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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拉下面子来求,恐怕也是无济于事——不仅得到他点头的可能性接近零,而且之后可能发生不愉快事件的概率也超级高。
她想着想着,额上都沁出汗来。
——不管怎么样,先从他嘴里确认整件事情吧,否则无法知道下一步该怎么走了。
想到这里,她马上开始在架子之间找起亦真来。越过好几排CD,屋子的另一边,他正仔细地看着一张外国乐队的CD。感觉到身边有动静,漂亮的眼睛斜斜地掠过来。
“做什么?”
她给自己壮壮胆,走上前去:“陈亦真我想问你个问题——你是不是在一个十字路口,救过一个女孩子?”
“什么女孩子,”亦真的眼睛稍闪了闪,“没印象。谁有空去做这种无聊事,很好玩么?”
吹雪失望,他当然会这样回答——直接问果然是不行的。
亦真答完,就回头继续看手中的CD。
“陈亦真”她欲言又止。
“又怎么了?”他不悦地蹙起眉头,看过来。
“你可不可以告诉我你那张‘胆小鬼’的专辑是怎么弄丢的?”
“不关你的事。”
他蹙了蹙眉,就要继续低头端详自己手中的CD。
吹雪突然之间爆发了——
“——难道不是你吗?你带着上次买的那张‘胆小鬼’救了一个女孩,而且因此弄丢了CD,还扭伤了脚!”虽然理据之间合情合理,但连她自己都惊异于她说出这番话时的语气——不情不愿,而且竟带着一丝质问的味道。
亦真的眼睛复抬起来,定格看着她好一会儿,才说:“你从哪里听说这种事情的?”
她被被他这样盯住,心里一阵寒气袭来,却清楚地知道如果真把桂子招出来,他一定会做否定的回答,无论事实真相如何。她必须要先让他承认,才能跟他提关于桂子的事情。于是,她只好强迫自己鼓起勇气——
“先告诉我是不是你,我就说为什么问这个。”事实上,好不容易她才将自己的声音控制住,好好地说出话来。
“你还跟我谈条件?”他放下手中的CD,转向而向她走过来。
“——不要靠过来!”
看到她眼中射出来恐惧的光,亦真强忍地停了下来。——对了,他心有余悸地想,这家伙会叫,而且会很大声地叫,还是离她远一点的好。话虽如此,他仍离她远远地盯住她的眸子——
“好——我不过去,但你好好地给我说清楚。”
“先告诉我是不是你!”她已豁出去,只想要知道这件事该花落何家。
“你还要说多大声才够,嫌其他人还不过来围观吗?”他恼了,“是我又怎样?!你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吹雪被打了一下似的,顿时蔫了,眼中竟流露出失望的神情来。
“真真的?你带着那张‘胆小鬼’救了一个女孩,弄丢了CD,还扭伤了脚?”她几乎不敢相信,又问一遍。
看她这样一惊一乍,他莫名其妙,不由得火大起来——
“我都说了‘是’了!不信的话,一开始就不要问!——我最后问一遍,你到底哪里听来这种故事的?”
虽然她之前就猜到几乎十成几率会是这样,但真从他嘴里确认后,还是觉得备受打击:“其实我是受人之托,那个女生想要当面谢谢你,所以托我来——”
顿了顿,她才小心地说明前后因果。他听得蹙眉——原来是这么无聊的事!
“不必了,我没兴趣。”她话未说完他已出声拒绝,拿起自己看中的那两张CD,懒得再理她,径自下楼交款去了——为了这点小事搞得神秘兮兮的,又一会儿一种神色变来变去,真是有病!
第三十三章 苦苦哀求
虽然不知为何有一点窃喜,吹雪却仍觉得自己此刻相当狼狈,也慢慢地走下楼来。奕飞在看肖邦的钢琴曲录音专柜,看到她就微微一笑。
“有没有看中什么?”
“——没有。奕飞,我先走了,还要给妈妈送饭。”她已经没有逗留的意义,很急地跟奕飞道别,就走出唱片行奔上回家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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唱片行中,交款台前的亦真被奕飞从后面用手肘搭住肩膀问——
“怎么老欺负她,吹雪她对你根本没有恶意。”
“她跟你说什么了?”亦真不动声色,“为何好像总是我的不对?”
