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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振锋站于落地窗前,右手夹着一支香烟,白色的烟雾弥漫,一条长长的烟灰没有落下。
他的背微有些偻,从后面看过去,是那般的落漠与潇寂,还带着隐隐的茫然。
自从那天看到季敏淑与李婶那么不堪的一幕后,他没有再回过宁家别墅。这些天来,都在公司呆着。
这些年来发生的事情,一遍又一遍的在脑子里过漏着,回想着。
他知道,丁净初这次回来,绝不只是这么简单的。他也知道,她的心里对他是有恨的。尽管她的脸上并没有表现出来一点对他的怨与恨,但是这段时间来发生的事情,足以说明,她是恨他的。
没错,她是应该恨他的。
他答应过她,会好好的照顾宁宁,会把宁宁当自己的亲生女儿一样的照顾疼爱。可是,他却说到没有做到。
他也只知道沐咏恩的事情也与她脱不了关系,但是,这又怪得了谁?要怪,那也只能怪他自己。原来这么多年过去了,他的心里竟然还有她的存在!
若不然,他又怎么会在见到沐咏恩,在觉的沐咏恩的身上有她的气质时,就与沐咏恩发生关系了呢?
这在一刻,宁振锋恨的不是季敏淑,也不是沐咏恩,而是他自己。
如果当年,他有够坚定,那么也不会背叛了丁净初而与季敏淑搞在了一起。虽然他选择了季敏淑,可是,他的心里却时不时的会想到丁净初。乃至于,她把宁宁交给他的时候,他一口答应了下来。可是,答应了却是没有做到。
在时隔十五年后,也就是现在,再次见到丁净初时,他的心里竟然浮起了一层涟漪,甚至后悔了当初的选择。如果可以倒回,如果可以重来,他一定不会做出相同的选择。他一定不会背叛净初而与季敏淑在一起。
只是,没有如果,也没有重来。
“叩叩叩”
敲门声打断了他的思绪,转身,看到宁朗推门而入。
“朗朗,找我有事?”宁振锋将手中的香烟往桌子上的烟灰缸一拧,在椅子上坐下,问着朝着走来的宁朗。
宁朗的脸色有些严肃,迈着略显有些沉重的步子在他面前站立,沉沉的唤了一声:“爸。”
他的声音有些低沉,又有些闪烁,还微微的带着一丝的犹豫与欲言又止,好像有什么话要跟宁振锋说,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宁振锋指了指对面的椅子,示意他坐下,“怎么,有话要跟我说?跟你妈有关?”
“”
“如果是她让你来劝我的,朗朗,你还是别说了。”宁朗正张嘴欲说什么,宁振锋直接将他的话给掐断了,“这件事,我已经决定了。不管谁说都一样,不会有任何的改变。”
宁朗深吸一口气,双眸直直的看着宁振锋:“爸,是不是一点机会也不打算给妈了?”
宁振锋整个人往椅背上一靠,显的有些沉重与疲劳,“机会,我已经给过她很多次了,这一次”没再继续往下说,只要一想到她与李婶那龌龊的一幕,宁振锋就一阵一阵的犯呕。
“爸,”宁朗有些无奈的唤着宁振锋,脸上表情除了无奈之外,隐隐的夹杂着一丝轻嘲,“爸,你一直觉的是你在给妈机会,你可曾有想过,妈是否也在给你机会?你真的不觉的你自己也有问题吗?”
宁朗的话让宁振锋微微的怔了一下,看着他的眼眸亦是划过一抹不易察觉的闪烁。闪烁过后,朝着宁朗一脸平静的说道:“你想说什么?”
宁朗抿唇冷冷的一笑,面无表情的说道:“我不想说什么,也不能说什么。不是吗?你们一个是我爸,一个是我妈,我作为儿子,我能说什么?我又能说什么呢?既然你已经决定了,我也不再说什么了。不打扰你了,我先走了。”说罢,从椅子上站起,转身朝着办公室门走去。
“朗朗!”宁朗刚走至门边,手握着门把门找算拉开出去,身传来宁振锋有些无奈的声音。
转身,看着宁振锋:“爸,还有事要跟我说吗?”
