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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事情,一个字都不许泄露出去,否则小心你们的脑袋。”英王对还处于惊愕中的众宫人下了死命令,众人慌忙回神,纷纷当成不知此事。
白洛辰默默将这一截断袖置于塌上一角,心里像缺了什么一样,空荡荡的。
“陛下与大公主因何事起争执?”英王厉眼如刀,就算搞不清楚白抚英的弯弯绕绕,对于白洛辰的一点花花肠子还是琢磨的透的。
“皇叔,你说,皇姐会不会救魏翎?”毫无自信的话语,白洛辰卷起案上的圣旨,递给英王。
“陛下,与其担忧敌人,不如担忧自己。”
“皇叔此话何意?”
“陛下如今夜夜※※,恐怕是没有多少时间可以筹措立后之事呢!”
“真是一帮多嘴的……”白洛辰愕然。
正文第十八章疏离
春深了。处处可见华树成荫,原本青翠的颜色已经染上了墨意,绿得发黑。阳光开始有了热的威力,就连天亮的时间也提前了一个时辰。
白抚英换上了比较轻巧的薄衫,倚在窗前,看云雀在枝头嬉闹。凉风拂面,让她的神智无限清醒。
“殿下,有位姓百里,自称是大夫的人求见。”新来的真嬅宫女肃立在门外,轻声向主子传递来自外界的信息。
“碧发医圣”百里子路。这个江湖神医,怎么会在这样一个清朗的早晨进宫要求面见公主呢?还有,是谁安排他进的宫廷?这里可不是江湖,随便一张拜帖就可以投递到主人的手心。
傍泉苑依山傍水,一曲清流缓缓流过,带着丝丝凉意,也带走了万千的寂寞落花。
百里子路负手站立荷池旁,一头碧发引来无数诧异的目光。他凝神盯着池中心一支巍巍而立的小荷,思绪不知飘向何方。
“殿下有请。”
随着宫女的脚步穿越了曲折的水上回廊,百里子路远远就感觉到一束锐利的目光,从上方紧紧盯着自己的一举一动。那是熟悉而陌生的探问,带着※※裸的威胁。
百里子路强迫自己不去回应,双眼平视前方。
好不容易到了一栋楼台前,宫女们推门示意他进去,全部低垂着头不发一语。
“百里大夫,是何人引你进的宫门?”真嬅接着领路的工作,带着百里子路一边往楼上走,一边问。
“这是公主要在下回答地吗?”百里子路反问。
真嬅闭嘴了。
隔着一层纱帐。白抚英坐在里面地贵妃椅上。百里子路被安排在外面地太师椅上。屋子里熏着香。还有一丝淡淡地血腥味在空气中浮动。
如果来地人不是百里子路。或许永远不会有人知道。正因为百里子路这个时候来了。白抚英地面具霎时间被他揭穿了。
“你果然受了重伤。”他开口。肯定而坚定。
“百里大夫求见本宫何事?”白抚英假装没有听见他地话。但是一旁地真嬅却留意上了心。
“殿下的伤……”她显然不明白,白抚英为什么要蓄意隐瞒自己的伤势,肆无忌惮就开口询问。
“你用幻鸣心法,纵然瞒过了鬼医一时,但是这副虚弱的身体还可以撑几时呢?你没有想过一旦被人识破,你的处境有多危险!”百里子路激动得差点把椅子的扶手拆下来。
“子路,你是来多管闲事的啊!”淡淡然的话语,白抚英无所谓的态度彻底激怒了百里子路。
他怒目而起,瞪着白抚英半天,却又垂头丧气地坐了下来,只从怀中掏出一个玉做的的小匣子,喃喃自语般的说:“我一直祈祷你不会用到这样东西,但终于阻止不了。罢了罢了,既然你一意孤行,本大夫也无法再插手。”
破空声中,玉匣脱手而出,射入纱帐,被白抚英稳稳接住。
怀着好奇心打开匣子的瞬间,以白抚英之能,仍只来得及看见红光一闪,匣中事物已然消失。她瞬间领悟到什么,扬手摔碎玉匣,站起身来欲责备百里子路,却心口一痛,整个人直接向前扑倒在地。
形势骤变,所有人都没有料到会是这种结局。
“殿下!”真嬅扑上去想扶起白抚英,被她用目光狠狠逼退。
“子路,你真狠心对本宫下蛊?”白抚英忍受着体内翻天覆地的疼痛,就是额上已经布满了汗水,仍旧倔强的不肯发出半声吟哦。
“这是子母蛊的一种,可惜母蛊已死,只剩下这唯一的子蛊,被我用寒冰玉匣封存,终于在今日派上用场了。”
“你……”白抚英简直不敢相信这是一向心思缜密的百里子路说出来的话,“没有蛊母的蛊虫,百里,你在开什么玩笑!”