“她倒是没说什么,不过一脸难过地提前一个人走了。”
“原来是有人要多管闲事——奕飞,你这样紧张过度有点难看哦。”
听到这话,奕飞默默地将手拿开。亦真嘴角浮出得意的笑容,接过营业员递过来的包装好的袋子。
“谢谢您,欢迎下次光临。”今天站这个柜台的是一个年轻的漂亮姑娘,很职业的笑容冲着他们礼貌地笑,又递上两张传单,“这是本店有参与赞助的地区绘画大赛,特意请来本地出身的国际知名画评家过来做评审,机会非常难得。如果有兴趣希望你们能考虑参加,也可以介绍给画画好的朋友。”
两人一看,正是最近一直被奕飞频繁提到的那次竞赛。亦真缓缓地接过传单,放进纸袋中,说声客套的“谢谢”。奕飞看着他若无其事地转身,便也跟他后面结帐出来。
“还是不想考虑一下?”走出门来,奕飞向亦真伸手,手心向上。
亦真将传单自纸袋中抽出来,递给他一张,又拿着自己的那张仔细地看。
最后他淡淡地说——
“我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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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四晚上,给妈妈送完饭后,吹雪来敲双胞胎家的门。
开门的就是奕飞,他意会地笑笑,把她让进屋内。亦真正在客厅的沙发上乱摁着电视遥控的按钮,看到她,脸立刻沉下来。
吹雪朝他点点头——
“你好,陈亦真,我是来找你的。”
之后,她长篇大论,怯怯地说明来意。
“为什么我就非和她见面不可?”
亦真青着一张脸,极不耐烦地从沙发里站起,走至窗前。吹雪的一番苦苦请求,看来不过是白费唇舌。她此刻可怜巴巴地站在原地,仍在小心地问:“再考虑一下好不好?只是见个面,人家想当面谢谢你嘛。”
“我都说了我没兴趣了。”
“亦真,给我一点面子吧”
“你的面子比纸薄。”
“那么,”坐在一边的奕飞发言了,“再加上我的一份好了。”
亦真回头瞪了奕飞一眼,态度愈发冷淡——
“这事与你无关,奕飞。”
奕飞笑道:“话可不是这么说,我愿意帮吹雪。”
吹雪赶紧投过去感激的一瞥。
“我不想考虑。”亦真将脸别开。
吹雪急了:“算我求你了,只要你答应,我什么都帮你做好不好?”
“吹雪”奕飞吃惊,想阻止已经来不及。
亦真的眼睛却突然泛起了光,他冷笑地看着她说:“真的什么都可以?你说到做到?”
她看他这样的表情,顿时心里一阵寒气袭来,但话已出口,只好硬着头皮答应——
“——是。”
“那我考虑考虑。”他冷笑地说完,就走进自己的房间,“啪”地把门带上。
吹雪怔怔地看着他做这一切,尚不知自己答应他那样的条件,会不会有更不可估计的后果。
奕飞忧心地看着吹雪:“你答应他这种事,不太好吧?”
她一脸无奈:“说都说出口了,能怎么办呢?”昨天不小心说漏了嘴,让桂子知道自己已经锁定了目标,结果被桂子逼急了,跳墙来求亦真。叹了一口气,她倒到沙发上。
奕飞好笑地看着她有气无力的样子:“我本来就说没用的,是你非要试。”
她白他一眼:“帮不上忙的家伙少开口说风凉话!”