宁振锋从椅子上站起,朝着宁朗走去,在他身边站立,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一脸沉闷中带着歉意的说道:“有些事情,我很抱歉。”
宁朗抿唇一笑:“爸,抱歉这两个字,你真的不应该用在我的身上。妈这些年来,是有做的过份的,也有做的不对的。但是,你不觉的她之所以会这么过份,那都是因为在意你吗?还有宁宁”
说到丁宁,宁朗的眼睑微微的敛了剑,然后轻舒一口气,“算了,已经这样了,说这些都没什么意义了。她现在也过的挺好的。爸,最对不起的是我妈和宁宁。”
宁振锋点了点头:“是,对于宁宁,我很抱歉,我答应过净初,会好好的照顾她。却因为顾虑到你妈的感受而没有做到对你丁阿姨许下的诺言,我有愧于她。”
“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做?”宁朗一脸严肃又认真的看着宁振锋。
宁振锋抚了抚额:“你让我想想,好好的想想,理理头绪。”
“呵”宁朗一声冷笑,这一声冷笑中含着一丝对宁振锋的失望与嘲落,“既然这样,那你好好的想想吧,我就不打扰你理头绪了。”说完,一个转身,拉门,毫不犹豫的离开。
宁振锋眉头紧紧的拧成了一团,看着宁朗离开的背影,想着他说的话,脑子里一片混乱。
沐咏恩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心焦气浮的等着宁振锋的到来。
这是一处复式公寓,是沐咏恩和宁振锋搭上后,宁振锋送给她的公寓,也是这段时间来,两个人相处的地方。那段时间,宁振锋没有回宁家别墅,基本上都是和沐咏恩在这公寓里过的。
餐桌上还摆着沐咏恩做好了却已经凉掉的四菜一汤,沙发正对面的精致挂上已经显示时间是下午15:45。
沐咏恩从中午十一点一直等到现在快四点,宁振锋还是没有出现在这公寓里。桌上的菜,沐咏恩也没有吃过,就这一么一直饿着肚子等着他的到来。
她相信,他一定会来的。既然他说,会来,那就一定会来。
当墙上的挂钟显示四点零五分的时候,传来的开门声。
听到开门声,沐咏恩一个快速的从沙发站起,朝着门处走去。
宁振锋正开门而入,拔出钥匙关门。
“振锋,你来了。”沐咏恩朝着他扬起一抹优然的浅笑,这笑容是那么的与丁净初相似。淡淡的柔柔的,没有杂带着任何的欲念之色,一如三十年前,他还没有背叛丁净初,也还没有与季敏淑好上。每一次,丁净初见到他,总是会对他露出这么一抹柔情似水却又不给他半点压力的微笑,然后伸手接过他手里的公文包与西装外套,再递给他一杯他喜欢喝的龙井绿茶。
那样的日子,是他向往和期待的。那一段日子,也是他这一辈子最快乐的。可惜,却是被他亲手给打破毁灭了。自此之后,他再没有过这样的感觉。
尽管他后来与季敏淑在一起了,虽然季敏淑对他也是那么的柔情似水,处处为他着想。但是却从来没有给过他这样的感觉。那样的感觉就只有在丁净初的身上才能感觉到。
然而,三十年后,他却是再一次的在沐咏恩的身上感受到了。
她不止身上有着丁净初的气质,甚至知道他喜欢喝茶的口味,在他与季敏淑发生不快之时,她走进了他的视线。于是,他把她当成了丁净初的替身。
就像这一刻,沐咏恩在看到他时,朝着他露出了一抹与丁净初如此似乎的微笑。然后转身,倒了一杯茶,笑意盈盈的双手端着递于他面前,轻轻浅浅的说道:“累了吧,喝茶。”
有那么一瞬间,宁振锋真的觉的站在他面前的人就是丁净初。一样的米白色的过膝裙,一样的披垂至肩的乌黑秀发,一样的水灵如珠般若盈动的双眸,弯弯柔柔的望着他,等待着他回以她一抹微笑。
但是,宁振锋很清楚,此刻站在他面前的是沐咏恩而不是丁净初。
沐咏恩的身上是有着丁净初的气质,但是却完全不丁净初。只是学足了八分而已,并不是从内而外焕散出来的。
沐咏恩是宁氏的员工,虽然在这之前宁振锋与她没有过多的接触,但是只在他微做那么一点调查,又岂会调查不出来沐咏恩的一切呢?
