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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这木桩附近,会不会有另一棵树曾经存在过的痕迹呢?可回忆起来,她实在是没有发现过痕迹的印象。
如果再去寻找,免不了又要麻烦。她倒不是怕麻烦,只不过答应寇长白的事情一件没做,她是真没理由再去叨扰了。
却正在她一筹莫展的时候,萧牧廷不期而至。
他是来找如云的。
关于萧牧廷和如云的关系,飘香楼里所有人都是一副你懂我懂心照不宣的样子,只有叶双荷知道,他们只是因为凌空波才联系在一起的。
如云见到萧牧廷,倒不是很惊讶:“萧爷肯纡尊前来,只可惜如云收了琴,无法为萧爷再抚一曲了。”
“反正你弹了我也听不懂,留着给能听懂的人就好,”萧牧廷无所谓地笑道,“我来给你点东西。”
他说着话,拿出一个长条的小匣子。
那匣子不轻,如云接过的时候手还下沉了沉,却并没有打开看,仿佛早已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
“好了,东西带到,我走了。”萧牧廷像是有急事不能多留的样子,忽然抬手指着叶双荷道,“你,来送我。”
蛀蚀
萧牧廷像是有急事不能多留的样子,忽然抬手指着叶双荷道,“你,来送我。”
送就送吧,叶双荷认命地想反正不管从什么角度来说,他都是大爷。
一路两人无话,萧牧廷不开口,叶双荷也没办法,只一门心思地想着怎么样找个理由问他要到褪痕膏。
这事她光想想就觉得很好笑:明明一开始他给了褪痕膏,她不要,现在事情反倒掉了个个儿。
送萧牧廷出了门,叶双荷正打算抓住最后的机会不管是死是活先开口再说,却见萧牧廷一点放她走的意思都没有,依然是不由分说地拉着她的手上了等候在门口的马车,车辕上坐着驾车的人,正是莫明。
飘香楼门口的龟奴似乎对萧牧廷的行径已然十分了解,望着叶双荷笑得一脸暧昧,让叶双荷困窘得想把旁边这人一脚踹死。
——当然,也就想想而已。
上了马车,叶双荷终于忍不住了,带了三分嘲讽地道:“萧爷最近生意很顺?”
“你说什么?”萧牧廷的思维显然没跟她在一个平面上,基本没听清她在说什么。
“给如云姐姐送点东西还要萧爷亲自跑一趟,看来萧爷是胸有成竹了啊。”叶双荷似是随口地道。
“这东西太重要,换做别人,我不放心。”萧牧廷眼瞳中有某种光芒骤然缩起,“你当真不知道那匣子里的是什么?”
“我为什么要知道?”叶双荷其实心中已经有了念头,却不愿意说出口。
萧牧廷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你这是在试探我么?”
被他一语戳破心机,叶双荷也不好再装,只得语调平平地道:“如果我没猜错,应该是金子吧。”
这个时代的物价里,四十两银子可以兑换一两金子。萧牧廷欠了如云四百多两银子,换成金子正好是十两略多,装在一个匣子里刚刚好。
叶双荷心道,也亏萧牧廷考虑得周到,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匣子,谁会想到里面装了这么值钱的东西?只是如云要这么多金子能干吗?打首饰?况且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手上留着这么一大笔钱总归不安全。
萧牧廷显然没有她这份担心,转脸向她笑道:“你好奇的事情我已经告诉你了,那么我想知道的,你有答案了么。”
“答案还没有,”叶双荷道,“不过,过程或许已经有了。”
萧牧廷眉尖一挑:“这怎么说?”
“这就是说,有点事情还需要萧爷帮忙。”叶双荷构想这句话已经很久,说出来的时候所用的语气自己还算满意,但还是有点底气不足。毕竟跟萧牧廷这种奸商讨价还价怎么看都不是件容易事。
萧牧廷倒是不缺耐心,但也并不积极,扫了她一眼之后问道:“要什么?”
“褪痕膏……”
萧牧廷还真没料到这个答案,再看向叶双荷的时候带了点被噎到似地的表情:“为什么?”
为什么?叶双荷想这还真是个好问题,这里的什么为什么,哪儿是三两句能解释清楚的?不过看萧牧廷一副你不解释我就不答应的样子,她只好深吸一口气,把自己昧着良心糊弄寇长白的事情挑重点说了一遍。
她一边说,一边注意萧牧廷的脸色。虽然她确信不管她用多没品的手段,萧牧廷都不会反对,可是萧牧廷的反应还是让她吓了一跳。
萧牧廷居然在笑,而且笑得神采飞扬。
叶双荷从来没有看过他笑得这么真切过。
“噗哈哈哈……”萧牧廷笑倒在马车的壁板上,“荷儿啊荷儿,我还真没看错你。”
叶双荷在心里默默地想,你这真的是在夸我么,嘴上道:“所以想要继续寻找那账本,只能先过了长白大夫那一关。萧爷可愿意继续帮忙?”
