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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双荷赶紧放下手:“我没事儿。”
“我管你有事没事?”桃儿抵死不承认,“我才懒得担心你呢。”
“……我还没说什么,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啊。”叶双荷笑话她。
“懒得理你!”桃儿扭头继续在一堆衣服中翻捡。
到了傍晚,上午分发花牌的那丫鬟再次出现,向如云转达了句,用过晚饭请移步飘香楼偏厅,玉娘有事要说。
如云“哦”了一声,道:“今年的花擂不设在飘香楼么?”
叶双荷听懂了如云的意思。如果今年的花擂在飘香楼里打,玉娘必然忙得很,哪能有时间找她们说话呢?也不知道今年抢到举办花擂资格的,是缀锦院还是醉春阁。
到了偏厅,十个拿了花牌的姑娘按次序入座,不一会儿玉娘便来了。
“我今儿要说的,不多,两件事情而已,不过都是不可小觑的事情,还请诸位记牢了,要是记错,我可没办法补救。”玉娘道,“一是今年花擂的题目是水,各位想想自己该怎么做才能出挑;二是今年的花擂不同以往,不设在哪家青楼里,是设在吴门河的河滩上。”
设在河滩上?叶双荷一愣。
露天的?万一到时候刮个风下个雨,这要怎么比啊?
交易
吴门河边的消息传得一向都不慢。
第二天叶双荷就听说,之所以今年花擂不设在任何一家青楼里,是因为今年掏钱摆擂的人是萧牧廷。
听到这个名字叶双荷第一反应是这人嫌钱多花不掉么,第二反应是他还真有胆子,一边顶着邺州茶业总商的名头,一边还敢插手青楼买卖。
接着的消息则是关于今年花擂各家青楼所派姑娘有哪些。叶双荷大致扫了一下流传出来的名单,缀锦院的陆湘湘果然在列。各家青楼派出的姑娘人数不一,应该是按青楼的名气来分配花牌多少的,最多的自然是飘香楼、缀锦院和醉春阁三家,皆是十张,之后的还有分到七八张的,此外还有更少的,比如只分到三四张甚至一两张的。
每家青楼能获得多少花牌,都是历年流传下的规矩,即便萧牧廷这个出资的人,也不能改变。
二月初一,花擂开始。
上一年花擂中决出的名媛是不需要从第一天就开始一步一步往上爬的,她们有直接与前两轮花擂获胜者直接比试的特权。
叶双荷没看过花擂,于是找了个由头去了河滩,围观顺便多了解点细节流程。
河滩灯火通明,两岸的树上都挂了灯,加上河中画舫来去穿梭,五色灯影交错照耀,即便是晚上,也让人有种如在白昼的错觉。
这是第一轮擂台,所以台上的姑娘良莠不齐,有平淡无奇的,也有让人惊叹的。叶双荷暗自留意了一下表现比较好的几个姑娘,在心里暗猜以她们的水平,能不能撑过两轮,跟如云对上。
她选了个擂台,站在底下不动声地看着,忽然肩膀被人拍了一下。
“谁?”她机警地错过身,转头看那人。
“荷儿姑娘么?”身后是一个长相普通的青年男子,略弯腰平视叶双荷道,“我家少爷请你上画舫一叙。”
叶双荷的目光落到一艘停泊在岸边的画舫上。
设在江滩上的花擂,在画舫里欣赏效果最好,既不用去岸上人挤人,又能看得清清楚楚,想要换个擂台看看,只需让船夫将船划到另一个擂台下便好。如此一来,的确比将花擂设在一家青楼里要方便得多。
不过画舫也不是一般人就有的,能乘坐画舫观赏花擂,必然是顶有钱的人。
“你家少爷……是哪位?”叶双荷从那个人的眼神中看出自己现在恐怕已经身不由己,想不去都不行了,但是出于习惯,还是先问了一句。
青年男子答道:“是萧爷。”
叶双荷心里一咯噔,又往那画舫里望了望。
萧牧廷……最近见到这人的频率是不是过于高了点?