沐咏恩,明景辉的私生女,与情|妇沐芳生的女儿。在这之前的她,并不是这样个子,半点没有丁净初身上的气质。
没有接过沐咏恩递过来的茶杯,只是淡淡的斜了她一眼,朝着客厅走去,在沙发上坐好。
见此,沐咏恩也没有说什么,只是浅浅的抿唇一笑,将手里的茶杯往一旁的吧台上一放。一个悠然的转身,同样朝着客厅走去,欲在他身边的沙发上坐下。
“坐,”就在沐咏恩弯身欲在他身边的位置坐下时,宁振锋指了指对面的那个单人沙发,对着沐咏恩沉声说着。
沐咏恩那弯着的身子微微的僵了一下,僵过之后还是顺着他的意思,坐在了他对面的单人沙发上,继续盈眸浅笑的望着他:“你有心事?”
宁振锋没有说话,只是用着一抹异常复杂的眼神直直的盯着她,整个身子斜靠在沙发背上,右腿搁于左腿之上,双手十指叉叠放于膝盖之上。用着肃穆而又凝重的眼神,一眨不眨的盯着她,看的沐咏恩浑身的觉的不自在。
扬起一抹略显有些僵硬的笑容,朝着宁振锋轻声说道:“怎么了,怎么这样看着我?放心吧,我没事,都挺好的,宝宝也挺好的”边说边双手轻轻揉揉的抚上自己的肚子,脸上泛起一片母爱的光柔。
“医生我已经约好了,你什么时候有空,就去把手术给做了。”沐咏恩的话还没说完,还沉浸在自己的母爱里,宁振锋却是冷不丁的说了这么一句话。
沐咏恩抬眸,一脸茫然的看着他:“手术?什么手术?”
宁振锋没有说话,视线转落在她的肚子上。
沐咏恩猛的一个灵激,茫然的眼眸里划过一抹恐惧与慌乱之色:“你让我打掉孩子?”
“是!”宁振锋的点头,看着沐咏恩的眼眸里不带半点的犹豫。
“不可能!”沐咏恩“咻”下从沙发上站起,双手紧紧的护着自己的肚子,双眸死死的盯着宁振锋,眸中含着眼泪,“为什么?你告诉我为什么?这是你的孩子,是我和你的孩子!为什么,你要让我打掉呢?你怎么可以这么狠心?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我不会打掉他的!”
“留下他?让他成为你用来要挟我的棋子?让他和你一样成为一个名不正言不顺的私生子?”宁振锋凌厉的双眸直直的盯着沐咏恩,不复往日与她在床上时候的柔情,也不再有半点的怜悯,有的只是说不出来的深沉与狠戾。
沐咏恩的身子再一次的僵住了,用着一脸不可置信的眼神看着他,微微的张大了嘴巴,诧异万分又满满惊恐的看着他。
他说什么?
私生子?
名不正言不顺的私生子?
也就是说,他根本就没有打算过要给她名份,根本就没打算要与季敏淑离婚。由始至终,他都只不过是在玩她而已?
是啊,她怎么就忘记了呢?由始至终,她都只不过是丁净初的替身而已。
“我没想过要用他来要挟你什么!我也没想过要从你身上得到什么!我只是心不由己的爱上你而已!”沐咏恩朝着宁振锋吼道,“你怎么可以这么说我?怎么可以这么说我!难道我爱上你也有错吗?振锋,你别对我这么狠心,也别对他这么狠心行吗?我不要求你什么,可是,你让我生下他,他是一条生命,是你的孩子,你不可以就这么剥夺了他的活下的权利的!”
“呵!”宁振锋冷笑,一双锐利的双眸如两把充满寒气的利剑一般的盯着哭泣中的沐咏恩,“咏恩,你真当我是这么好骗的吗?在我面前耍戏,你还不够火候!你真以为我不知道,你之所以会接近我,是静初教的?”
听此,沐咏恩的身子猛的打了个寒颤,“不,不,不!不是的,不是静初阿姨让我这么做的,这和静初阿姨没有关系。我,我是真的喜欢你,爱你。振锋,你相信我,我对你是真心的”
“真心?”宁振锋冷冷的如阴茫一般若厉视着沐咏恩,然后缓速的从沙发上站起,凌厉而又阴鸷的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一脸惊慌失措中的沐咏恩,右手一伸,不带半点怜惜的抑掐向她脖子,“我真这么好骗?嗯!”
“咳,咳!”被他掐的喘不过气来,沐咏恩不断的咳着,因为呼吸不畅,脸立马的涨红了一片,“不是,不是!我没有骗你,真的没有骗你。”很是吃力的吐道。
宁振锋掐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