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你先吃饭,吃完了我看看你的伤,若是可以了明日我给你安排些轻省的活儿,帮助你恢复一下。”
在临安的医术和苒宁的厨艺悉心呵护下,泠湘的伤确实好得很快。飞镖的伤本不严重,上面的毒加上她虚弱的底子才显得严重。
第二天一早,为了保险起见,苒宁给泠湘穿了男装,把头发都在头顶高高地束在一起,并不勒起来。细碎的刘海儿刚好挡住她的眼神,看起来还真像是一个文弱书生的样子。说是洗衣服,其实是苒宁洗着,泠湘在一旁陪她说话,帮她舀水、拿东西之类的活儿。泠湘没想到山间也有这么清澈的小溪,看不到源头和尽头。苒宁挽起袖子,发辫垂在前胸,忙得满头是汗。泠湘给她拿毛巾擦汗,和她开着玩笑。
衣服洗完了,苒宁要回去晾晒,嘱咐泠湘自己待一会儿。看到清澈的流水,泠湘玩性大发。她在水源边走着,发现溪水不浅。她用手捧了一捧,刚想往嘴里送,脚下一滑,眼见着就要掉进水里。正在这时,临安一把把泠湘拽了回来,揽在怀里。
“怎么样,有没有事?”临安慌张地问道。
“没事,对不起,我不该贪玩的。”泠湘想想也觉得有些害怕。
“下次可不要这样了,可不是每次都有我经过。”临安把泠湘搂在怀里。
“能不能……先放开。”泠湘的鼻息间全是临安的气息,淡淡的,和霍轩有几分相像,让人安心。
“哦,是我失礼了。”临安意识到自己的情不自禁,扶着泠湘往回走。
“沈公子又救了我一次呢。”泠湘自己嘟囔着。
“既然救了你一次,多几次又有什么关系呢?”
“我的左臂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什么时候能去看堇紫和溶月呢?”
“过两日。她们现在很好,我给你的溶月姐姐请了最好的大夫安胎——今儿都十二月十一了,过两天就是十五了。按照大宇的规矩,十五是开始准备年货的日子。街上一定很乱,咱们到时候去。”
“好,我等着。”泠湘算着日子,希望十五日快点到来。
十五日这天,泠湘早早地起床梳洗。她迫不及待地等着临安带她下山。但根据她这几天的观察,南山地势险峻,自己要下去恐怕并非易事。临安却告诉她有办法。所谓的办法就是把泠湘扛在肩上,他倒也护的极好,泠湘只需安心地趴在他肩上便可。这一路泠湘都在盘算,等伤好了一定要拜临安为师,好好学上几招。有心事打发时间,路也走得快些,不到一个时辰就下山了。
越往外走人越多,大街上更是热闹非凡。泠湘从未见过这样热闹的景象。边塞没有,宫里也没有。虽然易主,霍新却下令不妨碍置办年货,草草将霍轩下葬了。百姓们对于一个自刎的皇帝自然也没有过多的伤感,日子该怎么过还怎么过。
临安带着泠湘进了一个小院儿,里面住着一对老夫妻,见到临安直点头。临安走过去和他们寒暄几句,又给了他们一包银子,说了些什么,这才带着泠湘往后院走。
“家父曾救过他们的命,我让他们把堇紫和溶月说成是他们的女儿,孩子是戍边战士的遗腹子。”临安见泠湘疑惑的眼神,三言两语地解释了清楚。泠湘在心里暗暗佩服临安,若是自己断不会想的如此天衣无缝。
后院里也很整洁,堇紫正洗着碗,见泠湘进来,不可思议地站起来。
“堇紫,是我,我是泠湘啊。”
“婕妤……咱们终于又见面了,我好想你啊。”堇紫扑在泠湘怀里大哭。她知道泠湘还活着,却没想到这么快就能相见。
“改口吧,叫我苏公子。”泠湘的眼泪打湿了碎发,哽咽着,“姐姐在屋里吗?”
