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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徐恒进来,如玉问道:“哦,徐师爷,何事?”
徐恒恭恭敬说道:“大人,古家的内妇请您过府一叙,这是她们差人递来的拜帖。”
如玉拿到手中,是一封精致的拱花粉绿勾边拜帖,透着淡淡的幽芳馥郁,秀气的小楷跃于纸面,帖子如此精致讲究,可见主人倒是用了心思的。
“大人,她们还派了轿子过来,您是否前去?”徐恒出生询问道。
看了是做了番功课,知道她今日有功夫,将轿子都备妥,看来是不得不去一趟了。既然是女客,那她也不好着一身官服了,换了寻常的衣物,略做收拾,便登上轿子过去了。
到了古家大院,如玉掀开轿帘,呵!好一个气派的古府!这古家听说祖上以前曾封过侯,这院子也是那时封下来的,只是后来爵位不在便渐渐没落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虽没了从前的风光体面,但面子还是有些的。
左右房檐龙蟠螭护、玲珑凿就,门前一左一右立着两尊威风凛凛的石狮子,接着上了阶梯是打开着的红色梨花木大门,两边站了几个女人和一众仆役丫头,应当是古府的家眷了。
一个穿着绛红镶金撒花罗裙的女人笑吟吟的走了过来,形容姿态端庄持重落落大方,应当就是这古府的大夫人了,只见她上前福了福身子,伏下身子缓缓道:“妇人古柳氏,拜见大人。”这妇人年岁大些,大约四十上下。身后的几名妇人依样福了福身子见了礼,应当是古府贵妾了,看起来大都和如玉差不多年纪,有的还比她略长些,身段袅娜,风情各异。
如玉微笑道:“不必多礼。”
古柳氏亲切的说道:“这是咱们菁州的女官人吧,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女官人可当是貌若天仙光艳照人。”说着欢快的将她迎进院内去。
这第一进院子可说的上是雍容华贵,整整齐齐铺着青石地板,前堂雕甍绣槛恢宏大气,穿过游廊便入了后院,中央是个大花园,佳木茏葱嶂翠峦叠,奇花熌灼芳香四溢,花园的旁边是一座假山,峥嵘挺拔错落有致,穿过假山接着是比屋连甍,一间间一栋栋,绿树成荫前呼后拥,让人心神荡漾,远处矗立着一荷藕香榭,可见造这处院子的人当真是下足了心思。
古柳氏领着她进了间雅房,看样子应当是大夫人的屋子,如玉看了眼悬在门上牌匾,说道:“曼柳阁,好名字。”
一旁的一个年轻妇人巧笑说道:“嘿嘿姐姐娘家姓柳,老爷当初赞姐姐曼妙如柳,便题了这曼柳二字。”
如玉微笑着说道:“原来如此,夫人与老爷伉俪情深,令人羡慕。”
古柳氏神情带了些忸怩说道:“妇人管教不严,新枝调皮,叫大人见笑了。”说完轻轻瞪了刚刚开口那妇人一眼,那叫新枝的姨娘俏皮的吐了吐舌头。
屋子三件连甍用雕花镂空的檀木隔挡开来。中间用作客厅,靠着琉璃花窗摆着一架两侧各有一架紫檀雕花高脚架,上面摆着两盆开的娇艳的杜鹃,屋内摆架上放着各色古董宝瓶瓷器,中间是一张雕镂细致的圆桌;左手边是书房,一张绛红色花梨木书桌陈置中央,靠墙立着紫檀雕花书架,上面罗列着些书册;右手边则是香馨起居室,从内到外无不透着精雅秀致。
古柳氏微笑着微微一抬手恭请说道:“大人请坐。”
如玉坐下,慢慢说道:“夫人客气了,叫我如玉便好。”
“如玉姑娘,晓蓉,看茶,就要上次老爷带来的蒙顶甘露。”
一会儿,婢女端了茶点上来,一旁的四姨娘如夫人和煦的笑着说道:“大人,请尝一奴家做的这玉人酥吧。”
如玉拈起一块“哦?这个点心是如夫人做的,呵呵,玉人酥,好名字,如夫人当是蕙质兰心。”
“大人谬赞了,左右平日里也是闲来无事瞎琢磨罢了,奴家娘家居江南,这玉人酥正是娘家妈妈所教,甜而不腻,清凉爽口,温润如玉,故取名玉人酥,老爷也是十分喜爱的。”
如玉点点头说道:“果然不错,如夫人有心了。”
三姨娘新枝拈起一枚,笑说:“呵呵,四妹的厨艺自然不错,今日也能跟着大人沾沾光了呢。”
“就你多嘴调皮!”古柳氏伸出玉指,轻轻点了点她的额头。
如玉:“古夫人姐妹情深,令人羡慕啊。”
就在这时,三姨娘新枝忽地干呕了一声。
如玉问道:“三夫人可是身子不适?”
