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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不好,提起你的伤心事儿了。”元寒拉着泠湘靠在自己胸口,“你放心,到了天桦以后,就把我父母当成是你的父母。”
“国王和王后身份尊贵,妾身哪里敢呢?”不知怎么的,泠湘竟觉得元寒的胸口温暖万分。
“别一口一个妾身作践自己了。你是我明媒正娶的正妻,哪里差了些?”
“我知道了,以后不了。只是大王子别叫我湘儿了,叫泠儿罢。”
“好,都随你。”元寒帮泠湘把头上压脖子的的金钗都卸了,任由一头乌发披散在肩上,“整日戴着也太辛苦了。快到了的时候我自会吩咐娜日帮你改妆的。”
“嗯。”泠湘迷迷糊糊地应了一声,进入了梦乡。
她隐约听见,元寒在她耳畔念叨:“泠儿,你永远在我心里。”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天还未亮。元寒不知所踪,只有墨青尔歪在一旁睡得香甜。泠湘见一旁竟不知何时放了被子,便拉开一床给她盖上。自己则继续蜷缩着。
昨晚可实在是不该。元寒是自己仇人的儿子啊,自己怎能心软呢?
可仇人的儿子和仇人也未必是一样的啊。
泠湘矛盾极了。最后倒是烦了,索性不再想了,走一步是一步吧。
(三十七)顿改昔年妆
京城里下了第二场雪。
秀玥宫里,素秋穿戴一新,坐在东边的榻上,等着霍新的到来。
泠湘已走了七八日了,她每日都打发人去请霍新,霍新却一直避而不见。她心里明白,不是不想见,不过彼此心照不宣而已。
霍新作为一个帝王,他不会放弃任何一个巩固自己地位的机会,更何况他和泠湘也没有什么情分在。
“皇上驾到。”霍轩死后,霍新依然将小福子带在身边。
“臣妾参见皇上。”素秋显得异常惊喜,连忙下地迎接。
“起来吧。”霍新一进来就把手伸在火炉上取暖,素秋把他身上的大氅解下来递给丫鬟。
“湘姐姐……”素秋把丫鬟上的茶递给霍新。她是真真儿随了泠湘的性子,对于自己关心的人事,半点儿心思都藏不住。
可惜她换来的只是一堆破碎的白瓷。
“湘姐姐?在你心里是孤重要还是你的湘姐姐重要?”霍新也发了火,烫手的茶杯被他一把扔在地上丫鬟也顾不得烫,赶忙上来收拾。
素秋气得瞪着霍新,竟说不出话来。
“你每日眼巴巴地盼着孤来,就是为了问你的湘姐姐如何?好,那孤就告诉你,你的湘姐姐现在已经是天桦的大王子妃了,也就是将来天桦的王后,册封大典估摸着就是这几天了。”霍新像只红了眼的狮子,整个秀玥宫里都回荡着他的吼叫。
“臣妾知道了,皇上自便吧。”素秋平淡地回过去这几个字,转身进了内室。
霍新对她已经不爱了罢,不过是帝王的野心而已。
过了半晌儿,听得没动静了,她才把丫鬟唤进来。
“皇上走了?”
“娘娘一进来就走了。”
“以后不必再去请皇上了。”
“是。”
接亲队伍这么走了七八日,也就到了大宇和边塞的交接处了。看到临安这么多日都没有出手,她心里也稍微放宽了一点儿。元寒也不再派人盯死了她,允许她每日下马车活动活动。
她不知道的是,临安一路上都跟着她。他带了安世堂十几个得力的弟兄,伪造了官府的批文,批了些大宇的稀奇首饰,准备从商道进入天桦。
越往天桦走,沿途的商人也越多。元寒命手下的精兵强将把马车围起来,保护好泠湘,丝毫不能懈怠。泠湘也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危机感,她每日能听见商人们说各种语言,又天桦语,也有其他国的语言,还有大宇话。但凡她能听懂的,都是在谈论马车里的美人儿究竟是如何。
“商道是什么人都能走的吗?”泠湘问墨青尔。
“这个奴婢可不知道,要问娜日姐姐了。”墨青尔转头看着正在闭目养神的璃霜。
“不是。除了天桦皇宫世世代代的供应商人之外,剩下的无论哪里的人,都要拿出官府的批文。如今大宇和天桦结盟,大宇的官府批文也可以进入,以往是不行的。”璃霜闭着眼睛,漫不经心地回答。
“这样。”泠湘撩起帘子。隔着朱红的盖头,她看到了让她惊讶的一幕。
临安正骑在马上拿着酒壶喝酒,身后的人拉着几个大箱子,里面像是装着珠宝的样子。临安看见泠湘,微怔了一下,又转过头去,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该死的,我就知道他一定会有所动作。”泠湘眉头紧蹙,握紧了拳头。所喜的是有盖头挡着,璃霜和墨青尔都看不见她的面部变化。
“按照这个速度,明儿一早就能进城了。您再歇息一下,我们就要给您梳妆更衣了。”墨青尔收拾着泠湘的首饰匣子。
“更衣?我身上的衣裳不行吗?”
