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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不快多谢称赞?”夫人见她愣着半天没有反应,在她耳边低声说道。她这才从刚才突然得知要进宫为妃的震惊中回过神来,慌忙的向众人道了一声谢,便窘迫的埋下头去了。
人群里头就有人调侃道:“丞相二千金十五年来未曾面生,初次见面真是羞涩无比啊。”她的脸颊顿时像熟透了的苹果一样变得通红,对夫人说:“娘,我想回房……”
坐在高堂的丞相面色不悦道:“佑卿,不得任性!”
她只好无奈的坐下来,不再说话。
整个过程枯燥而无味,无非就是一一给在场的宾客敬酒,忍受着一道道色迷迷的眼神,还要面带微笑,她心想,真虚伪!不过好在没有人要求她跳支舞弹个琴什么的,不然她一定会在心里扎小人了。
宴会继续进行,大家边饮边弹,人声鼎沸,她觉得完成了自己的任务便提早回房了。
洗尽铅华,褪去身上层层衣物像是甩掉了束缚生命的厚重包袱,她一头栽倒在床上,不忘抱怨一句:“真不知道是过生辰还是祭日,累死人了。”
本不想让人听到,却还是很不巧的被人听到了。
“胡说什么呢。”夫人一脸愠色的走进来将她从床上拉了起来,表情严肃的说:“刚才你表现得很不好,你爹生气了,现在要你去赋诗却又临阵脱逃,让别人看起来多小家子气,一点儿规矩都不懂。”
她觉得委屈,但没有反驳,却不料夫人的声音又一次响起:“现在这么出不得场合将来要怎么办,堂堂太子妃还不让人笑死!”
再次听到要入宫为妃的她终于忍无可忍的要爆发了,她认真的看着夫人,用诚恳的目光看着对方说:“娘,我不想进宫,听你一说,宫中有好多规矩,话没说对要杀头,事没做对要杀头,就连行为举止不够大方也是错,我才不要去,先生说伴君如伴虎,您和爹爹难道忍心把女儿送入虎口吗?”
“住口!”夫人怒斥,“那不务正业的林老头都教了你些什么,明儿就把他辞了去!”
“娘,这怨不得别人,先生是教书人,只是实话实说罢了。”
夫人的眼神变得犀利起来,努力抑制住心中的怒火,高傲的说:“你的口才倒是越来越好了,心理什么时候才能真正成熟起来?今颐国百姓谁不知道当朝太子是个美男子,才貌双全又是皇族后代,想嫁入豪门的女子不知多少都痴心盼成了空,你居然还有不想嫁之理?”
她不管是不是美男,反正她就是不喜欢皇宫,不喜欢被束缚,突然想起一个成语,忿忿的冷哼一声,说:“不过是攀龙附凤。”
“啪!”
夫人双目赤红,一副好心被当作驴肝肺的样子,将一把掌重重甩在了佑卿脸上,引起佑卿一阵疼痛,可此时,比起心痛,这根本不算什么。
夫人怒吼:“反了你!拐着弯来骂我们,我们可都是为了你好!”
“没有你们这样为女儿好的。”佑卿捂着脸颊,想要冲出房去,却被夫人一把扯住,“哪儿也不许去!教了你十年还改不了你骨子里的这股野性吗?!空长一副好皮囊!”此时的夫人与她心中见过的慈爱的母亲形象差别太大了,这一刻,她终于明白,不是亲生的娘终究不会有亲生的娘那么爱你,眼前这个女人她只是伪装罢了,装得可真像……
“给我听好了!不怕跟你说明,送你入宫确实有许多私心,现在皇上对丞相的信任不如从前,我们慕容家需要一个靠山才能使你爹更好的掌权,这是你摆脱不掉的命运!没把你送给年老的皇上当妃子就已是为你着想了,别再怨天怨地!依依——”
依依跑进房来。夫人发令:“把小姐看好,下个月出立即送入皇宫,在此之前不得出任何差错。”
“是,夫人。”
夫人怒气冲冲的甩门而去,佑卿像全身被抽光了力气一般瘫坐到床上,心里念着:阴谋,阴谋……
一滴清泪顺脸颊滑下,坠入尘埃。
第3章 chapter3
深沉夜幕下的皇宫,月色凄迷。东宫深苑处,传来数寥飘渺的琴音。
月桂树下正凝情抚弦的男子美得像遗落凡间的一阙明月,两鬓青丝儒雅的从后挽起,颈后的墨发如瀑散了一地,透着幽冷的气息。
空气里弥漫着木兰花的芳香。
男子突然停止了指下的动作,对身边一个穿着月白色长袍的英俊男子说:“子婴,别光看着,你也一起来。”
子婴爽朗的笑了笑道:“殿下的琴艺又精湛了一层,子婴已沉醉其中了,不忍打破这意境。”
乾奚太子微微颦眉,淡淡的说:“琴箫本是一家,有你会更完美,来,吹一曲。”
子婴的嘴角依旧挂着恬淡的笑,说:“恭敬不如从命,但子婴先有一事相告。”乾奚挑眉,道:“但说无妨。”
“殿下,今日,是慕容二小姐的十五岁生辰,相府大摆宴席。”
乾奚思索,问:“这与我何干?”