“想要我帮忙,可以。”萧牧廷脸上笑意不减,忽然邪邪地一勾嘴角,“不过……”
叶双荷还没来及问“不过什么”,只觉得下巴又被他拧住了。
“不过需要你以身试药,来证明我这褪痕膏有用。”
叶双荷的肩部以上被萧牧廷箍着没法动弹,只得再次任由他往她脸上涂抹褪痕膏。这种受制于人的感觉十分微妙,虽然不得自由,可时间长了,她竟有点贪念这种被支撑着的感觉。
萧牧廷抹完了药,把褪痕膏的瓶子塞给叶双荷:“拿去。”
叶双荷手里握着瓶子,下意识地想道谢,转瞬还是没出口:明明自己实在帮他做事,他配合一下不是理所当然的么,有什么好谢。
萧牧廷靠在马车的一侧,颇有兴致地欣赏她脸上纠结的表情。
这回萧牧廷没有带她回家,只是跟她坐着马车在邺州城兜了个圈子。叶双荷不明白他何必这样做,只得猜想他是想找个远离飘香楼的地方好谈话,只是这个理由漏洞太大——只说一两句话,有必要兜这么大个圈子耗费这么长时间么?可是要说有别的理由,她还真想不出来。
萧牧廷不说话,叶双荷也落得把注意力转移到其他地方,撩开帘子往外看,这条路好像是自己之前被莫明送回飘香楼时所走过的。一来二去,这条路她都快认得了。
车子行到一半,萧牧廷下车了,交代驾车的莫明把她送回飘香楼,临走又回头说了句:“三月十四,两江巡查回来邺州。”
他这话说得没头没脑,叶双荷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待他下车之后一个人回味了很久,终于懂了。
——这是萧牧廷给她的期限。
叶双荷了然,萧牧廷是打算趁两江巡查来到邺州的时候,把石原私盐盐帮的事情给捅出去,所以她一定要在三月十四之前把账目找到,交道萧牧廷手里。
只是今天已是三月初八。五天,算上今天最多也只有五天。
这么短的时间,真的够吗?
但是萧牧廷显然是没留给她议价的余地。
回到飘香楼,叶双荷不敢耽搁,打着褪痕膏的名义去找了寇长白,然后又“顺便”说要去药田看一眼上巳节那天挂在木桩上的同心结。
按照习惯,到了月底这些红绳子才会被收拾掉,所以同心结还好好地挂在木桩上。触碰了一下自己挂上去的那个结,叶双荷的心思却不在这结上。
几乎是放锐了眼睛一寸一寸地搜索着地面,几乎要用眼睛把这地挖出三尺来,她还是没找到连理树的另一半有可能存在的地方。她还想再找,却恐怕自己的意图表现得太明显。天色渐晚,她也没有理由再呆着,只好走人。
五天,已经用掉了一天。
叶双荷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清楚地感觉到时间的流逝。难怪曾经看过有人说,时间犹如握在手中的沙子,不管你握得紧还是不紧,它终究会用比你期望要快得多的速度从你手中掉落。
这样清晰的流逝,甚至让她感到了恐惧。而事实上她并不知道这恐惧从何而来,因为这件事情做到做不到,得益失意的都是萧牧廷而不是她。可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这么尽心尽力地帮着萧牧廷。
三天眼看着过去了,日子眼看就到了三月十二,还是没有一点进展。
叶双荷只觉得焦头烂额,偏偏还不能让如云和桃儿看出分毫来,直觉得整个人都快精神分裂了。
中午的时候,叶双荷到厨房吩咐中饭,走到厨房却闻到一股朽木和灰尘混杂在一起的味道。不知怎么地,她脑中的第一个反应就是:难道厨房失火了?
她站着看了一会儿,倒没发现有烟雾和火焰,想来并不是失火,于是带着疑惑绕过拐角往厨房大门走去。
还没跨入厨房里,蹲在拐角的张厨子看到她,满脸歉意地道:“荷儿啊,今天中饭恐怕要晚点才能做了。”
“怎么了?”叶双荷在拐角看着,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便想走到门口去看。
“哎呀,里面都乱得跟锅粥一样了,”张厨子颇为无奈地叹了声。
叶双荷走到近前,算是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
只见厨房里乱七八糟木屑横飞,人影攒动,有收拾灶台的,也有那笤帚扫地的,一时间也看不出到底出了什么事。
那边张厨子又叹了起来:“我活了这么几十年,都没见过这么厉害的大水蚁哟。”
“大水蚁?这是什么?”叶双荷愣了愣。
“你不晓得啊?就是专门蛀木头的蚂蚁啊!”
