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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怪异。都说金钱不是万能的,可是,口袋空空的感觉,不是那些视金钱如粪土的人所能体会的。
懒觉一睡就快到十一点,易楚楚舒展了一下身子,睡眼惺松地说:“高明,起来吧,今天要洗被套,顺便把席子擦洗一下。”
“好。我来做中饭想吃什么?”
还能想吃什么?今天只能吃鸡蛋面条了。易楚楚心里嘀咕了一句,嘴上说:“随便。”
高明一个鲤鱼打挺,下了床。其实他早就盘算好了,今天不吃面条,今天吃面疙瘩。
易楚楚一边忙着拆床单被套,送进洗衣机,一边想:早知道,真不应该把那张中行的存折留在御景。那存折是买房打款时按开发商的要求办的,上面是自己的名字,欧之洋会时不时地转些钱进去。易楚楚在省歌舞团打零工,挣的钱只够平时的零花,根本存不下来。所以那天收拾细软时,觉得这张存折上的3万多块钱都是欧之洋的,就头脑一热,连同房门钥匙一起压在书桌上的信封上了。当时是有壮士扼腕的决然,却没有想到会有今天这般境地。
歌舞团开工资也要在下月初,廖廖千余元,解决不了实际问题。下个星期就开始彩排了,八月份公演后才能拿到演出酬劳,所以无论如何,得坚持下去。
要不让高明打个电话给陆总,先预付一部分,不就解决眼前的问题了吗?应该不是个很过分的要求吧。
高明在厨房里鼓捣了一阵。然后大声问:“楚楚,能开饭了吗?”
“开吧,我饿死了!”
不一会,两碗看着红红绿绿、闻着香喷喷的东东端上来了。易楚楚看不像面条,用筷子一拨拉:“咦,这是什么呀?”
高明得意地擦了一把汗,嘴巴呶了一下,示意她先尝尝看。易楚楚就夹出一块东西,仔细地看了看:这是一个长条形状的面团,淡绿色的,咬了口,挺有韧劲,面汤里还有小块的番茄、细长的青菜叶,还有切得碎碎的榨菜看着都有食欲。
“好吃啊!这到底是什么?”易楚楚忙中偷闲地问道。
“见识到了吧,这叫‘猫耳朵’,因为揪出来的面块形似猫耳而得名,是跟我一个江苏的大学校友学的。不错吧,又有卖相,又美味无比!”还是一脸得意相。
“那这个‘耳朵’怎么是绿色的呢?”
“笨!用脚趾头都能想得到,我加了一点水彩颜料!”
易楚楚闻言大惊失色:“什么?颜料!咳呃,不对呀,家里没有水彩颜料啊。”
见高明掩不住狡黠地笑,易楚楚反应过来,又上了他的当了:“你!”放下筷子,就扑过去挠痒痒。这可是她的独门绝招。跟高明比什么都不行,唯独这一招,一试就灵。
“绕了我吧。我交待,我老实交待!是用青菜汁染的以后你要什么颜色,都行!”
两人闹了一阵,这才重新坐好,享用他们的午餐。高明就有这个本事,能让她开心地笑,哪怕前一秒眼里还噙着泪花,心里还密布阴云。
趁着心情比较好,易楚楚很随意地说:“高明,你给陆总打个电话,问问他能不能提前把钱打给你?”
高明一听,不由皱了皱眉头:“楚楚,这笔钱,陆总能够这么爽快地还给我,而且还是全款,本身就是个奇迹,我
开不了这个口!”
易楚楚大眼睛眨啊眨地,眼神渐渐地暗淡下去:“我知道。可是,我们都快揭不开锅了,陆总哪怕先打一部分,也能解决燃眉之急啊!”
高明不说话了。他低着头,呼啦啦地往嘴里倒完最后一口面汤,碗一推,下了很大的决心说:“好吧,我试试。”
他拨通了陆中森的手机。陆总可能也在吃饭,嘴里含糊不清地说:“喂,高明。”
“陆总,是我。”
“小高,你说巧不巧,我刚想给你打电话呢!”
“是吗?”