“之前大王子送给您的是大宇样式的嫁衣,是怕您不适应。如今是做天桦的媳妇,自然该打扮成天桦新娘子的样子。”墨青尔丝毫没有察觉到泠湘的情绪变化。
泠湘心下一沉。她能明显感觉到天桦这个国度对她的威胁和侵略。如今自个儿是人家的阶下囚,任人家宰割了。没有霍清,没有鸢姐姐,没有溶月,没有临安,更没有堇紫和素秋。她手里有的,只剩下元寒对自己猜不透的感情、傻乎乎的墨青尔和分不清敌友的璃霜。
不对,她不已是心死之人吗?为何会思考如何生存呢?
她是为了所有的大宇人活着的,活着就行了。
墨青尔把她的盖头揭下来,给她盖上被子,示意她睡一觉。
她也就这样,强迫自己进入了梦乡。
队伍今夜没有停下脚步,而是加速往前前进,恐怕是元寒等不及了吧。
约摸三更天,墨青尔就把泠湘摇了起来。其实因为颠簸,她也睡得不沉。
“该上妆了。”
“好。”泠湘坐起身来,任由璃霜和墨青尔摆弄了。
素色的内衣内裙,外面穿上妃色的长袍,袖口儿倒是紧一些,裙摆却大。
“以后您的衣裳都是这样儿的了。”墨青尔帮泠湘换上妃色的靴子,又拿出了一个红漆的木箱子,里面是各种首饰。
“这些全都要戴上?”长袍的腰实在是束得太紧了,泠湘感觉呼吸困难。
“嗯,您且忍忍吧,习惯了就好。”墨青尔帮泠湘给长袍上挂上片簪、珠宝和玉石,她一边挂一边还念念叨叨,似乎是有什么讲究。璃霜帮泠湘改发髻。她先把泠湘的头发梳通,把头顶一部分盘在头顶上,剩下的全部编成辫子垂下来。
等到辫子编好了,天也亮了。
璃霜把一只镶嵌着红宝石的青鸟冠给泠湘戴在头顶,又在每个辫子上编上小珠子。
收拾停当了,泠湘长舒了一口气。
“这也太遭罪了,我现在就感觉头上身上都重的很,别说走了。”泠湘小时候也见过天桦女子的打扮,自有一种风情,谁知本身是这么辛苦。
“我们天桦的女子里,身份最尊贵的除了王后就是大王子妃了,只有这两种人才有资格戴上青鸟冠。”墨青尔也把自己的发辫重新梳了一回。
“太辛苦了。真是把人折磨死。”泠湘还是不住地感叹。
泠湘心里明白得很,不管这是谁的主意,都能显现出天桦根本不把大宇放在眼里。
璃霜把窗帘拉得严严实实,不准泠湘再往出看。盖头也换了妃色的头纱,外人可直接看到头纱下的容貌。泠湘听得外面从闹便静,是进入了宫城。
天桦虽然厉害,地方倒也不大,整个地盘儿也就两个京城而已,论地盘儿是比不了的。不过连天子都被人牢牢握在手心儿里,还能有什么回还的余地呢?
队伍缓缓停下,泠湘的心也瑟缩成一团。突如其来的鞭炮声又把她吓了一跳。
“大王子妃下轿吧,该见国王和王后了。”墨青尔附在泠湘耳边对她说话。
“那我一会儿该如何称呼?”眼看着墨青尔要搀扶自己下马车,泠湘慌了手脚。
“大王子妃不要慌张,大王子会在一旁帮您的。”听了墨青尔的话,泠湘的心才稍微定了些。没想到自己屠门仇人的儿子现下竟成了自己的保命符。
踉踉跄跄下了马车,璃霜引路,墨青尔搀扶,泠湘稳稳地端着架子,往大殿上走。
大殿上的穆鹰和王后岚澜那仁庄严地坐在大殿上。穆鹰远远地看着自己的儿媳妇儿,满意地点了点头。
岚澜那仁的身旁还坐着一个衣着鲜艳的姑娘,宝蓝色的珊瑚珠子坠了满头,看起来也不过十六七岁的样子,这便是莲笙纳吉了,从第一次在父亲的带领下见到元寒后,便将一片痴心都托付给了他,执意要进宫陪伴在王后左右。莲笙此刻正面色凄然地呆坐着。她知道自己应该做一点儿喜兴的模样,但那也要等到新娘子上来之后了。
在岚澜身边跟了这么多年,岚澜最了解莲笙的心思了,她没见过自己的儿媳妇,但是莲笙她是很满意的,面儿上端庄大方,做事懂得分寸,是大王子妃的不二人选。
岚澜正想着时,元寒和泠湘已经到了殿上。元寒拉着泠湘跪下。
“今日,儿子要娶苏氏为妻,愿父皇和母后成全。”两个人一齐给穆鹰和岚澜叩头。
岚澜看了看穆鹰,见他示意自己开口,便说:“把头纱摘下来,让母后也瞧一瞧。”
元寒拉着泠湘起身,掀起泠湘的头纱。只看那泠湘虽浓妆艳抹,也不失一股典雅的气质。未开口,也和莲笙有一拼了。
“儿臣参见父皇母后。”泠湘跪在地上叩长头。规矩大致如何,刚才元寒悄悄对她说了不少。
“寒儿真是深藏不露啊,竟娶了个大宇的美人儿来。”纵使岚澜的心是偏向莲笙那边儿的,也不得不承认泠湘的美貌。
“母后谬赞了,儿臣陋质,有幸得王子垂怜,不胜感激。”泠湘温声细语地回答。
“家里是做什么的?”穆鹰觉得泠湘有些眼熟,不由得问道。
“儿臣的父亲是商人,母亲洗手作羹汤而已。”泠湘故作镇定地开始编造着,心里却恨极了。若不是穆鹰多年前所下毒手,她不至于落得如此田地。
“商人?作何生意?”
