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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道:“为何。”
简凤涅道:“人在冷宫里头,虽已经是最坏不过的境遇,然而若是有什么不好的传言,那岂不是雪上加霜……阁下是太监,倒是说得过去,何况在这宫里头,能够夤夜自由行走的,除了侍卫,便是太监,我赌后者。”
“那我,也可能是侍卫。”
“是太监!”
“侍卫吧……”
“太监!”
他一时语塞,她却打了个哈欠:“其实太监也是不错的,你无须介怀,英雄不问出处……唔,倘若无事,我要睡了。”
久久,简凤涅已经半入梦乡,却听到身后那人道:“不如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简凤涅哼了声,眼睛半闭半睁。
那人自顾自道:“史书曾记载,天朝派了使节出使,行经滇时,滇王问道‘天朝与我孰大’?使节笑而不答,经过夜郎国之时,夜郎国之王……”
简凤涅甚是失望,道:“这不是夜郎自大的故事么?”
那人轩腰一挺,坐得比原先更加直了些,抬头望着简凤涅道:“你说……什么?”
简凤涅道:“夜郎自……啊……”人缩在被窝里,伸手捂住嘴,一瞬间心中转了无数个念头。
——倘若这个朝代并没有夜郎自大这个词……
那人见她不答,便道:“小娘子如何不说了?”
简凤涅缓缓松手,若无其事说道:“我听先生说使节在滇的遭遇,就想到在夜郎国估计也是如此,夜郎国的王若是如此,岂非就是坐井观天,徒自为大?故而我就脱口而出了,觉得‘夜郎自大’。”
那人隐约低低笑了几声,道:“小娘子兰心蕙质,令人佩服。只是不知为何如此伶俐之人,竟会落在冷宫之中。”
简凤涅不是很愿意同他再说下去,便说道:“人各有命而已。”
那人沉默片刻,又道:“既然说到夜郎自大之事,那……以小娘子看来,对付这些夜郎自大之人,该如何?”
简凤涅道:“彼小国也,不足惧,只是因眼界狭窄,故而不知天朝之威,便不予理会便是,待来日自有他们反省之日,反而更能体谅天朝的宽和相容之意。”
那人点点头,道:“宽和相容?那倘若他们不思悔改,反而挑衅,又该如何?”
“给了机会却不珍惜,那便不必客气,代天管教吧,又不是打不过……”她打了个哈欠,“说这些做什么,越发无趣了。”
那人听到此,便起了身,靴底极软,踩在地上,只发出轻微声响,几步将到了床边,简凤涅听到细微的嚓嚓声响,正要回身相看,肩头却被一只极大的手按住。
肩头一沉,不知为何,当他的手碰到身体之时,宛若千钧重压下,整个人几乎喘不过气来。
简凤涅怔住,心骤然狂跳,却听那人道:“别动。”
在她心中百转千回之时,他缓缓继续说道:“就这样下去,不管是无趣也好,吃食上匮乏也好,留在此处,哪里也不要去。”
简凤涅皱眉:“你的意思,我不是很明白。”
那只按在她肩头的手却收离开来,简凤涅定定地望着正前方,反应过来后猛地翻身起来:“你说的话什么意思?”
目光所及,却只见到那熟悉的黑色身影,背对自己,正迈步出了房中,他临去随手一甩袍摆,黑色的软锻在空中荡动,影子似真似幻,而他便头也不回地消失在她的眼前。
次日简凤涅顶着两只黑眼圈儿醒来,吃早饭之时还在揉眼睛,等看到桌上的饭食之时,忍不住又揉了一把。
“嬷嬷,我没看错吧?”简凤涅望着桌子上颇为丰盛的菜色,难道是营养不良产生了幻觉么?
康嬷嬷喜滋滋道:“娘娘说的是今儿的饭菜么?的确是跟先前大不同,奴婢先前也奇怪着,问了问来送的小太监,说是什么尚膳监的总管太监特意孝敬娘娘的……娘娘,你说这不是奇了怪了么……”
简凤涅听着康嬷嬷滔滔不绝,“尚膳监总管太监”四字入耳,终于忍不住哈地一笑。
康嬷嬷继续说道:“我看啊,这风向是要变了,尚膳监的总管太监没头没脑地怎么开始懂得孝敬娘娘了?又不是太阳打西边儿出来,我看,指不定是太后还是皇帝陛下那边有了什么旨意……”
简凤涅听到“皇帝”两字,提着筷子的手势一停,想了会儿,问道:“对了,湄妃他们也是如此的么?”
