三桂地使者一道赶回来,向我回禀完眼下山海关那边的情况,同时把吴三桂的回信也送来了,你看看吧。”
我浅浅一笑,说道:“王爷这两三日来一直忧虑不清楚那边地最新状况,所以不敢贸然加速行军,幸好正口渴时,有人送杨梅来了。”接着展开书信,浏览起来,只见上面写道:
“接王来书,知大军已至宁远,救民伐暴,扶弱除强,义声震天地,其所以相助者,实为我先帝,而三桂之感戴,犹其小也。三桂承王谕,即发精锐于山海以西要处,诱贼速来。今贼亲率党羽,蚁聚永平一带,此乃自投陷阱,而天意从可知矣,今三桂已悉简精锐,以图相机剿灭,幸王速整虎旅,直入山海,首尾夹攻,逆贼可擒,京东西可传檄而定也。又仁义之师,首重民安,所发檄文最为严切,更祈令大军秋毫无犯,则民心服而财土亦得,何事不成哉!”
阅毕,我抬起头来,却没有直接发表看法。毕竟眼下相当于大半个朝廷,整个内阁或者后来的军机处,我的身份实在不能过于托大,显得不懂得安分守己,过分惹人侧目就不好了。
“照你看来,吴三桂这一次算不算是投降?他究竟还有什么算盘要打?”多尔衮问道,同时他也注意到了我的顾虑,于是接着宽慰道:“你不必拘束,这里都是咱们的自己人,心里有什么看法直接说出来就是。现在并非朝堂之上,不但你,其他人也都可以畅所欲言,总不能叫我一个人自说自画,或者每个人都要先点名提问吧?”
看着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到我一个人身上。我反而落落大方起来,“咳,我能有什么高见,想必方才各位王爷大人们已经各自将各自地见解说了一遍,要不然怎么远远地看到你们谈得那么热闹呢?至于吴三桂的这封信,显而易见,大顺军正逼近山海关,吴三桂的处境已经非常危险了。这次。他要求王爷尽速进兵。直入山海关。一点看来。已经比前一封信提出走西中两协的路线算是一个根本改变了。仅此一点,咱们就能看出这吴三桂救兵如救火的焦急而紧迫的心情。看来,王爷的这招棋,走得实在是妙啊!”
话音一落,周围众人纷纷点头称是。他们都在为先辈数十年欲得山海关的夙愿即将实现而深受鼓舞,深感欣慰,满洲汉子不像饱读诗书地汉人们那般斯文谨慎。在篝火地映照下,每个人地脸上都洋溢着兴奋的神色,可以说是红光满面,印堂发亮,显示着即将要降临的鸿运
比起前几日,眼下多尔衮的脸色总算稍稍好了点,没有那么黯淡苍白了。他还感到满意的是,吴三桂把他的军事部署通知给他。约清军与他“首尾夹攻”大顺军。然而他的脸上却没有其他地兄弟侄子们那么显而易见的轻松自得。“嗬,你倒也学会拍马屁了,看来这门功夫倒是像疫症一样会到处传播。前几天是多铎,现在又轮到你了,长此以往,我还不得被你们这些人争先恐后泼下来的蜂蜜给淹死?”
见到多尔衮难得的幽默,众位大臣们又禁不住哈哈大笑起来,见到大家不知道是由衷而发还是故意捧场,我也不能搞特殊,于是我也莞尔一笑:“你放心,届时我会帮你准备好一艘小船,不就不会让你淹死了吗?就是怕你嘴巴上说这样不好,实际上心底里正被这么多甜蜜所陶醉呢!接着说,这吴三桂尚未答复王爷所提出的归顺的事。”接着低头再看看,“呵呵,他在信中还真是只字未提。不过,信中有‘京东西可传檄而定’,我军如若申严纪律,秋毫无犯,就会民心服,财物与土地并得等话,最后一句是:‘何事不成!’果然语意深长,包含了多少内容!一切尽在不言中,只可意会,不便言传啊!事到如此,夫复何忧?”
“那我就不用再苛求于他,眼前的关键是彻底击败大顺军才是上策。等到我军一路赶去山海关下,我直接就派人传话,等他过来请降就是?”多尔衮问道。
我一脸揶揄的笑意,眼下正值关外地仲春,夜晚时分虽然也有一丝凉意,但是眼前这么大一堆篝火,烤得我浑身燥热,几乎已经汗流浃背,然而当着这么多男人地面又不便脱去一层衣服,只得勉强忍耐着。真是奇怪,他们怎么不怕热呢?莫非是眼前这一整只正在烤架上烧烤的子正在滋滋有声地冒着油泡,所散发出来的肉香让这帮子赶了一整日山路,累得腰腿酸痛,也只不过匆匆地啃了几口干粮地男人们发出恶狼般的幽光?所以连这么炙热都没有感觉了。
“王爷其实心里早已有数,只不过故意拿这样的问题来考较我罢了。等大军临近山海关时,想必大顺军已经和吴三桂的关宁军交手多时了。李自成这次悬军东征,后患良多,倘若与吴三桂接战,必须一战取胜,迫其降顺,否则迅速退兵,以防我军从蓟州、密云一带过来,到时候他们不得不但腹背受敌,而且燕京空虚,有被我军攻破之虞。”我审慎地分析道。
我这话说完,周围的众人纷纷点头,“嗯,福晋所言甚为在理啊!”尤其是洪承畴和范文程,也禁不住将讶异和欣赏的眼神流露出来,他们也跟着颔首赞同。
“哦?流寇一向对我军的动向并不了解,情报方面要比咱们差劲儿很多,就算他们已经重视起我军即将南下给他们带来的威胁,可是要他们做到谨慎提防,甚至估算到我军不久之后就可以袭击他们后路,恐怕没有这么快吧?难不成李自成手下有什么高人?”多铎代替多尔衮将这个问题提了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