“公司又接到一笔大业务,嘿嘿,运气还不错。”听筒里传来陆总的一串笑声。高明几乎能想像到陆中森一笑,眼睛就眯成一条小缝的样子。慈眉善目,让人看着都喜庆。
“太好了!祝贺啊!”由衷地为老东家高兴。高明看易楚楚紧张地盯着他,心说,公司发展前景广阔,看样子可以早点拿到钱了。
“不过,有一个忙要请你帮一下。”
“陆总,帮什么忙,尽管说,只要我能做到。”高明忙说。
陆中森清了清嗓子,继续说:“公司最近现金流有点紧张,我原来答应你月底前结帐的,现在能不能借我再周转一个月。”
高明心里“咯登”了一下,这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想说让他预付部分款项,话到嘴边,却变成了:“没问题陆总,你尽管用。”
放下电话,高明都有点后悔,真不该打这个电话的。几乎是在催命啊!
但是又没有办法瞒住易楚楚,她可正盯着呢。大概见高明挂了手机,却只字不提提前付款,她的脸色已经开始变得难看。
高明硬着头皮,重复了一下通话内容,又加了一句:“楚楚,陆总是我的恩人,当初如果不是他收留了我,我们俩还碰不到一起,从某种角度来说,陆总还是我们俩的红娘呢。帮这个忙,我怎么能说‘不’呢?”
你嘴硬,可以不说‘不’,可问题是,你都快饿死了。帮助别人,首先要保全自己。如果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那这样的救助,代价未免太大了一点。
易楚楚不吱声了。她也很清楚,再讲,也是徒劳。世界上无奈的事实在太多。
“你别担心,我会想办法的。”高明宽慰她。但这时,易楚楚的脑海里又浮现出那张卡。卡的名字是自己的,卡密码和保险柜的密码都是自己的生日,这在法律上,是不是意味着,它应该属于“易楚楚”呢?
人为五斗米折腰。自尊与清高,在生存面前,像虚浮的空气一样不堪一击。
一旦下了决心,易楚楚决定立即行动。她知道周末欧之洋一般是不会出现在御景国际花园的。他一贯谨慎,滴水不漏,这也是这么多年来,蔡静从未起疑心的原因。
潘多拉的盒子已经打开。心魔占据了理智。易楚楚决定冒一次险,取回原本属于她的东西。
37。…第三十八章、柳暗花明
吃过午饭,高明说想去市图书馆查找些资料,问易楚楚要不要一起去。
“正好我去做个瑜伽吧。我这个年卡是计次的,一星期一次,不用就太浪费了。我洗把脸,你等我一会儿。”易楚楚赶快说。
十分钟后,两个人一起下楼。易楚楚换上了一件白色亚麻质地连衣裙,下摆镶着精致的缕空花边,宽宽大大的,没有腰身,但因为亚麻本身的悬垂感,反而凹凸有致,毫无臃肿之感。她的长卷发挽在脑后,用一根彩色陶瓷的簪子横插过去固定住,脚上较少见地趿着一双银色的夹趾拖鞋,令人叫绝的是,窄窄的鞋面上缀着数个彩色金属球聚集成的别致造型,衬托她的一双纤足更显柔滑白嫩。手上拎着瑜伽馆赠送的运动小包,看上去神清气爽。
高明忍不住吹了声口哨,顺手在她的脸蛋上捏了一把:“美女,请教你的芳名?贵庚?交个朋友好不好?”
“住手!小心我告你骚扰!我有男朋友了!”易楚楚配合道。忽然,她心头一动。
两人在公交站台分了手。三站过后,易楚楚又跳下车,搭乘地铁向城南奔去。
在御景花园的楼下,易楚楚按响了903室的可视电话,然后闪到一边。如果欧之洋答话,那么她就躲在他的可视范围之外,空无一人会让他觉得是谁家调皮的孩子闹着玩;如果欧之洋不在,那就正好。电梯角落里的摄像头,忽然让她很不自在,仿佛做了贼一样的心虚。
搞什么,干嘛心虚?房子是我的名字,存折是我的名字,卡上的名字也是我的,原则上我就是这儿的主人,我用903的电子钥匙开门,堂而皇之地进入,凭什么像贼一样惶恐?