不管怎么想,她还是跟着到了画舫前。
走过跳板,青年男子替她撩起帘子,让她进了船舱,自己却放下帘子依然站在船头上。
画舫中大约是烧了炉子,比外边暖和许多,叶双荷一进去,只觉得眼前都被熏得一片朦胧,揉了揉眼睛,才能看清四下。
“来了?好慢啊。”萧牧廷一手举着一只青玉酒杯,斜靠在一张铺了软垫的椅子上,半眯着眼,脸上带着意味不明的笑,打量叶双荷的眼神,像是在研究一件有趣的玩具。
“……萧爷找荷儿,有何贵干?”叶双荷沉下声。她很不喜欢被人盯着看,特别还是以萧牧廷这种眼神。
萧牧廷答非所问:“别客气,坐吧。”
叶双荷依言坐下,不说话了。
“陪我喝酒。”萧牧廷也不管她心里想什么,拿起桌上另一只就被就塞进她手里。
叶双荷看了看,酒不多,只有半杯,不到一两酒。
叶双荷不是个很能喝酒的人,但是前世仗着年轻,在宴会上撑个几杯还是可以。不过那都是为了工作,喝酒是挣钱的代价。现在她完全没有理由来跟萧牧廷喝酒。
“荷儿不会喝酒,还是不打扰萧爷的兴致了。”叶双荷抓着酒杯不知该喝还是该扔,见他半天不说话,只好先开口,开口便是告辞。
“你不想知道,你站在那么多人当中,我是怎么发现你的么。”萧牧廷又往仓壁上歪了歪,天生上挑的眼角边因为酒意晕出一层浅红,显得更加邪魅。
叶双荷只好顺着他的话说下去:“敢问萧爷是如何做到的?”
“喝了这杯,我就告诉你。”萧牧廷的表情突然变得十分孩子气,黑瞳中闪烁的光带有某种恶作剧的兴奋感。
叶双荷心下不以为然:你眼睛好随便一张望就看到我了有什么大不了的。但是萧牧廷毕竟是她不敢得罪的人。
举起杯子,叶双荷缓缓喝尽了半杯酒。
古代的酒以米酒为主,味道并不是特别浓,清淡中带着一点点糯糯的香气。萧牧廷喝的酒,自然没有不好的,甚至比飘香楼中常备的酒还要好上几分。
放下酒杯,叶双荷朝萧牧廷一哂,然后她就被自己的表情吓到了。她从来没想过,她居然能用这种表情对萧牧廷笑。一定是喝多了脑子不清醒了,米酒虽然味道淡但是后劲大啊你说是不是。
急急忙忙地掩饰掉心里的纠结,叶双荷定了定神,道:“还请萧爷赐教。”
“你穿了我送的衣服。”萧牧廷一手支着下巴,“你穿了这衣服,却不用褪痕膏。你这人,倒是奇怪得很。”
叶双荷腹诽了句,再奇怪也没你怪。
“想骂我就说出来,光在心里想着,你也不嫌憋得慌。”萧牧廷斜睨她一眼。
叶双荷嘴角抽了两下:“不敢。”
萧牧廷的脸忽然凑近了,叶双荷下意识向后躲了躲,却发现萧牧廷仔细地端详她的表情,慢悠悠地从上看到下,再从下看到上,咂了口酒,下定结论:“这怯生生的样子装得不错,下次眼神再配合点就更像了。”
叶双荷面色沉郁,一言不发,以此掩盖住内心的奔腾:萧公子,萧大爷,你今天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干,非拖个人过来让你找茬是吧?你老人家找茬找得很爽是吧?
“……呵,”萧牧廷好整以暇地欣赏完她脸色的变化,一仰身子,拉开自己的脸与叶双荷的距离,轻笑道,“对了,你上次交代你的事,做完了么?”
“啊?”叶双荷发誓,她不是故意想说这个字的,根本就是跟萧牧廷这种奇诡的人在一块儿,她几乎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思维。
“裁纸刀。”萧牧廷弯了弯嘴角,只说三个字。
叶双荷一愣,虽然她并没有忘记这事,可一直以为萧牧廷那天只是随口说着玩玩的,根本没有当真,也没有想过用什么理由把裁纸刀从寇长白手上拿过来。
叶双荷低了低头,道:“承蒙萧爷赏识,但是荷儿确实没有本事找到那把刀,萧爷还是另请高明吧。”
“另请高明?”萧牧廷反倒笑了起来,“裁纸刀就在你们飘香楼里,你占尽地利,而且前几次我看你做事也挺机灵的,说到帮我拿刀子,还有谁比你更合适?”
“……”叶双荷权当没听见,打算装死到底。
萧牧廷勾起唇角笑了一声:“我知道你平日的工作里没有这一项,但是我也不会让你白做事,东西拿到之后,自然会给你报酬。”
“报酬?像小绿那样?”叶双荷也不知道自己怎么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言语出口,她虽然觉得不应该这样说,却也不是特别后悔。毕竟这也是事实,当初萧牧廷利用小绿要她送荷包的时候,肯定也许下了报酬。小绿的下场,是她无论如何也忘不掉的。
萧牧廷也不恼怒,只是笑容变得愈发诡异:“你这样想,也没有错。人为财死鸟为食亡,都是常情。不过我给你一个机会,让你先看看事后的报酬,再决定帮不帮我。”
“多谢萧爷好意,不过我想我还是不要看比较好。”叶双荷的口气有点僵。事实上她还留了半句没有说:你既然敢让我选,那便说明你已有让我必上钩的把握。
萧牧廷淡淡地扫了她一眼,没有做声。
“多谢萧爷美酒。”叶双荷站起身,微微施礼,“荷儿就此告辞。”
她话刚说完,忽觉眼前一花,萧牧廷不知何时已经错身拦在她面前,让她没法走出船舱。
萧牧廷的声音里带着笑:“可是,我已经打定主意想让你先看看了,你说这该怎么办?”
