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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对?”
“你呀,就是太聪明了,一学就会。”落鸢刮了一下泠湘的鼻子,“好了,今儿有些晚了,咱们明天正式拜访一下吧。”
“好……不过你既然进了宫,为什么不把名字改回去呢?岚嫣多好听啊。”泠湘有些不解地问道。
“我是要时时刻刻提醒自己,我还有未完成的事情。”落鸢看着夕阳染红的四方的天空,说道。
是啊,我也有未完成的事情。霍清,我们此生还会相见吗?泠湘看着手腕上的镯子,又陷入了沉思……
因为白天的经历,泠湘和落鸢都睡得格外沉。第二天一早,泠湘就准备和落鸢去拜见一下华璃霜,讨教讨教。两个人匆匆梳洗打扮,就出了门。谁知陆师傅已经来了,她指派落鸢去跟着了华璃霜出去一趟,素秋作为这里唯一的丫鬟要去跟着宫里老资格的宫女学习,自己带着第一天教习的姚冰芊离去。不一阵儿,淑妃娘娘又打发人来请姚冰莹过去。没多久,这挺大的庭院里就只剩下泠湘一个人了。这一切都赶得太凑巧了,巧得不像是巧合。没了素秋和落鸢在身边,泠湘心里总是不踏实的。可没有办法,她只能戴上碧色的面纱,坐在开满雪白梨花的梨树下弹琵琶。边塞没有这么美艳的花,更没有之后香甜的果子。泠湘弹了母亲写的曲子,才开始一遍遍练习着要在皇上生辰宴会上表演的曲子——《葶苈》。泠湘不懂当今的圣上为什么会喜欢这首曲子。她在边塞常见到那叫葶苈的小花,白白净净的一朵,能够在戈壁的风沙中盛开的花,勇敢和坚强的象征。自己何不像那葶苈呢,在窄窄的宫墙砖缝里,艰难而卑微地存在。
霍轩碍于太后的面子,总是要多去见见宋雅芙的。这日清晨,宋雅芙为霍轩穿着龙袍,看似有口无心地唠叨着:“皇上登基两年了,该平的乱也平的差不多了。臣妾是深宫之人,不懂得皇上的宏图大略,只是觉得宫里只有两位妹妹终究不太合适。今年的乐女、舞女和歌女昨儿都进宫了。臣妾看那乐女,个个出挑,都是德艺双馨的美人儿,皇上可要常去溢乐阁走走了。”
“皇后真是贤惠啊。”霍轩面无表情地丢下七个字,走出了青鸾殿。他不喜欢宋雅芙,甚至从心底厌弃宋雅芙。因为宋雅芙的存在,苒宁当初才会惨死……。罢了,人都去了,也无力回天。
宋雅芙并不生气,因为她要的只有皇后的权势。她唤来萍儿:“事情都办妥了吗?”
“启禀娘娘,都办好了。不出两日,娘娘就等着吧。”
宋雅芙紧咬着下唇,眼神凶狠地望着前方。
霍清,既然你让我得不到我最心爱之人,那你也别想你的心爱之人和你厮守终生。她让苏泠湘死轻而易举,但是最锥心的不是死,而是明明近在眼前,却只能彼此痛苦。
听了宋雅芙的话,霍轩倒也真好奇宋雅芙口中的美人儿。宋雅芙不轻易夸人,但凡夸人都一定是极打眼儿的。他穿着便服,带着小福子来到了溢乐阁。
为了不惊动溢乐阁上下,他是从后门而入。远远地就听见了《葶苈》的乐声,往事的记忆瞬间被勾起,他脚步匆匆地寻找那乐声的来源,找到了那掩着门的院子。他轻轻地推开院子的门,眼前的女子让他惊讶不已。宁儿,真的是宁儿吗?他又仔细地看了看,从女子的眼睛便可辨认出,那并不是他日思夜想的人儿,可是那琵琶声,那气质和姿态,像极了宁儿。他走了进去,没有惊动沉醉于曲子中的泠湘。一曲完毕,泠湘才发现身旁有人。泠湘没有细看他的脸,只觉得是个风度翩翩的男子,那脸像极了霍清,不过比霍清少了几分侠气的沧桑。泠湘不知是好,只能起身。正在纠结于走还是不走,霍轩开了口:“你刚才弹得,是《葶苈》?”
“嗯。”泠湘怯生生地回答。
“弹得恰到好处。曾经也有故人给孤弹过,你弹得和她一样好。”霍轩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孤?泠湘一下反应不上了。在宫里能自称孤的……那不,只有当今的圣上吗!泠湘想到这儿,心里一揪,腿都软了,急忙跪下:“奴婢有眼无珠,不识得是圣上,还请圣上恕罪。”
“快起来。”霍轩把泠湘扶了起来,“能让孤,看看你的脸吗?”
