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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是那么多的人,却反而衬得他越发的孤寂和落寞,明明是站在那两人的身边,却似乎隔了一座空茫茫的大山。
这次玉烟摸到的是一个用彩绸扎制的雏偶,牛郎织女和一对小儿女的形象,有的手里拿箫,有的弹琴跳舞。他拿着雏偶兴冲冲的递给凌芊依,凌芊依下意识的往后瞄颜珈的影子,一怔,然后霍地转身。身后的人来来往往,喧嚣声不断,凌芊依却一瞬间觉得世界空空荡荡的,寂静的可怕,她急急地往人群里走了两步,还是没有看见那人的影子。一直在一旁不发一言的阿星凑过来笑了笑,指了指一个方向,然后唔唔的说着什么,边用手比划着。
“怎么了?”玉烟放下雏偶,走过来拽住她的袖子,“颜珈呢?”
“可能是回家了吧。”
“要不去找找吧,别是走散了,人这么多。”
“……不用了,若真是走散了,他也认得回家的路的……”
掉了镜子回去找的颜珈刚刚走到拐角就听到了这句话,要迈出去的步子硬生生的收回,呆呆的看了看早就在怀里睡着了的梦儿,忽然无力地倒了下来。究竟是从什么时候,他竟然脆弱到如此地步了,原来的意气风发,原来的战场修罗都似乎已经过去了千年万年,早就成了一个褪色的神话。
疲惫的靠在墙壁上,一袭大红袍在人群中一晃而过,颜珈闭了闭眼,淡淡地开口,“菁华,出来吧。”
那袭大红袍似乎是犹豫了一下,然后在颜珈的眼前徐徐飘落。
“不是走了么?”
“不放心。”
“所以你就一直跟着?”颜珈没有看她,仰头望着被彩灯衬得黯淡的星辰,“现在最需要你的人是清慈,他一个人应付不了眼前的局面。”
岳菁华往前走了两步,冷笑道,“你以为我这么死心塌地心甘情愿地守护着这片江山是为了什么?”
颜珈的身子忽然往下滑了滑,岳菁华一把抱住他,焦急的问,“怎么了,身子又不舒服了?”
“累……”颜珈看着她笑,笑得前所未有的绚烂,像是成群结队盘旋飞舞的蝶翅,五彩纷呈,晶莹剔透,却一碰即碎。
“遥珈,我说气话的,你别恼,我是怎么都会为你守护住这片江山的,遥珈……我只是心疼……跟我回去吧,好不好?”
颜珈抬头,英挺的鼻,飞扬的眉,却配了双黯淡无光的眼睛。他记得这人原先不是这样的,这人的眼睛原本很黑很亮的,像是会发光的珠玉,言笑间带着一股巾帼之气。是从什么开始变得这样了呢,眼底还带着暗红色的血丝,满眼满眼的都是焦虑和疲惫。这个人用她并不是很强壮的肩膀硬是抗住了这个风雨飘摇的国家,这一切,又是为谁?
夜微凉,风微醉,彩灯照到他脸上异常的璀璨夺目,他轻轻的叹了口气,说,“好。”
第36章 玉烟的退出
七巧节上最热闹的莫过于结彩楼,事先预备一个黄铜制成的七孔针,然后将五色的西线对月迎风穿针,穿进去的人意为爱情能够长久。年轻的未婚男子大多最爱此项目,玉烟当然也不例外。
玉烟一手捏针,一手拿线,屏着呼吸,小心翼翼的穿着,心里的紧张让指尖不住的颤抖。
颜珈走后,凌芊依早就没了兴致,虽然脸上还带着笑,但与内心空空荡荡的感觉诡异的组合起来,着实难受的紧。她心不在焉的站在一边,没有意识到玉烟额头上渗出的细密的汗珠,一向心灵手巧的他竟然怎么都穿不进去了,拿针的手不停的发抖,直到最后阿星一把夺下了他手里的针线,凌芊依才猛然回过神来,一眼瞥见了他被针扎的血淋淋的手指头。
“你这是做什么?!”凌芊依惊讶的叫出来,掏出帕子小心的给他擦拭血迹。
玉烟抬头勉强挤出一个笑,笑容却苍白的像一朵失水的百合,声音里还带着丝尽量装作不在乎的恐慌,他说,“我怎么都无法穿进去……”
凌芊依略微松了一口气,既好气又好笑的摸了摸他的头发,“还当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呢,不过是个游戏而已,何必这么当真。再说这也不是你的错,若是你的眼睛现在好好的,要什么样的针线会穿不进去?”
