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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凌远见他抓耳挠腮的样子很是可爱,噗嗤笑了一下,道:“我怎麽知道,你去就是了,横竖我大哥不会把你吃了。”
也是,怎麽说,他弟弟肚子里还怀著自己的孩子呢,张阿牛用尚未出生的小宝宝给自己打气,耷拉著脑袋跟著萧家大哥出去了。
萧凌孤在凉亭处停了下来,让下人奉上了两杯茶,又叫张阿牛坐。大舅子吩咐,张阿牛岂敢不坐,忙坐下了,也不敢主动说话,竖著耳朵听大舅子有什麽训诫的。萧凌孤却慢条斯理地品了会儿茶,才道:“京城的生活,还习惯麽?”
张阿牛正襟危坐回大舅子:“一开始,确实有些无聊,我这人在乡下勤劳惯了,一下子没事干,总是闲得发慌。但是现在先生他怀孕了,我每天伺候他,嘿嘿,有事干,就习惯了。”
“嗯。虽说你们不能光明正大的成亲,小远把你带到我们家,我也认了你是我们萧家的人了,以後你就随小远叫我大哥吧。”
张阿牛睁大著个眼睛受宠若惊,这冰山大舅子竟然主动承认自己还让自己叫他大哥?被正名的感觉太好,张阿牛咧嘴立马就叫了声:“是!大哥!”
“既然是一家人,我开门见山了,小远的这个孩子,我希望他将来继承萧家的产业。”
“嗯?”张阿牛一时没能理解他的意思,继承萧家产业张阿牛当然没意见,可是萧家那麽多兄弟,怎麽就轮到他未出世的孩子继承那麽大的家族了?这不合理吧……
“所以他必须姓萧。”
86
张阿牛这回总算是听明白了,这样说起来,他就等於是入赘进他们家里,生的孩子也跟著他们家的姓。
其实,张阿牛本人并没有太多的大男子倾向,认为先生一定要以他为天,本来嘛,虽说先生是被他疼爱的那一个,但怎麽说先生也算是个男人,两个男人在一起,他非得让先生雌伏於他,本来就有些说不过去。更何况先生家世比他好,人比他有文化,将来他们的孩子能够继承家产,这是一件大好事,难道为了跟著他的姓就非得惹先生不高兴还让大舅子为难麽?更何况他的姓也不是什麽金贵的。
只是,萧家大哥那麽郑重其事地跟自己特地谈论这件事,张阿牛便觉得自己这事是很严肃慎重的,他一个人做不得主,得和先生商量商量。
“你为难麽?小远都为你生孩子了,只是孩子跟他的姓,不是什麽大事吧?”
“不不,我不是为难,这事……这事先生他从来没和我提过,我想先去问问他的意思……毕竟孩子是我们两个人的,跟谁的姓,我一人做不得主。”张阿牛忙摆手解释道:“不过大哥你放心,小远愿意,我是什麽意见都没有的,这是咱们两个的孩子,跟谁的姓,对我来说都一样,一样的。”
听了他这番话,萧凌孤不由得对张阿牛刮目相看了。原本按照他的料想,没有读过书的农村人,对入赘这种事肯定十分敏感,认为这是没有脸面,将来无颜面对列祖列宗的行为,没想到这张阿牛想法如此开明,非但不介意,还十分尊重小远的意思,想来是什麽都以小远的意思为先,对自家的弟弟真真是十分的好。
“嘿嘿,我不太懂,先生懂。大哥可有和他商量过?”
“有提了一句。不过你想同他商量便去吧。”
“好,不过大哥别担心家里人丁稀少,我和先生以後还会努力地生,多生几个,多子多孙多夫福气嘛……”
这张阿牛真是傻人有傻福,平白无故地得到个自己做梦都高攀不上的媳妇儿,又让人给他怀了孩子,现在得寸进尺竟然要萧凌远一生再生。所幸萧凌孤并不觉得他的话有什麽不对的,弟弟能为家里多添几个孩子,那也是他乐见其成的。
谈话算得上愉悦,张阿牛发现这大哥性子虽然冷了些,但为人十分的明理,也很尊重他的这个什麽都不懂的。要知道,那些有权有势的达官贵人,哪个不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萧凌孤已经是堂堂丞相,手握重权,竟然还能耐著性子和他商量,没有看低他也没有自作主张就把事情决定了,张阿牛心里还是有些感动的。
萧凌远听说大哥对张阿牛提出的要求,眉眼带著温暖的笑意,道:“阿牛哥,你怎麽想?”