“圣上,奴婢丑陋,怕污了皇上的眼。”泠湘始终记得陆师傅的教诲,对宫里身份尊贵的人,不可轻易摘掉面纱。
“孤知道你顾忌什么,若是摘了面纱,无论你容颜如何,孤都封你为美人。这是圣旨。”霍轩心内急切。他希望这女子的眼角眉梢与宁儿有一点点相似。那就齐全了。旁边的小福子心里盘算着,这姑娘究竟是修了几世的福气,能这么快被自己看来不食人间烟火的圣上看中?
美人?泠湘心里又一揪。这宫里女子的梦想,却不是她苏泠湘的梦想。这情景,像极了当初在点瑛阁,皇后的懿旨召她进宫,她无力抗拒。此时此刻也尽然相同,圣旨,她无力违抗。泠湘伸手扯下面纱,绝望地任由春风割着自己的面庞。
精致清秀。这是霍轩对面前女子的第一印象。双唇长得和宁儿如出一辙,尤其是举手投足,一颦一笑,都像极了。泠湘却急的快要哭了,她现在多希望有人能回来。不管是陆师傅、素秋还是落鸢,哪怕是姚冰芊呢,能替她解围就好。
“你叫什么名字?”
“苏泠湘。”
“小福子,传孤的口谕,封溢乐阁乐女苏泠湘为美人,封号苒。即日起迁到茉澜轩居住。”
“是。”小福子这就笑着往出跑。
“奴婢何德何能,得到圣上如此眷顾。还请圣上收回成命。”泠湘也不管什么措辞了,总之她不会嫁给皇上的。这是唯一坚定的念头。
“你嫌弃孤?”霍轩不解地问。
“奴婢不敢,奴婢只是……”泠湘越急越说不出话,都快急哭了,也没有办法。
“好了,孤现在就带你去茉澜轩,看看合不合你心意。”
“圣上,奴婢有个不情之请。”泠湘咬了咬牙。
“但说无妨。”
“奴婢在宫中有一个好姐妹,奴婢想和她道个别。”
“好。那明日清晨,孤就派小福子来接你去茉澜轩。”霍轩恋恋不舍地看着泠湘,还是转身而去。他觉得泠湘对他存有一丝抗拒,他也自然地把它理解成泠湘的激动和不知所措。
溢乐阁里,泠湘瘫坐在梨花树下,泪水不住地流下来,泠湘捂住嘴,不让自己哭出声来。自己为什么要进点瑛阁,又为什么要进宫呢?
一入宫门深似海,霍清,我们真的要陌路而行吗?我不知道茉澜轩这美丽的名字后面有着什么阴冷和刺骨的难熬。
泠湘好累,好累……
(七)无奈接受
这些日子,霍清渐渐闲了下来。每日依然顶着王爷的身份上朝,被过问意见的时候也不过说些套话。大把的时间都在王府里练剑写字消磨。伤也渐渐好了,只是需要吃些调理的药。霍清从来不喜欢这种小家子气的补养方式,只是那苦涩的药汤让他想起了泠湘,想起了那段在边塞的安然时光。泠湘现在怎么样了?她还好吗?霍清不敢派人去边塞打听,怕被人诬陷和边塞私自来往,所以只能等着,无动于衷。
他不知道,此刻的泠湘离他很近,又恰恰是离他最远的时候。被莫名其妙地封为美人却无力反抗,泠湘坐在冰冷的青砖地上,目光呆滞,连哭泣都觉得累了。待到落鸢和素秋回来,她扑到落鸢怀里放声大哭。落鸢和素秋都一头雾水,不明白在她们离开的这段时间都发生了什么。被扶回屋子里的泠湘要么抱着被褥哭泣,要么就抚摸着银镯子掉着泪珠子,活像个精神失常的人。落鸢派素秋出去打听,才知道泠湘被封为美人的事情已经传遍了宫里的每一个角落。她吃惊,旋儿又为泠湘高兴。
“傻丫头,这是好事啊。”她端着比往常精致许多的饭菜,放在泠湘面前,“被皇上看中了,那你就飞上枝头变凤凰了啊。这是别人求之不得的福气呢。”
“姐姐当真认为这是福气吗?”泠湘终于开了口,嗓子已经哑了,“素秋,去把门关好。”
素秋不解,却还是照做了。
“对不起,鸢姐姐,还有素秋。我骗了你们。我珍惜的银镯子,并不是什么我娘让我转交给故人的遗物,那只是我编的借口。”
泠湘把自己如何认识的霍清,又如何遭遇了火灾,还有来京这一路上的煎熬,一股脑儿地吐给了落鸢和素秋。让两个人恍然大悟,泠湘之前一些看似奇怪的举动究竟是为什么。
“我不是存心瞒你们的……纵使没有霍清,我也不愿意嫁给皇上,嫁给一个我不喜欢的人。我娘就是这样,被迫嫁给了我爹,却把自己关了一辈子。我姨娘才是真正爱我爹的人。她告诉我,一定不要重蹈我娘的覆辙……我实在是走投无路了,鸢姐姐,你帮我出出主意吧,真的对不起……”泠湘激动地语无伦次,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唉,事到如今,我又有什么法子呢?”落鸢眼里都是哀愁和无能为力,“圣旨已下,是不能收回去的。你觉得这是你的终身大事,而在皇上眼里你不过是后宫诸多女子中的一个而已。还有,你对五王爷苦苦追随,可是五王爷现在还记得你吗?你敢确定吗?”
