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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此时,房间的门突然被推开,而且来人力气用得很大,门晃过了头,“啪”地撞在后面的墙上。
我条件反射地看过去,顿时一阵狂喜爬上眉梢——
“二哥!”
可不是!推门进来的正是我想见了好久的二哥——洪青帮的二当家!
他依旧是那张日晒过度的脸,面上一是那条令我倍感亲切的伤疤,但此刻神色严峻,进来就先狠狠瞪了我一眼,将我镇得不敢再吭声。
“罗江,我来带人了。这个不听话的孩子,竟然敢做这种没大没小的事,我回去之后一定狠狠地教训她!”他也不再看我第二眼,直接走到罗江的办公桌前面。
罗江面上的笑容深了:“老二说来带人,我怎么会不给。”
“谢了,我会记得这个人情。”
我第一次见二哥在人前对老大以外的人行九十度的鞠躬!他弯着腰鞠了接近五秒,罗江才看着我的脸慢慢说:“好。”
那是我有生以来,感觉最耻辱的时刻。
二哥立起身,就立刻过来攥了我的手,头也不回地拉我出了那个房间。我眼角最后的余光瞥到罗江脸上的笑,淡淡的,含着一股阴冷的气息,眼镜反射着台灯的光,看不见他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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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哥,我”
电梯的门刚一关上,我就急着要跟二哥说话,但是他已经开了口:“香香,罗江不是那么容易罢休的人,你这两天要特别当心。如果你有得罪他手下的人,就更加要注意!”
“是。”我惊魂未定,一回想刚才的事情,后怕的情绪又袭击了我,“对不起,二哥,我以前不知道罗江是那么”
他猛然爆炸开来的火气吞噬了我的话!
“香香,你为什么总是教不听!叫你往东你就往西,叫你以后不要来找我你就偏要来,叫你把头发绑起来你就非要散开来,你说,你为什么总是那么难教?!”
我睁大眼睛看着他因为生气拧成一团的眉毛,鼻子瞬间充满了酸气——
“我我是实在没有办法了二哥,我真的不知道还可以去找谁昨天罗江的人跑到我家来催债,将我家里的东西已经全部砸了,你知道我那两个赌鬼爸妈,他们哪里会有钱还你说我除了来求你,还能有什么别的办法!”
他的愣了愣:“你爸妈——跟罗江借了钱?”
我赶紧点点头。虽然兜了好大一个圈子,但我终于是来到二哥的面前了!此时不求他,更待何时?
“二哥,你一定要帮我!”
他沉吟了一刻,眉头拧得更紧:“香香,这是我第一次听说你为爸妈做点什么——很好,说明你有些长大了。可是我帮不了你,这件事,你得自己另想办法。”
我有如被雷劈了一样,顿时呆了。
“切记,你只能找钱去还给他,不要再妄想去求情能求到什么。”
“二哥,你不帮我?”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他叹口气:“罗江的事,我管不了。”虽然这么说,脸上却明明写着不甘。
我突然意识到——没见这些天来,二哥他瘦了而且似乎睡得不好,看起来精神很差,眼中总是有那么一股焦虑。我从未见过他这样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那个凡事都淡定的二哥那哪里去了?
罗江刚才的话突然在脑中掠过,我急急地问:“二哥,是不是你在帮里有了什么麻烦?是谁对你做了什么?!”
二哥的眼睛闪了闪,正要说话,此时“叮”的一声,电梯门打开了。门外等了一堆人,都是我那些称兄道弟混过日子的帮内死党们,他们看到我跟二哥在里面,都一起欢呼起来。
“香香!”
“你没事就太好了!”
我顿时有了一种游子归家的感觉,眼睛一下就酸了:“大家!好久不见了!”
二哥将我一把推出了电梯:“香香,我当着大家的面最后说一遍——记住,你以后不要再来洪青帮,这里没有任何可以帮到你任何事的人。”
所有人的面色都在一瞬间凝固,包括我在内。我看到伙伴们的脸,都统一再转作无奈,然后避开我的视线忍不住叫起来:“你们怎么了?来个人帮我说句话啊!”
