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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叶双荷见他又没了动静,这才抓了一块芙蓉酥在手里,半晌突然意识到不对,“那个……萧爷,我睡哪儿啊?”
萧牧廷头都不抬,指指书房里边的一个隔间。
“那……萧爷你睡哪儿?”叶双荷不放心地又问了一句。问完之后才发觉这问题完全没有意义:这是萧牧廷他家,当然有专门卧房可以睡。
吃了两三块点心感到没有那么饿了,叶双荷揉揉眼睛,迷迷糊糊地跟萧牧廷打了个招呼,也不记得他到底回应了没有,转身推开隔间的小门。
刚走进去,她忽然感到一丝不对劲,却又说不出是哪里有问题,解了外衣就裹了杯子倒在床上。
她沉沉入睡之前,终于意识到了问题所在:她刚才,明明没有这么困的啊……
醒来的时候,外面天色还暗着。叶双荷抱膝坐起来,倒不觉得没睡够,正想着是现在起身抓紧时间继续睡一会儿,却听见门外有说话的声音。
一个女子道:“荷儿姑娘起身了吗?”
“没有。”听音色,说话的人是莫明。
“那要不要喊她起来啊?”
“少爷没有说。”莫明的声音一向不带起伏。
“啊,那算了。”那女子又道,“今天一大早少爷就出去了,也不知道晚上能不能回来呢。听说他昨天一夜都没睡?”
莫明“嗯”了一声。那女子又说了些什么,好像一边说话一边走远了,也听不清晰。
叶双荷回味着她刚才说的话,有点发愣。
什么叫“一大早就走了”……?现在不是天还没亮么?难道说……
她赶忙穿衣服起身,推开门看见书房里的莲花刻漏。果然,不是天没亮,而是天已经黑了啊……
她居然一觉睡到了晚上?这是怎么回事?!
隔绝
叶双荷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一觉睡了将近二十个小时。或许是因为睡得太过,醒来的时候,她的头还有些沉沉的,仿佛没有睡够一般。
这事不对劲,很不对劲。
锤锤额头,她开始回想昨天自己是怎样倒下的。明明她昨天做羽毛笔的时候还一点都不困呢,怎么吃过点心之后就突然有种两只眼睛都睁不开的感觉了呢?难道是传说中的酒足饭饱之后就会思高床暖枕?她怎么会活得这么堕落!
对了,昨天的点心里散发着一股特殊的香气,她回忆起来觉得熟悉,却想不到是在哪里闻过。
不想明白这一点,她整个人都不舒服,心不在焉地连走路都撞到了书桌的一角上。于是索性在桌边坐下,抱着脑袋思忖良久,突然心中一动。
难道说……是藤萝衣?
若非在点心里放了藤萝衣花朵的碎末,她绝不可能睡这么久还尚不自知。
想到这里,她又糊涂了。这藤萝衣是萧牧廷授意下给她下的,还是其他人的所作所为?
仔细回忆了一下,昨天那点心,萧牧廷是一口没吃。恐怕,他是知道这点心吃不得。但是萧牧廷都已经把她关在这里了,还有什么必要给她下迷药?
她本来就没有彻底清醒,这样一动脑子,头更昏了,便想推门出去吹吹冷风。
门外寒风飒飒,只有莫明站在边上,倒像是个专门负责看门的。叶双荷印象里,方才还有一个女子跟他说话来着,这会儿却看不到,也不知去了哪里。
莫明看到叶双荷,他点点头,道:“要吃什么?”
“啊?吃……什么?”叶双荷脑子还乱着,一下没懂他的话,半天缓过神来,反问,“现在吃……中饭?晚饭?……还是夜宵?”
莫明看看她,意思是你想吃哪个吃哪个自己看着办。
“随便吧,萧爷留什么给我我就吃什么呗,我不饿。”叶双荷两只手捂住脸揉了两下才把手拿下来,突然觉得她现在思维乱得跟刚穿越过来时有得一拼。
莫明点点头,转身要走,叶双荷想起什么,叫住他问:“萧爷呢?”