“是啊,小姐,现在已经不是你喜欢谁不喜欢谁的事情了。不管你有没有喜欢的人,不管那个人是谁,都不重要了。皇上看重的,就是你现在是他的妃妾。”素秋也开了口。
“难道真的,一点转圜的余地也没有了吗?”泠湘看了看落鸢,又看了看素秋,她们二人皆是摇了摇头。
“泠湘,这是造化,是命,你就认命吧。我想,皇上越过才人,直接把你封为美人,又给你特别赐了封号,一定会好好待你的。”落鸢不知道该怎么劝泠湘。哪管她的口才数一数二地好,面对这种情况,神仙怕是也无能为力。
“鸢姐姐……”泠湘趴在落鸢身上哭了起来,“为什么?为什么我就得认命啊……”她哭着哭着,疲惫地沉沉睡去。
见泠湘睡着了,落鸢轻轻把她放在床上,改好被子,拉着素秋为泠湘整理东西。
“你们家小姐这一去还不知道会遇到什么呢。她现在不冷静,也不理智,可是细细想想她的处境,骤然受宠,宫里这么快就传遍了。不说旁人,就是那淑妃,恐怕都恨不得掐死她。”落鸢叠着衣服,忧心地说。
“是啊,这次只有我能跟在小姐身边。小姐现在的状况这么不好,又心地善良,从小在边塞长大,不像你我,终究懂得一点生存的规则。她什么都不懂,真是愁死人啊。”素秋靠在窗旁,这样说道。两人无话,只剩下微微的叹气声。
泠湘做了个梦,梦见自己溺水了,拼命挣扎。恍惚中,听见霍清的声音,可自己沉得越来越深,越来越深,快要窒息了。泠湘被吓醒了,原来是落鸢在叫她。她看了看窗外,天蒙蒙亮。
“皇上身边的福公公送来了首饰和衣裙,要我帮你梳妆打扮,然后你就搬去茉澜轩,做苒美人了。”落鸢刻意把话说的直白。她一定要让泠湘清醒地面对现在的状况。无论泠湘有多少放不下,多少不能割舍,她明白的越早,对她就越有利。
泠湘竟然点了点头,木然地起身,任由落鸢为她穿上天水碧色的衣裙。
坐在妆台前,透过铜镜,泠湘才发现自己哭得脸几乎都不能看了。落鸢拿起梳子为泠湘梳着头发。
“泠湘,我要你记住,你现在的身份,是皇上的苒美人,茉澜轩的苒美人。这是你最重要的身份。至于五王爷,你一定要当从不认识过这个人,那银镯子你也要藏好了,虽然你的那个理由编的天衣无缝,可一旦被揭穿就是杀头的死罪。苏泠湘,你不许耍小孩子脾气了,给我牢牢记住了。”落鸢的话说得凶狠,极其凶狠。她只怕泠湘记不住,内心焦急难耐。
“我记得的。”泠湘拍了拍落鸢的手,“我可以放下霍清,就像当初我离开边塞来京找他的时候那样决绝。可是我放不下你,放不下处处都为我着想的你。”泠湘垂下头,又掉下了眼泪。
听泠湘这么一说,落鸢也忍不住流了泪。她转过身用袖子擦了下眼睛。
“没事,咱们都在宫里啊,随时可以见到的。”落鸢嘴上这样说,心里却清楚,这一别,真正的相见不知到哪一日了。
“你的事情呢?为你娘报仇。”
“既然进了宫,那就不远了。况且还有你提携我呢。”落鸢开着玩笑,为泠湘绾发髻。把一部分头发梳上去,插上一支翠绿珊瑚珠子的步摇,剩下的长发梳拢,用蝴蝶样式的金发饰拢起来,垂在背上。为泠湘涂脂抹粉,把泠湘哭过的痕迹都遮掩的恰到好处。
“好了,去吧。”落鸢又为泠湘披上湖水蓝色的飘带,然后转过身。她害怕这种分别。
泠湘还想回身,却被素秋一把拉住。泠湘又对着铜镜,找了找自己的样子,大约是精心打扮的缘故,比平时更好些了。她闭上眼睛,告诉自己一定要听落鸢的话。
她推开了门,看见小福子在门口候着,见她出来,连忙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