子婴答:“殿下忘了么,皇上在你十岁那年就与慕容家定了姻缘,她是未来的太子妃,十五岁过后就会入宫。”
乾奚沉思半晌,平静的说道:“也对,我都差点忘了有这么回事了。不过话说回来,我对这位未来的太子妃可是一无所知。”
子婴笑,说:“殿下的情趣自然不在这红颜香玉之间。”
美得几近妖邪的男子眼里流露出似水柔情,用称赞的语气道:“知我者,子婴也。”
两人相视而笑,子婴却有些迟疑道:“只是,婚期既近,殿下仍要出宫去吗?”
“不然呢?”乾奚反问,道:“这红墙青壁已困不住我,正因为婚期临近,才更要趁着现在好好享受外面的人生,将来做了帝王,可就更身不由己了。”他瞧见子婴眼里闪过一丝忧虑,浅笑道:“子婴,你已经为我安排了一切,做得够多了,不必再陪我冒险。”
子婴略有不悦,耸了耸肩说:“舍命陪君子,子婴哪会不愿。”
乾奚嘴角挽起一个欣慰的笑容,说:“有你真好。”接着,继续凝神抚琴,子婴也坐到树下,闭眼,细指摩挲着洞箫,一曲和谐的乐曲跃然指间,袅袅不绝。
夜,静谧。月光下的少年共享一轮明月。高山流水,觅知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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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府内灯火已熄,佑卿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白天娘打在自己脸上的那一掌还有那陌生的眼神和语气都让她心好疼……
不,她不是娘。我不该把她当作最信任的依靠的……
她在心里告诉自己,这是一场早已预谋好的诡计,自己不能做上钩的鱼。
第二天清早,佑卿很早爬了起来,并要求依依为自己做得体的打扮,她做了好久的心里准备才鼓起勇气去向夫人请安。
夫人坐在房里,小啜着手里端着的早茶,见她难得的早起,眉头一皱,但没有说话。
“娘……”佑卿诺诺的喊道,心里百般不爽,但她决定伪装一回!夫人“哼”了一声,将身子转向另一个方向。
“娘……”她不依不饶的挥展着自己的小女儿气,讨好的说:“昨天是女儿错了,我晚上反思了一夜,想啊,当太子妃也没有什么不好的,虽然规矩是多了些,但将来有皇上为我撑腰啊,所以也不是什么坏事对吧?再说女儿现在长大了,也该报答父母了,这点小事算什么呢。”
夫人眯着眼睛看向她,像是想把她看穿,听了一大堆说辞后有些怀疑的问:“这么快就开窍啦?”
“嗯嗯!”她忙点头,跑到夫人面前乖巧的说:“我不该让您生气,请母亲大人原谅小女吧!”
夫人“呵”的一声笑了出来,用手指戳着她的额头说:“你呀,尽让人头疼。”一瞬间的慈爱将昨夜原形毕露的尖端刻薄掩盖得天衣无缝,佑卿表面虽笑着,心里却已冰凉。
她知道自己再也不可能像以前信任母亲一样信任眼前这个女人了。但是,还差一步……
“可是娘,女儿十五岁之前足不出户,现在成年又马上要嫁入深宫,我是真的怕失去自由才跟您反抗的,不如您今日让我出去逛逛,女儿的心啊,就不会老是飞到外面去了……”
夫人盯着她示意她继续说,她却没有勇气编下去了,心想:我的小伎俩不会这么容易就被看穿了吧?算了,认命……正等着被一票否决的时刻,事情却出现了转机,夫人的手指在杯壁上敲了敲,语气毫无起伏的说:“仅此一日。”
她惊讶的抬起头,对方挑眉道:“让你看个够,省得老不安分。”
佑卿立马一跳三丈高,欣喜的说:“谢谢娘!”便激动的跑了出去。夫人对身边的依依使了个眼色,小声说:“派人跟着她。”
“啊?夫人难道……”
夫人点头,冷言道:“一方面保护她安全,另一方面,这丫头不见得心思纯正。”
依依明事理的点了点头,很快跟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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佑卿一走出相府,就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十年未见的集市风光,久违了啊!