“少爷不在。”莫明道,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叶双荷心想废话,我也知道萧牧廷不在啊,问题是他去哪儿了?今天应该是两江巡查来邺州的日子吧?也不知道他,能不能得偿所愿。
潜意识地,叶双荷觉得萧牧廷一定能够成功,只是无缘看到他挥洒自若的样子,不由有点可惜。
只是,现在她又有点错乱了。原先她已经认定萧牧廷一直在帮助如云,可现在但就萧牧廷对她下迷药这一点来看,她不得不开始怀疑他的立场。
吃过了不知道算是晚饭还是夜宵的一餐,叶双荷又回了书房。这顿饭没什么花样,再加上昨晚睡得实在太多,她现在倒清醒得非同一般。
萧牧廷还是没有回来,对面的桌子空着,上面收拾得干干净净,账本都整整齐齐地叠在一旁。她记忆中昨天晚上这桌子上还是乱七八糟什么都有,看萧牧廷这样子也不像是个会收拾东西的人,也不知是谁帮他收的。
正想着,忽听身后一声轻笑。
叶双荷赶紧回头,但见一个和莫明年纪相仿的年轻女子走过来。她的长相清丽,除了一双眼睛甚是明亮之外,并没有其他突出的地方,特别是对在吴门河边青楼里阅遍各色美人的叶双荷来说,这般相貌实在提不上档次。
“荷儿姑娘醒了啊。”她微微一欠身,然后熟门熟路地走到桌边,拿起桌上的账本,按照册脊上标注的数字分门别类塞进书架里。
叶双荷听她的声音,心道她应该就是最开始和莫明说话的那个女子。或许……自己可以从她这里出发找出点蛛丝马迹?
“这位姐姐怎么称呼……?”叶双荷斟酌着开口。
她收拾好了账本,但见叶双荷正看着自己,便笑道:“荷儿姑娘叫我燕影就好。燕子的燕,影子的影。少爷叫我来暂且照顾姑娘的起居,姑娘有什么需要直接吩咐我去做就好了。”
叶双荷“哦”了一声。照顾起居?萧牧廷的人她还真不敢随便动用。
“呃……我暂时没什么想要的,”叶双荷想了想,突然指着桌子道,“燕影姐姐,你收拾桌子的时候,有没有看见有一支羽毛做的笔啊?”
她昨天晚上睡觉之前明明将羽毛笔搁在桌上的,今天却怎么都找不到了,不在桌上,也不在任何一个架子上,便想问问是不是被燕影收拾的时候随手扔掉了。
“是那根鸽子毛?”燕影问道,“还有一笼鸽子的么?那鸽笼我拿出去喂食了,不过那根鸽毛……”
“是啊,”叶双荷听她这样说,像是默认已经把那笔扔掉了,虽然心里有点惋惜,但嘴上却道,“没关系,那笔挺好做的,我没事儿再做一根就好了!”
见叶双荷会错了自己的意思,燕影赶忙道:“不是不是,那笔还在,只不过……”
“不过……什么?”
“那根羽毛被少爷拿走了。”燕影说着话,心中的不理解恐怕也不必叶双荷来的少。
“萧爷……?”叶双荷嘴角一抽。不了个是吧,他把羽毛笔拿走干什么?好玩啊。他又用不着!不过照萧牧廷的行事作风,还真有可能是因为好玩才做出这种顺手牵羊的事。
燕影的话果然证实了她的猜测:“少爷说只是拿去玩玩,等回来之后就会还给荷儿姑娘的。不过……”她说到这里,也不知是不是故意的拉长了声音,笑道:“少爷说,若是荷儿姑娘想把那根羽毛送给他,他也不会介意的。”
“他介意?他介意我礼轻啊。他倒是听没听说过重于泰山轻于鸿毛啊。”叶双荷在心里哼了一声,自己好不容易做出来的东西直接让他拿走了,他有个鬼好介意的!
“荷儿姑娘你说什么?”燕影显然没听清叶双荷到底碎碎念了一堆啥。
明白自己和燕影的思维完全不在一个次元里,叶双荷认命地叹息:“啊,我是说萧爷什么时候能回来……”事到如今再说有的没的也没有用,还不如问点实际的。
“少爷好像没有说。”燕影回忆了一下,然后回答。
“好吧……”叶双荷深吸一口气,继续问,“那他打算什么时候放我回去?”
听叶双荷把话说得这么直白,燕影愣了一下,然后道:“这……”
她才说了一个字,叶双荷忽听身后一个清朗的声音道:“我这地方是龙潭还是虎穴?你就这么一刻都不想多待?”