古氏笑睨了新枝一眼,“哪里是身子不适啊,三妹妹是身子有喜了。”
如玉了然,原来是有了,莞尔说道:“恭喜三夫人了。”
三姨娘新枝笑而不语,神色带了些羞赧。
古柳氏略带了些俏皮,说道:“如玉姑娘别一口一个夫人了,如不嫌弃就唤我一声姐姐可好?你这一口一句古夫人,没得把人叫的老了。”
如玉这回是真的出自内心的笑了出声,心道:原来这表面上老气横秋的大夫人倒也是个妙人儿呀。
古柳氏说道:“如玉姑娘真的是有本事,巾帼不让须眉,当真是为我们女人争一口气,也叫那些腌臜男人看看,女人一样被当今皇上封个女官。”
二姨娘抱芹也随着说道:“是啊,如玉姑娘不仅当了女官,生的也美,不知如玉姑娘可许了人家。”
新枝摇摇头:“姐姐你这话可说错了,咱们这女官人怎么能许人家,定要招个有本事的夫婿入赘才好,省的受腌臜男人的气,哈哈。”
如夫人说道:“说得倒是,与其让男人拿捏倒不如拿捏男人,咱们女官人可倒是有这个本事的呀。”
如玉但笑不语,这一通打趣几人又亲近了些许,一时间妙语连珠欢声笑语不绝于耳。
大夫人看了看时间,说道:“如玉姑娘在这里留午饭吧,我这唤人去准备。”
如玉拦住她,说道:“不了姐姐,今日有缘结识是我的荣幸,用饭就不必了。”
又是一番推辞,终于如玉还是坚定的走了,身为地方一官,当严于律己,要是开了这个先例,今日在这家吃,明日在那家宿,以后概如何自处?
回到衙门,如玉回想着今日的事,大夫人古柳氏端庄不失俏皮,处处照顾周详;二夫人话不多但也不冷僻;三夫人新枝年轻懵智俏皮活泼,和大夫人看起来关系很融洽;四夫人么,虽然年轻,但却有一身本事,一双美目顾盼生媚,厨艺精,说话妙。
三个女人一台戏,如今这四个女人共侍一夫,又是什么戏码呢?看起来倒是和谐融洽,就不知这内里如何了,唔,不想了,她在这古代什么都能适应,但唯有一条,誓不与人供侍一夫!
如玉正伏案料理公务,徐恒急急忙忙跑来敲敲门,说道:“大人!”
“进来。”
“徐师爷,何事?”
徐恒急忙说道:“大人,前几日那古家您还记得吧,今个儿来人说他家的三姨娘自缢了。”
如玉慌忙站起来, “快随我去看看。”
来到古府,进了三姨娘新枝的屋内,一切都还维持原样,只见古柳氏和几位姨娘丫鬟在一旁掩面低泣呜呜咽咽泪水潸然,看到她来,古柳氏上前含泪说道:“大人…”
如玉拉起她的手,关切说道“我知你们姐妹情深,逝者已矣,你当保重身子,切勿过分悲恸。”
古柳氏退至一旁低声啜泣,新枝的尸体已被人放下来搁到床上,翻看了一下,发现死者口眼开,手散发乱,喉下血脉不行,痕迹浅淡,舌不出也不抵齿,颈项有抓痕。
如玉说道:“佩瑶,你过来看看。”
“是。”
古柳氏上前交给如玉两封信,低声说道:“这是之前在新枝桌上面的,大人看看可有什么线索”
如玉接过信看了看,信封倒是崭新,拿起一封拆开,上面写着:楼上残灯伴晓霜,独眠人起合欢床。相思一夜情多少,地角天涯未是长。”
字体娟秀雅致,应当是三夫人新枝的了,右下方的日期为三天前所作,可是纸张有些微旧,看着倒是放了好久的样子,如玉皱了皱眉,如若这封信是写给古家老爷的,那么逻辑不符合,这明显是一首诉相思衷肠的情信,她与古家老爷日日想见,又怎会作这首诗?
又打开另一封,笔墨横姿苍劲有力明显是男人所写,上面写道:钟情怕到相思路,乱我心,动愁吟,思君如明烛,灼心且衔泪,情迁别处两相知,纵然情深,奈何缘浅,十里长亭望眼穿,虽无金玉,但有此心,虽无镐月,怜天可鉴,始信人间别离苦,山长水阔,此情难寄,愿来生,与之相厮。
原来如此,上面虽未署名但应该是三姨娘新枝与另一男人的情信往来,这封信没有写日期,看这信有些泛黄,可是信封很新,甚至连毛边都没有卷起。
理了理纷飞的思绪,审视了下众人,如玉淡淡说道:“三姨娘并非自缢,而是被人谋杀。”
“什么!”古柳氏慌忙紧紧拉住她说道:“大人,你说的是真的?新枝是被人杀害的?”