易楚楚在心里给自己打气。
为了保险起见,易楚楚在进门之前,还是在门上敲了一阵。确定里边没有人,她才掏出房卡,刷开了门。
903,一个曾经凝结着她的欢乐与痛苦、承载着她的梦想与希望的地方,此时却让易楚楚有种说不出来的疏离感。她离开的时候,因怕刮风下雨而【奇】把门窗紧闭,室内空气已经有那【书】么一点不新鲜。除了沙发上的靠【网】垫凌乱无章,书房里的转椅被拉开,转向后方,一切似乎没有什么改变。
易楚楚皱了皱眉头,犹豫了一下,把所有的门窗都打开了,透透气。
书桌上的信已被拆封,信纸仍叠得好好地塞在里边。中行的存折翻开了,倒扣在桌上。烟灰缸里空空如也,显然那晚欧之洋很快也离开了这儿,也没有再来。失去了女主人的屋子,似乎也没有什么值得留恋的。
易楚楚轻车熟路地从卧室梳妆台的一个暗屉里,找出了保险箱的钥匙。她把那把沉甸甸的钥匙插入锁孔里,又凝神屏息地左右转动密码盘,然后钥匙一拧,“喀哒”一声,门,打开了。她从里面拿出一个招商银行的信封,倒出了一张银行卡。
这张卡,黑色底上印着银色的葵花,标注“金葵花卡”字样,一种尊贵大气的感觉直入眼帘。易楚楚捏着这张卡,来到书房电脑前。打开上百度一搜,她不由惊愣住了!这种卡,是50万元起存,也就是说,现在,她的手上就捏着至少50万元现金!
她的眼前,又浮现出除夕之夜,欧之洋把这张卡推向她时看着她的眼神。当时,她的确是喝得晕晕乎乎的,但是她不是没有看到,只是来不及细细体会。
现在再回想,那是一种无比怜爱、完全把控的眼神,说猎手之于猎物,似乎不太妥当,但可以说,是将心爱的宝物摩挲在掌心,仔仔细细地欣赏,不愿放手,会更贴切一些。
爱,跟金钱是完全不能对等的。但有时候,你不得不承认,爱,是可以用金钱来表达的。
可是只能用金钱表达的爱,如水中浮萍,没有扎实的根基。再富丽奢华的生活,都不及“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承诺来得平实,让人安心。
如果说,这张卡是欧之洋对自己的心意表白,它是建立在接受的基础上的,现在自己已经反悔,是不是就构成了违约,这样的赠予,还能不能接受呢?
巨额的数字反而让易楚楚心生恐惧。她站在电脑前,一会儿觉得可以拿,一会儿又觉得不该拿。权衡再三,她终于决定,这张卡暂且放回保险箱,等有机会咨询一下律师再说。书桌上的这张存折,3。8万元里边好歹也混有自己的三四千元存款,可以带走,解决眼前的迫切需要。
易楚楚觉得这样的决定还比较明智、合理,心上很是宽慰。她把存折小心翼翼地放进运动包的夹层里。
本想在桌上留个纸条的,一想欧之洋若要问,一定会给她打电话的,到时再说一句也不迟。看看时间已过去了一个多小时,她把前后的门窗关好,准备离开。
这个时候,忽然门锁一响,门立即就被打开了。三秒,三秒钟时间,易楚楚措不及防,甚至连躲藏的念头都来不及有。她觉得全身的血液一下子涌上了头顶,又在瞬间消失,只把身体丢进了冰天雪地之中,握住的手机,“通”地掉落在地板上,发出令人胆战心惊的声响。
站在门口的不是别人,正是欧之洋。门里门外的人,都在震惊中,钉在了原地。
欧之洋刚从日本出差回来。飞机中午11:50到达G市,司机小石来接机。今天是周六,小石问都没问,径直把欧之洋送到家里,车留下来,自己坐公交车走了。
欧之洋打开家门。家里却是空无一人。这是很反常的现象。每次出差,不管欧之洋有没有讲行程和回来的时间,蔡静都会打电话到办公室问,记录下来,然后在欧之洋回来的日子,做上一桌好菜,为他接风洗尘。
已经一点多了。那种飞机餐,让欧之洋的胃很是抗议。他想着一会儿会得到好好地犒劳,也就只吃了几口。可是,现在锅灶都是冷的,冰箱是空的,窗子是关着的。显然,蔡静不知道他今天回来,不,或者是她根本就不想知道。
欧之洋的火“噌”地就冒上来了。他拿起电话就拨蔡静的手机号码。按最后一个数字的时候,他忽然想起了上个周末,他们两个人之间的纷争。对了,这个星期,丈母娘应该出院了,那么唯一的解释是,蔡静去娘家照顾老母亲了。种种迹象,摆出的姿态却是:暂时不想回这个家了。
不回就不回,这世界缺了谁就不能转了?欧之洋气急败坏把行李箱里的脏衣服丢进洗衣机,又重新找了几套干净衣物放进箱子,把手提电脑塞进上班用的公事包里,背着,拉着,像往常出差时一样出了门。他想索性在外面住几天,让蔡静明白,这个家,对她,对他,都已经不重要了。
他打开御景花园的门时,压根就不会想到,屋子里会有人,而且是他日思夜想的人。
“楚楚!你你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