叶双荷恍然,原来他说的是白蚁。
厨房里乱成一团,她实在找不到能立足的地方,可是也不好就这么走了,只好在门口站了一会儿。张厨子还在絮絮叨叨,叶双荷懒得听却也不得不听。
这厨房平时看上去一直好好的,谁知道今天早上一开门,就发现房顶上有一处一直扑簌簌地往下掉木屑。别的地方还好说,可这里是厨房,万一木屑掉进菜里,那还怎么交代?为了看看到底怎么回事,有厨子爬上房梁,却发现不看不知道,一看之下,才发现那些外表看上去好好的柱子,中间已经几乎被白蚁蛀得空了。
盗
这厨房平时看上去一直好好的,谁知道今天早上一开门,就发现房顶上有一处一直扑簌簌地往下掉木屑。别的地方还好说,可这里是厨房,万一木屑掉进菜里,那还怎么交代?为了看看到底怎么回事,有厨子爬上房梁,却发现不看不知道,一看之下,才发现那些外表看上去好好的柱子,中间已经几乎被白蚁蛀得空了。
叶双荷在现代的时候一直听说闹白蚁是件很恐怖的事情,不过因为身在大都市里,从来没有亲眼见过。这回穿越过来,倒有机会长长见识了。
看她准备往厨房走,张厨子赶紧拦她:“荷儿啊,你还是别进去好。还好这回是厨房第一次闹水蚁,闹得不凶,一会儿收拾收拾就好。不会耽误如云姑娘的中饭的。”
“难道这厨房里,有白蚁……啊不,大水蚁的窝?”叶双荷猜测着问道。
“应该不是窝,要有窝,那哪儿是一时半刻能收拾得了的,也就看见几只而已,”张厨子道,“这厨房的柱子一向结实得很,也不知怎么就给一下子几只水蚁就蛀成这种样子,这次得水蚁,真是厉害得很呐。”
在门外和张厨子闲扯了一会儿,厨房那边说是收拾好了。
叶双荷这才跨进门去,眼见厨房收拾得挺干净,不过抬头一看,正好看见西北侧的承重柱子上有一个不小的洞。因为光线问题,一眼看过去黑漆漆的,也看不清里面到底是什么样子,不过感觉这个洞还不浅。光凭几只白蚁就蛀成这样,好像也不太现实。
张厨子刷着锅,一边还在叹惋厨房的工程质量:“厨房这几根柱子,我看就属那根最结实,虽然看上去不怎么粗壮还有点歪,可敲在手里的感觉,就是不一般啊。没想到反倒是这根柱子先烂掉。这才多少年啊?十五……?不对不对……也有十七年了吧。”
他在这边自言自语,叶双荷听者有意,忽然问道:“这厨房,是十七年前盖的?”
“对啊,”张厨子道,“这房子的年岁,怕是比荷儿你还要大呢。”
“那是当然。”叶双荷想了想,道,“这房子盖起来的时候,张叔已经在飘香楼里了吧?”
“那当然,那会儿我就在飘香楼里做厨子,这房子还是我看着盖起来的。”张厨子道。他也算是飘香楼的元老,只不过一直以来不甚得志,也不受玉娘看中,只胜在年资高,总算混了个说好不好,说差不差。
见叶双荷对当年的事情有兴趣,张厨子不觉也回忆起来:“你还别说,这房子是真不一般。”他拿锅铲指了指西北角那根柱子,道:“你知道这柱子为什么不直么?”
“为什么啊?”
“因为这根柱子本来是棵树。”
“树?”
“荷儿你不知道了吧,其实好多人都不知道,”张厨子在锅里倒上油,一边道,“那时候说要新建一处厨房,地点就选在这儿,可是这边有两棵树碍着,一棵大一棵小,也不晓得是怎么搞的,两棵树的树顶上还绞缠在一块儿。”
“连理树?!”叶双荷脱口而出。刚才张厨子刚开口的时候她已经略微猜到,现在终于得到了证实。
“这是飘香楼里小姑娘的叫法,那时候也没人告诉我这树叫什么。”张厨子往锅里丢了一把切成块的青椒,继续道,“本来说要把这两棵树挖了移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