如玉紧紧盯着她的面部表情,并未看出异样,又看了看众人,缓缓说道:“自缢和被人勒死是很容易辨别的,用白绫系缚处,交至左右而后,勒痕呈深紫色,眼和唇开,手握齿露,勒在喉下的则舌多出,胸前有涎滴沫,臀后有粪便。而她口眼开,手散发乱,痕迹浅淡,舌不出也不抵齿,颈项有抓痕。根据尸斑来看,她是昨日寅时左右死亡。”
看了眼众人的反应继续说道:“她不止是被人勒死,而且还中了毒!嘴唇干裂,齿龈呈青黑色,指甲根部有黑斑,这正是中了毒所致。”
“怎么可能?怎么会有人下毒害新枝呢!”二姨娘惊讶说道。
如夫人道:“对呀,新枝姐一向活泼讨喜,怎么有人忍心害她呢?咦?大人,她的手…”话未说完,诧异地指了指她的手。
刚刚没注意,发现她里侧一边的手是紧紧握着的,命人将其掰开,里面是一隅碎布,应当是从什么地方扯下来的,她拿起仔细看了一下,旁边额古柳氏脸一下子唰白!激动的上前抓着她的手道:“不!这不可能!怎么回事?”
二姨娘接过来,看了一下,接着脸色也古怪起来。
“怎么回事?”如玉疑惑的问道。
没人应声,古柳氏还是在一旁怔怔念叨着:不可能…不可能…
“你说。”她指了指二姨娘抱芹。
抱芹看了眼大夫人,诺诺说道:“这手帕是…是蜀锦…全、全府上下只有姐姐一人有…”
怪不得古柳氏看到帕子就像见鬼一般惊惶,如玉紧紧盯着古柳氏问道:“为何你的帕子会在她手中?”
“这、这民妇不知啊!新枝不是民妇杀的!民妇和她关系那么好,她就像我的妹妹一般,我怎么可能对她下毒手呢?”
如玉看她的样子倒不像是装出来的,可凶手两个字也不会刻在脸上,召集了全部的人过来,问道:“你们昨夜都在哪里?”
所有人基本都答说在睡觉,也是,凌晨三点多应当都是睡下了。
她又叫过古柳氏的贴身婢女晓蓉,问道:“大夫人昨天夜里一直都在睡觉吗?”
晓蓉恭恭敬敬的回道:“是,大人。”
忽然一个丫鬟站出来跪下说道:“大人,小的在走廊中见到过大夫人的身影,只是去了何处小人不知。”
古柳氏听完顿时花容失色,指着她说道:“你!你!你这贱人!大人,昨日夜里我的确是起身过,可那是去如厕的啊!近身的人都知道我每日半夜总要去如厕的!”
如玉严肃的看着一旁叫晓蓉的婢女:“你为何说你家夫人一直在睡觉?”
晓蓉扑通一下子跪下,哭着道:“这…这…”
古柳氏说道:“大人不必怪责晓蓉,她定是怕我被牵连才撒了这个谎,可我的确只是出来如厕,绝对没有杀害新枝!”
现在一切都指向古柳氏,她百口莫辩。只得将她带回衙门留监,倘若她是清白的,可是找不出证据为她的话,只怕她在劫难逃了。
处理完现场,如玉差人将尸体抬回衙门做进一步调查,杜佩瑶取了她的胃液试毒,如玉翻看着尸体,常人都是右手略糙于左手,而她的左手却比右手粗糙了些,且左手上有些薄茧,这种情况只有一个可能,她是左撇子。
“大人,已经鉴别出,死者所中的毒为黄花夹竹桃。”杜佩瑶走进来说道。
她记得黄花夹竹桃喜光,喜高温多湿气候,其毒性为全株含丰富的乳汁,种子毒性最大,食入可致死,并能引起小产,看来是有人想让她堕胎,可为什么却又将她杀了呢?
如玉本能的想到后世的宫斗剧,新枝已有身孕,大夫人古柳氏有一女,二姨娘抱芹无子女,四姨娘如夫人有一子,倘若她生的是个男孩,恐怕就是某些人的眼中钉了,似乎谁都有杀害她的动机。新枝天性活泼,却有一段不为人知的情殇,那么她的死和这段情有没有关系呢?又会不会是古家老爷发现了将她杀害?可没必要啊,古老爷有这一条把柄便可随意处死她了,何必如此偷偷摸摸呢?
作者有话要说:
、古家内院 一团乱账
次日,如玉再一次去了古府,在新枝的房间打量着,走到一张黑檀卷花桌案,抽出她平日临摹的手稿,翻看了几张,忽然发现一个小细节,这些日期均是落在左下角,左下角…忽然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