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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的愤怒,我竟丝毫不惧,反唇相讥:“皇上什么时候需要讨奴才的欢心?”
我立刻看到了他眼冒火光,这个时候,就算他会扑上来,掐住我的脖子,我也不会感到意外。
果然,他极怒上前钳住我的双臂,力道之大,几乎要被折掉。“好!说得好!”愤怒之极,竟然说不出别的话。
胳膊痛得难受,我咬紧了牙关,决不嚷痛求饶,可泪水却不争气的开始在眼眶里打转,然后只觉脸颊滑过了两道湿痕,有一道滑到了唇角边上,咸咸的。
皇帝并没有松手的意思,只是力道略小,但我已经痛得麻木,什么也不想洞悉了。这样僵持着,屋子里安静得可怕,如果在以前,我也许会用撒娇来缓解,但今天,不用了,我只想他赶快的离开。
“你听着。”好半晌后他切齿,冰冷依在、怒气未消。“你是朕的女人,必须安分守纪的扶伺朕躬,朕方对你恩宠有加。倘若在你不守本分……”他黑起了深黝,露出一丝嗜血的快感。“那就别怪朕对你无情!”
我睁大了双眼,僵硬了脊背,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好像有一盆冰水从我的天灵盖直接淋下。是吗?这就是我的良人,带我登高的那个人,带我泛舟采莲蓬的那个人么?现在的他,却是如此令人心寒。
本分?呵呵,多么讽刺的字眼。我自幼读书不下千卷,恪勤恪孝,岂不遵“本分”二字?不守本分?这就是他对我“妇道”的评价打分?我气不打一处来,口不择言的说道:“奴才愚钝,不知道‘不守本分’是什么意思。皇上的妃嫔、贵人甚多,奴才哪能比得上她们?皇上若说奴才不守本分,那撵了奴才出去,大家都干净!”
“你说什么!”他暴喝,没人敢这像挑衅皇帝,从来也没有人这样不顾性命。
我抬起下巴,重复:“皇上惹嫌奴才,就撵了奴才吧。”
“文韵!”他咆哮:“朕已经够纵容你了,你不要再恃宠而骄!你叫朕撵你出去,你有什么好处?承王能要你吗?他敢吗!”
我也越发生气,动不动就提承王,他到现在都不知道我心里只有一个人,一时我心灰意冷,这样的良人,我爱的竟是这样的良人……
他气得发抖,话也说得很急:“你自己想想,朕如果还不够宠你,那你就回你什刹海的家当大小姐去吧。”
“谢皇上开恩。”我低低微吐,就是这句话,我要的就是这句话。
刹时,一片寂静。
“你再说一遍。”他道,声音出其的平静,似无风的水面,更似隐藏着汹涌的波涛。
如果我现在偏头不理他,如果我后悔了不再作声,那么他很可能会当做什么也没发生过一般,或许冷嘲热讽,或许拂袖而去,那么就不会再有后来的事情了。但是……
“谢皇上开恩……”我清楚的,一个字比一个字清楚的重复。
“啪!”我以为他扬手打了我一耳光,因为他的确扬手了,但是,我并没有预期的疼痛--他的大掌重重的拍在了桌子上,随即他一踹脚,梨木绣墩飞到了一旁。手支撑在桌上,他怒喝:“王磊!”
王磊应声而入,只怕外面的太监、宫女早就摸清了屋内的动静。
“贵人忤旨,着即放还本家!”
“万岁爷?”王磊惊诧万分,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我搞不清皇帝此刻是什么想法,也许他真是气愤极了,转身拂袖即往外走,至到门口处,王磊又询问似的叫了一声“万岁爷”……
“收拾东西,马上送出去!”这是我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小阿哥
帐子仍是雪纱撒花流苏帐,被子还是藕色暗纹锦被,纤手习惯性的往枕头边一摸,果然,还是那一样的赤金镶珠小怀表。这是在哪?怎么这么熟悉?对了,我想起来了,他撵了我,把我放还了本家。那么,这是在什刹海家里?那么,阿玛、额娘呢?
我支撑着身子坐起来,只觉微微眩晕,双手绵而无力。
“主子别动,让奴才来侍候主子。”
咦?怎么会有柳翠的声音?她跟着我出来了?我不记得……
“主子……”一碗银耳羹端到了我面前,我正好觉得口渴,抬手拿了银匙吃了几勺。再看那端碗的人,却是四喜,难道她也跟我出来了?
柳翠奉上茜色绢帕,我拭着嘴角,身子向后靠在枕头上,轻问:“你们怎么也在这儿?”
