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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青青笑的风轻云淡:“死不了人的,只是模糊一些你的记忆罢了。
我心神俱伤,字字血泪:“为什么?”
李青青露出一丝怅惘的神色,尽管她把我的习惯动作和神态模仿的再惟妙惟肖,我个人却觉得,单凭她这样一个伤感的表情,就能立刻分辨出谁是谁,因为我,是无论如何也做不出她那样的表情的。
她说:“我本来,是想把你被主公鞭打的记忆消去的,这样等到我和你调换了,等到你自由了,也许你还有可能爱上主公。他那样的苦,我只能为他做这么一点事情了。可惜后来被他发现并阻止了,真是可惜,所以你的记忆只是有些断层而已。”
我默然无语,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李青青问我:“你现在知道真相了,有什么感受?”
我张口结舌,这真相太过震撼,就像那自家腌制的咸菜头,一个就够啃好几天了。我现在没啥感受,就是回首看我这十六年的时候有一种命途多舛的凄凉感。
李青青又问:“永仁公主,你现在知道了主公与你并无血缘关系,你……会爱上他吗?”
我打了好几个寒颤,心底生出一丝寒意来,沐薏仁爱上沐止薰?呱呱爱上黄鼠狼?太滑稽了!这简直是不可思议,我想都没想过!
我连声否认:“不不不,不可能,”我试图把李青青疯狂扭曲的想法给掰正来,“就算我知道他的苦衷他的不得已,可是被打了这么多次,我看到他的脸,从心底就会滋生出一股恐惧的情绪……做一对友爱的兄妹已是极限了,再要亲近,是不可能了。”
李青青露出一个不知道是失望还是庆幸的表情来,看的我毛骨悚然。
“永仁公主,你……”
“青青!”突然一声暴喝,我和李青青同时跳起来,回头看声音来源处。
沐止薰面色平静,可是我却无端的觉得他生气了,且是十分大的怒气,是以胆战心惊的躲到李青青背后去,同时觉得好笑,想当初在沐修云手底下救下“杜兮兮”的时候,可是她躲在我的背后呢,风水轮流转,此话果然是金玉良言。
“你全部说出来了?”沐止薰声音平淡。
“没错,我全部说了!”我觉得李青青有一种视死如归的英勇气质,当下对她的钦佩油然而生。
“你……”沐止薰面色阴冷,很有一种山雨欲来的气势,我眼见着李青青的脖子胆怯的缩了缩。
“罢了。你走吧,找十三去拿契约和银子,就说是我的命令。以后找个地方,嫁人生子,忘了这一段吧。”沐止薰憋了半天,似乎很内伤,最后只说了这么一句。
李青青激动的冲上去:“你要我走?”
我也很激动,觉得李青青总算是熬出头了,突然艳羡起她的解脱来。
李青青激动的有些歇斯底里了:“你居然要我走?!你明明知道……我什么都不求,只求陪在你身边!我只不过和她说了实情,你居然赶我走!”
我眼见着李青青泪盈于睫,终于发现不对劲了。
我来回的扫着眼前这俩人,企图发掘一些两人之间暧昧的情愫出来,只可惜沐止薰的反应太冷静了,冷静的看不出一丝感情。
“青青,你知道,你犯了我的大忌。原本杀你也不为过,只是念你多年跟着我,所以这是我能给你的最好的结局了。”
“我走了,那谁来演她?”李青青朝我一指,我清楚的看到了她眼里的恨意,立马风头转向,哧溜的躲到沐止薰背后去。
“像薏仁的,不止你一个;能把薏仁演的惟妙惟肖的,也不止你一个。你未免太看得起自己。”我眼见着李青青浑身颤抖,突然觉得,比起打我时的姿态,此时的沐止薰才是真的狠绝。
李青青一把抹去泪水,哈哈大笑:“沐止薰我告诉你!我喜欢你,不代表你可以这么作践我!我就是要告诉沐薏仁真相!你看!你看!她知道真相以后是怎么说的?她说她不可能爱你!”