康嬷嬷傲然道:“没有,娘娘是独一份儿的呢,也是,娘娘身份本就跟她们不同,怎么能总是跟她们一样地吃苦遭罪呢!”简凤涅道:“那你同子规呢?”康嬷嬷笑道:“娘娘惦记,我们的倒是换了。”简凤涅点点头道:“这么些饭菜太多,我也吃不了,你同子规既然已经有了,那嬷嬷你把我这份儿,分点儿给她们三个。”
康嬷嬷张大嘴巴:“娘娘……”
简凤涅道:“去罢,吃不了也是白瞎了。”康嬷嬷虽然有些不愿,但到底不敢抗命,便乖乖送去。
用了饭,简凤涅坐在椅子上,望着面前的湄妃,以及被子规和康嬷嬷镇压下来的芳嫔琳贵人。
虽然说湄妃的曲子每日变幻,可以陶冶情操,子规同芳嫔的“嬉戏”也是不错,但康嬷嬷同琳贵人之间的殊死搏斗可是不敢让人恭维,何况最近琳贵人吃得不错,体力见长,有一次竟拉的康嬷嬷一并撞到墙上去,委实惊险。
何况,子规也被芳嫔吃了不少豆腐……倘若子规是个有根儿的,倒也好说,但子规是个阉人,总被女人轻薄,这未免太不人道了。
简凤涅招招手,子规上前,她轻声说了几句,子规便跑了出去,在不远处一边整理衣襟,一边防备着张望四周。
康嬷嬷忠心耿耿地站在简凤涅身后。
而简凤涅笑眯眯地打量着三人,先看向湄妃,问道:“湄妃,你觉得陛下是个什么样儿的人呢?”
湄妃目光一亮,羞答答道:“陛下……俊美英武,乃是千古帝王……”
简凤涅打了个冷战,道:“那他对你怎样?”
湄妃骄傲道:“陛下对臣妾恩宠有加,最喜欢听臣妾唱曲,一听就是半天,不……半个月,不,半年……”说着,便又张口欲唱,却被简凤涅当即喝止了。
简凤涅咳嗽了声,转头看芳嫔:“芳嫔,你觉得陛下如何?”
这话刚一出口,看着芳嫔满是春色的神情,简凤涅本能地觉得不妙。
芳嫔摸摸脸,娇滴滴道:“陛下甚是雄伟勇猛,精壮过人……但凡召辛臣妾,都弄得翻天覆地,地动山摇,一发而不可收拾,臣妾往往几天几夜无法下床……”
康嬷嬷在背后“噗”地笑出声来,简凤涅只好做云淡风轻状:“好了好了……那琳贵人呢?”
琳贵人正等得不耐烦,几次欲说,又害怕简凤涅斥责,好不容易轮到自己,便急切而正色说道:“娘娘,不要听她乱说,陛下从来不会行毫无节制之事,陛下召辛臣妾之时,都是极为相敬如宾的,不是谈琴论画,就是下棋读书,从不乱来……陛下乃是真君子之风,才不是那等沉湎女色的风流帝王……”说着,气愤地瞪了芳嫔一眼。
芳嫔吃吃笑道:“你必然是嫉妒了。”
琳贵人猛地站起来:“我只是看不惯你胡说陛下!”
湄妃哼道:“除我之外,都是狐媚子!”
康嬷嬷听到这里,忽地明白了方才简凤涅让子规去把风的用意,这些议论天子的言语若给人听到了,传出去……
说曹操,曹操就到。子规匆匆忙忙返回来,行了礼,沉声道:“娘娘,有人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唉,存稿用完了。。。努力加个油吧。。。
另外,夜郎自大这个词,的确是到清朝时候才盛行起来的。。
以下摘自百度:
夜郎自大这个成语到清代已广为流行。清前期著名文学家蒲松龄在《聊斋志异·绛妃》中写道:“驾炮车之狂云,遂以夜郎自大。恃贪狼之逆气,漫以河伯为尊。”
这章,大家要留意那内容提要^_^
、半零星
简凤涅同冷宫三宝召开“回忆天子座谈会”之时,冷宫的门口上,一左一右,两位姿色不俗的女子面对面,撞了个正着。
身着紫色宫装的女子,打扮的艳丽之极,望着对面笑了笑:“我当是谁,原来是魏才人。”
对面的女子雪着一张脸儿,缓缓行了个礼,语声微弱道:“妹妹见过贵人姐姐,姐姐万好?”她打扮的极为朴素,身后跟着一个圆脸的宫女,正是前些日子跟着齐嫔来的那位宫女玉叶。
紫衣女子挑了挑眉,道:“劳你记挂,好得很,只是魏才人今日怎么有兴致来这冷宫了?”