“山货一类的,小本儿生意。”泠湘生怕说“药草”会让穆鹰想起些什么。
“山货商人之女,也堪当天桦的大王子妃吗?寒儿,什么是大王子妃?那是天桦未来的王后,一国之母啊。”岚澜倒不冲着泠湘,直冲着元寒。
“恕儿臣无礼了。山货商人之女如何?苏氏品行端庄,温良贤淑,自然可当大王子妃。”元寒知道这些年纳吉一族派莲笙给母后灌了多少迷魂汤,她不看好这门亲事也是情理中事。
“好,就算她品行端庄,那莲笙怎么办?人家也是名门望族出来的,你现在说不要人家了,让人家纳吉一族怎么看我们赫吉家。”岚澜拉起莲笙,有一股子要和元寒对命的劲儿。
“儿臣从未和莲笙有过任何婚约。宫里的王子也不止儿臣一人,二弟就是个不错的人选。”元寒看也不看莲笙一眼,只顾搀起泠湘,害怕她跪久了膝盖受不住。
莲笙的心跌到了谷底。她料想到他不要她,只是没想到会是这么果断和决绝,决绝到要把自己拱手送给亲兄弟。双手颤抖着,眼泪快要掉下来了。
“儿臣斗胆。儿臣自知出身不高,若是母后觉得儿臣不堪此任,那便封莲笙姑娘为大王子妃,儿臣只愿陪伴大王子左右,不求名分。”泠湘心里清楚,她此刻能依靠的,只有元寒。她毫无顾忌地撞上元寒的双眸,嘴角带着微笑,拉着元寒的手。
她不怕迷失自己的心,因为心早已随着霍清的离开而去了。
“母后,不论出身,人家也是正经人家儿的姑娘,儿臣带着迎亲队伍费了千辛万苦才娶回来的。如今折腾了一遭儿,说不要人家了,让人家怎么以后怎么做人?”
“母后没让你不要她,母后只是说让你妥善处理这件事情。”岚澜没想到泠湘会如此大度,看来她与元寒是真心相爱的。自己也不是心硬之人。
“总之,儿臣认定的人只有大王子妃一个。至于其他的,还请母后帮儿臣定夺——时候不早了,该完成的礼还未完成呢,儿臣告退了。”元寒正拉着泠湘要走,谁知泠湘跪了下来,行了三个拜手礼才告退。
(三十八)局势逆转
元寒帮泠湘重新盖好头纱。泠湘本来是端着架子,谁知道这一身儿重的不行,走几步路就走不动了。元寒故意走得很慢,怕她走不动。最后实在是看不过眼了,直接把她打横抱了起来。
“大王子。”泠湘连声尖叫,旋儿又压低了声音,“大王子这是在宫里,赶紧放妾身下来,妾身自己可以走。”
“你是大王子妃,这是应该的。”元寒丝毫没有理会泠湘,自顾自地大步往前走。
天桦的王宫也和大宇的有一拼了,装饰的富丽堂皇,极具天桦的地方特色。桦树的图腾四处可见。
走了不久,就看到了元寒居住的辽含宫。门上挂着大红色的绸缎,格外刺眼。
宫里的宫人都穿着红色,所有陈设也都是红色的。辽含宫里的菱花榭是给大王子妃居住的。里面的陈设竟然都是仿照大宇的样子。
红色的婚床上铺满了红枣、花生、桂圆、莲子,看得人眼花缭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