沐止薰从头到尾都很淡定:“你走吧。”
李青青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掉头就走。我看着她的背影,突然欣赏起她来。这么敢作敢当、敢爱敢恨的女子,为沐止薰付出了这么多的女子,居然得不到沐止薰的回应,我想起李青青说过的那四个字:天道不公。
我躲在沐止薰背后,沐止薰突然转身看我:“薏仁。”
我一个激灵:“二、二二……”其实我是想叫他二哥的,可是突然想到其实他并不是我哥,是以在称呼上十分犹豫,我该叫他什么?止薰?只怕还没叫出来,我自己先被自己给寒碜死。
沐止薰看着我不说话,我又尴尬又别扭,昔日兄长摇身一变成为一个毫无血缘关系的男人,我勉强可以接受;昔日兄长摇身一变为一个毫无血缘关系的且爱了自己许多年的男人,这就有些难以适应了。我一想到我在他面前肆无忌惮的吐螺蛳壳就觉得无休止的尴尬,一想到他老人家甚至知道我每月葵水是几号来就觉得神伤不已,一时间只觉得我这一生就是一个悲剧。
我勉强压住自己避沐止薰如避蛇蝎的冲动,飞快的打招呼:“哈哈哈哈,今晚上的月亮真的好圆啊,圆的像个摊煎饼,不过煎饼虽然香,却没有烤番薯香啊,说起烤番薯,我想到温泽了,温泽小时候就和一个糯米汤团一样圆啊,如果这月亮再白一点,就和糯米汤团一样了……”
“薏仁。”沐止薰淡淡开口,我立马住嘴。
他从怀里掏出一叠信来:“这是纹姨的信,她交代我,只有在你知道真相了以后,才能把信交给你。如今我看时机也到了,你拿去看吧。”
我接过来,不知道说什么。
“薏仁……”沐止薰又叫,我现在对他是既惊且惧还尴尬,是以一听他叫我的名字就心惊肉跳。
他嘴唇动了几动,像是要说什么,最终像便秘似的憋出几个字来:“时辰不早了,去睡吧。”
我得了他的赦令,转头就跑,一直跑到我住的院子前才停下来,我转头看中庭里负手立着的沐止薰,只是一个模模糊糊的背影,那白色月光照在他黑色的衣袍上,氤氲成薄薄的一层月晖光华,显得那背影说不出的孤寂和凄凉。
42二百五
我一夜未睡,盯着我娘的那些信发呆,我不大敢拆开来看,生怕里面又有啥惊天动地的真相,我现在觉得老天爷就是在玩我,可经不起再一点点刺激了。
这么一折腾天就亮了,我磨蹭出屋,想起今天是要回国的日子,便去找杜三蘅告别。
我以前一直觉得杜三蘅仙风道骨的外表就是用来欺骗世人的,其本质就是一占地为王的土霸王。可在得知了昨夜那悲摧的真相以后,如今再看到他,居然衍伸出一种莫名其妙的敬畏感来,我想起他以前明里暗里给我的那些示意,顿时觉得杜三蘅委实是一个人才,他好像知道所有被埋葬和刻意掩盖的秘密和往事,可是他也不做声,就是不动声色的在暗处冷眼旁观。
我叫他:“大爷,我要走了,您可得保重自己啊。”
我猜杜三蘅一定知道昨夜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因为他看我的眼神让我觉得我就是一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倒霉摧儿,他说:“丫头,路上保重啊。不管发生什么事,咱都要坚强勇敢的活下去!”他气势磅礴的做了一个握拳的手势。
我抽了抽,谄媚道:“大爷,我走之前能不能问你要些东西啊?”
杜三蘅很大方:“你尽管说!”
我垂涎的看着他的胡子:“我想要您的胡子……上次一次就把三根都用完了……你看我和沐止薰就两个人,一人一根胡子也只用掉两根,所以您能不能还我一根胡子啊?”
杜三蘅被我气的说不出话来,半晌从袖子里掏出一把精致的剪子,剪了三根下来,肉痛的递给我:“省着点用。”
我小心翼翼收好,依依不舍和杜三蘅告别。
我四处张望,没找到沐止薰,先松了一口气。一个面貌和善的年轻人过来同我打招呼:“永仁公主,我是艾十三,主公吩咐我接你上马车,请往这边来。”
我想到昨天沐止薰提起过让李青青去找十三要银子和契约,知道此人是一个了不得的人物,立刻肃然起敬,凑过去细细打量了他几眼。
艾十三低垂着头,对我的骚扰面不改色心不跳,十分的镇定。
我们走到四方府前,正要上马车,突然门口的石狮子后面探出一个头来,叫我:“喂!喂!”
我打量他几眼,惊道:“是你啊!”
这乞丐——就是我拖着沐止薰来到混搭儿那天,共同在一个墙角晒过太阳有过阶级情谊的那个乞丐,喜气洋洋的从兜里掏出一大叠银票,乐滋滋的说:“喏,二百五十两银子!”