“少爷!”燕影低头行了个礼。
叶双荷很想说一句麻烦你老人家以后走路稍微出点声行不行,不过还算有自知之明地没有说出口,只好一言不发地盯着他。
萧牧廷看上去很疲惫,想来昨晚是真的一夜没睡,不过他脸上的表情并不因为疲倦而失色,反倒有种熠熠生辉的神采飞扬而出。
他脸上的笑容不大,却很真实——这已经是叶双荷能想到形容他的最好的词了。叶双荷几乎没有在他脸上找到过这般真实的笑容。
不过不知为何,看到叶双荷一脸无知的表情后,萧牧廷的笑容更甚,简直要照亮了这一整间书房。
叶双荷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开心,单纯以为他是看到自己的傻样觉得好笑,不由觉得气愤,又想到此人给自己下藤萝衣的事情,更加不爽了,暗自哼了一声,不再理会他。
萧牧廷勾了勾嘴角,又道:“明天送你回去。”
“呃?为什么?”叶双荷倒是没想到他会这么爽快。
萧牧廷却不再答话,交代燕影继续照顾叶双荷,打了个呵欠转出门去。
叶双荷心想他看来是真累了,带着满心的疑惑目送他的背影消失在夜色里,这才想起刚才有话忘了问。
“哎,我的羽毛笔你还准不准备还了……”她的声音很低,与其说是问萧牧廷,倒更像自言自语。
第二天叶双荷起了个大早,到门外看了钟才确认真的是早上而不是又一觉睡到了傍晚。她承认她是怕了这藤萝衣。
依旧是莫明驾马车送她离开,她原先还指望走之前跟萧牧廷道个别什么的,顺便把羽毛笔给要回来,可萧牧廷从头至尾都没见人影。
回到飘香楼,时间还尚早。桃儿刚好起床,看见叶双荷,赶紧从头到脚细细观察了一遍,确信她没有缺胳膊少腿或者精神错乱,这才放心。
“哎,你怎么啦?我不就是被萧爷带走两天,又不是去上战场了,你至于这样嘛!”
桃儿皱皱鼻子:“就是因为萧爷啊!”
“萧爷怎么了?”叶双荷好奇地问道。
“你不是在他旁边嘛,怎么会不知道!”桃儿像是发现奇迹一样地大声道,“这事昨天就闹得这么大,你居然还不知道?!”
听她的口气,叶双荷突然感觉自己的无知是一种罪过,于是虚心求教:“到底怎么了?”
不如归去
叶双荷突然感觉自己的无知是一种罪过,于是虚心求教:“到底怎么了?”
桃儿一脸兴奋地说了萧牧廷昨天一晚上把石原陷入万劫不复之地,虽然她也是听说,但讲得声情并茂,让叶双荷都觉得惊心动魄。特别是讲到萧牧廷在两江巡查和邺州知州大人面前与石原对峙的那一节,更是扣人心弦,即便知晓结局如叶双荷,也不免手心沁出汗来。
讲罢,桃儿忽然道:“对了,你可知道两江巡查大人是谁?”
叶双荷摇摇头,问:“谁啊?”她心下想,就算桃儿说了是谁,她也未必认识。
桃儿却突然噤了声,不再继续这个话题,绕回去接着讲萧牧廷是如此这般对付石原的。
关于萧牧廷的手段,其实其中许多因果,桃儿都并不知晓,相反是她更为清楚。不过她当然一个字都不会说。
厨房的白蚁洞修复如初,不会有人知道那个洞里其实曾经藏了凌空波用命换来的机密。萧牧廷终于得偿所愿,而如云……
叶双荷承认,她真的从头到尾都没有看懂过如云。
就在回到飘香楼的那天夜里,桃儿先去睡了,她因为前阵子睡得太多,并没有困意,便趴在走廊栏杆上,抬头看月亮。
身后飘来一阵清幽的香气,叶双荷知道这是如云特有的气息。
她转头:“如云姐姐?这么晚了你还没睡?”
如云微微一笑:“不困。”
“诶?”
“因为太兴奋了。”如云的笑容还是浅浅淡淡,丝毫没有她口中“兴奋”的影子。
“兴奋?”叶双荷怔了怔:因为萧牧廷终于替凌空波报仇了吗?
隔了好久,如云才再次开口:“荷儿,我要走了。”
“走?”叶双荷心中一动,自从萧牧廷把十两金子给如云之后,她就隐隐约约猜到什么。只是一直猜测却不敢确信的事情,居然被如云先说出来了了。
可是就算走,如云离开了飘香楼,又能走到哪里去?
“如云姐姐……要去哪里?”叶双荷想了半天,还是问出口。
如云轻轻道:“天下之大,到处皆可。”
叶双荷心想,看来如云是打定这个主意好久了,她也许早就可以离开,一直待在这里,只是因为想亲眼看到石原败落罢了。
“如云姐姐要走……玉妈妈答应了吗?”
“我并没有告诉她。”如云轻笑道,“若是玉妈妈知道,十九不会放我走的。”
“那……”那为什么要告诉我?
如云看着她,眼神忽地迷离:“因为如果我告诉荷儿,她一定不能懂,但你不是荷儿。荷儿没有你这般心思。”
“如云姐姐!”叶双荷小声惊呼。
不得不承认,如云说得没有错,她并不是原先的荷儿,她只是个莫名其妙踩进错乱时