张阿牛一五一十,原原本本地把自己的想法说与他听,萧凌远听得更暖了,拍了拍床铺的边沿道:“坐过来。”
媳妇儿都叫了,当然屁颠屁颠地坐过去,把先生柔若无骨的身子半搂在怀里,听他说:“阿牛哥不觉得我们家靠著家世在欺负你,我很高兴。”
“你们家都给了我个那麽好的媳妇儿了,还要帮我生宝宝,我怎麽会觉得你们欺负我?”
萧凌远太喜欢他对自己柔情蜜意的态度了,转身在他嘴上小小地亲了一下,红著脸道:“那这回,就按著我大哥说的,这个孩子姓萧,以後我再给阿牛哥多生几个,都跟著阿牛哥的姓。”
这两口子算是想到一块儿去了,张阿牛丝毫不介意孩子跟著谁的姓,只要是他们的孩子那就已经足够了,可是听先生说以後还要给他生,张阿牛心里膨胀著满满的喜欢,忍都没法忍耐,在他唇上狠狠地亲了几下,想到先生正怀著孩子,怕擦枪走火对孩子不好,强忍著想继续亲他的冲动,下床去猛灌了一杯凉水。
知道男人这些天天天陪著自己,却什麽都做不了,著实是有些委屈,萧凌远声音更软了些,道:「之前不知道的时候,我们那样,也没什麽事。。。。。。。你不用太。。。。。。。」
「不行不行,我可不能拿我们的宝宝开玩笑。」张阿牛紧张地坐回床边,意志特别坚定地拒绝了萧凌远。
萧凌远刚才说这话还没觉得有什麽大不了,完全是本著体恤他的心才这般说的,现在被他一拒绝,弄得好像是自己欲求不满,不顾孩子安危,非要和他做什麽似的,脸色便不好看了,挣扎著不要他搂。
「先生你别闹啊,乖了,萧大夫说了,等你显怀了,也不孕吐的时候就可以了。」
「你胡说什麽呢!我可没和你说这个。」
「好好,是我要和你说这个。」看出他的宝贝先生又害羞了,张阿牛一笑,走近他身边,一手把他搂在怀里,一手隔著衣裳,轻轻地,充满爱意地抚摸他还什麽都看不出的小腹道:“都怪这个小东西,害得先生都受不住了”
“张阿牛你够了!”脸红得一塌糊涂,萧凌远气不过,捶了他几下才解气,惹得男人捧腹大笑,逗弄完了他,摸了摸他的长发帮他顺毛,转移话题道:“方才听你大哥提起,你小弟想见你,你怎麽一脸不情愿?”见萧凌远怔了一下,男人眉毛皱了起来:“说起来,我在你家呆了这麽些时日,还不知道你到底有多少个兄弟呢。”
是哦,现在家里除了自己,就只有大哥和偶尔串门来的小影,其他的兄弟,当真是都没有给张阿牛介绍过。
萧凌远在他怀里换了个舒服的姿势窝著,横竖也没别的事,不如跟男人把自己家里的一些事交代一二,都是一家人了,将来总是要相互认识的。
“算我在内,家里一共有七个兄弟,除了大哥和小影,二哥常年在驻扎在边关打仗,五弟和六弟都在外求学,还有小弟,就是刚才你提起的,人一直在宫里,所以你见不著他。”
“都是一母所出麽?你家算得人丁兴旺的。”先生若是也给自己生个十个八个,那一定是天下至美的事。
萧凌远秀气的脸皱了一下,好像不知该如何回答这个简单的问题,想了想才道:“其实我也问过爹爹和大哥这个问题,他们都只是敷衍了我,但事实上,我们从小到大,只认得爹,却没有娘。小七出生後,也是由大哥二哥,还有我一起带大的,所以我常常怀疑我们兄弟几个都是被捡回来的。”
“可是你大哥同你长得挺像的。”张阿牛听得来了兴致,听萧凌远提过,他的父亲便是当朝的开国元勋,也是先帝的太傅,这堂堂太傅不娶妻生子,反而热衷於拾孩子回家,当真有趣。
“我也不知,不过在我们家,没有娘也没什麽,兄弟之间感情都极好。大哥几年前当上太傅後,爹爹也云游去了,日子就这般过著,和普通人家也没有什麽两样吧。”
原来他的先生竟是跟大宝一样,只有爹爹没有娘,张阿牛一刹那更心疼他了,把他搂得紧紧的亲了下他的额头道:“我们的宝宝有我和你一同照顾他,还有大宝这个哥哥,一定会十分健康地长大的。”
“我没在意过有没有娘啊,”萧凌远应了一句,又想到了什麽,眼珠子转了圈道:“不过说我们不是亲生的兄弟,似乎也说不过去,你知道我和小影都是能生宝宝的,好像大哥他们也……反正身子都差不多,如果是捡来的,哪里会运气那麽差,捡到的每一个宝宝都是畸形的身子。”
“不许胡说,哪里畸形了,阿牛哥最爱你的身子了,若非如此,我们哪里来的自己的孩子?”