柳翠与四喜相对一望,笑道:“主子?奴才们一直在瀛台扶伺主子啊。”
瀛台?这里是瀛台?我坐直了身子,环顾着屋子的四周。哦,是了,这帐子、这薄被、这怀表,可不是在瀛台么?我记得他拍桌子踹凳子的叫王磊进来,命令马上收拾东西送出去,后来……咦,后来怎么了?我觉得有些不适的皱了一下眉,轻揉着太阳穴。
“主子?主子哪不舒服?奴才去传太医。”
“不,不用。”我止道,想了一下,问柳翠:“王磊呢?”
柳翠笑了笑,回说:“刚才还在这儿了,想是现在回涵元殿侍候万岁爷去了。”
回涵元殿?王磊没把我送出去,就回涵元殿了?这是怎么奉旨当差的?
“去叫高进把王磊找来。”我道,思量着想下床。
柳翠、四喜立刻跪在床前,连连说道:“主子别下床,主子要什么,奴才给主子取来。”
“怎么了?”我犯疑,一时也想不起自己为什么会在床上。“我怎么了?”
她二人回道:“主子刚才晕倒了,奴才们都吓坏了。传了太医来诊脉,太医说主子是喜脉,已经有两个月了。”说着磕下头去,口中又道:“奴才们给主子道喜了。”真是高兴之情溢于言表。
只是,送我出去的人呢?我暂且听不进这些恭喜之言,只想着皇帝已经下旨将我放还本家,那现在王磊在哪?一恍神,又想着皇帝刚才的怒气与无情,不由心中楚楚的,而现在我有了身孕,晕倒了醒来,这事就没下文了?
“去把王磊叫来。”我又道。
“主子?”她两个不解其意,正欲再问,王磊正好在这时轻脚进来。我想他大概是来看我醒了没有,没想到我正坐在床上,柳翠等跪在一旁,于是连忙上前,打千笑道:“奴才请贵人的安。”
“你来了。”我声音平淡,伸手拉开锦被。“不用收拾了,就这样走吧。”
“主子……”柳翠、四喜急忙将手护在床沿,阻止我下床。
“贵人……”王磊立马扑过来,同样跪在床边。“贵人饶了奴才吧。”
我不解:“这是怎么说的?皇上命你送我出去,难道你敢抗旨吗?”
“贵人。”王磊面带无奈,即而又想起什么似的,笑开了颜:“奴才还没给贵人道喜,贵人的身子有喜了,奴才恭喜贵人,贺喜贵人。”一连磕下头去。
瑰唇一抿,什么也不想听,直视着王磊:“不用道喜了,先送我出去吧。”
“奴才不敢……”王磊一张苦脸。
“有什么不敢的?”我冷哼:“皇上可没说有了身孕,就可以违旨不出去,不是吗?”
“这……”
“也不用为难你们,我自己去问。”
“贵人,贵人!”一叠叠急促喊道,王磊焦眉烂额:“贵人不心疼奴才们,也要心疼一下万岁爷啊。恕奴才大胆多言,贵人也是知道的,奴才在万岁爷跟前这么些年,万岁爷对贵人怎样,奴才看在眼里,心里也明白。今日万岁爷动了怒,还在气头上,现在贵人有了身子,要是再一去,万岁爷岂有不更动怒的?奴才们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一番话说得我有些愣住了,可回神一想,旨是他下的,立即出去也是他说的,现在突然知道有了身孕,王磊不敢轻举妄动,可事实上他也没正式收回前面的旨意。这算什么?我若不走,倒像是我要赖在这里一样!
越想越闷,正想开口,一个声音却先我而启。
“安布!”一个小小的身影飞快的跑进来。
“奴才给皇太子请安……”众人齐道。
太子倒不管,直接走到我床前:“安布,你怎么呢?”
我本来郁闷的心情被这声清脆的问语打消了,只见太子额头上渗了汗珠,便拿出绢帕为他拭去,笑道:“太子怎么来了?”
太子顺着坐在我床沿上,两脚悬空,露出明黄的小龙靴。“安布不舒服么?”
我笑着摇摇头,从太子的扇袋里取出折扇来为他扇风,嘴里说道:“太子去哪里玩了,满头是汗。”一面又瞟见跪在地上的王磊、柳翠、四喜三个,正悄悄的退了出去,想必十分感激太子的解围。
@奇@太子也顺着我的眼光回头看了一下,但马上又扭过头来,对我说:“安布,皇父刚才生气了,摔了好多东西,太监都不敢进涵元殿去。”
@书@“哦?太子听谁说的?”生气摔东西?那我要生气怎么办?憋在肚子里?