我这辈子没见过如此巨额的银票,眼都直了,问他:“你要给我?”
这乞丐点点头:“是啊。不过那美人儿呢?我好不容易凑齐了二百五十两银子,怎么没见到那美人儿……”
他突然大惊失色:“莫非你已经把他卖掉了?!”
娘哎!我一时语塞,蓦然想到那日我曾开玩笑的给沐止薰开价二百五的,可我没料到这乞丐居然如此执着,一时间竟然觉得有些不合时宜的感动。
我问他:“你哪来的银子?”
他自豪的拍胸脯:“我可是吴猫儿!没有我吴猫儿做不成的事!”
“谁?谁?”艾十三凑过来问。
吴猫儿怒:“我是吴猫儿!”
我很想对这名字发表一下诸如“久仰大名”之类的感慨,可是脑子里实在没印象,只好说:“哎!猫儿你好。”
吴猫儿显然对我这平静的问好不满意,正要说些什么,突然眼直了。我觉得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顺着他的眼神看过去,果然看到了沐止薰。
我眼见着吴猫儿流着哈喇子把一叠银票递过去,色迷迷的说:“美人儿,这里是二百五十两银子,跟大爷我走吧!”
沐止薰的脸抽青了,艾十三嗖的一下冲过去挡在沐止薰面前,紧张的问:“你要对我家主公做什么?”
吴猫儿的样子真的很无辜:“买他啊,我凑齐二百五十两银子了。”
沐止薰平静的开口了:“谁准你买我了?”
吴猫儿左右看了看,手指头戳到我鼻子前面来:“她!这位姑娘说你开价二百五十两银子!”
他将将说完,我瞧见沐止薰额头的青筋暴起,颇有一种预备掐死我的趋势。我连忙补救:“猫儿!涨价啦!那日他奄奄一息,只值二百五十两,如今你看他活蹦乱跳,怎么的也值五百两啦!你回头凑足银子再来!”
其实我真的是诚心诚意的想救沐止薰于如此尴尬的境地的,可是我话音刚落,发现沐止薰的脸色更黑了。
吴猫儿咕哝:“你这个奸商……”
艾十三担忧的看沐止薰:“主公……”
沐止薰盯着我,咬牙切齿:“薏仁……”
我欲哭无泪,这当儿杜三蘅走出府门来送我们,见到这副情景,对着吴猫儿狂笑:“呦!猫儿,你不是只收鸡毛鸭毛王八壳子的吗,什么时候收起人来啦?在这跟老夫我的客人凑什么热闹,去去去!”
吴猫儿心不甘情不愿走了,我简直对杜三蘅感激涕零,一行人终于平安的启程了。
这一路行去甚为平安,虽然少了个李青青,可是因为有亲卫兵十六人,再加上我们走过混搭儿,就到了琉璃国境内,是以那些杀手突然的销声匿迹了。
我躲在马车里,对沐止薰来一个眼不见为净。只是他偶尔会来探望我一下,问些诸如“饿不饿渴不渴要不要如厕”的问题,以示亲厚。
我依旧结结巴巴的叫他:“二、二二……”
他说:“就叫二哥吧,我永远是你的二哥。你大可放心。”
我从他这淡淡的语气里听不出讥诮,倒觉得有些心酸。我问:“二哥,那我这次回宫,父皇……老头子他不会杀了我吧?你说他用那么多钱把我换回来,是要做什么?”
“父皇在计划什么,我也不明确。不过无论如何,我都会保护你,你不用担心。”
“哦。”我放下心来,又觉得我和他如今这光景,实在是尴尬。
我找话题:“二哥,既然你回国了,那苏夏也应该回锦瑟国了吧?”
沐止薰迅速的点了一下头,然后立刻策马上前,消失了。
这是我总结摸索出来的规律,只要在沐止薰面前提到苏夏,不用半刻钟,准能结束谈话,是以苏夏在这几天被我频繁的提起,我怀疑他在那头一定耳根发热且喷嚏不断。
漫长旅途无事可做,我鼓起勇气掏出我娘留给我的信仔细阅读。
信上的字体娟秀清丽,这才是我娘真正的字体,我一直以为她是真的不会写字,如今才知道想来她也是因为我的身份问题而有所顾忌,索性装作不会写字吧。
马车有些颠簸,我探出头大吼一声:“二哥!马车太颠了!我看不了信了!”
沐止薰的背影抖了一抖,我缩回头,果然发现马车平稳了许多。
“薏仁,今天你父皇来找娘了,他说你不是他的血脉,他想杀了你。娘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