身体上的缺陷,纵然萧凌远也没有十分介怀,但总是一块心病,不愿意被他人知晓也不觉得自己能有朝一日遇到不嫌弃自己的人,如今遇到了张阿牛不嫌弃他,还心甘情愿地让自己为他生宝宝,萧凌远的心情只能用感恩来形容。
他露出甜蜜的笑容,两颗小酒窝特别逗人心痒,跟个粘人的小猫咪似的蹭了蹭张阿牛的胸口道:“其实,我们家和皇宫里的关系太深了,有许多事都是宫闱秘辛,我不方便说与你听。现在太子继承大统,说到底,这些也算是我们的家事了,只是我告诉了你,你可不能告诉别人,闲言碎语传出去总是不好听的。”
86(下)(补充)
萧凌远让张阿牛给自己倒了杯热茶,喝了口润了润嗓,道:“我们家小七,在八岁那年便进了宫成了当时还是太子殿下的皇上的伴读。你知道我们家孩子的身子都是不能暴露的秘密,那时家里人人都反对,甚至想过把小七送离京城,可最後还是敌不过皇上的旨意。两人在宫里长大,一起经历了许多,太子殿下年少老成,两人又青梅竹马,就产生我们这样的感情,只是,只是也不知何时起皇上对小七有了独占的心思,而且越来越重,在他登基前,便已经离不得小七了,甚至去年被先帝发往封弟,都不许小七回来同我们道一声别。”
“现在,皇上大权在握,我们兄弟要见面更是艰难。我便有些生气小七只顾著同情人欢好,都不肯争取著回家见我们一面。”
“皇上不让你七弟见家里人?这是为何?”
萧凌远摇摇头:“就算偶尔我去了宫里见他,皇上不管是不是忙於政务,必会要我在他看得到的地方同我七弟说话,我们兄弟两根本无法说些贴己的话,这久而久之,我也不愿意去同他讲话了。”
张阿牛沈默了会儿,道:“所以你是气你小弟有了情人不认哥哥,不想著回家,事事都听情人的?”
“可不是麽,若你把我绑著不让我见我的兄弟,我定然不肯,非得和你大吵一架才行。”
87
张阿牛宠溺地捏了捏他的脸:“傻子,我怎麽会不让你见兄弟,我都拖家带口地随你来了京城。只是,我是我,皇上是皇上,你把我和皇上作比,这如何了得?”
萧凌远撇撇嘴不说话,在他心里,他的阿牛哥可比皇上还重要,不过这话可不能和张阿牛说,免得他得意得连自己姓什麽都忘光了。“
“你啊,不说我是不是对你也有著这麽重的独占欲,就说你七弟。他面对的人是皇上,皇上让谁死,那就是说句话别人就得头点地的事,皇上不让他回来,难道他还敢偷偷地走麽?”
“可他就是有了情人忘了哥哥,如今我有了身子,难道要我当著皇上的面和他说这些不成?”
“你这个当哥哥的人还和弟弟计较。”张阿牛觉得他的先生真真可爱,一边把玩著他的手指,一边开导道:“自古忠孝两难全,我没读过什麽书,朴素的道理还是知道一些的。两个人好了後,自然要把对方放在心中的第一位去考虑。古人说孝悌为上,可在我心里,才是要陪我过一辈子的人,若你有什麽特别的原因,求著我日日夜夜地陪著你,那我便放下所有的一切,就只陪著你一人,不管别人说什麽。”書 香 整 理
萧凌远没想到张阿牛会说出这般话来,一时愣住了,又听他继续道:“你反过来想一想,若我也有兄弟姐妹,他们不喜欢你,天天反对我对你好,你怎麽想?”
“你敢不对我好!”眼看先生漂亮的眸子都开始瞪他了,张阿牛心情极好地刮了下他挺翘的鼻子,道:“那不就是了,皇上这般依赖你的小弟,他纵然是想回家,也依著皇上的意思,说明他也对皇上情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