叶双荷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却见萧牧廷慢吞吞地从袖子里掏出一张信笺:“这信,你认得不?”
她的确认得,这正是那封凌空波写给如云的信,在玉娘下令搜屋子的时候被翻出来,似乎是玉娘交代飞雪烧掉的。
这信,怎么到了萧牧廷手上?
“这信怎么来的,你就不用问了。反正偷来的抢来的骗来的,随你怎么想,”萧牧廷道,“你把裁纸刀拿来给我,我把这信交还给柳如云,于你于我都不麻烦,你看怎样。如果你不答应,我照样可以拿到那刀子,只是那样事情会麻烦一点,我不想麻烦。”
“……好。”如果萧牧廷许诺给叶双荷什么东西,她或许不会答应,但是如云,不一样。
“那好,到如云打擂那天,我在擂台下等你。”
“这……时间太紧了,我恐怕难以做到。”
“我相信你做得到。”萧牧廷的笑里看不出情绪。
回到飘香楼,叶双荷匆匆扫了眼打擂获胜姑娘的名单。仅仅一晚上工夫,上百名姑娘里已有十数个输了擂台,再无机会。飘香楼所派出的十人里便有三个出了局。叶双荷稍微留意了一下,月筠并不在出局的名单之列。
放下名单,叶双荷托着头,开始考虑怎样从寇长白手中弄到裁纸刀。
重获机会
放下名单,叶双荷托着头,开始考虑怎样从寇长白手中弄到裁纸刀。
第一种方法,偷到手。
叶双荷回忆了一下脑内关于偷盗方面的认知,发现自己实在没这个能力。别说是翻窗撬锁之类的专业技能,单要她面不改色心不跳地拿走别人的东西,已经是个挑战。
第二种方法,抢到手。
这个方法比前一个还要不靠谱。在飘香楼里抢东西,当这里的龟奴仆妇丫鬟都是摆设啊?
第三种方法,骗到手。
这个稍微可以考虑。毕竟寇长白心思单纯得很,说不定被她七绕八绕一下就绕进去了。
可现在问题是,她该怎么绕?
想了半天也没有头绪,叶双荷丧气地将脑袋垂在桌子上,心里暗骂萧牧廷别的本事先不论,要挟人是一来一个准。
骂了一会儿萧牧廷,心情倒好了许多,转过念来心想,上回的事情都过去了,萧牧廷还非要这刀子干什么?说起这刀子,就想起萧牧廷一而再再而三地关心她脸上那道伤。
想到这里,叶双荷心中忽然有了主意,想罢自顾自地笑了一下,心道反正打着玉娘的名义欺上瞒下的事,她也不是第一次干了。
来到医庐,寇长白正巧在。
她看到叶双荷,不自觉地愣了一下:“荷儿你又伤到哪里了?”
叶双荷被她问得莫名,片刻反应过来,敢情自己受伤次数过多,搞得寇长白一看到她来,就以为她又是来治伤的。
“不是不是,”叶双荷连忙摆手道,“上回你教桃儿做灯笼的步骤我没学全,趁今天没事来学学,行不行?”
“好啊,”寇长白大约也是闲得无聊,见有人来陪她玩,当然高兴得很,当即从抽屉里拿出那把裁纸刀放在桌上,又起身到柜子里翻找彩纸和竹篾。
等她找出一堆东西,回头却见叶双荷正一手拿着裁纸刀繁复翻看,一手摸着脸上的疤痕,若有所思。
“哎,长白大夫,”叶双荷并没有抬头看她,“你是不是说过,就是这把刀把我脸划成这样的?”
听她提到这个,寇长白嘴唇一撇,颇有些失落地道:“我觉得是呀,可是玉妈妈就是不相信,非讲我胡说八道,叫我不要乱说,也不许我再提了。”
叶双荷心想,以寇长白这直率单纯的性子,一心想证明自己的诊断没错,却恐怕对其中可能存在的纠葛一无所知。
既然寇长白如此执着,她正好可以顺水推舟。
叶双荷侧过头,一手托腮,想了想道:“长白大夫,我好像有点记起来了……印象里……我的脸好像真的是被刀子划伤的……要不我拿这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