二哥的声音在身后响起:“阿童,你送她下去。”
“是。”阿童原来倚在电梯门旁,此时抬起眼,响亮地回答。
我怔怔地看阿童,又回过头来看按键要关门的二哥,突然,泪水决堤!
“二哥,为什么,为什么!你为什么不要我了?!究竟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什么都不告诉我?”我架开就要关门的电梯,上前死死拽住二哥的手臂,任旁边几个人怎么拽我,就是不肯放手。
“香香,放手。”二哥盯紧我的眼睛说,但我将头摇得象拨浪鼓,咬紧牙关不肯松劲。
“香香姐,不要胡闹了,二哥还有正事!为了你,他从重要的谈判里硬跑出来,处境已经很艰难了!”阿童一边扒拉我的手,一边叫,“如果你真的为二哥跟我们着想,就不要再拽着他!”
听到这话,我的心里一惊,手同时被谁用力拉了一下,抓着二哥的手便松开了!
二哥不发一言,只蹙紧了眉看我一眼,就拍着袖子按了关门的按钮。电梯门马上合拢,我只来得及看到他看着我的眼中,淡淡的无奈的味道。
他又一次离我而去了我突然全身都失去力量,哗啦跪倒在地,嚎啕大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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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的电梯里。
我跟阿童两个人,谁也不说话。
本来以为他就要这样一言不发地将我送走,谁知到了一半的楼层时,他突然开口了。
“香香姐你不要怪二哥。我知道二哥是为了你好,才要赶你走的,你还是听他的话吧。”
我睁大哭得酸痛的眼睛:“阿童你知道些什么?快告诉我!”
“我可以说,但你要答应我,不能把我说的话,又跑去跟二哥说。”他歪着头看我。
我连忙点点头。
他左右看了看,又抬头去看电梯一角的摄像头,才压低声音说——
“在你上次被花盆砸到住院的同一天,大哥他因为一次意外事件陷入昏迷。之后发生了很多事情,演变成罗江可能要取代二哥接替大哥的位置,现在二哥在帮内的处境很不妙。我猜二哥是不想把你连累进来,才早早就跟你割断联系。”
我惊得半天说不出话来:“洪青帮发生了这么大的变故?”
阿童轻轻地点一点头。
“香香姐,不只是二哥,我想我们所有人都这么想你应该远离洪青帮的这些是非,不要再回来这里。”
“为什么这么说?为什么只有我?”我不甘心地叫,“大家叫一声兄弟,就是共甘共苦的,我为什么就要逃开?!既然我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我就更不可能一个人在旁边翘着脚看好戏了!”
阿童瘦削的脸庞显得眼睛特别大,此时那双晶亮的眼睛认真地看着我:“你跟我们是不一样的你是有家的人,不需要呆在这里,也会有别的地方会收留你,”他近乎自嘲地笑着,“其实,我真的很羡慕你,可以选择去过平常人的生活,所以也很希望你能过得好。香香姐,若看到你幸福,我也会觉得幸福。”
我突然想了起来,阿童他是个被妈妈扔在医院门口的弃儿!他是被二哥在一个下雨天领回来,之后过了好几天,还在不断重复说妈妈过一会儿就回来的傻孩子这个比我还要小两岁的瘦弱男孩,此时这样冷静又平和地祝福我。
突然,我觉得自己真的是太不懂事了
电梯的门打开了,阿童做了个“请”的姿势,微笑着不再说话。
而我,欲言又止,最终只能转身离去。
经过路路身旁的时候,我注意到他疑惑的目光落在我的身上,便抬起眼,对他无奈地一笑。他没有动,面上什么也看不出来,但我想他一定觉得很奇怪,为什么我最后会跟阿童一起下楼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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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落了。