“嗯,苏公子快进去看看吧。”
泠湘大步进了屋,一眼就看见溶月挺着大肚子缝着衣服,头上还戴着一块儿粗布头巾。
“姐姐怎么还换了一副打扮。”泠湘破涕为笑。
“这不是多亏你嘛。”溶月把泠湘搂在怀里,使劲儿地拍着她的肩膀,也和堇紫一样哭着,“若没有你,我现在都不知道在哪儿了……”
“姐姐别哭啊,别伤了胎气。”泠湘用手帮溶月抹着眼泪。
“好,我不哭。咱们能再见,是高兴事儿,不能哭。”溶月抹干了眼泪,“你的伤还好吗?听沈少主说你伤的不轻呢,让我看看。”
“都已经好了,姐姐别担心我。”
“你不要担心我和堇紫,沈少主都把我们安排的很好。”
泠湘抿了抿嘴唇,一下跪在临安面前。临安连忙要把她扶起来:“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
“少主的大恩大德,泠湘无以为报。这个头,泠湘一定要磕。”泠湘说着就磕了一个头。
“快起来。”临安硬是把泠湘扶了起来,“我救你是应当的,不必这样。”
“少主是好人,多亏我们遇上了少主,否则我和月姐姐真是没法儿活了。”堇紫也在一旁哭着。
“好了,别哭了,大哭伤身。”临安帮泠湘擦着眼泪,把她扶到椅子上坐着,“今日恐怕只能见匆匆一面,来日方长,咱们改日见吧。”
“姐姐要保重身子。”泠湘放心不下地嘱咐着溶月。
“现在了了一桩心事吗?”临安淡淡地开口。
“嗯,算是吧。”泠湘吸了一下鼻子,“既然咱们今儿出来了,就给苒宁姐买个好东西回去吧。”
“算了,太危险了。”临安立刻否决了她的想法。
两个人再次穿过大街,看到一处集结了不少人,吵吵嚷嚷地指着墙上的告示说着什么。
“这是什么事啊?”临安上去询问。
“哎呀,宫里跑了一个妃子,皇上正在追查呢。这告示上写着若是五天之内找不到的话,京城里的人都得受牵连啊。”有人回答道。
泠湘挤上前去,看到告示上分明画着自己的样子,只是自己现在改了男装看不太出来。
“你说这妃子是谁啊。”
“谁知道呢。你说她跑就跑了,还连累我们。”
“就是,这下咱们是没有好日子过了。”
“她可快点回去吧。急死人了。”
泠湘整个人都木然了,临安拽着她急急地离开。
回到山洞时已经是下午了,苒宁出来迎接,一眼就看到泠湘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这是怎么了?”
“皇上下旨,若是五天之内找不到我,京城的百姓都会受牵连。”
“苒宁你先出去吧,让我和她聊一聊。”临安拍了拍苒宁的肩膀,苒宁叹了口气离开。
“听我说,你现在要冷静下来。”临安坐在泠湘对面,握住她的手。
“我怎么冷静。”泠湘没想到,元寒连一个消失的机会都不给自己。
“无论如何,你不能走。”
“为什么?我不走,京城的百姓就没命了。元寒是什么人我很了解,他能罔顾伦理纲常,还有什么事情他做不出来?”,泠湘慌张地说道,“我要赶紧去。”
“我不许你去,你是我救回来的,不能就这样莽撞地出去送命。”
“那我怎么办,你告诉我怎么办。”泠湘说着就要往外冲。
临安一把把她拉回来,用自己的唇堵上了她的。泠湘惊恐地睁大了眼睛,奋力地要推开临安。奈何力气对比悬殊,只能作罢。
泠湘不知道,临安此刻的心有多痛。看着一个自己拼命保护的女子要再次送命,他的无助和痛苦,谁能晓得。
(三十五)永别,归途
“沈临安你干什么,放开我。”泠湘终于用尽力气推开了临安。
“我不放。”临安一把拉回泠湘,“我再说一次,你的命是我救回来的,我不允许你去送命。”
“那你要我怎么办。”泠湘痛哭失声,“如果我再不出现,元寒赫吉一定会付诸行动的,难道要因为我一个人,送上整个京城人的性命吗?”
临安突然发现自己多么的无能为力。安世堂的势力不小,可毕竟比不过皇帝的军队和边塞的军力加起来强大。他能怎样呢。
“让苒宁姐帮我把嫁衣缝缝补补吧。你帮我听着外面的动静,稍有不对,我就现身。”泠湘转身坐在床上。霍清也好,溶月也好,她都没功夫顾忌那么多了。
“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临安转身回去自己的屋里,他需要仔细想个对策。
他把边桦的地图在桌上摊开,用笔勾勾画画,时而停下来思索。
“我把泠湘的嫁衣补好了,破了的地方也用金线绣上了相似的图案,还有她的凤冠凤钗,都在这儿了。”苒宁把叠得整齐的嫁衣放在了桌上。
“去扔了,我不许她去送死。”临安头也不抬。
“少主,你清醒一点儿。”苒宁实在是忍不下去了,“你以前是多么冷静的一个人,现在怎么变成这样了?我能看得出来,从你把泠湘救回来,她就是个心死之人了,和你当初救我回来一样。她曾经很深地爱过一个人,而现在那个人不在了,她做什么都无所谓了。”
“是,她是这样的。”临安依然淡淡地回答。
“少主,恕苒宁说一句不敬的话,除了让泠湘嫁去边桦,还有其他的好办法吗?”