@网@“我亲眼看见的。我在涵元殿里,皇父进来就摔东西,我害怕,就躲在西间不敢出来。”太子睁大了眼睛。
“侍候太子的嬷嬷、太监们呢?没在太子跟前?”我皱眉,这些奴才在做什么,太子年幼,可不能把他吓着了。
“嬷嬷跟太监们都不敢进来。”太子说。
我有些担心太子是不是受到了惊吓。“太子害怕么?”
“不。”小脑袋轻轻一摇,继续说道:“后来王太监跑进来,说传太医,皇父又摔了一些东西。”
“那再后来呢?太子怎么出来的?”
“后来皇父就走到了西间,看到了我,王太监进来了说一些话,皇父就笑了,叫王太监带我出去玩。”太子断断续续的说着一些字句,也难为他只有六岁,却记得如此清楚。
可我心里很不爽,他是皇帝,他当然可以摔东西,生气了摔,传太医也要摔,也没看见孩子在屋里,这要是吓着了可怎么办?一意的只知道发怒,也不考虑别人的感受,说什么眷恩隆宠,什么圣恩优渥,现在想来真是讽刺之极。
一手拉着太子的小手,安慰道:“太子别怕,就在我这里跟小阿哥玩吧。”
此言一出,倒提醒了自己,我怎么忘了儿子?不过真是巧得很,话声刚落,乳母就抱了小阿哥进来,我一时感慨万分,接了放在怀里。儿子高兴的咿呀去拉太子的衣袖,太子笑着一躲,儿子不依,直奔着想站起来向前。
“贵人,小阿哥能扶着炕桌站在炕上了。”乳母笑道。
是啊,不久儿子就该学走路了……我怎么忘了儿子……我怎么舍得下他?
更烛
夜很深了,窗外的夜蛩和秋蝉一唱一和,更烛微微的跳烁,这要是以前,该是多么优美的弦律,只是我今天辗转难眠。值夜的宫女不敢打盹,轻轻的靠着碧纱厨,注意着我的动静。
“你去睡吧,今晚不用守了。”我出其不意的发话,着实把她吓了一跳。
“主……主子……”宫女吞了吞唾液,显然还没在惊吓中回神。
我慢慢坐起身,映着红红的灯罩,越觉得有些燥热。
“茶。”我说。
宫女愣了一下,马上明白我说的是什么,从外面的的炕桌上倒了茶水奉上。
我喝了一口润嗓子,打量着这个宫女,她是我随驾瀛台,内务府派在我名下扶伺的。叫什么我不知道,多大了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她是排着顺序与柳翠她们一样轮流的值夜。
我突然也不知哪来的兴致,我问:“你多大了?”
“回主子的话,奴才今年十五。”有了刚才的经验,她这次回答得麻利多了。
我笑了,仿佛想起了我也曾有过的十五,那个花枝招展的暮春,那个阳光和煦的顺贞门……停!我蹙眉,懊恼自己乱想,不再作声,将空杯子递还给了宫女。
“你下去睡吧。”淡淡的,有气无力。
“主子?”她到底不敢,竟跪在了地上。“奴才惹主子生气了么?”
“没有。”我浅笑:“我想一个人静一下,你下去吧,把门阖上即可。”
“主子……”
“下去!”
宫女战战兢兢的退了出去,我屈膝在床,额头埋在膝盖骨上。更烛不停的跳动,一闪一闪的,把映在床帐上的影子拉得更加曳长。然后,另外一个影子出现了,重叠在我的影子上。我抬头,并没有任何吃惊的表情,他早该来了,迟了这么多天,我真是错估了自己的位置。
他抿着嘴,一动不动直直的看我,目光炯炯,好似那跳烁的更烛。我没有动,直视了他一会儿,就收目敛神,又看着屈膝的双腿。
皇帝漠然,酷酷的:“起来。”
我一愣,因为他冷淡的语气,不觉背脊凉凉的。这是圣旨,我在心里笑,乖乖的起身下床。
他旋即转身走到外间,坐在炕上。外间也点着更烛,只有一点点亮,根本就看不清他此刻的表情。我正犹豫要不要过去……
“过来!”他已经命道。
一袭淡青色丝质衣裤,长发在入睡时被轻绑成了发辫,我柔柔的挪步,很轻盈走到他的脚踏前,可他根本不看我,自顾的拿起炕桌上的杯子倒茶喝。
我耐心的等着,看着他把茶喝完,看着他放杯子,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