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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陌上花-第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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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倒吸了一口凉气,钱佐说他永远不会放过我,他说我不配拥有爱!他不肯原谅我!

为什么会这样?

是,尹德妃是死了,她的死是一种解脱,但对于钱佐与戴悠梦来说,则更添了一道裂痕。我无意去追究尹德妃用死来进行最后的发泄,仅仅是发泄,还是也有意再添一笔钱佐对我的恨。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钱佐为什么就是不愿意从阴影中走出来。

这是我怎么都想不明白的。眼看着钱佐把地上的尹德妃双手托起,抱在怀里,看着已然阖眼的尹德妃终于被钱佐小心翼翼地往床上捧去,我不禁悲从衷来。尽管尹德妃死了,但她却找不到比死更好的归属。

可我呢?戴悠梦呢?为什么钱佐明明爱着,却就是不愿承认,就是要被仇恨给浸染着?

到底为什么?我费了这么多心思,只是想让钱佐解开心结,却为何让他的恨更深了?只因为他先入为主的认为戴悠梦有着歹毒的传统么?可他又为什么会这样认为?尹德妃明明已经承认了……

不对,不对!我浑身一凛,好像一下子找到了症结的所在!

是!我搞错了一件事!我先入为主的想错了一件事!一直到最后,尹德妃都只是承认她在思慕公主一事上嫁祸给我,只是承认她派杀手杀我,但她并没有承认季淑妃的滑胎,树儿的死都是她做的,都是她嫁祸给我的!

直到死,她都没有承认。

她只是对我说,…………戴悠梦,我这辈子也就只对你动了杀意。

她只是对钱佐说,…………哪怕你明知道她的歹毒,明知道她的险恶,还是毫不计较。

直到死,她都认为戴悠梦是阴险狠毒之人,只对戴悠梦动了杀机。

既然她已经决意选择一死,就没有必要说谎话。既然要说谎,干脆就把谎话撒得彻底点,统统都不承认。现在只承认了一半,却又是为何?

直到死,她都在口口声声说我的歹毒,口口声声说我不珍惜钱佐的爱……

照这样说来,季淑妃的滑胎,尹德妃她顶多是散布了风声,让钱佐误以为是我所为,但真正杀死树儿,害季淑妃滑胎的,恐怕是另有其人?

一想到此,我就感觉到心脏的一阵痉挛。

另有其人?难道这宫里头还有一个更恐怖更可怕的敌人么?我百思不得其解。按照道理,宫里头最有权势的就是尹家、季家,其他的婕妤、修容之流要么是番邦和亲政治交易而来,要么就是随着尹家、季家陪嫁宫中的。一来是没有什么来头势力,而来在这宫里也位份太低,想要设计皇后,并且能在宫里耳目众多,关系复杂的情况下,把季淑妃的药换得不动声色,把她的贴身婢女树儿杀死,想来也太不可能那么,那么答案就只有一个。

那就是,真正的元凶,的的确确是…………戴悠梦!

当这个答案在我脑袋里一现的时候,我差点没崩溃。但是,还有什么比这个答案更合理更贴切呢?从始至终,我就先入为主地认为我身体的原主人是一个弱小的女子,加上瓶儿对我说我被陷害,说我原本是一个温婉的人,我就更加地认为所有的一切都是有幕后黑手操纵的。

我怎么会愿意相信自己灵魂所占据的这具躯体之前有过多么肮脏与邪恶的灵魂?所以,我把矛头指向了季淑妃,这个暗害了我多次的女人。在得知她确实怀孕的情况下,我又把怀疑加诸于尹德妃身上。直到现在,我才真正搞清楚真相。

这个皇宫里,实在比我想象的要复杂得多!

是,季淑妃要害我,尹德妃也要害我。可是我这副躯体的前主人,戴悠梦,她又何尝是省油的灯?想要在这宫里生存,便没有一只纯净干净的灵魂!

尹德妃会伪装,显出自己的端庄与大方,那么戴悠梦不会吗?她的软弱与亲切难道就不是装出来的?她好歹也是戴家出来的人,她的老爸戴襄,她的太后姑妈会没告诉她宫中的险恶?作为宰相家的女孩,就算没吃过猪肉,也该看过猪跑。耳濡目染,总知道如何生存的。

她把季淑妃的孩子落了胎,把树儿打死,钱佐没有怀疑,尹德妃便散步风声出来,说是皇后所为。这宫里头的事,她们当局者自然猜的明白,就是没有证据。那么钱佐呢,他是真的蒙在鼓里,还是根本了然于胸?