如此,这蛊虫今后无人可以控制,如何是个了得?
似乎是蛊虫稍微消停了些,白抚英勉强从地上爬起来,捂着心口,一张俏颜惨白如雪,一双白脂玉一般的手背上浮起一根根的青筋,一突一突地跳动着,叫人胆战心惊。
“虽然如此,它们却是唯一可以帮助你控制自己的伤势的方法。”百里越过纱帐替她把脉,抽出银针分扎在她手臂的穴位上,放出了一些黑血。
白抚英刚刚缓过气来,抬头要说什么,被一阵猛烈的咳嗽打断,然后“哇”的一声,呕出一口黑血来。昏昏然歪倒在子路怀中,白抚英努力想运气恢复神志,刚一催动真气,体内蛊虫马上蠢蠢欲动,嗜骨侵心。
“子路,你封住了我的血脉吗?”白抚英横眉怒目,终于真正生起气来。
“这就是唯一可以拯救你的法子。照你的个性啊,如果没有用这种极端的方式来控制的话,你一定会动不动就为别人出头,哪里会安心乖乖养伤。”
“解蛊的法子?”白抚英不再挣扎,蛊虫已经在体内,说什么都于事无补了。
“除非找到当初救我的那个神秘女子,否则只能等它们自然死亡了。”百里子路如实回答。
“说来的目的吧!”坐直了身子,白抚英抖抖袖子,除却脸上滴滴冷汗,一派贵不可言的样子。
“我来取‘莲华’。”百里子路深吸了一口气,一字一顿地道。
窗外突然飞过一只鸦雀,“嘎”的一声拖得老长,在房内划过一道黑黑的影子。
真嬅回首,已经看不见那鸦雀的样子,当她再次回过头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泪眼涟涟的白抚英。
坚强如白抚英,竟然哭了?真嬅捂住了嘴,满眼恐慌。
“此物在会云阁,钥匙只有太后才有。你回去吧,本宫一定在月内将东西送到。”轻轻摆手,白抚英走进了内房,背影一片萧索。
“殿下请回,太后娘娘传下口谕,不接见任何人。”
从来没有想过会发生这种事情,白抚英恍然不知自己是如何离开永寿宫的。
洛妃接受百里子路的请求,安排他进了宫,为的就是向白抚英替刘戚讨药。然而,仅有的救命良药“莲华”却是属于太后所有,白抚英匆匆来求,吃了一记闭门羹。
“娘娘,您好不容易盼回了这个孩子,何必又要这样刻意疏远?”洛妃仿佛亲眼所见白抚英失望离去的神情,不由向太后求起情来。
“妹妹,你不懂。”太后重新回到轻纱帘幕的后方,一派慵懒,一时间时间仿佛回到了从前。
“那‘莲华’的事情……”既然明白太后心意已决,洛妃转而询问刘戚的事情。
“是时候去一趟了。我们……也有二十年不见了。”太后示意下来,将钥匙递与洛妃,命她去取来“莲华”。
白抚英恍恍惚惚回到傍泉苑,心里头总是空落落的。原本畅意的生活,因为魏翎的误解,白洛辰的敌视已经残破不堪,如今再加上刘戚的病重,太后的疏远,更是岌岌可危。
“真嬅,替本宫宣华音公子来。”终于,她想起了一个可能会知道事实的人选。
“你说太后疏远你?这是不可能的事情!”华音吃惊的样子不像是假装的,就连平时命根子似的的紫衣差点被白抚英拿苍澜匕首捅出一个洞都已经完全不在意了。
示意吃惊过度的小叔坐下来,白抚英突然觉得自己选错人了。
“啊!”华音猛地叫了一声,“那天本公子在永寿宫看见魏将军了。不过,太后和他似乎谈地并不是很好,太后挺生气的。”
“魏翎?”这是一个关键的地方,如果真是他的话,也许真会影响到太后的态度。
“不过,你今天怎么这么虚弱?”粗心的华音终于发现白抚英的不对劲,伸手就擒住她的手腕,稍微一探脉,立即锁起眉头来,“巫蛊之毒!你又瞒着我们做了什么?”