“安世堂的人马全部凑起来,差不多。”
“少主要去赤身肉搏吗?”
“宁姐姐,别说得那么难听,我是有策略的。”临安抬起头看了苒宁一眼。
“你闯皇宫的计划顺利是因为正值易代之际,可是边桦人家是边塞的大国,稳固的很。别说你要打进去,就是从商道做买卖都要官府的公文。”
“让我想想,让我想想。”临安不得不承认,自从泠湘出现,自己就极度莽撞。
泠湘正呆坐着,听到有脚步声传来,是临安。他走进来,把嫁衣放在床上。
“苒姐姐真是好手艺,补得这么好看。”泠湘抚摸着刚绣上去的金线,兀自掉了眼泪。
“对不起,我想不出办法。”临安垂着头。他从未曾觉得自己的人生如此失败过,失败到要把一个自己救回来的性命亲手推到虎口里去,无能为力。
“没事儿,这是我自己的命,怨不得旁人。”泠湘拿手擦了擦眼泪,“少主早歇息吧,明儿一早我把衣服换好,少主只需把我带下山即可。”
“我会继续想办法的。”临安叹了口气,转身出了门。
“等等。”泠湘又在身后唤他,“我想和苒姐姐说几句话。”
“好,我这就叫她来。”
未等多久,苒宁就来了。
“姐姐,来坐。”泠湘拉着苒宁坐下来,“听说姐姐的琵琶弹得极好,能不能弹一曲给我听听。”
“好。”苒宁回身拿了琵琶,“想听什么曲子?”
“《葶苈》。”
苒宁不再说什么,纤手一勾,琴音响起。泠湘陶醉地听着,静静地看着苒宁。她终于能够理解,霍轩为何会对这个女子情有独钟了。如此有才貌双全的女子,谁会不动心呢?
曲毕,泠湘不禁拍起了掌:“姐姐弹得真好,这首曲子被姐姐弹得出神入化的,我实在是比不上的。”
“你可别这么说,你的琵琶若是弹得不好,霍轩怎么可能……”苒宁刚想说下去,又立刻把话咽了回去。
“自从你走后,他从来没有爱过其他人。他曾为你和他共同修建的逃生通道,在你失踪后他就把它毁了,根本没想独活。”泠湘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说这些,“有机会去看看他吧。”
“这是我这辈子最大的一块儿心病。”苒宁怅然地看着前方,“他爱我至深,我却狠心地抛弃了他,头也不回。”
“这不是姐姐的错,姐姐也是迫不得已。怨就只怨,生在帝王家,身不由己。”自己走了之后,怕是没人再与她聊聊心事儿了。泠湘尽量让苒宁宽心。
“别说我的事儿了,现在最该操心的是你。边桦的大王子妃可不是好当的,你决定了?”
“决定了。”泠湘坚定地点了点头,“别说是边桦了,就算是阎王妃我也当——姐姐,能把你的琵琶给我吗?”
“可以,但只是借用。”苒宁把琵琶递给泠湘,“不过不是送给你,是借给你,我要你亲手还给我。”
“一定,一定会的。”泠湘紧紧地握住了苒宁的手。
泠湘坐在铜镜前,反复打量自己的面容。此次边桦之行,凶多吉少,但也许有意外收获呢。她一直这样安慰自己,强迫自己安心下来。
四更天,她点起蜡,对镜梳妆,和当初出逃的时候一模一样。等到梳妆好了,她霍地一下推开了门,临安正在门前踌躇。
“走吧,时辰差不多了。”
“好。”临安平静的应答下掩藏了多少欲说还休。经过一整夜的思度,他已是有了想法的。
临安带着泠湘下山。泠湘趴在临安的肩上,抽空儿闭了会儿眼睛。她的头疼得厉害。以后需用力气的地方多着呢,她现在要省着力气,蓄积力气。
到了山脚下,临安把泠湘放了下来。
“好了,就送到这儿吧。”泠湘拍了拍临安的肩膀,转头要离去。谁知还未走几步,就被临安拥入怀中。
“让我再抱抱你。”临安的声音颤抖着,“今日一别,万分忧心,万分痛心。”
“不必为我忧心,更不必痛心。”泠湘没有挣开临安的怀抱。这几日,她能感觉到临安对她的无微不至。对于霍清离去的伤痛,她无法释怀,但临安的悉心照顾,很大程度上已经在为伤口上药了。
“我会照顾好溶月和堇紫。等到溶月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