可惜回头一看身后跟着的两个家丁,她就火气不打一处来,刁蛮的插着腰道:“喂,你们两个干嘛老是跟着我?”她语气不善,两人低着头说:“夫人是担心小姐安全还有……怕你忘记回府的路。”
意思就是怕你跑了。她心知肚明,就知道自己的出逃计划会受到某些阻碍,不过……她早有法子。
“嗯,让你们跟着也无碍。”她的薄唇抿了抿,看了看四周,说:“走,陪本小姐去锦绣坊买衣服!”
两个跟班对视一眼,点头跟上前去。
“老板娘,早听说你这儿的料子是上乘的好,你看有适合我的段子么?”佑卿阔气的对站在柜台前的妇人说道,像侠女一般不拘小节,若不是看她穿得华贵,老板娘根本不会将她认为成大家闺秀。
外面的世界,她一直听依依提过,依依是夫人派去伺候她的贴身侍女或者说眼线,拥有出入相府的自由,所以这锦绣坊、流香阁、烟花楼什么的,她都死缠烂打的让依依讲给她听,所以略有所知。
老板娘面带笑容,一副热心肠的模样道:“小姐是难得的美人,穿什么样式的衣服都不差。不过,要说最适合,还是按小姐的身材尺寸定做的好……”
要的就是这句话!真是天助我也啊,她心里笑道。
“那尽快吧。”佑卿猴急似的说:“呃,这样的话要量身吧?”对方点头,她笑着瞥了一眼两个小跟班,见他们没有丝毫准备离开的意思,不满道:“还杵在这儿干嘛?想冒犯我啊。”
两个傻子一样的家伙这才识趣的站了出去,老板娘扯过帘子,笑眯眯的拿出量身的工具,忍不住又赞美一句:“长得可真漂亮……”
佑卿羞涩的笑了笑,从身后摸出一袋早准备好了的银两在她耳边低语:“老板娘,帮我拿套男装,朴素点就好。”
“啊?这……”老板娘有些迟疑,佑卿又将发间的一支玉簪子取下来塞到了她的手中,说:“顺便,帮我打个掩护,好让我溜开……”
老板娘想了一会儿,将玉簪子收到了自己怀里,却把银两还到佑卿手中,说:“我帮你就是,一支玉簪抵一套男装就好,多余的不必。”说罢,她迅速拿了一件纯白的男装替她换上,还细心的端来一盆清水让她洗妆,说:“小姐想必是要远程,银两还是自己带上好些。”
她的心里升起一股暖意,眼眶却湿润了,出门在外逢好人,怎能叫人不感动?对老板娘的好感一路彪涨,激动之下,她给了妇人一个大大的拥抱,说:“谢谢你!”便迅速换好了装。
妇人拉开帘子走到外头对站在门外的两个跟屁虫说:“二位等着也挺辛苦,去隔壁房里喝杯茶吧。”
其中一人对另外一人说:“小姐有些刁蛮,一定挑三拣四,要费些时,我们先去歇着吧。”
于是二人在妇人的带领下往隔壁屋子走去,趁这一空隙,佑卿轻轻的掀开帘子,小心翼翼的走了出去。老板娘回过头与她对视一眼,她再次做了个谢谢的口型,便很快逃离了众人视线范围。
一路上,佑卿都在想,人与人之间,其实是可以有真心相待的吧,外面世界的平民百信或许不如宫廷侯爵那样荣华富贵,但也不像他们那样尔虞我诈、阳奉阴违。那她宁愿清贫的过这一生,不要功名利禄和地位,只要不失本心就好。
从今以后,她再也不要回相府那个牢笼,什么不仁不义不忠不孝,都让她们爱说的人说去吧!她只想乔装成一个平凡布衣过自由的生活,如果能找到哥哥……
一定会有那么一天的,她坚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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佑卿出了锦绣坊后不久,两个家丁便等得有点不耐烦了,觉得不妙,于是进去找小姐却发现屋内早已不见人影,才知还是让她跑掉了。但她们不能确定小姐是什么时候以什么样的方式跑掉的,只能找老板娘兴师问罪,却听老板娘无辜的说小姐去上了个茅厕就不见了人,于是马上追了出来。
佑卿一路小跑,一路回头,久久没有看见有人追过来,便以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