“昨晚电话里我可是很认真地给你建议的。”
“你是指你代替亦真去?”吹雪摇摇头,“不能行骗。”
“那是没办法下的办法,如果你能劝动他,又另当别论。”
她无言,失望地起身告辞。自己现在真是陷进泥潭无法抽身了,为什么当初要答应桂子这样的事情呢?她觉得自己真的好笨
奕飞也不挽留,只将她送到楼下,叮嘱一番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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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唉,再看看有什么好办法。”
回到家,吹雪倒到自己床上。
亦真虽说了“考虑”,但看来未必有可能,不能抱太大希望。。。。。。。。。。。。。况且她也把话说过头了,他万一真开什么过分的条件她反而下不来台。
“什么都帮你做”,真象电影台词。她不禁笑自己傻,狗急跳墙,居然说出那种不顾后果的话。
“啪。”不知什么东西打在房间窗外的木板上,发出清脆的声音。吹雪起初并没有在意,但是“啪”地又一声,接着又一声,终于引起了她的注意。
“奕飞吗?”她贴近窗玻璃,小心地问。
“啪。”又一声,但是没人回答。
她耐不住性子,马上跑回去拿了钥匙打开窗户的锁,推了一把,窗子便开了。果然,对面的窗台上,一个人正手执玻璃球准备再次投掷。
“干什么?”吹雪见了他,一阵暖意从心底涌到全身。。。。。。。。。。。。。打电话不就好了嘛,又耍什么花招,这个奕飞!
他浅浅地笑笑,把手中的玻璃球投至她怀中。
“那么不欢迎我吗?”
她手忙脚乱地接好那珠子,握在掌心,脸上仍然作出一副微愠的样子:“谁叫你不先打个招呼?电话明明就在手边嘛~万一我开窗了是贼,我不是会很危险么?”
他的笑容淡了,眼睛灰暗下去。。。。。。。。。。。。。
“对不起,我可不知道你的电话号码。”
吹雪才刚要张开的嘴巴抿住了。
霎那间她便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
那不是奕飞,而是陈亦真!
现在他表情冷淡,一言不发地坐在那里,用同奕飞一模一样的姿势,从窗台上放下一条腿。
吹雪不知应当怎样打破僵局好了。她并没有预料到亦真也会这样叫她出来说话,而且居然心情那么好地还对她笑,所以她才会以为是奕飞。。。。。。。。。。
“。。。。。。。。。。对不起,陈亦真,”她除了道歉,不知道该怎么做好,“我不知道你也。。。。。。。。。。”
“你不知道的事情有很多哩!”他狠狠地说,依旧瞪着她。
她委屈地看着他漂亮却冷漠的脸庞,同样帅气的一张脸,怎么可以给人这么不同的感觉呢?
“我跟奕飞这样讲话也不过几次而已。。。。。。。。。。。。。因为你从来没有主动找我说话过,所以我一开始就认定是奕飞了。”
他似乎觉得这个解释可以接受,脸上的线条缓和了一些。灯光自他身后照过来,他身体的周围有一圈淡淡的光晕,很是好看。
“你刚刚说的事情,我可以答应你。”一会儿,他幽幽地说。
她花了一点时间才反应过来。她刚才说的事情他可以答应。。。。。。。。。。。。。意思即是他同意去见桂子了?
她不由得一阵惊喜:“你答应了?”
“对。。。。。。。。。。。。。当然必须交换条件的。你不要告诉我你已经忘了自己许诺过什么了。。。。。。。。。。。。。。什么事情都可以,对吧?”
她的心一沉,无可奈何地点头:“那你是要我做什么呢?”
他略略得意地盯着她胆怯的眼睛欣赏:“以后再告诉你。什么时候跟那个人见面?。。。。。。。。。。。。。我可只答应你见她一面哦。”
“一面也可以,谢谢你!”吹雪只觉得心头的大石头放下来了,顿时忍不住高兴地笑起来,“我会再跟你约时间。”
“。。。。。。。。。。”
亦真盯着她,不做声。
她不禁奇怪地问:“怎么了?”
他从窗台上滑下来。。。。。。。。。。。。。
“距离很近,好像真的能握手似的。”
吹雪脱口而出:“真的能握手的!”
他笑笑。。。。。。。。。。。。。
“我知道。”
“啪”地,对面的窗子关上,拉上了窗帘。
吹雪呆呆地坐了一会儿,才吧自家这边的木头窗子锁上。
他大概知道在这两个窗子之间发生的所有事。他知道,却完全不说出来。大概,她看着自家房间的天花板,他还有很多关在心里的事情吧?不知道奕飞又知道他多少事情呢?
深深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