我就在路旁的小公园的秋千上,傻傻坐到现在。
我在洪青帮闹了一通,转了一圈回来,却什么收获也没有。有的只是,我知道自己的能力多么有限,无法帮到爸妈;还有就是二哥如今的艰难处境,和他要跟我断绝关系的真正原因。
——虽然知道了原因,却反而更否定了我回去的可能。
我知道,所有人都认为,我以后不该再出现在洪青帮。二哥他是铁了心不要我了,连其他人也是。他们都已经统一了思想,要将我推回地面上的世界,都不要再看到那个大姐头的陆香香了。
我苦笑——平时大家嘻嘻哈哈,到了关键时候却都不要我出来担待。说得好听是要我幸福,其实这样跟弃儿没什么区别,仅只是我知道自己被弃得有苦衷罢了,并没有改变我被丢弃的事实。偏偏这样一来,要恨也恨不起来,所有的痛跟无奈则越发纠结,胸口处翻江倒海,几次都想呕吐出来,终于只有干呕的声音,仅能稍微排解心头的压力。
我晃了晃身下的秋千,终于站起来伸个懒腰,看着橙色的斜阳。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不知为何,突然想起那么悲凉的诗句。
忍不住甩甩头——回家吧,回家去跟爸妈说清楚情况,总有什么办法能借到钱的。而且,也已经没有别的办法了。
于是顺着今天来时的路,慢慢往家的方向走过去。眼睛也没有认真去看路,只是凭着身体的感觉往前走着
“陆香香——”
一声呼喊随着身旁车子呼啸而过的声音,突然惊醒了我所有的神经!我马上抬头往前看去,正好看到一辆白色的面包车开到前面,“唰”地停了。
这是?!
面包车的后盖打开,露出里面坐着的人。
我的眼睛簌地睁大了,在车子的后方,被五花大绑而且口塞废纸的,不正是我老爸老妈么?!他们见了我,都睁大了眼,拼命挣扎,当然只是徒劳。
我看清了:他们旁边阴森笑着的,正是今天刚刚被苏襄打掉一颗牙的刘蛤蟆!
他的半边脸肿着,脸上却是狰狞的表情:“陆香香,你可看清楚了,这是都是你的谁?”
我距离车子摸约二十米,很清楚道如果我此刻跑步上前,也肯定赶不上车子加速的速度,铁定扑个空。心里虽急,也只能站着先喊:“刘蛤蟆,你想干什么!莫非你今天吃的亏还不够,想要我回去给再给你补一状吗?!”
“嘿嘿”他冷笑,“小贱人,你真以为你是谁啊?!罗二爷已经发话了,不管你是什么样子,最后能活着带到他跟前就可以!”
我的心一寒:罗江他这么说了?
看癞蛤蟆的脸色,还有他身边几个打手的样子,并不是没有可能!
只是,想不通,他为何要这样跟我过不去?!
没有时间细想,我只好再骂道:“癞蛤蟆,你不要太嚣张了!你到底想怎么样?”
“想怎么样?我们现在就去海边的码头,你知道洪青帮的三号货舱怎么走吧?我要你自己一个人来,不许报警,不许告诉任何其他人!今晚你若服侍老子爽够了,我自然会放了你重要的爸妈!”
我不再跟他废话,对着车子就冲了过去!
癞蛤蟆见我这样,伸手将车盖拉了下来,那辆车便又打着了火,飞也似的绝尘而去。
我竭力跑了一段,只是徒劳,气喘吁吁地停了下来,看着车子消失的方向,忍不住将脚狠狠跺向地面。
第五十二章 风水轮流转
离开市中心,车程只要十五分钟,就可以到海边。
南湾的海岸,除了那延绵不断的一段白沙滩是渡假圣地,在河流入海口处,还有一个远近闻名的大货港。不算很宽阔的水路两旁,设置了密密麻麻的起重机,每天有无数的货轮在此靠岸,运输机和履带每天忙个不停,轮船们的汽笛声此起彼伏。
红白相间的铁架子到了夜晚就变作可怖的鬼影。夜晚的码头仓库,人迹罕至,独自行走会有鬼跟在后面的疑虑。我是个怕鬼的人,走在城里的黑暗小巷也偶尔会被跳出来的野猫吓一跳,就更不要说这种没人的地方了。
我一边悄悄地顺着阴影摸索着前进,一面在心底暗暗骂自己没用的老爸老妈:被人逮走也就算了,还要被带到这种鸟不生蛋的地方来,简直故意给我增加麻烦!
洪青帮的三号仓库,我以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