“真是的,身边的人都是大夫,一点点小事都瞒不过你们。”白抚英装作无所谓地收回了手,强忍着将百里子路暴打一顿的冲动,将事情经过讲与华音听。
“扑哧”一声,华音很不给面子地哈哈大笑起来:“原来是那个怪家伙出的手,难怪用的法子竟然比本公子这个鬼医门徒还离谱。”
“怎么,难道你也曾经想用蛊毒来治本宫的伤?”白抚英敏锐地抓住了他话音里的另一层意思。
“是我师父他说,若要制住你的胡作非为,就必须采取非常法才行。本来本公子就建议用行针法封住你的全身脉络,但是师父说我功力不如你深厚,只怕还没来得及完全封住,就会因你自身功法反噬而受重伤。真没想到他小子竟然这般有才,想得出用无母蛊虫来控制你的这种空前绝后的法子。”
“小叔,你可有法子,替本宫去了这蛊虫?”
“既然蛊虫无母,那就没有驱使的法子了。反正也是无害的,你就乖乖的养伤吧!”华音想起什么似地,突然起身就要离开,“对了,接下来这段时间本公子要往南方去一趟,可能有几个月的时间不在皇城,你如果再有什么事,就去找太妃娘娘吧!另外,郑重警告你,不许在本公子不知道的情况下离开皇宫,否则本公子回来一定将你逮到我师父那里好好疗养疗养。”
一个个都走了。
白抚英望着华音离去的门扉许久,低头看向自己的左手腕。那里,一条浅绿色的痕迹正缓缓往手肘的地方延伸。
“子路,小叔,你们忘记了吗?我的体质虽然可以抵制大部分的毒品,但是对于蛊毒,有着严重的过敏反应。在你们回来之前,不知道我撑不撑得住。”
正文第十九章恃宠
琉璃移居秦安殿,众人称之为秦安婕妤,身为皇帝目前唯一认定的后宫,恃宠而骄似乎已经成为了必然的事情。
然而,琉璃并没有表现出任何骄纵的样子,仍旧每天天微亮急急起床梳洗,打扮妥当了就往万寿宫探望太后,然后恪守礼节地呆在秦安殿,只偶尔会参加白抚英举办的花会。
主子安分守己,反倒是她的随仆们不可一世起来。
苾媛伤愈回到傍泉苑的时候,一路上已经听到了不少的传言。身为太后身边得力的大宫女,她认为有必要将这种事情向上传达一下。
“真嬅,事情你也听到了。本宫这里事情向来不多,而秦安婕妤那里显然又需要有个识大体的人照应着,所以你可不可以替本宫到秦安殿去,帮助秦安婕妤好好管束一下宫人们。”白抚英懒洋洋趴在琴座上,闭目养神。
“奴婢遵命。”真嬅顺从地接受了新的工作安排。
“殿下,您似乎……”真嬅刚一离开,细心的苾媛就发现了白抚英的不对劲,小心地执起她的左手,轻轻捋高她的衣袖,“这是蛊毒?殿下,您这是招谁惹谁了啊!”
看着苾媛忙前忙后地替自己擦汗,还小心地将温温的汤水慢慢喂入自己的口中,白抚英因痛苦而微皱的眉头终于有了些微的舒展。
“苾媛,你的伤刚刚痊愈,不要忙了。过来陪本宫坐一坐,这些事交代她们就好了。”招手唤来一个近旁的侍女,白抚英示意苾媛将汤碗交到她的手上,支起身子拍拍自己身侧的垫子,让苾媛坐过来。
苾媛赶紧坐在垫子上,让白抚英的身子靠在自己身上,然后执着手绢轻轻替她拭汗。一边叮嘱着旁人小心侍候,苾媛一边心疼着白抚英,问个没完没了:“殿下,这好生生的,怎么会中了蛊毒呢?而且看情形似乎是熟人吧。否则我们这聪明绝顶的大公主殿下怎么会中这样的圈套呢?”
“苾媛,你就专挑本宫无力反驳的时候这般说话,也不怕将来本宫和你算总账。”白抚英逞强反驳。
“哼。就你现在这风吹就倒地模样。还说什么将来。殿下。您为什么就这般不让人省心呢!您在外地那段日子啊。太后娘娘可是日日夜夜地担忧着。如不是洛妃娘娘和六阳师父天天寄了信笺来汇报您地状况。只怕娘娘当时日日担忧。早就白了头咯。”
“苾媛。这些年幸而有你代本宫陪伴在太后身边。”白抚英撑起笑靥。别人根本想象不到她正在遭受蛊虫蚀骨地痛苦。
苾媛低下了头。不再说话。
琉璃没想到白抚英会派人来。一时间竟然不知道作何反应。
“奴婢真嬅。拜见娘娘。”真嬅恭谨跪下。一举一动堪称礼仪典范。
“免礼。真嬅。大公主可有其他话让你带来?”琉璃这才仿佛想起白抚英地存在。这个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