我脸一下子变得煞白,看着钱佐的背影,恍然大悟。

他懂得。后宫里的这些纷争,他多少是知道的。他本就是后宫争斗的牺牲品,从小生活在宫斗的环境之中,他怎么会不明白无论哪朝哪代,后宫的和谐都是表面上的虚伪与浮华?

所以,他固执得保留着对戴悠梦的恨,并非他的愚昧和对后宫的无知,恰恰相反,是所有的一切都没有瞒过他的眼睛。他知道戴悠梦所做的一切,他确确实实地肯定着戴悠梦的歹毒!

第九十九章 回环(本篇完)

他不允许季淑妃的歹毒,所以他把她打入了冷宫,他同样不允许尹德妃的报复,所以他和我合演了一出戏。可是,他独独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戴悠梦。倘若爱不深,他也能把她当作其他女人一样,从此消失在他的视线之外。

可是,偏偏相反,高高在上的钱佐爱上了戴悠梦这个心肠歹毒的女人。

或许,他会理解戴悠梦的所作所为,却不能接受自己爱的人会是这样的可怕。更甚者,他对戴悠梦的怨恨越积越深,他一面不允许别人伤害戴悠梦,但另一面,戴悠梦却也逼着别人无路可逃。于是,钱佐在矛盾中陷入了怪圈,他爱戴悠梦,却更恨戴悠梦。爱多一分,恨就多一分,纠葛不清。

哪怕现在,因为我的反击,我急功近利地想要证明自己的清白,却也导致了尹、戴的悲剧,非但没有让钱佐对我改观,反而更加剧了他对我的恨,更让钱佐无法面对我。

是啊,真正伤害到钱佐的,是戴悠梦。或许那个戴悠梦,还做了什么事,让钱佐不堪忍受吧……

我有些心灰意懒地看着钱佐把尹德妃安放在床上,轻轻地用袖子擦拭着尹德妃那张原本姣好,现在却像一朵枯萎的花一般的脸庞,那里被血污给沾染了。

钱佐细致地擦好,把床上的被子盖在尹德妃的身上,然后从我身边擦身而过,好像从来不认得我一样。

“等等!”我着急地喊住他,已经走到门边的钱佐停滞了一下,背对着我。没有反转过来,只给了一个孤冷的后背,隔开了我和他。但是他的停留就像一道曙光一样。照射过来,至少他驻足了!我安慰着自己。钱佐舍不下这份情的。真舍得下,当初明明把戴悠梦打入冷宫,就不会让她又出了冷宫,成日在自己面前晃悠了。

冷宫!冷宫里出来地戴悠梦,已然不是之前那个戴悠梦了啊!

我有些气喘地厉害。要让我接受自己的前身是个恶人,特别是在我已经习惯地认定了戴悠梦的性格,此刻又强加出来,实在有些困难。。。可是我终究不是戴悠梦,我为何要承受她地沉重?她已经死了,我又何必背着她的枷锁?

一想到此,我便鼓起浑身地勇气,深深地唤了一句“皇上。”

我从没想过原来我喊出这样一句话,能如今日这般温柔。也从未如今天这般真挚和诚恳,我说,“我有件事想问你。”

钱佐没有说话。但他站在那没有走动。这说明他愿意等我说完。

“如果我告诉你,之前的一切我都不记得了。或许我之前是很坏。是做了许多对不起皇上的事,可是。今日的我,绝非安了那样的心思,我只想,只想……”“够了!”就在我有些娇羞和犹豫不知该如何组织下面地语言时,钱佐就迫不及待地打断掉我的“告白”,他冷冷地哂笑,“戴悠梦,你以为这样说就可以一笔勾销吗?你以为仇恨是这么容易就能消磨的吗?你的脑袋里什么时候起开始灌了浆糊?”从里到外,从眼神到话语都透出一股寒意。

“我是认真的,一切都从新开始不行吗?”我急急地说道,有些失去了平日的冷静,或者说,自从钱佐从冰窖里醒来,我的心便再没有平静过,“戴家与钱家的恩怨,早就随着皇上把戴家满门抄斩而一笔勾销。我不想计较,皇上又何必耿耿于怀?”

钱佐默不作声,依旧没有返转头来,我看着他的后背,宛转地提醒道,“皇上,之前地戴悠梦早已经悬梁自尽,若是与皇上有什么恩怨,也该随着戴悠梦的死结束了。皇上,如今的戴悠梦,已经不是从前那个,皇上你不明白吗?”