魏才人道:“前些日子听闻娘娘病了,本是同齐嫔姐姐一块儿来的,临出门咳的厉害耽搁了……今日有空,便特来探看。”
“她算哪门子的娘娘……”紫衣女子低低哼了声,又向着冷宫殿门处扫了一眼,道:“病了?她惯会装模作样,只是现在装样子也完了,陛下又看不到,再装的卖力也是徒然。”
魏才人轻轻咳嗽了声,道:“这个……娘娘病着之时,还请过御医,姐姐这些话,怕是不好给大病初愈的人听到的。”
“怕?”紫衣女子不屑一顾地笑了声,道:“我怕她?她算什么东西,当初在我们范家,也不过是个二等丫鬟罢了!如我一般……甚至更不如我似的人!”
魏才人略垂眸,眼底流露一丝极淡笑意,抬头时候却又如常:“这……既然在此遇上了,想必贵人姐姐也是来看娘娘的,不如妹妹就跟着姐姐进去如何?”她一边说着,一边向着旁边退开一步,作出避让之态。
果然紫衣女子见状,面上更多了几分得意,笑道:“你倒是识趣,我曾听西太后娘娘夸你性子纯良,老实会做人,今日才知道果然是真。”
魏才人面露惶恐之色:“太后娘娘不过是怜惜妹妹笨嘴拙舌的罢了……让贵人姐姐见笑了。”
紫衣女子轻蔑地看她一眼,得意洋洋地迈步向前,她身后的宫女也紧紧跟上。
背后,魏才人微微一笑,转头看了一眼旁边玉叶,玉叶恰也露出笑容,四目相对,玉叶低声道:“娘娘,这番怕是有好戏看了。”
魏才人道:“没想到这番来竟正好遇上她,我们且跟着,见机行事。”
玉叶道:“主子圣明!”
两人见紫衣女子已经入内,才缓缓地拾级而上。
简凤涅一抬手,三宝停嘴,子规上前一步,悄声道:“方才奴婢看了一眼,来的人……其中一个是魏才人,另一个,依稀是……思簪。”
简凤涅只角儿“思簪”这个名字颇有几分熟悉,却一时想不到哪里听过。
康嬷嬷一听这个名字,却即刻怒发冲冠,叫道:“那个贱货还敢来?她当真以为自己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简凤涅心头一动,依稀想起一些康嬷嬷说过的话。
子规忙道:“噤声,如今她正得宠,怎么说也身为贵人了,娘娘又在冷宫,先不要同她再结怨。”
康嬷嬷道:“子规你也知道已经同她结怨了!这个贱人,不过是伺候娘娘的丫鬟罢了,当初娘娘进宫时候,见她求得可怜,才把她当‘娘家人’一般带入宫中当贴身宫女,谁知这贱蹄子暗地里竟然……”
简凤涅不动声色听到此处,便咳嗽了声。
康嬷嬷天不怕地不怕,最怕的人是简凤涅,当下停了口,小声说道:“娘娘,这个倒是不怪陛下,先前她在范家,就一贯心比天高,妖妖娆娆地,若非是她求着娘娘巴巴地进宫来,此刻怕早就成了老爷的姨娘了……唉,不是我说……”
子规却只是不语,康嬷嬷一股怒气无处发泄,又不能高声,很是惆怅,便低低道:“娘娘,您可要再多长几个心眼儿,当初有关娘娘那些风言风语,我瞧着,跟这贱蹄子脱不了干系……”
简凤涅似笑非笑道:“放心吧嬷嬷,给蛇咬一口不稀奇,再被咬第二口的话,那也活该死掉算了。——且先让我看看咱们的贵人娘娘。”
她说着,便一抬眼,望向冷宫门口,却见一抹妖娆的紫色影子,正向着这边而来。
岳思簪大老远地就看到简凤涅躺在长椅上,身边儿围着那几个失心疯了的冷宫妃嫔,在她身前,康嬷嬷站得如一尊铁塔,先前岳思簪对康嬷嬷是有几分忌惮的,然而现在……
她将下巴高高抬起,步子放得慢了些,不疾不徐到了简凤涅身前,装模作样地行了个礼:“妹妹见过皇后娘娘,娘娘万好?”
简凤涅笑了笑,看向康嬷嬷,道:“嬷嬷,本宫哪里来了这么些妹妹,前日刚走了一个,今日又来了一个,走马灯儿似的,……病了一场,眼睛也不大好使,嬷嬷你且替我瞧瞧看,今日跟昨日那个,是否是同一个?”
康嬷嬷闻言,面上浮现一丝喜色,便上前一步,笑道:“那奴婢可要瞪大眼睛好生瞧瞧,宫里头的诸位,可都生得同样国色天香,奴婢一时也看不清是不是了……”
瞧着她一步一步逼近,岳思簪一怔,望着康嬷嬷熟悉的脸,顿时想到昔日被她那肥胖五指山强力镇压的滋味,身不由己后退一步,色厉内荏道:“你,你想干什么?”
康嬷嬷道:“我要干什么?自然是要好好地看看贵人了,贵人这向来可好?啧啧,不用做粗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