玉烟动了动嘴唇,垂下头没说话,额前的碎发遮住了黯淡无光的眸子。如果真是眼睛的问题,那他怎么能够绣出那么精致的香囊呢?
几人各自心有牵挂,因此很快就回了家,回家安顿下玉烟,凌芊依睡不着,索性爬到了屋顶上,仰着脖子看星星。
万家灯火摇亮了沉寂的夜空,远处繁华的街巷依旧车水马龙,过往的人群川流不息,巷子两边高挂的灯笼似百花乍然开放,红的似火,白的胜雪,纵横交错成一副热烈浓郁的画面。
后半夜的时候天空下起了蒙蒙细雨,闪电如霞染醉了满天的星斗,摇摇晃晃,迷蒙的月光洒落在青石板上,泛着幽幽的暗光,华丽却冷清。行人们在大街上急速的奔跑,带起了一地的碎琼乱玉,细雨丝沾湿了发梢。
凌芊依抱着双腿,下巴放在膝盖上,面无表情的看着一条条大街从繁荣到荒芜,从喧嚣到沉寂。忽然间,她听到一阵模糊的埙声,曲子一开始就是高潮迭起,气势如虹,似意气风发的少年策马扬鞭,指点江山,渐渐的一切归于沉寂,曲风陡然一变,发出像一条困龙挣扎一样的阵阵哀鸣以及对梦想不可求的绝望和苍凉。
凌芊依愣了愣,不自觉地抬头望去,黑漆漆的天空下,曲子带着点凄清的冷意传来,她抱紧了胳膊,只觉得这曲子似乎在什么地方听过,异常的熟悉。
吹埙的人吹了一夜,她也在屋顶呆了一夜,衣衫早就被雨淋透了,紧紧地贴在身上,被风一吹,冷彻骨髓,她却浑然未觉。
第二天一大早,凌芊依就去了颜府,可惜早已是人去楼空,那人,竟然走了。
凌芊依看着眼前空荡荡的颜府,像一个巨大的黑洞,拽着她进入了无边的黑暗。
推开半掩的大门,室内一片寂寞的空旷。
里面的摆设一切照旧,没有缺少任何东西,只除了人。
凌芊依急匆匆的追了出去,天地间茫茫一片,似乎哪里都是路,又似乎哪里都不是路。
撞到一个人,抬头,正是李哥。李哥笑着打招呼,“凌大夫早啊,上次多亏了你,要不然我家的娃可就要留下什么病根了。”
“没事就好。”凌芊依压根就没有听到他在说什么,只想着赶紧去追人,李哥看出她脸上的焦急,又看了看她身后的颜府,轻声问道,“凌大夫,颜府可是没有给你付工钱?”
“啊?”凌芊依茫然。
“要不你干嘛这么心急火燎的从里面追出来,不过可惜了,他们走了有好一会儿了。”
“是么……”凌芊依笑的灿烂,“他说过要回家几天的,是我忘了。对了李哥,我还要给玉烟买点东西,先走了哈。”
漫无目的地在路上转了半天才回家,凌芊依调整好自己的表情,推门而入。玉烟正坐在桌边发呆,甚至连她开门都没有听见。抬眼瞥见桌子上摆着两只茶杯,她随意的问道,“玉烟,家里来客人了么?”
玉烟没回答她,空洞的眼神向她看来,手指安静的绞在一起。
“玉烟,怎么了,哪里不舒服?”一边说着就要抓他的手腕子,却意外的被他躲了开去。
“玉烟?”
“颜珈来过了,等了你一个时辰才走的。”
“……呵,是么……”
凌芊依笑不出来了,忽然觉得胸膛里什么东西被搅成了团,恨不得用手去揉开。颜珈等了她一个时辰,她也去等了颜珈好久,两人竟然是走岔了路。
“那个,玉烟,我忽然想起还有点事没干,我先出去一趟哈~~”
“就算已经没了记忆,你也还是这么在意他吗?而他,即使已经成亲了也忘不了你吗?”