我说完这番话,只觉得一颗心都要跳到了嗓子眼,口干舌燥地,这句话是我想要说的,是我现在迫切想要说,想要问明白,想要知道答案地。

但是钱佐并没有转过头来,只是呆呆地站在那,好像有所触动一般。屋子里没有声音,掉根针在地上也能听见。时间静止一般,我和钱佐都呆站在那,没有谁再说一句话。

直到门外传来一阵急促地脚步声,一个护卫冲了进来,跪倒在钱佐身下,喘着气说道:“皇上,大人们都到齐了,在两仪殿候着呢!”

钱佐冲他摆了摆手,终于回头看了我一眼,面无表情,和以前没有任何地变化,看不清他的表情,看不出他地心思。

他说,“无论你死与没死,都不会有任何的改变!”这句话说出来就像一把巨锤敲在我的心房,登时被击得粉碎。

我脸色苍白,只觉得胸口气闷得很,闻到空气中弥漫着的这股血腥味,腐朽而让人窒息,我不由泛起一阵恶心,头一昏,人便栽到在地上,不省人事迷糊中,我的心再度如同死灰一般,沉沉不愿醒来。

其实,我再没有如同今日这般清醒了。从始到终,不过是我一厢情愿的自导自演。从来到越国,把酷似星的泽新辰当作他开始,我便把自己的热情加诸于他的身上,把自己活下去的信念强加在与泽新辰的憧憬之上。但是当我潜意识里,渐渐看清楚泽新辰并非星的时候,我便又被钱佐对戴悠梦的爱所深深震撼,不由自主地把自己代入到戴悠梦的角色当中,便又把钱佐当作了另一个让我自己活下去的信念。

钱佐与泽新辰,不过是我自己臆想的对象,不过是我为了让自己找到在这个陌生的世界上活着的意义。

可是,当我成功的移情于钱佐,却非但徒劳一场,没有把钱佐唤醒,反而更加深了他的恨,更见证了宫里又一个女人的悲剧,不禁让我再度迷失了方向。当我知道真正的元凶正是我这副躯体之前的主人,那么,我所做的一切便更像一出滑稽的闹剧。

所有的一切,我所努力的一切,竟然是那么的可笑。

我浑浑噩噩地在我那混沌的意识里浮沉不起,一会儿是尹德妃临死时那血花四溅的场景,一会儿是钱佐冷若冰霜的面庞,更多的时候是看到我自己的脸孔。

不对,那是一张和我一模一样的面孔,但我清楚地意识到,那不是我!那是那个戴悠梦。她正在我的梦里冲着我狞笑。

是的,她在讥讽我,她都死了,我却要活在她的阴影里?当我在梦里挣扎的时候,忽然一下子豁然开朗,我为什么要活在戴悠梦的阴影里?我便是我,即便我叫做戴悠梦,也绝不是之前那个戴悠梦!绝不是!我又为什么在这里承担她所犯下的孽障与孽缘?

只这一下,好像一下子顿悟过来,脑袋里那些污淖浆糊都渐渐被化了开去。心中所郁积的情绪也渐渐散开,不愿醒来的我只听见门吱呀一声,这声音是来自现实的,我告诉自己。

紧接着,耳边便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

然后是哗哗的水声,声音不大,好像是手拧着帕子滴水。

我努力让自己从恶梦里挣脱出来,当我睁开眼,只觉得一阵强光刺眼而来,当我适应了光亮,那一瞬间差点没了呼吸。

眼前是金黄色的床幔,刺眼的光亮就是这床幔反射来的,用金线绣着的图案,即便在并不亮堂的灯光下,还能熠熠生辉。床的另一边是连地的书架,书架上搁着各式宝物,上面端坐着一尊玉观音,价值连城的玉观音。

这个场景,怎能不让我窒息。

我记得那尊玉观音,因为那是上好的美玉雕琢而成的。

这张床我睡过的。尽管只睡了一晚。

这里就是越国的坤宁宫,皇后的寝宫,我第一次来到这个时代,睁开眼所见的场景,便和今日一模一样。

我怎么会忘记呢?

刚才进屋的,是一名小巧的宫女,头上两侧盘着两个圆圆的发髻,穿着白的短襦,红的长裙,让我一下子想到了瓶儿,当日的瓶儿也是这样一身装扮,坐在我下首饮泣的。

我不禁叹了一口气,颇有些重生的味道。只是这重生,仅限于这个时空罢了。

解梦篇 第一章 痴恋

那正拧着帕子的宫女听见我的叹息,骤然回转头来,眼看着我睁眼望向她,赶紧亦步亦趋地朝这边走来,把帕子搁在我的头上,一边恭敬地说着:“娘娘,您醒啦。”

我稍稍一滞,这个宫女乍一眼看去还真像瓶儿,不过她终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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