“什么?”已经转身往外跑的凌芊依闻声顿住脚步,扭头,对上玉烟落花一样的笑容,不禁一怔。
“对不起。”玉烟低垂下头,声音有些哽咽,晶亮的液体滑落下来,在衣袖上晕出一层模糊的暗影。
“是我不好,对不起。”
“玉烟,你怎么了,你到底在说什么啊?”凌芊依急的转来转去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再苦的日子他们也经历过,可是也没有见他掉过一滴泪花。
“芊依,我骗了你,其实你并不是我的妻主,当初你失了记忆,醒来后就以为我是你的夫君,我虽未承认,但也没有否认,是我的错。其实那个时候我心里是欢喜的,以为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那时候我想,如果可以把你绑在身边,即使眼睛永远看不见又怎样?道一师傅说的对,我不是眼睛看不见,而是心里看不明白,是我自己不想看见。”
“……”
“可是芊依,一年了,就算你误以为是我的妻主,你可曾碰过我一星半点儿?我不知道是该夸你坐怀不乱正人君子,还是该笑我自不量力不知廉耻。很久之前,我就知道你是喜欢颜珈的,看得出他对你的情意也不一般,但那一夜,我不知道究竟是发生了什么,颜珈出走,你一路寻他。再次相见,他已为人夫,我该是笑吗,第二次,你还是喜欢上了同一个人……一直以为,当初你喜欢颜珈是因为最先认识了他,你不喜欢我是因为离我不够近,可是,我竟错的这么离谱。”
“……”
“我知道,就算是跟你相处一辈子,你也不会爱上我了,与其如此,倒不如我先放手,芊依,去找颜珈吧,我已经错了,不想你再错下去……”
第37章 鬼手
“皇上,今日宫内出现了一件怪事,一些珍贵的稀少药材常常会不翼而飞。”一人垂首,躬身朗声禀道。
大殿上静悄悄的,没有人应声。
岳菁华瞥了一眼高高的坐在龙椅上的那人,暗叹一口气,他又在走神了。给他旁边的荣姐使了个眼色,荣姐压低声音喊了句“皇上……”
颜珈蓦地反应过来,微微拧了拧眉毛,“刚刚……说到哪儿了?”
众人默。就连刚刚想要表达什么意见看法的那人也禁了声。
“既然无事,众卿退下吧。”
颜珈说完,挥了挥宽大的衣袖就起身走了,众大臣一一退出大殿。岳菁华听出他声音里的沙哑和疲惫,不禁有些心疼,本想跟过去看看,但见着遥清慈随后跟了进去,自己又看了那人的背影一眼,这才转身快步去追刚刚要奏折的人。
“常鸣,等一下!”
前面的人闻言顿住脚步,扭过头来看她,笑,“怎么,今天没跟过去?”
岳菁华苦着脸道,“我倒是想,不过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这么些年都等了,也不差多等这几天。”
“你倒是看得开,不过到时候若是错失良机可别怪我没提醒你啊。”
“行了。”岳菁华用胳膊蹭了她一下,凑到耳边压低声音道,“刚刚你在大殿上不是有话要说么?”
“你也看到了,皇上心思根本就不在,再说也不是什么大事,说了也是平添他的负担罢了。”
“我还不知道你,要真没有什么大事你才懒得管,行了,别卖关子了,到底什么事,不会就因为少了几味药材吧?”
常鸣也收敛了笑意,瞄了一下四周,严肃道,“那可不是一般的药材。”
“是什么?”
“都是留着给大皇子治病用的。”
岳菁华的脸色唰的一下子变得很难看,“此话当真?”
“骗你作甚?只是不知道这人偷这几味药材是巧合呢还是有意为之。”
“怎么不派人抓住她?”
“就是这事难办,此人行踪飘忽不定,似一阵风般来去自如。”
岳菁华想了想道,“这事先别告诉皇上。”
“那这事……”
眯了眯眼,岳菁华冷笑,“就算是设下天罗地网也要给我抓住她,格杀勿论!”
…………………………
“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一个年轻的女子坐在雕刻着精致镂空花纹的椅子上,身着一袭镶着银丝蟠龙纹的锦衣,腕部缠着金色锦缎,一边慢条斯理地把玩着一把小巧精致的匕首,一边漫不经心地问着眼前的蒙面女子。
“已经照大人吩咐的去办了,相信那人不久就会陷入大人的迷局了,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属下有一事不明,大人既然已经寻到了此人的踪迹,直接做了她便是,为何还要如此大费周折的诱她前来自投罗网?万一要是不小心让她成了皇上的得力臂膀,对我们岂不是大大的不利?”
“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虽说是有些冒险,不过,相比于岳菁华来说,此人也就不足为惧了,若能成功离间皇上跟岳菁华,那原本就风雨飘摇的天昊国江山,就任由我玩转指间了。况且,那人竟然没死,你不觉得很有意思么……”
那女子说着,手指似是随意的一甩,匕首便深深地扎进了桌面上,只留了匕首的柄端露在外面,那蒙面女子身子微僵,低声道,“是,大人英明……”
………………………………
玉烟又病了,这次的病来的很蹊跷,以前玉烟也经常生病,只是生病的时候他也是笑眯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